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嗯？”
江遲暮轉頭看他“說什麽？”
“你的願望……不對！”
參商急得快要哭出來, 抓著他搖個不停，“你重新許, 你快重新許一個啊！”
江遲暮不明所以, 參商咬著唇，拚命打響指，可不管他打的多響, 天上也隻有星星閃爍不停，再也沒有流星劃過。
“……完了。”
他垂頭喪氣, “這下全完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他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裏麵，像一隻垂頭喪氣的鳥，頭頂上的毛毛都垂下去，身體還一抽一抽，像是哭了。
“呃……”
江遲暮麵無表情的看了看他發頂，覺得手心有點癢, 但還是說，“許完願了, 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參商聲音悶悶的，“你走吧。”
“……你沒事嗎？”
參商一個響指，江遲暮麵前的景象一閃，他這句話也隻來得及說出一半。
之後幾天，他倒是沒繼續看見參商，京中對那天夜裏的星星與流星雨倒是議論紛紛, 都說是神仙發怒, 要降下災禍, 天啟帝十分震怒, 居然直接病倒了，第二日醒來就急匆匆命人去請國師，還要親自去皇陵祭天。
雖然古代帝王大多迷信，認為流星是不詳的預兆，但江遲暮還是覺得他這些行為太慌亂了，處處透漏著恐懼，完全不像自己進宮時見到的那個溫文爾雅，老成持重的皇帝。
總之第二天夜裏，皇帝就帶著國師與禮部一眾人離開京城，親自去岐山祭天，京中一時空**起來。
與此同時，楚寧安的案子也查到尾聲，隔三差五便有誰家富商被下了大牢的消息傳來。
這些商人大都是豪商巨賈，有些更是皇商，手裏牢牢把持三四條商路，居然紛紛在幾天內倒台，家裏的財產不是被抄便是被封住，一時之間京城中都有些人心惶惶。
就在這日一早，江遲暮就聽到團圓遞來的帖子，“江尚書有急事，請您務必回府一敘。”
“不見。”
江遲暮自然知道他們來幹嘛的，江啟山也是要被清算的商人之一，現在大難臨頭，楚寧安不搭理他們，自然要求到自己這裏來。
倒是想的美。
江遲暮拒絕起來完全沒壓力，團圓倒是有些猶豫，“今日是江府三公子帶著轎子與禮單親自來的，就堵在門口，說要您前些日子沒有回門，有違孝道，今日必須補上。”
“嗬嗬。”
江遲暮冷笑了一聲，他們倒是會扯大旗，不過他可完全不在意被扣個“不孝”的名聲。
“那便讓他們等著唄，你便說我不在府裏。”
這頭，江啟山麵目扭曲的在長安王府門口等到天黑，都沒見到江遲暮，氣的砸了一車東西。
“這個小賤種，以為傍上長安王就敢晾著我？真是膽子大了，當年爹怎麽沒把他摔死，和他的雜種娘一起去死！”
他轉頭就去了酒樓大醉一場，醉生夢死之際，一個灰衣小廝匆匆從外麵趕來，附耳在江啟山邊上，低聲說了些什麽。
“三爺放心吧，小的在京中細細探聽過，那長安王久病孱弱，這案子是他辦的第一件案子，愣頭青似的到處抓人，如今這麽胡鬧不過是仗著與京郊營副都統有幾分交情，沒人攔得住那群當兵的罷了。如今聖上不在宮中，暫且沒人管的了他，等聖上回京，一定不會讓他繼續胡鬧，夫人祖上可是給皇室專供雲錦的，有幾分薄麵，哪能一言不發就把您抓了。”
江啟山摔了酒杯，“誰不知道，可我哪能等到聖上回京，我怕他還沒回來我腦袋就掉了，那長安王滴水不漏，你三爺的一半私庫都搭進去了，屁用沒有！最多後日官府變要來抓人了！”
小廝被嚇得一抖，他何嚐不知道，但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三爺莫急，您再去求求老爺，老爺親自拉
江啟山狠狠踹了一腳，“那老東西，我早讓他去求了，他非顧著自己的顏麵，都這個時候了，江遲暮這雜種都不肯見我，叫他有什麽用！”
小廝哪能說出什麽，自從知道他三爺這生意被查出來，他就天天惶惶不安，閉上眼睛就是掉腦袋的畫麵。
