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不吃醋
第三十一章
“阿辭你來得正好, 你幫我看著他,我打個電話。”
秦鳶沒覺得有啥不對,拿著趙玨的手機撥通了他助理的號碼。
等趙玨的助理來的時候,趙大山也跟著上來了, 看見秦鳶和虞辭兩人抱著胳膊站在坐在地上暈倒的趙玨麵前, 頗有一種趙玨是被她們倆打暈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
趙大山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子, 連忙湊到秦鳶身邊, 小聲地詢問。
“喝多了啊, 我助人為樂把人扶出電梯還給他助理打了電話,你不用跟做賊一樣跟我說話了。”
秦鳶嫌棄地看著趙大山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趙大山長長鬆了口氣, 腆著臉笑著給秦鳶錘錘肩, “我們秦秦長大了,都會助人為樂了。”
“滾一邊去,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秦鳶對於趙大山這諂媚的行為非常之不屑。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生看了一眼,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喝太多了, 醉得太厲害,去醫院掛個葡萄糖醒醒酒就行了。
送走嗚哇嗚哇的救護車,世界總算清淨了下來,秦鳶和虞辭也一起回了房間, 趙大山和助理也跟著去秦鳶的房間,好商量一下進組的安排。
他們這邊開個小會, 虞辭在房間角落裏看書, 她那本史記還沒看完, 估計還得些日子。
秦鳶坐在窗邊, 聽著助理說接下來的工作安排,趙大山打開窗戶通通風,然後給秦鳶遞了根煙,秦鳶順手接過來,趙大山給秦鳶點火。
打火機哢嚓一聲,角落的虞辭似有所感抬起頭來,秦鳶餘光正好看見抬頭的虞辭,條件反射一樣將口中的煙折成兩半藏了起來。
趙大山:???
回過神來的秦鳶也一臉懵地看著自己手裏折斷的香煙,對啊,她為什麽要怕虞辭看見自己抽煙啊?虞辭連煙是什麽都不知道。
“重新給我來一根,手哆嗦了。”
秦鳶把斷煙扔垃圾桶裏,向趙大山伸手。
“嗐!我以為你要戒煙呢。”趙大山就說這是不可能的事,重新拿出煙盒,給秦鳶遞過去。
在快要接煙盒的一瞬間,秦鳶看著還在靜靜看著這邊的虞辭,又把煙盒給趙大山扔了回去,“算了算了,不抽了。”
趙大山接著煙盒都傻眼了,抬手摸了摸秦鳶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怎麽著,換魂兒了?小祖宗你可別嚇我啊,你這又是助人為樂,又是戒煙的,看得我很害怕啊。”
秦鳶撐著臉,一巴掌把趙大山的手拍一邊去,視線又落到了角落的虞辭身上,“我以前不就這樣嗎?”
“你對自己的認知好像有一點偏差,以前你啥時候幹過好事啊,看誰都跟欠你幾百萬一樣,上次那誰都暈倒倒你腳邊了,你眼皮沒抬一下,讓媒體大肆報道了三天啊,我頭發都掉沒了才給你公關完!還有那次,有個人說他有哮喘,不能聞煙味,你讓人家出去吹冷風你抽煙,你這都人能幹出來的事嗎?都冷血得喪天良……”
趙大山的話在秦鳶刀子一樣的眼神中漸漸消音,“額,話又說回來,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往後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還為時未晚。”
“你嘴怎麽那麽碎呢?”秦鳶看著趙大山眉頭微皺,“我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給你好臉太多了?連續懟我好幾次你什麽意思?不想幹滾蛋。”
“熟悉的味道來了,”趙大山多好天沒挨罵,聽見這熟悉的語氣還有點懷念,在秦鳶眉眼逐漸壓低的注視中安分了。
周圍安靜下來,秦鳶又不自覺看向角落的虞辭,虞辭好像什麽也沒聽見一樣,依舊低著頭在看書。
真是奇了怪了,秦鳶連著被趙玨和趙大山都這麽說,心裏不由也有點犯嘀咕,難不成是最近在阿辭跟前裝乖裝過頭了,或者說近朱者赤了?
哪有那麽玄乎。
秦鳶心不在焉地聽著趙大山和助理商量行程安排,神智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等他們商量完了,秦鳶看著他們離開,又把視線移到了虞辭的身上,盯著虞辭出神,這才認識幾天啊,對自己影響這麽大?
