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章
該解釋的還得解釋。
黎南珠看著倆年輕姑娘, 很是鎮定說:“剛皇孫不會挑馬,我幫他挑,順帶嘴上調戲了下, 沒動手。”
皇孫:耳根子又紅了。
黎幼雪:……
蘇芝:!!!
可能倆人也沒想過, 黎郡王會大喇喇直接說出來。黎南珠心想你們聽去了,沒準腦補了許多,不如他直接坦白說,止住你們的腦補,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咳咳。”黎南珠正經了下,問幼雪,“這位是你的小姐妹?”
“是, 工部蘇侍郎嫡女,蘇芝。”
蘇芝半福行禮,“蘇芝見過黎郡王。”
“別客氣。”黎南珠護短, 對孫女的小姐妹也熱情周道,說:“你們挑好了嗎?一會一塊, 我先和皇孫去跑馬道遛一圈,等你們來。”
“好啊阿爺。”黎幼雪也不客氣答應下來。
黎南珠就帶著年年先過去, 由著倆姑娘慢慢挑。
馬場上先跑一圈熱熱身, 黎南珠翻身上馬,很是利落, 曆延年也會騎馬,隻是略有些生疏, 上了馬, 兩人一道噠噠噠的慢慢走。
“年年你怎麽不說話, 是不是阿叔做的過分了?”
曆延年:“不是。”又坦誠說:“我不好意思。我知道阿叔並非故意輕薄我, 也沒輕薄我。”
黎南珠:……
小孩真的很單純, 搞的他不好再下手逗了。隻換話題,“幼雪比她大哥好些,他大哥特別愛學習,特別愛工作,小的今年秋闈,我也不好叫倆人出來玩。”
“還是幼雪好。”
黎南珠說起幼雪,才反應過來,說:“剛才那位蘇姑娘就是皇後娘娘外甥女嗎?”
“對啊阿叔。”曆延年過去在年宴上見過蘇小姐。
黎南珠便說:“單看麵相,那七皇子配不上人家千金。”
一個油膩霸道,一個清爽文藝,走不到一個鍋裏去。
曆延年牽著馬繩,若有所思,是忍了想問的,可又生了心思,過了會像是閑聊一般的問:“那阿叔看,怎麽樣才算般配。”
“般配啊。”黎南珠之前是沒考慮結婚,這會聽小孩問起來,抬著頭仰望天空一會,略帶玩笑又似正經說:“我覺得般配那是兩個人在一起快樂高興舒心。”
“還有別太醜,最好帥點。”
曆延年聞言,心裏略略放了回去,又有些高興期待來。
“不過一想到男人我就不行了,算了,騎馬吧。”
剛開心的皇孫,無人在意的時候,嘴角微微向下了。
男人就不行嗎。
黎幼雪和蘇芝也挑好了馬兒,都是脾氣溫順的矮腳馬,兩人到了遛馬場,一看馬場另一頭皇孫和郡王在,黎幼雪沒急著去追阿爺,而是摸了摸馬兒,跟蘇芝妹妹說:“不急,咱們先上馬,你別怕,摸摸它。”
蘇芝就摸了摸馬兒,那母馬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
“動物有靈性的,你對它好它感受得到。”黎幼雪掏了胡蘿卜遞給蘇芝妹妹,兩人一道喂了馬兒零食,這才學上馬。
黎幼雪在這兒教蘇芝如何上馬、牽馬,另一頭黎南珠和曆延年也騎了過來,同兩人打招呼。
“學的很快啊。”黎南珠誇讚。
蘇芝臉頰泛紅,說謝謝郡王誇讚。
“不客氣,也不是說客氣話,當初我那兩個丫頭學騎馬,擒嬌上手很快,跟你差不多,後來昭州那會有馬球比賽,擒嬌能拔得頭籌。”
蘇芝從中午就好奇昭州,此時聽郡王說起昭州女郎打馬球,便眼神亮了些。
黎南珠一看:……
便繼續說:“那年昭州辦女郎馬球賽,擒嬌拿了個最佳球手,是十壇水果罐頭,一匹流光綢,還有個銀牌,回頭她高興樂的,說請我們吃罐頭。”
“那匹流光綢,她也大方,給她姐姐祝靈做了身夏衣,剩下的給我縫了個書包。”
黎南珠沒說,上麵還有一對水鴨子,擒嬌女紅活不行,他背著上學堂,被同學笑話了一頓,然後他當天中午就約人操場見,最後踢球在草地裏滾著打。
“那年擒嬌才十四歲,也不能怪她手工差。”
“都是心意。”
祝靈是女紅厲害,描畫樣子做衣裳烹茶做點心,會識字寫字還會拉二胡,擒嬌就野了點,性子也大大咧咧的,兩人算是互補。
蘇芝一聽,想著中午見過的兩個丫頭,單聽郡王說,很好分辨誰是誰了,聽的入神,說:“昭州女郎能打馬球嗎?”
