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誤會加深

角度和距離的問題,周北競隻看到她和吳森懷離的很近,拉拉扯扯像抱在一起。

他深邃的眸光裏倒映著指縫裏一明一滅的煙支,唇間溢出的煙霧卻怎麽也擋不住他看過去的視線。

路千寧終歸還是沒能扭過吳森懷,目送吳森懷的車離開後,披著他的外套進了家門。

隨手將門關上,卻被一股力量阻止,她怔了下便看到周北競推門而入,手裏隻剩了一截的煙蒂被丟在門外。

闊步朝她走過來,修長的手指固定著她的後腦勺,緊緊的吻住了她的唇。

唇齒間是他的煙味,還有她剛吃過酒釀丸子留下的酒香。

他的手指輕勾了下,吳森懷的外套就掉在地上,被他抱起她踩著越過,進了浴室。

他將暖氣打開,開了花灑的開關,溫熱的**從兩人頭頂流下來。

路千寧的身體依舊冰冷,跟周北競滾燙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宛若置身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路千寧……千寧。”周北競的薄唇中不斷溢出她的名字,聲聲動聽。

他像是要把她吃拆入腹,捏碎了揉進身體裏,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路千寧隻能屬於她。

半夜的占有,路千寧的身子暖過來了,隻是頭還昏昏沉沉的。

許是著涼的緣故,她睡的很沉,淺淺的呼吸從他耳畔響起。

他墨瞳在黑暗中泛著鋒芒,良久給她拉了拉薄被,然後起身下樓。

他隻穿了西褲,赤著腳光著上身,修長的身姿陷入沙發裏,掏了火點煙,黑暗的房間裏他指縫間的火明滅交替。

路千寧做了一個夢,夢裏爸媽沒有離婚,跟路康康姐弟兩人一起上學,各自考了很好的大學進入社會。

雖然日子過的有些艱辛,但鬥誌滿滿的她不畏艱辛,生活的很快樂。

美夢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路千寧皺了皺眉心,眼睛都不睜就準確無誤的拿到了正在響的手機,滑動屏幕接起。

“喂,哪位……”她聲音懶散,睡意很濃,一聽便知道是還在睡覺。

那端靜了幾秒,刺耳的聲音響起,“路千寧!你怎麽會接阿競的電話!他人呢?你們昨晚在一起?!”

路千寧心底一緊,不等反應過來電話已經被拿走,抬頭便看到周北競站在床邊。

目光沉沉看著她,微抿的薄唇表露著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手機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路千寧聽不見那端發生了什麽,隻看到周北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去。

下一秒,他掛了電話再看她,目光像淬了冰,“路千寧,擺正你自己的位置,別太過了!”

說完他轉身下樓,步履匆匆離開,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震的公寓都抖了幾下。

路千寧的心都跟著顫了幾顫。

他誤會了,她哪裏敢奢求什麽位置?

他離開前那冰冷的目光,和刺耳的話就像一把刀,插在她心頭!

醫院。

周北競到的時候,花雲然還在搶救室,整個走廊都是花夫人的哭聲,還有撕心裂肺罵周北競的聲音。

花滿庭一直在旁邊攔著,不然花夫人已經衝上來要打人了。

“你那個小助理呢?她怎麽不敢來?勾引了你,惹了事情也知道怕了嗎!?周北競,你要敢護著她,就別想我把雲然嫁給你!”

周北競頎長的身影站在手術室門口,五官蒙著一層薄冰,聽了花夫人的話側目看過來。

“事情和她無關。”

一句話讓花夫人火冒三丈,此時手術室的門打開,花夫人顧不上繼續討伐,跑到醫生麵前。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道,“花夫人請放心,搶救及時已經止血了,花小姐沒有生病危險,隻是昨晚落水肺部有些感染,身體虛弱,好好養著就行。”

花夫人鬆一口氣,目光落在被護士推出來的花雲然身上,追著車床匆匆去了VIP病房。

花滿庭跟著醫生去交流後續的治療,搶救室外就剩下花禦封和周北競。

兩人去了醫院的天台,花禦封遞了一支煙給周北競,“我沒想到雲然這麽偏激,居然自殺。”

他親眼看到滿心歡喜給周北競打電話的花雲然,一下子就沒了笑容,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用水果刀割脈了。

鮮血灑滿床鋪,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爸媽心疼壞了,估計……這件事情不好處理。”

周北競嘬了一口煙,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道,“事情跟路千寧無關,這段時間我會留下來照顧花雲然,穩住她的情緒。”

花禦封桃花眼一眯,餘光瞥見不遠處人影微動,笑容帶著幾分試探,“怎麽?跟路千寧是認真的?”

