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雙眼睛能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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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麽東西會出現在我的口袋裏?!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種不對勁……

後來,我在奶奶送麵給我吃的時候問了奶奶這件事。

奶奶也說不上來為什麽,隻一個勁地叮囑我最近幾天千萬不要隨便出門。

到了晚上,蛇仙家又來了。

那時都已經過十二點了,我睡得昏昏沉沉,突然感覺到**多了個人。

那人還把我摟在懷中,一隻溫暖的大手不安分地伸進我衣服裏,撫摸我的腰。

我被他的動作給驚醒了過來,張開嘴想叫,他卻先一步提醒我:「別怕,是我。」

「蛇仙大人……」

「叫我上清。」他低聲哄著。

我被他這麽一折騰,瞌睡蟲瞬間全死腦子裏去了,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聽他話喊:「上、上清。」

「真乖。」他滿意地誇獎,嗓音好聽誘人。

我在他懷裏冷靜了四五秒,忽然聞到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你身上有血?你受傷了!」

我下意識地揪住他衣裳著急問道。

他怔了怔,摟著我,意外地啟唇反問:「你擔心本座?」

擔心……

我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察覺到剛才自己確實有點失態了。

可為什麽這麽失態,為什麽因為他而失態,我自己都有點搞不清。

見我許久沒答複,他隻好自己親自交代了:「本座沒受傷,這血,不是本座的。」

捧起了我的臉,在一片黑暗中肆意占我便宜,涼唇碰到我的唇,他慢吞吞地說道:

「本座要送娘子一個大禮,娘子明天就能收到了。」

大禮、血腥味……

他又殺人了?!

我想推開他,但他卻一口含住了我的唇,溫存啃咬,輾轉廝磨間還不忘用很溫柔的語氣安撫我:

「娘子,放心將自己交給本座。本座回來了,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聽完他的話,我心底對他僅存的一丟丟抗拒也**然無存了。

心酸地閉上眼睛,我主動摟住他的腰,昂頭迎合他癡柔的掠取……

這一次,蛇仙大人很體貼的沒有多碰我,隻是愛不釋手地親了十幾分鍾,之後就允許我趴在他胸膛上睡覺了。

算起來,已經十天了。

這十天裏,仿佛隻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才睡得最安心。

雖然,我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的生活中,突然多了個便宜丈夫……

次日天亮。

我終於從奶奶口中得知了蛇仙大人頭晚上說的那份大禮究竟是什麽——

「賀家老兩口昨天夜裏撞到煞了,一個瞎了隻眼,肚子都差點被掏空了,人周醫師過去瞧的時候,聽說腸子都在外露著。

一個瘸了腿,臉上長了片巴掌大的黑印,鄉裏的秦仙過去算,說是被仙家下了催命符,活不過半年嘍。」

奶奶像是早就猜到了事情和蛇仙大人有關,邊剝著花生邊說:「這是個厲害仙家,一般的仙家修行到了這種地步都不敢輕易造殺孽,可他卻殺了一個又一個,還沒有招來雷劫,可見背景不一般啊!」

我心不在焉地往嘴裏塞花生米,「被仙家下了催命符的人,必須得死嗎?」

奶奶點頭,「那是當然,除非他能獲得仙家的原諒,請仙家主動收回催命符,不然那催命符就是他的生死簿。」

「主動?」我雙手托住下巴,盯住奶奶筐裏的花生米發呆。

主動應該是不可能主動了,想獲得蛇仙大人的原諒,挺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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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我魂不守舍,又問:「那天讓你燒的傀儡,你沒燒?」

我怔了下,支支吾吾心虛解釋:「啊那天,風、風太大,沒、沒燒完……」

奶奶打斷我,「行了,奶奶知道了,時也命也,得虧是沒燒,不然你這回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和蛇仙既然是兩情相悅,那以後就踏踏實實的和他在一起過日子吧,他待你不薄,你跟著他,不吃虧!」

「兩、兩情相悅?」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了。

我和蛇仙大人才認識多久,哪來的兩、兩情相悅。

奶奶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從藍布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紅繩,理出來兩條給我係在手腕上,「戴條紅繩,避避邪,驅驅髒東西!」

係好,奶奶又寵愛的揉了揉我腦袋,看著我的目光深切而又溫柔:

「我們這一脈的無姓氏,就隻剩下你一個小輩了,你的命,是你爸媽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無論怎樣,你都要活著,好好活著。」

我看著奶奶那張飽含滄桑的麵孔,心情沉重地點頭答應:「好。」

中午。

奶奶去了田裏扒地瓜,走前囑咐我自個兒沒事就在家裏躲著,餓了就下碗麵條吃,切記不能吃米飯。

對於不能吃米飯這個問題,我深感不快。

回家這兩天我幾乎一日三餐都是麵條。

昨天回來前,在蛇仙大人那裏吃了三碗荷包蛋麵,昨晚上是韭菜麵條,今早上是青菜麵條,中午再吃一頓番茄麵條,我整個人都要變成麵條了!

