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她, 欒安舒。
父母親朋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
循規蹈矩的按照傳統方式長大, 近乎‘保守’的活了二十四年。曾經做過所有出格事, 都與戚令世有關。
而現在，欒安舒生平第一次穿領口超低、還露背的禮服裙。
台裏負責造型的同事，特意抽出時間, 為欒安舒整理衣服，拉緊束腰的係帶。
“欒導, 你的腰好細。”造型師摸摸她的小腹, 羨慕地說, “穿禮服裙都不需要用力收小腹。”
“可是, 我感覺它勒得好緊。”欒安舒摸摸自己的腹部, 忐忑地問, “我穿這套衣服, 真的合適嗎？”
“合適，超級合適！”
“對對對！”肖湘點頭如搗蒜，“安舒你年輕又漂亮，穿禮服裙特別特別好看！可惜，隻有明星才能走紅毯。否則，明天豔壓的通告肯定是你的了。”
“別。”欒安舒連忙擺擺手，“我路都走不好, 怎麽走紅毯？”
想到要穿這件禮服出去見人，欒安舒緊張得心跳加速。
然而，裙子已經穿在身上, 現實沒有讓她後悔的餘地。
本次活動眾星雲集, 自然不能浪費當紅藝人的光環。
按照主辦方的安排, 活動分為前後兩個部分。首先是紅毯采訪環節, 明星們盛裝出席，接受紅毯和媒體鏡頭的洗禮。
至於活動本身，則安排在另一個會場。
欒安舒由衷慶幸自己不是明星，可以直接趕往主會場，不必參與紅毯環節的公開處刑。
怎料，世上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
稍微懂點行的人都知道，明星走紅毯之前，不會在紅毯旁邊呆著。而是留在酒店或者休息室，由主辦方派專車迎接，送他們去紅毯現場。
此次活動邀請的嘉賓眾多，車和司機不太夠用，主辦方臨時招來一批臨時司機，分給那些不太重要的嘉賓。
欒安舒就屬於不太重要的嘉賓。
她清楚自己的斤兩，原本準備坐出租去會場。奈何禮服裙價格昂貴，走動又實在不方便。
而且同場嘉賓的豪車，一個比一個酷炫，自己坐出租，恐怕會拉低活動檔次，打主辦方的臉。
見其他工作人員忙忙碌碌，欒安舒默默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等他們安排完別的嘉賓，再順便把自己捎走。
沒過多久，有個外地口音的司機主動找到她，安排她上車。
欒安舒想當然以為，這樣大型的活動，對於嘉賓的安排肯定非常嚴謹，正式環節不可能出錯。
於是她坐進車裏，牛頭不對馬嘴的與司機溝通一番，沒聽懂他的話。
司機是外地人，不認識路，也不認識欒安舒。
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任務：把明星送到紅毯現場。
後排的小姐這麽漂亮，一定是哪位待爆小花！
司機緊緊跟隨前麵出發的車子，來到萬眾矚目的紅毯現場。
坐前車的嘉賓，恰好是一位真正的待爆小花。
她今天盛裝打扮，頭戴花環和頂級珠寶，高跟鞋跟鑲了鑽，不僅精致而且貴氣，卯足勁要立好‘人間富貴花’的人設。
待爆花左手虛虛捂住低胸領口，右手朝攝影師打招呼，臉上露出對鏡練習多次的甜美笑容，果然收獲無數‘看這裏’‘看我鏡頭’的好評。
她緩緩走過紅毯，故作不經意的回頭，想要留下一個絕美的定格pose。
結果卻發現，攝影師鏡頭已經移開了，對準後麵趕來的車。
欒安舒乘坐的車子，因為是臨時租來的，並非藝人專用，所以車窗沒有貼防窺膜。
紅毯兩邊的攝影師，隔著車窗玻璃，完美捕捉到欒安舒迷茫卻美麗的臉。
