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廢王爺的白月光6
佘思禮與他相交多年,看著他殘廢後性情大變,看著他陰晴不定的掙紮向前。
可唯有這一次,他是真正的從心裏可憐他。
“相羽,趁來得及,你去同她解釋清楚。”
霍相羽沒有動,“解釋什麽?”
知道一時半會勸不動,佘思禮也就淡了那份心思,“她是個女子,對你付出一腔真心你不要,自然是有別人要的,隻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莫及。”
“沒有誰活該被誰羞辱磋磨。”
佘思禮沒有再管他,多年的兄弟情義,在今時今日這與和刻薄的言語中丟失了大半。
這些年裏,霍相羽丟失的,何止他佘思禮一人。
他固然痛苦,可是誰又活該被當做他發泄的靶子呢。
溫情回府後,枯坐了一夜。
她想不通,為什麽從前那個會救她於危難的人,會變成這個模樣。
第二日,溫大哥強行把佘思禮拽到了溫家。
詩會的事,溫家都知道。
隻是溫情一心隻想跟著霍相羽跑,無可奈何。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溫情是個執拗的人,認定了什麽,就一定認到底。
她願意跟著佘思禮回來,已經說明問題了。
佘思禮無奈,隻得將當日的話原原本本說出來,卻也隱瞞了霍相羽的一番羞辱的話。
溫大哥聽他說完,突然來了一句話,“你可願意娶我妹妹?”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轟的佘思禮僵在那裏。
溫大哥見他沒有立刻拒絕,便知道多少有苗頭。
佘思禮到底是回過神,隻是沒有往日的能言善辯,“我與溫姑娘不算相熟,如何論得起婚配二字。”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需要相認相識。”
佘思禮被說的啞口無言,“溫小姐與我,不過是相熟朋友,那日詩會出頭,也不過解了難堪……”
“佘兄,說來說去,你不過是介意我妹妹名聲不好。”
佘思禮正色道“並不敢,何況名聲如何,從不能憑借外人來判斷。”
“那就是嫌棄我妹妹無才無德。”
佘思禮搖搖頭,“溫小姐才學過人,知書識禮。”
“那就是相貌醜陋。”
“溫小姐相貌比之西子也不為過。”
溫大哥便笑了,“那就是介意我妹妹如今癡戀他人。”
佘思禮被他一句跟著一句詰問,快語快答間便知道自己上了套,此刻便閉嘴不言。
溫大哥坐在他身旁。
“佘兄不要怪我,你既然有意,我自然是真心誠意的想將妹妹嫁給你,三王爺的性子桀驁,我妹妹任他磋磨下去,隻怕是要將性命搭上,你若是實在不肯,我也就隻能另尋他人,將她捆上花轎,斷了她的念想。'
這一番話,將佘思禮堵得毫無退路。
他自然是欣賞溫情的,無論是樣貌才學還是品行,別人不知實情,罵她不知廉恥,可佘思禮知道她是什麽樣子,也知道她這一番真心的可貴。..
“既然佘兄為難,那就罷了,就當我酒後失言。”
佘思禮看著手中的茶碗。
溫大哥作勢就要走,佘思禮卻突然起身彎腰向他行了大禮。
“我如今品階低下,婚事也並不能就此倉促定下,我心中的的確確欣賞溫小姐,溫家若果真願意將明珠下嫁,我佘思禮定然不負她。”
見他這樣坦然,溫大哥反而鬆了口氣。
“如此,那就靜候媒人佳音。”
佘思禮此刻頭昏腦漲,一時不知自己到底是做得如何。
唯一堅定而清醒的決定,就是承認心中的妄念。
溫情的細心溫柔,才學品行,著實讓他沒有不動心的理由,即便心知她癡戀他人,還是自己的好友,可是到底是心動了。
他那日倉促前來還東西,六月的炎熱煩躁,在她一番熨帖下變成了涼意。
很快,佘家與溫家定親的消息便傳滿了京城,便是沈珠都有些意外。
“她怎麽了?是被家裏打昏了不成?”
沈珠雖然與溫情不合,但那是出於才學上的互不相讓,她不認為溫情的學識強過她,可那也隻是兩人間的不對付罷了。
她著實看不上溫情被一個男人迷得團團轉的模樣,這樣的溫情實在不配被稱為她的對手。
所以才一番苦心的要她看清楚這個殘廢的真麵目。
可是想到對方是佘思禮,倒也覺得不奇怪。
佘思禮是個實幹的人,性子清高不凡,偏偏喜歡做出一副溫和親人的模樣,這麽些年裏,除了霍相羽的人氣,就是他的人氣最高了,京城裏數不清的姑娘想要嫁給他。
沒想到,落在了溫情的手裏。
倒是比那個瘸子強上不少。
聽到這個消息,沈珠恨不得立馬告訴霍相羽。
她這麽想了,也這麽幹了,此刻見他神色無常,坦然自若的在那裏下棋,看戲的心也淡了。
霍相羽察覺出她的意味,此刻滴水不漏的同她周旋。
可到底是叫沈珠發覺了一絲異樣,她將霍相羽方才下的一枚棋子拿了回來,放在他的手中。
“王爺這一招,怕是下錯了。”
霍相羽沒有什麽表情,依舊將棋子放在了方才的地方,“下錯了也罷,落子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