第三章 未來權臣的白月光3

第四日,溫情就被姐妹倆帶到了私塾,等夫子一進來,課堂便安靜下來。

夫子是個大儒,本來已經回家養老了,又被傅家請了回來,前些日子就有人同他說,今日又有新的姑娘上課,幹脆就今日一道把傅子衍和溫情介紹給大家。

“溫二姑娘同傅小公子都是近些日子才來的,免不得要考你們的學問,若是常人,也就是背背書交上兩篇大字,隻是溫家書香門第,傅小公子又是鄉裏出名的才子,課後,你們單獨來找我,我來考一考你們。”

一聽這話,玉菀同情的目光就看向了溫情。

溫情輕聲應了,聲音清亮溫柔,叫人一聽就心生好感。

溫情要做白月光,自然是要稱職的。

集才華與美貌於一身,所以在來之前就下了一番苦工,就是應對今日與傅子衍一道見老師。

必須以最完美的樣子出現在男主麵前。

這是溫情對自己的要求。

下了課後,等人走光了,溫情才走到夫子麵前,恭敬的行了禮後,不卑不亢的等著他出題。

這時旁邊的傅子衍也過來了。

比初見時又長高了許多。

夫子考完傅子衍,這才來考溫情,見她應對如流,言行雍容大雅,小小年紀頗有林下風範,心中倒是十分欣賞。

考完了兩人,也就放他們離開了。

等夫子一走,溫情便抬頭看向傅子衍,微微一笑,“傅公子,又見麵了。”

傅子衍本在心裏設想了十幾種打招呼的方式,可是腦子在聽見她答題時的聲音就不中用了。

“溫姑娘。”

說完就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曆經百態,心裏如何,麵上卻是不顯。

所以此刻顯得就有些冷漠。

好似對她這番問候十分不滿一般。

顯然,傅子衍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正想再說些什麽彌補一下,溫情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傅公子慢走。”

傅子衍望著離開的背影,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等他出來時,書童早已等了許久,見他臉色不大好,“公子別急,這才第一次呢。”

以為是考學問不過關。

傅子衍嗯了一聲,隨著他離開了。

溫情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時候,姐妹兩個人已經等著她了,甚至設了香案。

此刻院中白鶴展翅低鳴,香氣隱隱,箜篌清靈的聲音傳出,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意味。

玉芝玉菀姐妹兩聽得入迷,倒是時清想到了什麽,“這倒是作詩的好機會。”

姐妹倆也附和著,“隻是人少了些。”

時清略略思索,便想到新來的傅子衍來,“傅小公子不是來了嗎?咱們請他一起來。”

“父親這幾日對他讚不絕口,不如好好瞧瞧他的本事。”

時清是個耐不住的,他極愛詩詞,可惜姐妹兩對這些不過是略有涉獵,不曾深入研習,如今有了朋友,哪裏等得了。

即刻就寫了帖子叫人送過去。..

一曲畢,玉菀就想要學,她機靈可愛,倒也有模有樣的彈出了點節奏來。

玉芝正命人抬桌子到院子裏,設了幾張書案準備寫詩。

這麽幾下,院子裏就熱鬧起來。

“倒是我來得巧,不知你們這裏竟開起了詩社來。”

這是姐妹兩的母親,也是溫情的舅母楊淑,她亦是讀書人家出身,來這裏不過看溫情住的習不習慣,哪知道他們幾個小丫頭搞起這些來。

“我聽母親說起過,舅母在家時就熟讀四書五經,是有名的才女,不如舅母也一起來吧。”

溫情邀請了,姐妹倆就應和著拉著自己的母親過來。

楊淑自出嫁後便一心伺候公婆,照顧丈夫,教育子女,管理家務,再沒有參與過這樣的雅事,如今被拉進來,頗有些意動。

溫情朝姐妹倆使眼色,玉菀會意,拉著楊淑就坐下來,連紙筆都遞到了她麵前。

“那我就開始了。”

說著,溫情便開始彈奏起來。

傅子衍來時,便看到了那明眸善睞的少女,抬眼低眉間,數不盡的風流,素手翻飛間,便是天籟之音。

時清見到了嬸子,也出分外高興。

幾人鬧騰了一下午,直到傅老夫人那裏叫他們過去吃飯,幾人才罷手。

溫情隔著眾人,看了一眼傅子衍。

不期然,四目相對間,便是情愫暗生時。

眼見少年眼中越發的躲藏起來,溫情也不再鬧他,回去更衣去了。

直到與時清一道出了院子,被他一把摟住,才回過神來。

“你的詩倒是好,怪不得父親常說你是個有學問的人,以後我們辦起了詩社,你可要來啊。”

傅子衍張了張口,卻是說了聲好。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周圍徹底寂靜下來,他才聽到自己打雷似的心跳。

初見時便於煙雨朦朧中,那一雙含情目便留在了心尖。

如今再度相見,那聲溫小姐幾欲從心中跳出去。

明知不妥當,他也配不上,可總是忍不住將目光遊離過去。

就這樣過了年,傅子衍無處可去,便與書童在院子裏過起了年。

“公子,我們備的炭要沒了。”

傅子衍如今並沒有什麽積蓄,能熬到過年才燒完炭,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了。

書童這樣說著,卻沒有抱怨,仔細的給傅子衍上凍傷藥。

傅子衍讀書刻苦認真,頗有才華,卻過分剛正,不喜與族中蠅營狗苟之輩相交,所以生活一直都很拮據。

有時候在書房寫文章忘了時間,手指僵硬的連筆都拿不下來。

日子久了,便長了凍瘡。

這一日下學後,便是假期了。

大家也都要回家過年了。

而溫情也要回去了。

這事還是時清同傅子衍抱怨的時候,他才知道,確切的說,以溫情的身份,回去也就是這兩日的事。

所以他今天單獨請教了夫子許久的問題,為的就是能夠單獨和溫情說上一句話。

這幾個月,即便兩人言語不算多,但是卻好似別有一番默契。

溫情總是能從一堆詩裏看出傅子衍的手筆,而傅子衍每次拔尖的詩,也都是因為溫情的曲子。

這樣一股隻有彼此能看懂的曖昧慢慢的彌漫在兩人心中。

等到人走光了,溫情收拾好東西的時候,傅子衍送走了夫子。

躊躇良久,還是溫情先開了口。

“我看見你的手生了許多凍瘡,這藥很好用,你記得上藥。”

傅子衍袖中的手動了動,接過藥,默默無語,直到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才喊了一聲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