“能啊,這就是運動玩著樂,不分男女的。”黎南珠看幼雪,說:“你看她騎得多好,也是打球好苗子。”
黎幼雪便說:“單我一人玩無聊,最好阿芝妹妹也練得好,咱們多約一些人,這樣才熱鬧。”
“對啊對啊,整天看書也不是事,容易壞眼睛。”黎南珠很欣賞這位孫女。
沒一會皇孫說:“阿叔,我想跑兩圈。”
黎南珠正和小姑娘聊得嗨皮,聞言就說:“是哦,溜達了兩圈還沒跑開,行咱倆一道,你慢點。”轉頭跟幼雪說:“你和蘇姑娘慢慢玩。”
說罷,帶著小皇孫去跑圈了。
黎幼雪看著風馳電掣兩人背影,也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總覺得剛阿爺同她們聊的起興,皇孫有些吃味,這才另開了話頭。
朝中大臣凡是見過皇孫的,都說皇孫君子有禮有度,那應該是她看岔誤會了。
蘇芝不知道幼雪姐想什麽,隻是坐在馬背上,迎麵而來的風徐徐吹著,這一刻好像吹散了心裏過去那些日子的煎熬和陰霾。
“咱倆還是慢慢溜達吧。”黎幼雪說。
蘇芝點頭笑道好啊,過了一小會,又說:“幼雪姐,等我練好了騎術,你教我打馬球吧?這個怎麽玩?”
“這我可不知道。”黎幼雪真不懂,不過不難,“這幾日皇孫生日,阿爺肯定會玩馬球,咱們先看看再說。”
“好啊。”
“再不濟我有辦法,咱們去問擒嬌。”
“對。”
第一日賓客就到齊了,以家庭為單位各自安排了院子住處,有的舟車勞頓先歇一會,也有的貴女是不敢出房門——至於前來那是家裏準許的,隻是臨走時又千叮萬囑。
意思你過去代表咱家去,不好拂了郡王臉麵,誰不知道黎郡王霸道性子,就因為七皇子沒做到他滿意的地方,你瞧瞧現在成什麽樣了?
絮絮叨叨一堆,重點就是去歸去,但別接觸。
貴女們身邊還有嬤嬤丫鬟跟著,時時耳提麵命看著,第一日京裏貴女千金隻從別莊大門到住處看了個景,很快就到了晚上,各處要了飯食。
結果飯後沒多久,小郡王那邊發了話,說明日有戶外活動。
“嬤嬤,明日在外頭玩,那我去不去呀?”千金是好奇想去,卻不敢露出麵上,怕被嬤嬤教規矩。
嬤嬤犯難,在肚子裏罵了聲這霸王郡王,嘴上說:“那、那去吧,姑娘趕緊早早歇著吧。”
小千金聞言,心裏可期待高興了,照舊不敢露臉上,等躺到陌生床幃裏,才露出了笑來。
京中一年到頭,也就春日時,母親要是去上香禮佛才會帶上她,她要是身體不適,那就去不了見不到外頭景致。不過過年時還能各府走動走動,見見人。
可那樣情況同現在不同。
正院裏。
管事來報,說十二皇子來了。
“他來就來了,還讓我去接?”黎南珠剛泡完溫泉,臉紅撲撲的,人也懶洋洋說:“你安排了。”
管事有些為難。黎南珠見了就說怎麽了。
“十二皇子來得晚,好點的院子都住滿了。”
黎南珠理直氣壯說:“那就讓他住不好的院子。”誰讓來得晚。
管事:……
管事真的怕得罪人,是一臉苦哈哈求饒表情。黎南珠不是為難下人的人,想了下,說:“你去叫信四跟他說。”
“誒好,奴才這就去辦。”管事立刻喜笑顏開麻溜出去了。
信四閑的發慌,不過周身不顯,還是悶葫蘆一個,因此外人單看表情還真看不出信四大爺是怎麽了。管事在旮旯拐角找到了信四,雖是有郡王口令,但經過上次事,管事怕了,這會交代清楚。
“十二皇子來得晚,郡王說讓您去安排一下,好點的院子都住滿了,聽聞十二皇子驕縱了些——”
信四聽到‘驕縱’二字看向管事。
管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倒是,驕縱誰有郡王驕縱。
“我不敢前去,郡王說讓您過去安排下。”
信四嗯了聲,“人呢?”
