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下回需要人擋酒給我打...)

阮螢萬萬沒想到, 有一天會聽到陸遇安誇她漂亮。

她懵神好一會,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追問確認, “你說什麽?”

陸遇安看她欣喜的模樣,壓了壓上揚的唇角,轉身往裏走。

阮螢忙不迭跟上,頗有刨根究底,要死纏爛打的架勢,“陸醫生, 你再重複一遍剛剛說的話, 剛剛風太大, 我沒聽清楚。”

她嗓音還有點啞, 聽起來比之前更輕柔, 像小朋友撒嬌, 又比小朋友更讓人無法拒絕。

陸遇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我需要去趟病房,你去辦公室等我?”

她就算是再想聽陸遇安誇自己漂亮,也知道不能耽誤他工作。

“你去吧。”阮螢指了指不遠的護士站,“於護士今天上班嗎?我去她那邊。”

於惜玉剛忙完,看到阮螢過來,笑容燦爛, 熱情洋溢,“阮小姐, 來看琪琪嗎?”

阮螢瞟了眼還沒走遠的人,坦坦****說,“不是,我來找陸醫生。”

和陸遇安扯上關係這件事,阮螢一點不避諱。

於惜玉跟著愣了愣,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琢磨出了點什麽,拉長著腔調,“原來如此。”

人走遠,阮螢微微笑,“今天忙嗎?”

她聽著阮螢聲音,不太確定地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還能聽出來?”阮螢驚訝,“有一點,在你們醫院掛幾天水了。”

於惜玉恍然,“你說話鼻音比之前重。”

兩人閑聊著,牆上忽然想起病床呼叫。

於惜玉接起詢問,和阮螢說,“阮小姐你在這休息會,我去給病人換藥水。”

看於惜玉匆匆忙碌的背影,阮螢在原地思考,是去陸遇安辦公室等他,還是在外麵等他。

糾結片刻,阮螢往走廊走。

臨近傍晚,夕陽緩緩往下墜,天空雲層變得漂亮。

阮螢仰頭觀望著,想起來給司念發了條消息,問她到店沒。

司念:「剛到,難為你見到陸醫生還想得起閨蜜。」

阮螢:「……你怎麽知道我見到他了?」

司念:「?他不在醫院,你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回醫院接你了。」

她說的這話,讓阮螢心虛到了極點:「我有那麽過分嗎?」

司念給她發了個握拳的可愛表情包。

阮螢忍俊不禁。

忽然間,一陣輕風刮過,阮螢聞到了鈴蘭花香。

她下意識側頭,和剛剛在大廳見過的雲初四目相對。

少頃,阮螢囅然而笑,主動問,“醫院的消毒水味是不是特別難聞?”

雲初輕點了下頭,音色似清風拂麵,“雲初。”

阮螢輕眨了眨眼,“阮螢。”

兩人簡單介紹。

雲初溫溫柔柔笑著,“我知道,陳淨揚提過你。”

“啊?”阮螢詫異。

怕她誤會,雲初輕聲解釋,“他說起陸醫生的時候提的。”

那是上回他們三人在‘荔枝’吃飯,湊巧聽到餐廳經理說陸醫生給他打電話,讓他安排人去電台送份餐食外賣。

知道是送給誰後,陳淨揚為了活躍包廂氛圍,故意問雲初,知不知道他哥要把餐食送給誰。

雲初沒來得及問。

他就全盤托出了。

他說他哥最近鐵樹開花,難得對人有好感。

還告訴雲初那人鬱庭昀也見過,隻不過鬱庭昀說阮螢長得一般。

提起這個點評,陳淨揚哄著雲初說,“但我覺得阮螢姐也很漂亮,隻是和雲初姐你是不同類型。”

雲初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同樣也記住了阮螢這個名字。

阮螢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自我打趣道,“是我的榮幸。”

能讓陳淨揚在說陸遇安時就提起自己。

聽著這話,雲初嘴角留有淺淺弧度。

兩人站在走廊吹風看晚霞,沒有過多的刻意交流。

冬日難得有這麽漂亮的夕陽,像少女情竇初開那般,粉粉嫩嫩掛在天邊。

-

陸遇安忙完出來找人,看到的是剛認識的兩人一模一樣觀賞夕陽的姿勢。

畫麵很靜,氣場也很貼合。

他遠遠望著,還有些不忍打破。

驀地,走廊另一端有動靜傳來。

三人動作一致偏頭,鬱庭昀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出現在廊道盡頭,鼻梁上綴著金絲眼鏡,落日餘暉拉長他頎長的身影,眉宇深邃冷峻。

高深莫測又高不可攀。

阮螢的視線隻在他眼鏡上停留了會,便挪開眼。

和陸遇安的有點相似,但兩人戴眼鏡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陸遇安是清冷溫潤的,而鬱庭昀,她覺得他戴眼鏡,是為了壓下身上的狠厲。

阮螢想著,耳畔傳來陸遇安聲音,“回來了。”

鬱庭昀瞥他一眼,音調偏沉,“情況如何?”

陸遇安:“你問雲初。”

他看向發呆的阮螢,嗓音清悅,“去辦公室?”

阮螢嗯了聲,朝鬱庭昀輕點了下頭以示招呼,便跟陸遇安往裏走。

剛走兩步,她聽到身後雲初裹挾著輕嘲的音調,“鬱總怎麽有空過來?”