那些喪盡天良的勾當可都是主子做的，和他這個服侍的有什麽關係啊！但掉腦袋他卻跑不了！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痛哭出聲，跪在地上，“三爺，快想辦法啊，我不想死，去年剛剛娶親，孩子都沒抱呢，我不想死啊……”
他哭的江啟山煩躁，他不想死難道自己想死？
他一腳踹開小廝，撕扯著頭發，在屋裏瘋狂走動，腳步聲震的整個酒樓砰砰作響。
“嘖。”
聚在樓下的一群吟詩弄墨的人吩咐麵露厭惡，看著有些抖動的天花板，“這掌櫃的真是來者不拒，什麽俗人莽夫都要接待，生生把這清雅之地都擾的嘈雜不堪，真掃興！”
“是啊，與這種人同處一堂，真是令我輩蒙羞。”
其他人也抱怨紛紛，不過雖然他們嘴上罵個不停，可卻沒人敢到那人麵前嗬斥，畢竟能上二樓的，都是一擲千金之人，憑借他們這群人還真得罪不起。
就在這時，坐在眾人上首的人醉醺醺的站了起來，臉色酡紅，雙目失神，“誰……嗝兒，敢在大爺麵前撒野，我今天……嗝兒，非要教訓你不可。”
他端著酒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二樓走去，跌跌撞撞的步伐引得後麵一群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王兄是醉迷糊了吧，怎麽這麽莽撞，你們快去攔一攔啊……"有人呆呆道，可眼看著王傲天的身影消失在二樓口，也沒人去阻止。
江啟山狂躁的腳步突然一頓，眼裏閃過幾絲陰霾，扯著灰衣小廝的領口，“運鏢的兄弟，現在還在京中嗎？”
灰衣小廝呆呆道：“與我們熟的那些兄弟，都被抓進去了，要麽就早收拾行李跑路了，倒是一開始幫我們運貨的那群山匪，現在還窩在山上，沒被發現。”
江啟山陰狠道：“你去拿一千金，不，三千金連夜送上山，讓他們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用所有人脈送他們出京。”
小廝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想，“……三爺是想？”
一千金可不是小數字，足以買一個人的命，那三千金能買誰的命……
“當然是要長安王的命。”江啟山眼裏血絲密布，此時倒顯得冷靜許多，“他既然要逼我，那我便隻能魚死網破……這麽幾年，爺積累下來的錢，足夠我們改頭換麵換個地方生活，這票幹完，我們就出京！”
灰衣小廝全身一抖，恐懼道：“那可是皇親國戚，三爺你……”
江啟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管他什麽皇帝，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要了爺的命，你快去帶著銀票，現在就上山，明日一早，我要聽到長安王遇害的喜訊！”
小廝恐懼的尖叫一聲，被打的鼻青臉腫，揣起銀票，磕了個頭便朝外跑。
江啟山看著他的背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又抄起放在邊上的酒劈頭蓋臉澆到頭上，終於冷靜下來，喚轎子出了酒樓。
“呼哧……呼哧……咳咳咳……”
全身癱軟，縮在廂房外的花盆後的王傲天鬆開捂住嘴的手，臉已經憋的青紅，剛才的酒意早已消弭無蹤，隻剩下恐慌。
“他居然要殺長安王，他瘋了嗎？長安王現在死了，之後的仙界篇要怎麽開啟，我的升級線怎麽辦？不行……不行……他不能死！”
王傲天喃喃自語，臉上滿是驚恐，他剛剛走到門前，腦袋一熱的怒氣就散去了，正要離開，就聽到裏麵的吵鬧，那人居然要殺長安王？
且不論長安王會不會那麽容易死，現在劇情剛剛開始，長安王還沒在宮中某處取得修仙界的傳承，他要是提前死了，之後的劇情就全崩了！
他連滾帶爬朝外跑，“不行，他可千萬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