“正在道公院呢。”管事帶路。
道公院類似前院,略小一些,放行禮雜物,車夫侍衛平日裏等候的院子大廳,進來第一道門就是了。
信四知道地方,管事說完借口忙別的就溜了。信四出了郡王住的院子,往前頭再去兩個院子,還沒到就聽到十二皇子罵人:“你們這狗奴才,長沒長眼睛,到你們這破地方那是賞臉,還磨磨唧唧幹什麽,叫黎南珠出來迎我。”
這麽大口氣。信四倒是好奇,聽主子說這人不聰明。
道公院點了燈,別莊下人都跪了一地,宮裏小太監也不敢勸主子。十二皇子叫罵半天,嗓子都劈叉了,終於見到了疑似管事的。
“都該幹嘛幹嘛去。”信四叫人都忙去。
十二皇子一聽就跳腳:“你誰啊。”
“信四。”信四自報家門,老實臉說:“我們主子,讓小的安排十二皇子入住院子,裏頭請。”
十二皇子哼道:“你讓本皇子進本皇子就進啊,黎南珠呢?我要他親自出來相迎。”
“主子睡了,不然等著明日早上小的再去通傳?讓主子出來應您?”信四問。
十二皇子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故意的?讓本皇子在這兒破院子等一晚上?他黎南珠這麽大臉麵?”
信四老實巴交說:“小的說的句句屬實,主子說不讓人打攪他睡覺,小的要是喊了他,主子要割小的舌頭。”
十二皇子狐疑。信四咬了咬牙拚了似得說:“小的現在就去喊主子,隻是一條舌頭罷了。”
“……”十二皇子擰著眉,打量麵前老實巴交漢子到底是油嘴滑舌誆騙他,還是真如此,最後煩躁擺擺手,“算了,你帶路吧,我明日在找黎南珠算賬。”
信四憨厚一笑,在前頭帶路。那方向,就是往最小最遠的院子去,可十二皇子一行人不知道,走了會,十二皇子騎馬到的,又走錯了路,繞了一些,這會兩腿酸,走了半天還沒到就發脾氣。
“怎麽還沒到啊,還有多遠?”
信四老實聲:“快了快了。”
“黎南珠真會割了你舌頭?”十二問完。
信四支支吾吾不說話,十二皇子起疑覺得被騙,就看前頭帶路的老實漢子把袖子卷起來了,十二一看,倒吸一口氣。
“是黎南珠打的?”十二看老實人那胳膊一道紅腫皮開肉綻的傷痕,瞧著就疼,這下全信了,有些害怕,喃喃自語:“這黎南珠咋真動手啊,太、太不是東西了。”
“一個哥兒,心狠手辣的。”
信四實話實說:“不是主子打的,是小的練功的時候傷的。”
“知道,放心我不會供出你的,等明個見了黎南珠,哼哼。”十二半個字不信,這老實頭子,還會武功?根本不像,別以為能唬住他。
信四:……看來主子說的沒錯。
這下一路過去,十二皇子不挑刺罵罵咧咧了。一路無話,等到了小院子,十二一看這破院子有來氣,正要發火,那老實頭子又點頭哈腰的畏畏縮縮,頓時:……
十二把火氣咽了回去,“算了算了,叫熱水飯食,本皇子要休息了。”
信四點頭哈腰要走,又被十二皇子叫住了。
“老實頭,等會。”十二讓小喜子給老實頭銀子,“長的是半點不機靈,遇到本皇子算你今個撞大運了,拿著吧。”
信四謝了十二皇子賞。
出了院子,這些事就不是他管的,信四想了下往主子院子去,一會就到了。黎南珠在客廳和年年玩抽牌遊戲,皇孫腦袋上貼了紙條,可見郡王這會占上風。
信四就猶豫要不要去匯報下。
“你鬼鬼祟祟在門口幹嘛?”黎南珠一眼看到了。
信四就滾過去了,把懷裏三兩銀子掏出來放桌上。黎南珠:“好端端的給我你幾兩碎銀子,怎麽了?又在外頭給我搞什麽了?”
