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戚令世:我到了。
欒安舒:??!
誰到了?
戚令世到哪裏了?
救命呀!
欒安舒哪裏能想到, 戚令世先生不僅工作清閑,而且執行力特別嚇人。
距離她發出第一條消息到現在,滿打滿算僅僅隻有二十分鍾,戚令世竟然已經趕到電視台樓下。
有必要嗎?
欒安舒用力揉揉額角, 頭疼地想:簽合約時, 戚令世向她承諾‘隨叫隨到,配合拍攝安排’。
原本以為, 他的意思是‘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隨叫隨到。
現在看起來, 戚令世的配合完全沒有前提。卯足勁要變成欒安舒的哆啦A夢,分分鍾開啟任意門,從天涯海角穿越到她身邊。
“有必要嗎?”欒安舒嘟嘟囔囔走出麟城電視台, 果然看見戚令世。
西裝領帶, 黑發打理的一絲不苟,明顯是[工作中]的狀態。
“戚先生。”欒安舒體麵的叫他。
前幾次見麵, 欒安舒總是表現得驚慌失措, 目光閃爍不敢對上戚令世的眼睛。
連三歲的小乖寶寶,也能看出媽媽的反常。
對此, 欒安舒十分絕望, 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 都沒有辦法好好跟戚令世打招呼。
而現在,欒安舒的煩躁與無語, 竟然短暫的蓋過其它情緒。
“為了拍一張照片, 從公司跑到電視台,你至於嗎?”欒安舒來到他麵前,小小聲吐槽, “你完全可以找公司裏的人幫你拍照, 然後再發給我。”
戚令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法有問題, 四平八穩回應,“他們拍不好。”
“這樣啊……也、也是。”欒安舒想起什麽,說出口的話打了個絆子。
戚令世很少拍照。
並非他本人抵觸拍照這件事,而是因為戚令世身邊的人,不敢輕易給他拍照。
要知道,戚令世從小性情淡薄,一張好看的臉總是冷冷的,很少露出愉快或者喜悅的表情。
了解戚令世的人,知道他平常就是那副無喜無悲的模樣。但是,照片隻能記錄某個瞬間的場景。
曾經替戚令世拍過照片的人,每每看到他照片中冰冷的模樣,總是被嚇到毛骨悚然背脊發涼,三伏天不用開空調。
久而久之,戚令世身邊再也沒有人願意替他拍照。
戚令世本人也不希望用那種照片,作為節目的宣傳圖。
又不是恐怖綜藝。
“沒辦法,隻好我替你拍了。”欒安舒出於大局考慮,硬著頭皮接下艱難的任務。
還在談戀愛的時候,欒安舒也曾經為戚令世拍過照。
她照片裏的戚令世,表情依舊清冷疏離。但眼神幹淨清澈,宛如璀璨星辰。
譚欣冉說,欒安舒拍下的每張照片,自帶女友濾鏡,所以才能拍下戚令世最好看的樣子。
四年後,欒安舒重新拿起相機,將戚令世納入自己的取景框內,內心有些忐忑。
分手那麽久,她現在拍攝的照片,還會有女友濾鏡嗎?
“戚先生,你想要什麽樣的照片?”
“由你決定。”
“容我想想。”欒安舒糾結的思考兩分鍾,再次征求戚令世的意見,“既然是用於綜藝宣傳的照片,就按照藝人公式照的標準拍攝,如何?”
“可以。”
“如果是拍攝公式照的話,你的穿著有點違和,可以脫掉外套嗎?然後還有……”
麟城電視台辦公樓內,有幾間專門用於拍攝的房間,還有各式各樣的演出服和舞台服裝。
鑒於戚令世十分配合,欒安舒索性按照自己的心意,為他定製了一個不輸頂流明星的時尚造型。
戚令世換好衣服,又按照欒安舒的指示,由專業造型師稍稍點綴一番。
再次來到鏡頭前時,周圍那些天天與明星打交道的工作人員,齊刷刷發出‘哇哦’的讚歎。
“絕了,戚大佬好可!”