秦鳶的視線有點太直白,存在感過強,虞辭專心看書都看不下去了,耳廓微微發熱,抬頭回看了過來,“你在看什麽?”
“看阿辭啊,”秦鳶實話實說。
虞辭默默低頭合上了書,這書怎麽也看不進去了,“你不洗漱一下,早些休息嗎?”
“也對,我這一身酒氣難聞死了,我先去洗漱,阿辭等我哦!”
秦鳶不是個糾結的人,去他大爺的改沒改變,她愛幹嘛幹嘛,管他們別人怎麽看。
秦鳶去洗漱了,虞辭給收拾了一下剛才幾個人喝茶的杯子,重新關上了窗戶拉上窗簾,秦鳶一向是個不拘小節的,每次洗完澡隨便裹個浴袍就出來,這邊又不比家裏,還是小心些為好,聽趙大山說這周圍經常會有人偷拍,實是可惡,竟有人行這偷窺下流之事理直氣壯,委實離譜。
虞辭不知道的是,在她不在的時候,秦鳶住酒店的窗簾就沒有拉開過,洗完澡更是直接換上睡衣,沒穿過浴袍,隻是現在秦鳶想要虞辭處處記掛她,為她操心惦記,故意為之。
從浴室出來的秦鳶餘光掃了一眼拉上的窗簾,身上的浴袍頓時鬆鬆垮垮,然後跟沒骨頭一樣窩進了虞辭懷裏,“手好酸啊,阿辭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虞辭向來不會拒絕秦鳶的這些要求,輕柔地用毛巾給秦鳶擦幹頭發,拿起了吹風機,她才剛學會用吹風機沒多久,還不太熟練,隻能學著以前秦鳶給她吹頭發時的樣子,一隻手插在秦鳶發根撐起頭發,一邊試著溫度和風速一邊吹。
給秦鳶吹完頭發,虞辭去洗漱,換上睡衣出來的時候,秦鳶正坐在**打遊戲。
虞辭自己吹完頭發,剛坐在床邊上,身後的秦鳶就撲了上來,準確地接住了背上的秦鳶,虞辭真怕自己一彎腰,秦鳶直接竄地上去。
“贏了?”
一般來說秦鳶隻有遊戲贏了的時候才這麽高興,不然她就開始罵一個叫什麽美的人或者什麽大鵝了,雖然也不知道它們之間有什麽關係。
“嗯呢,”秦鳶拉著虞辭躺下,關了燈隻留一個昏黃的睡眠台燈,“阿辭,我們現在已經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對不對?你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說,別自己憋在心裏啊,我知道你現在心情是不是還不好?”
虞辭借著昏暗的燈光能看清旁邊側著身子看著自己的秦鳶,秦鳶真的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她能很精準地察覺到別人的情緒變化。
“逝者已矣,更何況已經這麽多年,師姐怕是早已轉世輪回,我隻是一開始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終歸是無可改變的,更何況這裏於我而言應當是另一個世界,換而言之,隻是在這個世界,我昔日舊友故人都已作古,但若是我能再陰差陽錯一次,回到曾經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他們應當都是活著的,我們隻是活在不同的世界,就像那個世界的他們也以為我死了一樣,如此想來,也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虞辭的聲音很平靜,這麽哲理的闡述秦鳶聽著多少有些心生敬佩,她那些蹩腳的安慰可以省省了。
“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了,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討論劇本,那個趙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回來,還沒開機呢,先把主演喝倒一個,估計能拍完這部劇導演都不敢再組酒局了。”
秦鳶放下心來,談心時間結束,抱住虞辭的腰準備睡覺。
虞辭視線看向天花板,“你……擔心他嗎?”
“誰啊?”秦鳶眼都沒睜。
“趙玨。”
虞辭心裏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明明秦鳶當時就說了,她隻是樂於助人,可是趙大山又說秦鳶從不樂於助人,那為何偏偏助趙玨?
不對,自己不該這樣想的,趙大山或許隻是不了解秦鳶,其實秦鳶幫助自己的更多,因為秦鳶本就是個心善之人。
虞辭的腦子裏這些想法來回拉扯,在她沒注意的地方,秦鳶的眼睛跟電燈泡一樣蹭一下睜開了。
秦鳶雙手撐在虞辭身子兩側,整個人壓在了虞辭身上,眼神灼灼地看著虞辭,“阿辭這是吃醋我對別人好了,還是吃醋我提起別人名字了?”