仿佛久居森林的小精靈，突然降落人間。
“司機師傅，你開錯了。這裏是紅毯會場，我要直接去主會場。”
“啥？”司機指指前麵，“這兒就是會場！”
“我的意思是，我要去主會場，就是有酒宴的地方。”
“啥會場？你要喝酒啊？”司機又指指紅毯，催促道，“你看人家小姑娘都下車了。”
“我說……”欒安舒愈發絕望。
即使主辦方沒有時間給臨時工培訓，至少應該找個能聽懂普通話的。
欒安舒解釋得口幹舌燥，司機師傅愣是沒聽懂。
紅毯外麵的攝影師已經等不及了，各種準備好長.槍.大.炮，眼巴巴盼著欒安舒下車。
負責維持紅毯秩序的工作人員，瞅瞅欒安舒的臉，又瞅瞅領導提供的名單，又瞅瞅欒安舒的臉，反反複複確定了三次，才敢肯定這位美女肯定不在名單裏。
“領導，咋辦啊？”工作人員使用對講機向領導請示，“讓司機把車開走吧？”
“車停在那裏半天了，直接開走，現場多尷尬。”領導觀察現場攝影師，還有直播間觀眾的反應，果斷做出決定，“讓她順便走個紅毯吧。”
接到通知的欒安舒：？
大型活動這麽隨便嗎？
今天的紅毯設有官方直播間，各家藝人的粉絲，還有熱衷於看藝人比美的吃瓜路人齊聚於此。
直播間的畫質，肯定比不過各大媒體的攝影機，和藝人工作室的官方圖。但卻能最真實的反映出，藝人最原本的模樣。
欒安舒的車子剛抵達，直播間便有眼尖的觀眾注意到她，**發送彈幕：
【三分鍾！我要得到車裏那個小姐姐的全部信息！】
漸漸的，其他觀眾也注意到車裏的欒安舒，關於她的討論越來越多。
娛樂圈是個靠臉吃飯的地方，隻要長得足夠漂亮，即使沒有其它技能，也能在這個圈裏留下名字。
單單看欒安舒的臉，絕對能達到‘花瓶藝人’的標準。
但奇怪的是，實時收看直播的幾十上百萬觀眾，嘰嘰喳喳討論兩分鍾有餘，卻沒有人想起她是演員還是模特。
當場麵快要陷入僵局時，突然，一條彈幕躍入大家眼簾。
【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我感覺她有點像《金麟財談》的美女導演。】
【對對對！我記得小姐姐名字很好聽，叫欒安舒！】
【火速滾去搜了小姐姐的資料，穿私服的樣子很漂亮，穿上禮服的樣子簡直絕美！】
【絕美+1，我直接自信的嗨老婆~】
【別叫老婆了，上次就扒出來，美女已經有寶寶了。】
【嚶嚶嚶，我的老婆為何英年早婚？】
【有寶寶就一定結婚了嗎？隻要老婆沒有官宣，我就還有機會~漂亮姐姐，讓我看看你的臉~】
終於，網友們熱切的期盼有了回響。
車門緩緩打開，欒安舒拎著禮服的裙擺，邁出視死如歸的腳步。
假如欒安舒擁有預知能力，能提前知曉今天會遭遇此劫。
那麽，任憑肖湘再怎麽軟磨硬泡，她都不會穿上極具挑戰性的禮服裙。
確實，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但是欒安舒選擇穿禮服裙參與活動的晚宴，絕對不等於她願意穿這條裙子，眾目睽睽走過紅毯。
日色正好，紅毯兩邊蹲滿了攝影師，默契的用一個個鏡頭對著她。
透過那些鏡頭，背後可能是千千萬萬的觀眾。
欒安舒之前一直從事幕後工作，極少在鏡頭前露臉。即使有新聞部的同事過來采訪，她也隻接受文字采訪，避免直接出鏡。
欒安舒的交友圈很窄，生活圈也很窄。
她不習慣陌生人的目光，更不習慣被大眾注視。
簡而言之，欒安舒有些社恐。
走紅毯這件事對她而言，實在太難了。
頃刻間，她仿佛化身美人魚，邁出去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由於欒安舒耽擱的時間太長，惹得直播間內一小撮觀眾的不滿。