可奶奶卻麵色嚴肅地提醒我,我剛被人傷到了三魂,吃米容易影響身體的恢複。

不僅是這兩天要三餐吃麵條,未來一個星期,我都隻能吃麵,沾不得米,尤其是糯米。

聽奶奶說明緣由了,為我自個兒的身體健康著想,我隻能乖乖聽話,在正午時分熟練地下了碗不沾葷腥的陽春麵,然後一個人坐在門口槐樹下大口大口的幹飯。

飯還沒吃完,我就被門口一小屁孩給丟了個石子兒吸引去了目光。

定睛一看,那趴在我家門框邊上探頭好奇瞧我的小家夥正是村頭劉奶奶家的寶貝小孫子。

我端著碗吸溜完一口麵條,熱情地朝他招手打招呼,「城子!過來玩呀!」

小家夥猶豫了幾秒鍾,隨即聽話邁開小短腿,跨過門檻直朝我奔過來。

「你能看得見我?」留著鼠尾辮的小家夥站到我跟前皺著小眉頭問。

我大口吞了一筷子麵條,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唔當然能看見。」

以為他是在和我玩小孩子的隱身遊戲,我噎完麵補充了一句:「我有天眼!」

小家夥立馬嘴巴張成了雞蛋狀,一臉恍然大悟加欽佩:「哇,怪不得呢!」

「大中午的,你怎麽不回家吃飯?現在還在外麵玩,當心你奶奶抓到你,打你屁股!」我故意正兒八經的嚇唬他。

可他卻不怕,搖搖頭說:「我奶奶今天沒做我的飯。」

我好奇啊了聲:「為啥?」

小家夥伸舌頭舔舔嘴唇:「不知道。」

我端著麵碗愈發搞不懂了。

劉奶奶一直以來不是可寶貝她家這個小孫子嗎?

老家這個地方是個靠山靠水,地處偏僻的古老落後鄉村,生活在這裏的老一輩思想都迂腐封建得很。

盡管這些年家鄉鋪上了水泥路,拉了電扯了網,發展的很不錯,但老人家的頑固落後思想卻並沒有因為家鄉逐漸與新時代接軌而先進那麽一丟丟,老家人還是有著極為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劉奶奶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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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聽說劉奶奶家三個兒媳婦因為總生閨女,而令劉奶奶很不高興,急得她到處去打聽生兒子的偏方,時不時的還要去娘娘廟上柱香拜拜。

就這樣求爺爺告奶奶的折騰了三年,終於給自己的小兒媳折騰出個兒子來了。

老劉家有了這個小孫子以後,劉奶奶是整天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自家小孫子在外麵摔一跤哪裏磕破皮她都要心疼上好半天。

今天怎麽能沒給小孫子做飯呢?

不過好奇歸好奇,孩子可不能餓著。

「那我給你也下碗麵吧!一會兒就好,你在我家湊合吃一頓。」

「不要。」小家夥果斷拒絕了我的好意,拽住我的袖子,兩眼放光的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很多好吃的,咱們可以去那邊吃!」

「啊?」

沒等我多問,小家夥就強拉我站起來,要拽我出門。

我糊裏糊塗的放下碗筷就跟著小家夥邁出了家裏土牆院的大門檻,被小家夥一路帶著繞過幾個田坎、一個已經幹涸的大藕塘,全程小跑著趕了四十多分鍾的路,才終於來到了一座破舊的、還沒有我家牛棚高的神廟前。

破廟建在竹林子深處,背靠竹園麵朝南,門口有兩隻破石獅子把路,一隻石獅子還掉了半個石腦袋。

小廟裏端坐著兩尊披著紅鬥篷的老神像,分別是土地公和土地婆。

神像腳底的破木桌子上,一爐子高香才燃了一半。

香爐兩邊的蘋果桃子和糯米丸都是剛上貢上去的新鮮貨,兩碗碗口壓成半個圓球狀的米飯還往外冒著熱騰騰的霧氣,看來是來這祭拜的人也就前腳剛走。

小廟門外刻在石頭上的對聯此時顯得格外莊肅醒目:

為人果有真心何需你燒香還願;

行事若無天理需防我拐杖敲頭。

橫批便是,迎來送往。

這地方我以前從沒來過,奶奶說我家雖然已經擺脫了世代做陽差的宿命,但我是陽差女的身份毋庸置疑,且我又是棺生女,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奶奶就囑咐過我,不要亂入這些神廟,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陰債。

土地廟雖然是神廟,可這個迎來送往,卻是指鬼魂。

土地廟不僅是保佑本地風調雨順的神廟,也掌管著本地所有活人的花名冊,一旦有人斷了氣魂出了體,鬼差勾過魂以後就要先來土地廟勾名,再下黃泉送人投胎。

因此隨著大家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逐漸的去土地廟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人就少了,而前來土地廟上香的人大多都是為了——報廟。

才在門口站了半分鍾,我就感覺到周圍的陰風陣陣的。

頭頂的竹葉被吹得嘩嘩響,我牽著城子的手,心裏發怵地問他,「小城子啊,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做什麽啊?這裏是廟!」

可小家夥卻一點兒也不害怕的重重點頭確定:「對啊,這裏就是廟!廟裏才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