“憑他這樣的仙品顏值,還創什麽業啊?出道當藝人,製霸內娛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娛樂圈‘那麽點’工資,大佬壓根看不上。”
“……紮心了。”
“咳咳,安靜!”欒安舒清清嗓子,示意工作人員收斂一點。
然後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調整兩次呼吸,再次拿起相機,故作鎮靜的指示道,“打光板往右挪一點,還有腳下的道具扯開。好,保持十秒…”
戚令世有生之年,第一次經曆大片模式的拍照。
隻要欒安舒喊‘停’,旁邊至少有四五個工作人員衝過來,重新布置現場。
欒安舒驚喜的發現,戚令世的出片率,比許多專業模特更高。沒有處理的生圖直接導入電腦,點擊放大,帥得現場群眾一片尖叫。
她甚至能夠預見,這組照片發布之後,她策劃的綜藝分分鍾從‘嚴肅正經的財經訪談’變成‘顏狗慕強批的天堂’。
都怪戚令世。
生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讓人在習慣他的顏值之前,根本注意不到他身上的其它光芒。
“OK,大家辛苦了。”欒安舒確認過成片,頗為滿意,立刻發送給嗷嗷待哺的美工妹子。
製作組其他員工忙著官宣的事,幫完忙紛紛離開。
前後幾分鍾的功夫,拍攝棚內又隻剩下欒安舒和戚令世。
“戚先生,今天非常感謝你的配合。”欒安舒幹巴巴向他道謝。
假如換成別的嘉賓,欒安舒道謝之後,肯定會客套地說‘改天請你吃飯’。
對方是戚令世,她可不敢隨便請前男友吃飯。
“不客氣。”戚令世換回自己的衣服,襯衫紐扣係到最上麵一顆。
欒安舒餘光瞥了眼,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果斷決定趁著意誌還算堅定,與戚令世保持安全距離。
“那個,如果沒有其它事……”欒安舒開口,語氣充滿心虛。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宛若一個用完就扔的渣男。
白嫖戚令世的美貌,卻連一丁點好處都不肯給。
渣得要命。
欒安舒別無選擇,磨磨蹭蹭退後兩步,繼續下達逐客令,“你可以離開……”
欒安舒的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戚令世的身形動了動。仿佛瞬移似的,快步來到自己身邊。
距離非但沒有拉開,反而更近了。
他甚至感覺到對方灼熱的體溫,還有身上淺淡的香氣,蠱惑一如從前。
“啊!”欒安舒像隻受驚的兔子,嚇得立刻跳開,慌亂的跑出幾米。
然後,欒安舒才發現,戚令世的左臂抬起,擋在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上方。
有一盞同事忘記收好的補光燈,直直砸下來。傘裝的燈罩已經變形,幾根用於固定的鋼絲被折斷,形成鋒利的棱角。
電光火石間,欒安舒突然意識到,剛才她站在那裏磨磨蹭蹭時,腳下的異物感是什麽。
“你沒事吧?!”此時此刻,欒安舒再也顧不得避嫌,跑過去扶起補光燈。
“沒事。”戚令世語氣依舊淡然,縮回左手垂在身側,有意往後藏了藏。
“天呐,都見血了!怎麽可能沒事啊!”欒安舒發現燈罩變形的位置,有半截鋼絲染了血,擔心的蹙起眉,強行抓起他的手腕拉開衣袖。
戚令世的祖輩非富即貴,他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吃過苦,皮膚是珠玉般的暖白。
燈架砸在他的手腕上,留下幾道紅紅的印痕。最深的那道傷及皮肉,大顆大顆滲血珠,觸目驚心。
“糟糕,必須去醫院打破傷風了,我先幫你包紮一下。”欒安舒腦子裏亂糟糟的,做事卻細致又有條理。
戚令世靜靜凝視欒安舒,看她翻箱倒櫃找出醫藥箱。然後握住自己的手腕,認認真真纏好止血繃帶。
“你以前不會這些。”戚令世突然開口。
“啊?”欒安舒固定好止血繃帶,又替他整理好衣袖,才小聲回答道,“後來學會的。因為小乖剛開始走路的時候,總是摔跤。”
再次聽她講述欒小乖的成長曆程,戚令世的心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以前喜歡聽她說小乖,是因為小乖寶寶很可愛,特別討人喜歡。欒安舒提起寶寶時,目光比平常更加溫柔,表情動人至極。
而現在——
戚令世眼前浮現出奶團子學走路的場景,好像連摔屁股墩,也比其他孩子可愛幾百倍。
“照顧她很辛苦吧?”
“還好啦。”欒安舒溫柔地笑笑,“那個笨蛋寶寶,學什麽都慢吞吞的。走路慢,說話也慢。”
“嗯。”戚令世自然而然的接過話,“我小時候也學得慢。”
“……”欒安舒的聲音戛然而止,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眼神,硬邦邦轉移話題,“我送你去醫院吧,等會醫院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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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家。
客廳裏回**著卡通片的音響聲,灰太狼第998次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欒小乖騎著小馬搖搖椅,懷中抱著小兔子,百無聊賴晃動兩條小短腿。
她有點無聊。
姨姨忙著準備晚餐,沒有時間陪寶寶玩。媽媽一大早出門上班,要等天空變得黑漆漆才能回家。
欒小乖看向窗外,夏日的天空格外明亮。
小乖癟癟嘴,突然希望自己擁有魔法,把全世界變成黑夜。
‘哢嚓——’
防盜門外麵突然傳來響動。
“啊!”小乖嚇得抱緊小兔子,可憐兮兮想:小乖的想法太邪惡,所以光明勇士來抓小乖了。
“不要抓小乖,小乖怕怕!”小乖用兔兔的耳朵捂住自己耳朵,眼睛閉起來逃避現實,嘴裏胡亂求饒。
欒安舒剛進門,便看到這一幕,露出沒眼看的嫌棄表情。
某個跟隨她走進家門的人,卻一本正經回應道,“不抓你。”
“咦?”欒小乖聽見聲音有點耳熟,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圓嘟嘟的臉寫滿迷茫。
——為什麽光明勇士的臉,長得跟蘿卜爸爸長得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