有網友思維發散，提出陰謀論，懷疑欒安舒故意搭錯車，利用這種方式炒作。
這種說法其實沒有什麽憑據，欒安舒並非圈內人，更沒有進軍娛樂圈的意思，何必通過紅毯炒作？
即使她想要綜藝圈內的知名度，隻要擺出《金麟財談》這個作品，圈內人必定對她趨之若鶩。
網友們不清楚那些彎彎繞繞，輕易被帶跑了思路，以為欒安舒處心積慮蹭紅毯。
前後才幾十秒的功夫，發彈幕的網友分為兩波，打得難舍難分。
正方網友認為，糊比蹭紅毯就應該罵，搶走了屬於我家哥哥/姐姐的曝光機會。
反方的觀點比較散，主要有三大類：1、美女就應該走紅毯，支持美女！2、你家哥哥/姐姐隻有精修圖能看，粉絲別太破防。3、路過吃瓜，順便舔一口美女。
欒安舒大腦一片空白，艱難的走完紅毯全程，並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少腥風血雨。
終於走到紅毯盡頭，她長長鬆了口氣。
懸著的心還未歸位，主持人的話筒就伸了過來。
主持人臨時接到任務，隻知道欒安舒的名字和職業，其它一概不知。
紅毯采訪至少要問兩個問題，她隻能硬著頭皮提問，“欒小姐你好，請分享一下今天的穿搭理念吧？”
“理念…”欒安舒哪應付過這種場合？更沒有提前準備應付采訪的話術，幹脆破罐子破摔，老老實實回答，“助理準備的。”
主持人的笑容，僵硬了零點三秒。
她大概沒有想到，竟然有嘉賓在紅毯上說大實話。
直播還在繼續，主持人努力接話，“你的助理眼光真好，這件禮服非常適合你。關於今天的活動，請問你有什麽期待嗎？”
欒安舒盯著地麵，努力忽略四麵八方的鏡頭。
反正已經很尷尬了，再尷尬一點也沒區別吧。
她幹脆豁出去，坦率地說，“我希望快點離開這裏。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根本沒有來過這裏。”
話音剛落，直播間的彈幕一片驚呼。
有人誇獎欒安舒性格夠剛，還有人喊話剛才質疑欒安舒炒作的人，讓他們出來走兩步。
那批人原本還想嘴硬，卻刷到主辦方發布的公告，為工作人員的失誤向欒安舒致歉。網友們這才弄明白，紅毯上的絕美風景，居然真的是一場意外。
娛樂圈時常發生無心插柳的故事，往往意外比精心設計更有話題性。
本次紅毯的熱度本來就高，再加上兩波網友互相撕逼，為欒安舒貢獻熱度，很快讓她成為相關嘉賓裏，討論度最高的。
負責拍攝紅毯的各大媒體，哪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開始爭相帶著欒安舒的大名和熱搜話題出圖，讓她的高清照片，鋪滿微博的實時頁麵。
各大營銷號不嫌事大，把欒安舒的照片與其他女明星放在一起，還發起投票讓網友選擇誰最好看。
到場的女明星，不乏粉絲多正當紅的，控評安利手到擒來。誰能想到，投票結果居然是欒安舒遙遙領先，贏麵很大。
於是，當欒安舒折騰一圈，來到主會場時。她已經從‘地方台的新晉導演’，搖身一變成為整個晚宴的焦點。
之前，她很想搭上線的圈內前輩，甚至主動上前跟自己打招呼，聊天攀談。
欒安舒不太適應這種聚光燈下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結果也不壞，為她省下很多精力。
欒安舒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杯，與那些人談笑風生，腦子裏出神的想：或許，這就是戚令世的感覺吧。
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簇擁，都有人攀附。
