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拿砍刀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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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除了被杖責不能下床的謝霄雪,謝家人都來了。

來得正好。

謝予音低頭,俯視謝聞城,黑衣男子都快被氣暈了。

她哂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馬上,有更刺激的。」

滿地血光入眼,太傅氣得頭暈腦脹,逆女,大逆不道!

舞槍弄棒的女人,哪裏比得上雪兒?

虧他還好心叫她回府,胡鬧!

他剛走一步,迎頭白光劈來,旋即,袖角一空!

謝予音砍斷了他半條袖子。

華貴常服破破爛爛,右手臂隻剩白色中衣。

謝予音麵不改色,轉眼幾刀,謝聞遲、謝聞舟、白氏等人的衣袖都沒了。

太傅老臉一青:「你還想打?」

謝予音活動了下手腕:「不,打累了。」

她幾身,揚了揚幾條破爛袖子:「今天大家都在場,我就簡單說下。」

「今日起,我和太傅府割袍斷義了。但不是太傅府驅逐我,是我不要他們。」她衣裳新買的,才懶得砍。

「以後不管做生意也好、家人有難也好,我不會給太傅府一文錢。想借家人的名義和殿下攀交情,休想。」

「誰再把我和太傅府綁在一起。」謝予音拿上砍刀,「我砍刀不長眼睛!」

百姓齊齊退了步。

其實不用恐嚇,謝聞城的血流得太唬人,也夠把大家嚇住了。

誰都知道,宸王妃是認真的!

其實,就算父輩千錯萬錯,女兒一對抗,責怪的聲音總能落到她們身上。四國總是以父為天。

可宸王妃不同,她有種莫名的氣勢,男子看了退卻,女子看了羨慕。

同為女子,為什麽她活得那樣灑脫?

現場鴉雀無聲,謝府人也愣住了。

太傅的臉徹底僵住。

「荒唐,子女怎麽能離府——」

啪,一封書信拍到他臉上。

「和太傅府一樣,這是我的證物,請大家當個證人。」

與大家閨秀的娟秀字跡不同,她字跡大氣奔放,筆走龍蛇,不像個十五歲少女該有的。

封麵三個字:「決裂信。」

字字都是屈辱!

太傅的臉漲醬紫色,恨不得撕了它,可瞥見謝予音的長刀,滿肚子話隻能憋著。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你違背祖製,這封信不作數……」

侍衛押住了他,謝予音直接無視了他的話,轉頭瞧向眾人。

「今天讓大家看笑話了,雖然是他們的笑話。」

「現在,寫十遍「太傅府寵庶壓嫡,騙嫡女出嫁,嫡女拋棄太傅府」,再拿證明進店的人,買藥隻用付九成銀子。記住,每遍用一張紙寫,隻有這三日內有效。」

百姓眼睛一亮。

真有這好事?

動完手揍完人,謝予音麵色從容、姿態閑適,好像個文弱淑女。

今天的事,肯定有人不滿。就算百姓抱不平,但太傅這樣的偽君子肯定不少,她今天一打,記恨的人會很多。

不過,那又如何?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謝予音收起長鞭,把砍刀遞給侍衛。

「剩下的,交給你們。」

說罷轉身,走了。

謝聞城早就急火攻心,昏死過去。白氏也不再裝暈,抱起他哭喊不止:「聞城,聞城……」

太傅氣急敗壞,謝聞遲目光陰冷,謝聞舟失魂落魄。

謝霄雪反而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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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劫。

沒幾個人在意他們的感受,擠進藥店看熱鬧。

「寫完這些隻用花九成銀子,真的嗎?」

「我不會寫字,朝別人喊行不行?太傅府寵庶壓嫡,騙嫡女出嫁,嫡女拋棄太傅府……」

「……」

寵庶壓嫡,在四國都是大過!

這事傳出去,別說徒有虛名的太傅,連丞相仕途都將一片慘淡。

太傅手背經脈凸爆,他氣得胸口脹痛,學著那些將軍,狠狠錘了下牆,好像謝予音就是那堵牆。

但他一個文人,哪經得住這麽發泄?下一瞬,牆紋絲不動,他卻差點疼出眼淚,揉著拳頭直哆嗦。

隻能邊揉拳頭邊放狠話:「胡鬧!等她被宸王趕出來,我打死這個逆女——」

*

放完話的一刻鍾,他就被打了。

謝府人氣勢洶洶地來,滿臉愁雲地去。路上全是叫囂「太傅府寵庶壓嫡」的百姓,他們隻能繞道走。

他們挨打的方式很粗暴,暗衛拿著個麻袋,套在頭上就是一頓揍。

周圍沒目擊者,揍完直接揍人。

本來謝聞城能察覺,可他暈過去了。太傅夫婦傷得尤其重,臉上青紫交加。

白氏頂著滿頭包,聲音淒楚:「老爺,先是女兒不孝,後是當街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官!」

「報官?」太傅白她一眼,「是告訴官府我們被女兒趕了,還是先追究妾室掌權?這幾天你的管家之權收一收,別太招搖了。」

就算一切解決,還得顧忌宸王的身份!

就像以前,百姓顧忌太傅的地位一樣。

說話間又扯動腮幫傷口,他邊呲牙邊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所有景象,被閣樓的男子盡收眼底。

月白衣裳的少年輕搖折扇,曜石般的眸中明淨稚拙,茫然無辜。

他鳳眼看向孤光:

「孤光,我以前是這樣打人的嗎?」

「怎麽覺得不太夠呢?我從前,好像不是這樣……」

孤光:「……」

您清醒的時候,他們連呼吸都不會有。

風弦歌想了一會,頭痛欲裂臉色發白,吃了口謝予音帶的糕點,才緩了口氣。

顧不上想以前了,他眼底小火苗蹭蹭地燃:「居然派人說音音,說她嫁我是喜歡錢,氣死我了。」

她明明是喜歡他脫衣服嘛。

退一萬步說,為了錢又怎樣?

隻要音音喜歡,他把整個王府的銀兩都送給她,宸王也給她當。

攀高枝攀低枝都好,隻要王妃不離開他就好了。

風弦歌想得腦袋疼,轉頭又問:「孤光,是不是我再喜歡她一點,他們就不會說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