“十二皇子賞奴才的。”
黎南珠:“你跑一趟帶個路,他還挺大方的。還有你,有事了喊奴才,到底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黎南珠對信四也了解。
皇孫在旁看了眼信四。
“我說主子你睡了,十二皇子要找人,我叫主子起床,您要割了我舌頭。”
黎南珠不可置信看信四。
……全天下人都想壞他名聲。
信四羞愧低下了頭。
“繼續。”
“我今天和信十交手練了會,傷了胳膊,十二皇子以為是你打得我。”
黎南珠瞪信四。信四老實巴交把三兩碎銀往主子那兒挪了下。
“錢我收了,滾吧滾吧。”
信四就要跑,又被叫住,黎南珠說:“十二那邊要是有什麽事,我可不管,你自己胡編亂遭的自己收拾,在別莊這幾天,十二就交給你了。”
“唉。”
小郡王聲量都拔高了:“你還敢歎氣?!”
“小的不敢。”
“滾吧,記得上藥。”
信四麻溜滾蛋了,先去給自己弄點傷藥,其實他沒說,信十比他傷的還要慘,那也給信十來一副……
屋裏。
皇孫額頭貼著紙條,見阿叔看桌上碎銀,便說:“阿叔是生信四的氣了嗎?”
“那倒沒有不至於。”黎南珠把銀子放抽屜裏,說:“我跟信四一道長大的,你別看他長著一張老實臉,坑人心思可多了。”
跟信四一比,年年才是真純善老實。
黎南珠:“繼續玩。”這麽一想也不好欺負小孩子,給年年放了一次水。
曆延年贏了後笑了笑,“阿叔,我學會了,我贏了。”
“是,你贏了,看你貼哪裏?”黎南珠把臉湊過去。
曆延年悄悄咽了下口水,本來想說不用了,可到了嘴邊,見阿叔躍躍欲試想陪他玩,便說:“那延年失禮了。”
“不失禮不失禮,願賭服輸。”黎南珠笑眯眯說。
要那麽多禮幹嘛。
於是小郡王額頭上也貼了紙條。
兩人玩了一會就各自回房早早睡,明日還有活動。四月底的天,太陽溫暖也不曬人,稱得上風和日麗,加上別莊大,景致天然。
黎南珠早安排好了,這一日年年生辰,全天戶外自助餐形式,愛打馬球的玩馬球,不會的蹴鞠、飛行棋、聽說書,反正玩鬧一天。
都是年輕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在一片大操場上,各自劃地盤玩。
一大早,小郡王一身新衣,因為要打馬球,穿的是騎裝,頭發高高束著馬尾,窄袖口套著牛皮護腕護膝,身上圓領袍是花團錦簇的漂亮富貴。
黎南珠還給皇孫準備了同款騎裝。
“走走,今天咱倆一隊,必拿第一。”小郡王拉著同款打扮的皇孫就往玩鬧的場地跑。
綠油油的大草地上,早布置好了,有歇息的躺椅座椅,有矮床竹榻,還有自助餐台和烤肉區,全是按照昭州風俗日常辦宴會搞的。
黎管家當時看完,是鬥膽建議加一些屏風,“京中貴女不好見外男……”
黎南珠:“那我這黃花哥兒是不是也不能同男子一道踢球了?”
黎管家閉嘴了。
“算了,你加上吧。”黎南珠最後還是妥協了幾分,要是他本人愛咋咋地,可就怕要真不加了,傳出去大環境對人家女孩子名聲不好。
他名聲無礙。
小郡王現在有什麽好名聲?
黎南珠想到這兒就下意識找信四,結果就看到信四跟著十二後頭,十二是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一時之間,小郡王不知道信四是誰的人了。
“幹嘛,想打架?”
十二皇子哼了聲,說:“本皇子才不會同一哥兒一起玩馬球。至於打架?”上下瞥了眼黎南珠。
這小子一個哥兒,吃什麽長大的竟然跟他差不多高!
十二皇子腹語了頓,麵上裝的不屑說:“本皇子怕動動指頭,你不是傷就會殘。”
“……”黎南珠無語,老頭家的兒子,老七是油膩霸總,十二是傻子大男子,還是個厭哥兒的,不由說:“那你指頭夠牛的,不是我說,你來這兒幹嘛?不說,把你趕出去。”
十二皇子:……!