不需要主動做任何事，想要達到的目的，自然就會心想事成。
雖然不太適應，但是欒安舒必須承認，這種感覺有點爽。
此時此刻，她沒有料想不到，現在還不是最刺激的部分。
夜幕緩緩降臨，活動正式拉開帷幕。
工作人員提前安排好嘉賓們的位置，按照咖位和身份，排成三六九等。
欒安舒的座位調整過，從邊緣角落的位置，挪到更靠近中間的位置。在她前麵，全部是炙手可熱的明星，或者身價嚇人的投資商。
前排正中那張桌子，空了一個座位。空位左手邊坐著全場地位最高的影帝，右手邊坐著本次活動的主辦方。
周圍的嘉賓竊竊私語，好奇那個位置會留給誰。
欒安舒有些心不在焉。
她特意抽出時間參加活動，主要就是為了結識業內的前輩。現在，前輩的聯係方式已經拿到手，還定下之後合作的口頭約定，繼續留在這兒似乎沒什麽必要。
可是，其他人都好好坐在位置上，那些大明星還沒有挪屁股。她人微言輕，不敢提前離場，隻好幹耗著等散場。
現場主持努力將氣氛烘托到最頂點，然後邀請主辦方上台講話。
主辦方拿起話筒，入口處傳來動靜。
竟然有人現在才來。
也遲太多了吧。
因為這場活動，折騰了整整一天的欒安舒，疲倦又羨慕的看過去。
然後，瞳孔地震。
“怎麽是他？”欒安舒清楚記得，陳順告訴自己：戚先生工作忙，像這種不太重要的工作，一般會交給專項負責人。
難道今天不是一般情況？
欒安舒環顧全場，沒有找到戚令世必須出席的理由。
他身為大集團的創始人，卻甚少露麵。現場絕大部分嘉賓，並不認識戚令世。
但是，工作人員明顯提前得到風聲。有記者剛拿起相機，就被旁邊的工作人員按回去。
“上麵交代過，說那位先生不喜歡被拍照。”
“哦哦，話說他是誰啊？”
“不太清楚，但是領導耳提麵命囑咐了半個小時，應該是哪位大人物。”
就算沒有人知道戚令世的身份，從現場的反應來看，也能猜出一二。
主辦方正準備發言，看到戚令世，連忙放下發言稿，跨越半個會場迎過去。
“戚先生，歡迎您蒞臨今天的活動現場。”主辦方半個字沒提遲到的事，將戚令世帶向前排正中央的位置。
戚令世卻沒有落座的意思，沉沉對他說，“你無需招待我。”
旁邊人適時補充，“戚先生接下來還有別的事，露個麵就走。”
欒安舒清楚的聽到這段話，百無聊賴托著臉。
戚令世真好啊，說走就能走。
她剛才以為，自己短暫的體會到戚令世的感覺，還是太天真了。
不過，既然戚令世那麽忙，何必親自跑了一趟呢？
戚令世雖然隻是過來露個麵，該有的排麵卻沒有少。
今天的活動對外宣傳是慈善晚會，該有的募捐環節雖然沒開始，但肯定不會缺席。
戚令世代表名下的影視公司，隨隨便便捐出高達八位數的資金和物資，用於公益事業，搞得台下的明星和各大投資商壓力巨大。
要知道，他們參加慈善活動的初衷，是為了合法避稅再加博個好名聲。
戚令世經營的影視公司，隻是總部旗下微不足道的子公司，還未正式占領市場，就捐出這麽大一筆。之後捐款的企業和明星，捐得太少會顯得寒磣，捐得太多又很吃力，想博好名聲的美夢碎了一半。
而且戚令世確實夠豪爽，留下捐款便轉身離開，對活動本身的熱度和流量毫無留戀。
隻是路過欒安舒身邊時，他腳步停了一下。
欒安舒幹巴巴坐了半晌，還以為他沒有看到自己，或者看到了要避嫌。
結果，戚令世用一種無比自然、仿佛隻是聊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的語氣，低低對她說，“走吧。”
“啊？”欒安舒懵懵的仰起臉。
“小乖放學了，”戚令世伸出手，邀請道，“我們一起去接？”
他的疑問句，疑問的很不明顯，仿佛已經安排好的陳述。
欒安舒沒有多想。
