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丟太傅府的臉她很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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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城一愣。
她什麽意思?
白氏還在梨花帶雨,群眾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但宸王妃太凶,沒幾個人敢上前。
謝予音沒理他們,揚手:「來人,帶上來。」
眾目睽睽下,一個婢女打扮的人被押上前。
她跌跌撞撞,神色驚惶,看見白氏,身體一撲就要抱大腿!
「夫人,救救奴婢,您說過謝小姐是個軟蛋,她最怕您了,您一句話就能救奴婢出去!」
百姓小聲議論:「她是誰啊?」
「我見過她,好像是叫紅拂吧。總在這女的和謝霄雪後麵跟著。」
白氏強撐鎮定,臉色卻唰地白了。
她理著碎發,顫著聲音道:「你是哪家的下人?我不認識你。」.br>
「夫人,您不能不認賬啊!」
婢女瞳孔一震,哭得涕淚交加:「當初奴婢不願服侍四小……宸王妃。是您說瘟神很快就要嫁到王府,哄兩個月就好了,事成後還給銀子。」
「當時全府都分到了銀子,就奴婢沒分到。這也算了,為什麽奴婢被抓您也不管?」
白氏身子一晃:「你在亂說什麽,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最近家裏亂,他們忙著照顧雪兒,沒心思封婢女的口!
疏忽了。
她朝謝予音勉強一笑:「予音,你別聽這小蹄子胡言亂語……」
婢女氣得語塞,本能地轉移目光,見謝予音抱著胳膊,腳下鞭子把地麵都抽裂了。
她咬了咬牙,繼續哭訴。
「對了,洞房前兩天,是您讓奴婢告訴謝予音成婚的事。」
「說她洞房發瘋,肯定會被治罪。這樣您聘禮和名聲都能保全!」
她情到深處,嚎啕大哭:「您別想賴賬,您還讓奴婢下藥,在宸王妃香裏下藥讓她情緒暴躁,現在,她在謝府的住處還有藥渣呢!」
婢女抖著身體,顫顫巍巍取出隻香囊:「那兩天您總接觸那種香。兩日前您掉了隻香囊,被奴婢撿到,裏麵還殘留著味道……」
香囊上,鴛鴦戲水的圖案旁,寫著個白字。
她是怕夫人,可更怕謝予音。
實話實說還能免於一死,王妃的那些手段,她可不想嚐試!
白氏麵如土色!
她雙腿發軟,忍住沒跪倒在地,看著謝予音,幽幽笑出聲。
「嗬嗬……予音,就算你不喜歡謝家,也沒必要收買婢女,以這種方式撒謊吧?」
她伸出手,手卻微微發抖:「萬一是她偷了藥,再反咬到我頭上呢?」
「音音,有些事你長大就懂了,娘一直是為你好……」
冥頑不靈。
謝予音臉一沉,啪地一鞭抽過去:「你叫誰小名呢?你配?」
她以手支頤:「嫌命長是麽,那本妃幫你回憶回憶!」
謝予音勾勾唇角,手探進衣袖,一張信箋甩了出來,飛到人群中。
白氏心裏像油煎一樣,她趔趄著想拿,卻被百姓率先搶走。
好事的人驚呼出聲。
「這上麵寫的……決裂信!署名是太傅大人和白氏!」
「我隻見過休書,還有和嫡女決裂的?」
人群轟地炸了,一擁而上地去看。
白氏終於端不住了,她雙眸睜大:「謝予音,陳年舊事,你拿到台麵上說不丟臉嗎?」
「丟臉,但丟你們的臉,我很長臉。」
謝予音慢條斯理道:「當時謝聞城受傷、謝霄雪病重,我被當災星,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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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趕回鄉下,隻能日夜不停地寫信求家人。寫到第十封,你們終於回了信。」
「結果,是決裂信。因為庶女體弱,長兄受傷,你們給嫡女寫的決裂信。」
信的內容很清楚。
「謝予音,你出身鄉野,言行無狀,本來我們開恩願意把你當庶女養著,可你讓聞城受傷不說,雪兒也天天不舒服,雪兒善良,隻會叫我們別怪你。可我看不下去。」
「再把你當女兒,不僅你自己嫁不出去,全家人會被牽累。雪兒的命比你重要。」
最後一句:「今後,災星無論生死,都和府中無關。再寫信胡攪蠻纏,就派人綁了謝恒和趙氏!」
謝恒夫婦,就是在鄉下撫養原主的親戚。看到這話,原主就再沒寫過信,安靜活了兩年。
信末尾,署上全家的名字,表明決裂之心。
信旁,還包著個碎成兩半的玉佩,寫著「謝」字。
謝府玉佩,如假包換。
椅子上,謝予音慵懶地玩著頭發。
把這事放台麵上講光彩嗎?不光彩。
但比起謝家人提這事,不如主動清理傷口,把腐肉除掉。
百姓的眼神,像要把白氏扒了。
就算休書,也沒有這麽狠的!
「我算捋明白了,好幾年前謝大公子考前受傷,他們怪到王妃頭上,把人攆出家門,謝霄雪要出嫁時又騙她回來。成婚前告訴真相,讓她落個不賢的名聲!」
「步步算計,現在又舔著臉說對她好,我看著都快吐了。」
「小妾驅逐沒罪的嫡女,要下大獄的吧?」
鋪天蓋地的指責聲傳來,白氏氣得臉都青了,隻有婢女不停狡辯:「一群刁民,你們懂什麽!」
「宸王妃克了十幾年,夫人是為家人好,才把她勸出去的!」
眾人無視了她的氣急敗壞,追問道:「所以,你承認她剛才騙人了?」
「不對啊,白氏就是個妾,沒資格稱為夫人。宸王妃作為嫡女還能命令她呢,結果被全府人罵?」
「妾」字一出,白氏攥緊帕子,恨不得吐出口血。
她不想當妾!雖然還差個名分,可有權有勢,和嫡妻沒太大區別!
這群刁民什麽都不懂!
迎著四麵八方的指責,白氏身子一癱,暈了。
局勢驟變,剛才還為白氏打抱不平的百姓,一個個都義憤填膺,覺得受了戲弄。
即使裝暈,白氏眼睫也不停顫抖,沾上百姓唾沫都不敢睜開。
旁邊,手下驚得眼睛都不敢眨。
這都是王妃一個人辦到的?
他挪近幾步,悄***道:「娘娘,您太能忍辱負重了,那麽糟心的信都能留到現在。」
「我沒留。」
「?」
謝予音眨眨眼睛,小聲道:「有寫信這事就成了,其他的不重要。」
沒錯,信是假的。
這封信是原主的傷心事,她哪會留著給自己添堵?
兩年過去,決裂信早不知道哪去了,隻剩下裂開的玉佩。她靠著原主對信的記憶,自己寫了封備用。
原主經常臨摹家人字跡,她又派暗衛偷了點謝府人書信,也仿得八九不離十。
內容肯定不一樣,但兩年前寫的東西,謝家人怎麽可能記住?哪能理智地分辨這封信真假?
承認有這回事就行。
——其實,他們言辭估計比這更狠毒,看出是假的也心虛。
手下眼睛一轉,恍然大悟:「王妃,佩服啊!」
不怪殿下天天粘著王妃不放,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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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他們也覺得厲害!
抱王妃大腿,肯定有好日子過。
謝予音揚揚眉毛,接受誇讚。罵白氏的聲音越來越大,百姓罵她她生氣,可對白氏怎麽這麽順耳呢!
她起身,裙角劃過道淩厲的弧度。
「還不夠。」
「現在人最多吧?我再做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