絞盡腦汁找理由。
“我怕你欺負羅敏。”
曆延年溫聲道:“十二叔,羅敏來了。”
曆羅敏也是一身騎裝,不過是黑色的,年輕小孩都喜歡裝酷,衣服選的黑色藍色,老氣橫秋的,不像小郡王,這把年紀了就喜歡花哨的。
“十二叔,郡王,延年哥。”羅敏過來一一行了禮,興高采烈問郡王,“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打馬球呀?”
之前黎南珠為了還半盒紅燒肉,帶著羅敏玩了一次馬球,這小子看樣子是喜愛上了,恨不得現在就開始。
“會玩的人不多——”
曆羅敏眼裏的光熄了一半。
“這樣吧,打小局,我、年年、你,叫上擒嬌,你看你那邊還有會玩的沒?不行我抽幾個我身邊人,不過這麽打就欺負小孩子了。”
十二聽了半天竟然沒算上他,咳了咳以示提醒,結果小郡王也沒理,不由態度勉為其難說:“來都來了,給羅敏個麵子,一道玩吧。”
小郡王當沒聽見,把胖墩墩柿子脫口的話給嘴捂著回去了。
十二:!
“黎南珠!”
“幹嘛。”小郡王非但不慣十二皇子臭毛病,還惡狠狠當著人家叔叔麵,欺負胖墩墩曆羅敏,“這場子地盤,誰是老大?”
曆羅敏看了看十二叔,毫不猶豫的說:“郡王,郡王是老大。”
黎南珠點點頭,孺子可教啊。
十二皇子氣到吐血,這時信四老實出來,說:“主子,缺人的話,就讓十二皇子一道玩吧。”
“不用你個下人替本皇子說話求情。”
小郡王立即拉長了臉說:“我本來想賣信四一個麵子,畢竟誰讓我又是想割信四舌頭,又是毒打信四——”
信四:……
“既然十二皇子高貴,用不到你求情,那就算——”
“算了,本皇子看在信四麵子上,就陪你們玩玩。”十二皇子立即改口下坡,順便還說:“本皇子不跟你們哥兒女孩一道玩,我和信四一隊的。”
黎南珠麵上笑嘻嘻:“隨你。”心裏磨牙,一會瞧著吧。
打小局的話,三V三,人就齊了。黎南珠轉頭把新收的小弟曆羅敏送給對麵了——
“沒辦法,要怪就怪你十二叔,是看不上哥兒也看不上女郎,隻要純男子隊伍。”
曆羅敏想抱郡王大腿,不想去十二叔那邊,怎麽看都是個輸。
十二皇子氣得磨牙,喊說:“曆羅敏你給我過來,我還不信打不贏一個哥兒和女子。”他知道延年身子骨不好,跟羅敏一樣才玩的,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曆羅敏隻能含淚到十二叔這邊。
“老實頭你打的怎麽樣?”
信四說:“小的打小陪郡王一起玩馬球,球技比擒嬌好些。”
“那就好。”十二放心了。
“不過我們主子球技是最好的,咱們應當是會輸。”
十二皇子:……
曆羅敏在旁聽完,胖墩墩的身體受不住結局,最後換衣服牽馬熱身時,偷偷跟十二叔說:“十二叔,你別賭氣嘛,郡王人很好的。”
“我賭什麽氣!我沒賭氣!”十二皇子賭氣說。
曆羅敏:……
信四:……
“看什麽呢。”十二皇子掃兩人,惱羞成怒道:“還不趕緊換衣裳,本皇子不信贏不了哥兒和女子。”
信四就換衣裳,等上場後,把腰間別的那把扇子尋人給他保管,十二皇子翻身上馬,見老實頭在底下還磨磨唧唧,不由道:“你幹什麽呢。”
“這是玉骨扇,打馬球小的怕損壞了,先找人保管。”
信四遞給了管事,讓好好保管,忙上了馬。十二皇子拉著馬繩,嘀咕說:“黎南珠對你好來倒是很好。”
“是啊,主子怕小的嫁不出去,多給小的陪點嫁妝。”
十二皇子點點頭,一把玉骨扇就當嫁妝……等等,嫁妝?!那這老實頭豈不是是個哥兒——
“規則說完了,五球,先進三個球贏家。”黎南珠坐在馬背上跟十二皇子叫陣,“怕輸現在就走。”
十二皇子臉變了又變,但要麵子,強撐著說:“誰怕輸,來就來!”