她太無聊，確實坐不住了。便伸出手，握住戚令世伸出來的手，隨他一起離席。
目送兩人並肩離開，會場陷入長長的靜寂。
天呐。
好像窺探到不得了的豪門秘事。
“謝謝。”走出會場，欒安舒抽回手，欲蓋彌彰般撩了下鬢角的碎發，“謝謝你帶我出來，要不然，我可能還要坐很久很久。”
她果然像從前一樣，坐不住，又不敢走，唯有默默忍受無聊。
如果忍不住，就會用手指畫圈圈玩。
戚令世回想起這些，淡淡笑了下，輕聲說，“走吧。”
“去哪？”
戚令世理直氣壯的回答，“接小乖。”
“啊？”欒安舒原地愣住，“我以為，接小乖隻是你隨便找的借口。”
戚令世低頭看她，一本正經的說，“我從來不找借口。”
“哦，也對。”欒安舒弱弱的嘟囔，“你甚至不願意找借口敷衍我。”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欒安舒。
曾經交往的時候，欒安舒其實問過他，為什麽選擇接受自己的告白。
戚令世回答：沒有原因。
他甚至不願意編個理由，扯兩句‘因為你可愛’之類的假話。
欒安舒默默跟在他後麵，越想越覺得鬱悶，內心突然萌生一股奇怪的勝負欲。
“喂。”
欒安舒叫他。
“現在有原因嗎？”
戚令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即使欒安舒說得沒頭沒尾，戚令世卻微妙的理解了。
然後，他重複，“沒有原因。”
“……”果然。
欒安舒很想把剛才那個問題咽回去。
好端端的，為什麽自取其辱？
都怪戚令世。
為什麽要做一些毫無原因的事？
欒安舒越想越生氣，走路的腳步越來越慢。她張張嘴巴，想拒絕一起去接小乖的安排。
開口前，卻聽到戚令世的聲音。
“我一直在做有原因的事。”戚令世說。
戚令世認為，自己生命本身，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因為家裏人需要籌碼，需要延續血脈。
從小到大，戚令世所做的每件事，似乎都為了達成某個目的。
直到他遇見欒安舒，才意識到，自己存活於世，不必為了達成目的而做某些事。
也可以僅僅為了快樂。
“你，什麽意思啊？”欒安舒低下頭，身體誠實的加快腳步，跟他坐進車裏。
戚令世換了輛車，後排沒有寶寶座椅，但是空間非常寬敞，類似於迷你房車。
欒安舒身體後仰，整個陷入柔軟的靠墊，舒服的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戚令世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不知從哪拿出一床被子，嚴嚴實實裹住她。
“你幹嗎？”欒安舒嘴硬的狡辯，“我又不睡覺。”
“嗯。”戚令世不為所動，依舊把她裹成毛毛蟲。
欒安舒低頭，看見巨大的兔兔和胡蘿卜圖案，不滿地抗議，“喂！”
這條毯子是給小乖準備的吧？
我又不喜歡兔兔！
“蓋上比較好。”戚令世說著，將車內溫度調低幾度。
欒安舒冒出問號，“為什麽？”
戚令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誇獎道，“你的禮服很漂亮。”
“……”欒安舒總算想起什麽，掀開毯子的邊沿，看見自己過低的領口。
‘啪——’
她立刻捂住，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你、你什麽也沒看到，對吧？”
“……”戚令世無聲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