周北競眸光暗了幾分,輕嘲的勾了勾唇道,“怎麽會,不就是個工具。”

輕飄飄幾個字,被風吹散,落在了天台入口的路千寧耳朵裏。

她臉色蒼白,唇上的血色都殆盡了,捏著果籃的手指尖泛白。

不過是個工具。

原來,他早上說的那兩句話還留情了。

周北競走了以後,她收拾一下心情就起來了,正準備跟周北競解釋一下她真的不是故意接花雲然電話的。

卻被手機推送的花雲然自殺的消息震驚了。

短短幾十分鍾,花雲然自殺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媒體捕風捉影是跟周北競有關,但具體原因不詳。

她心知肚明是因為她接了那通電話,雖是無心……但到底也跟她有關係,便想著來看看。

身後,林清越站在她不遠處,看到她瘦小的身子被風吹的搖搖欲墜,低聲說了句,“花總的手段,你承受不起。”

路千寧並不介意是花禦封預料到她會來,故意讓林清越帶她上來聽見那句話的。

畢竟那話不是花禦封拿槍指著周北競腦袋說的,而是周北競自己說出來的。

“幫我把這個轉交給花少,我先走了。”

路千寧把果籃交給林清越,轉身往下走,林清越看了眼花禦封,恰巧花禦封也看過來,他微微頷首示意,然後才下去。

電梯裏,路千寧除了心裏猶如一灘爛泥般難受,腦袋出奇的冷靜。

她問了句,“月亮辭職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辭不了,張月亮跟公司簽署的是三個月實習期,除非公司辭退否則需賠償十倍違約金。”

林清越從電梯壁上看路千寧的表情,“花總斷了你所有的後路了。”

路千寧扯動唇角笑道,“我一直都沒有後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無所謂了。”

林清越動了動唇,電梯門開了,率先走出去,背影倔強又執拗。

電梯門緩緩合上,林清越靠在電梯壁上,半晌才摁下樓層重新折回樓上。

北周。

花雲然自殺的消息讓整個公司都靜悄悄的,眾人見了路千寧就像見到了真相。

一擁而上,問題像連珠炮一樣砸過來。

“千寧姐,花小姐真的自殺了嗎?”

“她為什麽自殺呀?”

“真的和周總有關係嗎?她是不是逼著周總娶她!”

路千寧從電梯裏出來,就被迎麵幾個小秘書圍起來了。

她清眸透著疏離,紅唇輕啟道了句,“都回去工作。”

眾人見狀一哄而散,確定了花雲然是真的自殺,其他的也不敢多問。

公司依舊很忙,除了必須周北競本人決定的工作,其他的路千寧都代勞了。

從早到晚,中午連口飯都沒吃,閑下來抽空回了兩條張月亮的消息。

張月亮看到花雲然自殺的新聞很驚訝,來問她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不知從何說起,隻能言簡意賅的說事情跟她多少有關係,回頭見麵再說。

【晚上我下班去找你。】張月亮一聽說事情跟她有關,就更擔心了。

路千寧將手機丟在一旁繼續忙,晚上十點多才下班,走之前還把周北競的行程重新安排了一下。

本以為張月亮會等她很久,誰知她的車是和張月亮的出租車一塊兒停在家門口的。

張月亮從車上下來,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張月亮買了一些吃的帶過來,“我下班也太晚了,估摸著你這兒也沒什麽能吃的東西,幹脆就買著吃了。”

路千寧擼起袖子把茶幾上收拾幹淨,又去廚房拿了幾個碗碟,然後才坐下來。

張月亮迫不及待的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路千寧一五一十的說了。

“你又不是故意接花雲然打來的電話的,他自己要不在你這裏睡,你怎麽能接的到他電話?”

張月亮聽她說完事情的經過憤憤不平。

路千寧隻吃了幾口就沒什麽食欲了,雙手抱著腿坐在地毯上,長發遮住了大半個身子。

“對錯不分先後,我跟花雲然自殺有直接的關係,不過我想她也不需要我的補償。”

估計經此一事,周北競徹底煩了她,然後斷的幹幹淨淨,這就是對花雲然最好的補償了。

她頭抵在膝蓋上,卷翹的睫毛倒映在下眼瞼,遮住一片霧氣的眸子。

張月亮將筷子丟在一旁,走到她身邊抱著她,“姐,我們不伺候她們了,你也辭職吧!離周北競遠遠地,不然你會傷的更深!”

傷的更深?

路千寧仔細的分析了張月亮的話,緩緩搖頭。

“還能有什麽傷的更深?最終的路就是分道揚鑣,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忍忍就能多拿一些錢,不忍就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