虞辭被秦鳶壓著,一時有些無措,匆忙否認,“並非如此,我怎會吃你的醋,隻是隨口一問,你與別人相處甚好也是很好的事。”
好大度的阿辭,好生氣的秦鳶。
秦鳶鬆開手,整個人結結實實壓在虞辭身上,聽見虞辭悶哼一聲,又於心不忍地翻身從虞辭身上下來,背對著虞辭閉上眼,多麽不開竅的腦袋,與別人相處甚好也是很好的事?哼,行,那自己還是跟別人相處甚好吧。
虞辭一臉懵,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但是秦鳶好像生氣了,睡覺都要離自己這麽遠了。
“秦鳶?”虞辭試探地拍了拍秦鳶的肩膀。
連寶貝都不叫了,秦鳶生氣氣,裝沒聽見,不理虞辭。
虞辭等了一會,看秦鳶還是沒動靜,“寶貝?”
秦鳶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但是……
秦鳶克製住想要立刻轉身投進虞辭懷抱的衝動,決定趁此機會得寸進尺一下,“你如果抱著我親我一下的話我就好了。”
背後沒動靜了。
秦鳶睜開眼心裏有點沒把握,自己不會玩脫了吧,虞辭直接也不理自己了?
要不……自己親虞辭一下也行?
秦鳶在心裏主動退了一步,剛要翻身,就感覺自己背後貼上來了一具溫熱的身子,虞辭的手攬住了自己的腰將自己完美嵌進了她的懷裏,然後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簡直要了老命了。
“這樣可行?”
虞辭溫熱的呼吸就在秦鳶的耳邊,聲音又輕又溫柔,還像做錯事了一樣帶著一點小心。
媽耶可太行了!
秦鳶剛才那一丟丟的不開心頓時被拋上了九霄雲外炸成了煙花,從虞辭的懷中翻了個身,結結實實把虞辭抱了個滿懷,心裏樂翻了天,但嘴上還是得矜持一下,“那好吧,誰讓我這麽喜歡最好的阿辭呢。”
虞辭看著明顯小孩脾氣的秦鳶失笑,也不追問自己到底錯哪了,輕輕拍了拍秦鳶的後背,“早點睡吧。”
睡前心情好,就算早起秦鳶也沒那麽難受了,早上七點半準時跟劇組的人到了會議室,準備一起順順劇本,試試對手戲,先提前熟悉一下。
趙玨很堅強,昨天晚上在醫院打完針,今天早上就準時回來了,雖然臉色還有些不好,但是今天也沒什麽體力活,沒什麽問題。
“我來講一下,”導演徐治州是個清瘦的老頭,頭發很有個性地進行了天然挑染奶奶灰,認真的時候帶著一副老花鏡,頗為嚴肅,“這部劇最主要的還是女主的成長劇情……”
徐導大致概括之後,點了秦鳶和趙玨,“你們兩個是共患難走過來的,自幼相識,除了事業上的相互扶持以外,你們還有一些私人上的感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侍衛是秦蕭劇裏唯一的雙箭頭,懂吧?”
秦鳶翻了翻自己手裏的劇本點點頭,“兩人的互動曖昧很多,就差一層窗戶紙的那種,前期秦蕭並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侍衛是暗戀,後來倆人約定未來,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可惜沒有等到,侍衛就去世了,然後秦蕭給他立了碑。”
趙玨也在看劇本,“對,侍衛暗戀的時間更長,以前他以為秦蕭是要進宮的,所以一直壓抑,不敢表明心意,但是後來皇上利用秦蕭,害了秦蕭,他才正視這份心意,敢勇敢地邁出那一步……”
兩人各自說完自己的理解,徐導點點頭,“那要不你們現在過段戲試試?就來秦蕭被害殘廢,回京受辱,侍衛跪地表心意,二人隱晦地互訴衷情,淺試一下,怎麽樣?”
趙玨點點頭,這是文戲,對對台詞就行,沒什麽壓力。
秦鳶也沒意見,翻著劇本找到那場戲,兩人簡單看了一下,趙玨很快入戲了。
“主子……”侍衛等在皇城門口,看著秦蕭自己用手抓著輪椅出來,滿手泥土便知出事了,匆忙迎上兩步,跪地捧起秦蕭的手,目眥欲裂,“他們怎麽敢!”
趙玨單膝跪在秦鳶麵前,捧起了秦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