“行吧,給你機會了。”
小郡王這輕視口氣,氣得十二皇子這會也顧不得信四哥兒不哥兒了,手裏的馬球棍一摔,還真有點氣勢出來。可惜啊,是個花架子,碰上了小郡王這老手。
三V三開始了,小郡王是主力。
馬球場外,鮮花堆著屏風隔著,貴女們都到了。最初各家嬤嬤都盯著,貴女千金們守著規矩,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文雅的,與過年時各府走動並無區別,就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阿爺跟十二皇子打賭比馬球了?”黎幼雪聽說後,當即來了興致,讓人把她麵前屏風撤了,“我要看看如何了。”
別莊下人聽吩咐,撤了一塊屏風,這下視角打開了口。
最初各家嬤嬤還叮囑小姐藏好了,莫要露頭,可遠遠那處打起來了,王夫人家的還有報信說:“郡王這邊是皇孫、擒嬌姑娘,十二皇子那邊是郡王侍衛還有嘉郡王家的世子。”
“還有女郎?”
“擒嬌我知道,郡王身邊一等丫頭,竟然會打馬球?”
“是騎在馬上跟十二皇子交鋒的嗎?”
“那不然還怎麽打。”
貴女們也有遊戲也會玩鬧,不過來來回回就文文靜靜坐著那老幾樣,可從沒打過馬球蹴鞠過,更別提還是同男子一起打的,當下心裏癢癢,有人先探出頭瞧。
有一就有二,最後是屏風擺著就是裝飾,沒什麽作用了。
遠處馬球場上,黎郡王這邊是腦袋上紅絲帶,十二皇子那邊是黃色的,因為遠了些,隻能觀衣服分辨個大概。
馬背上呼嘯過去,頭上紅色發帶飄揚,身手矯健,彎腰揮杆,愣是從黃色發帶胖乎乎身形手上搶走了球。
“好樣的!那是擒嬌,擒嬌劫了曆羅敏的球。”黎幼雪看的清,鼓掌叫好。
蘇芝同幼雪姐坐在一塊,看的也是目不轉睛,心生佩服。
“也就丫頭能這般拋頭露麵,不守規矩。”
黎幼雪沒空看是誰說的,語氣溫柔說:“盛平末年時,戰火紛飛,駐守堯城的護國將軍府隻剩一女,披甲上陣,殺敵萬人,先帝親封的女將軍,戰功赫赫護守百姓安寧,那時無人輕視女郎。”
“如今不過是打個馬球,等會我也上場玩一玩。”
蘇芝心裏一股勇氣,道:“幼雪姐,你教我一道吧。”
“好啊。”黎幼雪答應。
貴女中不乏利落向往的,尤其被黎幼雪用孟將軍做例,當即紛紛響應,說也要玩。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玩咱們的唄。”有人堵住了教養嬤嬤的嘴。
“對啊,都到了馬球場上了,這是黎郡王替皇孫辦的生辰宴,自然是希望咱們玩的熱鬧了,好給皇孫慶生。”
“是啊是啊。”
就是最初說擒嬌丫頭的那位貴女,也加入其中。
場上打的火熱,應該說是黎南珠隻用了六分功力,對麵信四雖然很猛,但兩個拖後腿的嚴重拉胯,尤其是十二皇子,黎南珠專劫十二皇子的球,一棒下去,直接入網。
又進一球。
“年年,你來一個,我替你護航。”小郡王還不忘場上實戰教學。
簡直是不把對麵放眼裏。
擒嬌阻擋圍護,小郡王喂球給皇孫,可以說很嗬護了。曆延年拿到了球,揮杆,在眾人目光下,一擊即中。
三球,贏了。
黎南珠比自己進了球還高興,從馬上跳下來,撲過去就把小孩抱住了,高興誇讚說:“幹得好,年年你是有天賦的,厲害。”
十六歲生辰這日,就如同那天的太陽,穿破了雲層,掃去了灰色,成了光明燦爛的日子。曆延年被阿叔抱著,誇讚著,感受著阿叔運動過後的熱意,整個人都被包圍住了。
阿叔,阿叔。
若是有一日,您知道延年心中所想,會不會厭惡延年,不再這般擁抱延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