聞言,阮螢眼珠子一轉,扭頭瞧身側的人。

在醫院,陸遇安的白大褂總是穿的格外的正經,扣子扣得嚴嚴實實,斯文疏離,透露著一股冷峻的禁欲感。

“想說什麽?”察覺到她的動靜,陸遇安問。

阮螢思忖了會,感覺過於八卦不太好,話鋒一轉道,“你忙完了?”

“嗯。”陸遇安斂睫,“外麵不冷?”

“……”

阮螢後知後覺,“有點兒。”

陸遇安微哽,想訓斥她多注意身體別又感冒。可看著她此刻模樣,他又說不出這種話。

他沒轍,讓她隨意找位置坐下,走至飲水機旁給她接了杯熱水,又走出辦公室問於惜玉借了暖手袋,才放下心來。

“陸遇安。”看著他遞來的小熊暖手袋,阮螢無奈道,“我沒那麽虛弱。”

她感覺自己在陸遇安這兒,要被當作‘阮黛玉’了。

陸遇安斜她,語氣不鹹不淡,“痛嗎?”

阮螢怔鬆望他,眼眸微閃,“有點。”

阮螢的血管是真的很細很難找,每次去醫院打針,護士都要找很久不說,常常會紮兩次才能紮好。

自然而然的,她想到他給自己打針那晚,想到他們一高一低時交纏的呼吸,想到陸遇安溫熱的指腹握住她手,低垂著眉眼專注找血管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視若珍寶似的找了許久,給她紮上針。

她清楚他那麽認真的緣由,她怕痛,他不想讓她有經曆第二次疼痛。

看她神思遊離的模樣,陸遇安很小幅度地蹙額,“手給我。”

阮螢:“……要做什麽?”

她明知故問。

陸遇安沒再征詢她意見,修長有力的手托住她掌心,瞅著她手背淤青數秒,而後放下。

阮螢看陸遇安臉色沉沉往外走的模樣,沒敢吭聲,更不敢製止。

過了會,陸遇安再回來,手裏拿了塊還散著熱氣的毛巾。

溫熱的毛巾貼於手背,阮螢明顯感覺到自己紮過針的那一處,舒服了很多。

她眼睫輕顫,看著彎腰做這件事的人,嘴唇翕動,“我來就好。”

陸遇安掀起眼皮看她,正想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

兩人抬頭,聽到鬱庭昀悠悠聲調,“我是不是打擾到二位了?”

阮螢:“……”

陸遇安冷冷淡淡睨他一眼,“雲初呢?”

鬱庭昀:“病房。”

“找我做什麽?”陸遇安故意道,“她沒告訴你情況?”

鬱庭昀:“說了。”

他臉色不太好,表情淡淡,“你不能分我三分鍾?”

“可以。”陸遇安朝他走,“現在開始計時,說吧。”

鬱庭昀哽住。

阮螢也意外,陸遇安和朋友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兩人走出辦公室,阮螢才反應過來,陸遇安把溫暖的辦公室留給她。自己和鬱庭昀反倒到冷颼颼的外邊交流。

一個人待在陸遇安他們的公共辦公室不太好,阮螢想了想,在微信上給他留了條消息,決定去琪琪病房看看她。

也有幾天沒來了。

和琪琪聊了會,阮螢手機一震,是陸遇安發來的消息,問她介不介意晚上和鬱庭昀雲初兩人一起吃飯。

阮螢盯著這條消息看了會,忍不住想,她也沒答應要和陸遇安一起吃晚飯吧?

不過人不能得寸進尺,她特意過來找他,總不能是單純的看看他上不上班。

即便本來是這樣的想法,到這個點,一起吃個晚飯也無比尋常。再者,她喜歡和美女一塊吃飯。

阮螢:「我沒問題。」

陸遇安:「好。」

阮螢:「你們聊完了嗎?」

陸遇安:「差不多。」

思及此,阮螢和琪琪說了聲,起身走出病房。

-

六點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冷風陣陣,灰蒙蒙夜色籠罩下,醫院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寂寥感。

陸遇安被護士叫住,阮螢看兩人有事要談,先下了樓。

到一樓,她才想起自己忘了問陸遇安,他車停地麵車庫,還是負一樓車庫。

阮螢掏出手機,準備給他發消息問,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

她抬眸,看見裏邊三人。

陸遇安抬腳走出,走到她身側,“冷嗎?”

阮螢搖頭,“這麽快聊完了?”

陸遇安嗯了聲,和她並肩往外走。

走了兩步,他停下轉頭看後邊兩人,“你沒開車?”

他問鬱庭昀。

鬱庭昀撩起眼皮瞥了眼旁邊不吭聲的人,泰然自若道,“我從機場來的。”

雲初:“……”

阮螢隱約聽出了點貓膩。

陸遇安也一樣,他扯了下唇,隻能領著三人走到自己車旁。

上了車,阮螢和雲初坐後座。

鬱庭昀抬手摘下眼鏡,眉目清明,“去荔枝。”

“……”

醫院到荔枝小館很近,統共也就三公裏的樣子。

車內安靜,阮螢總覺得鬱庭昀和雲初之間的氛圍不太對。

還沒等阮螢琢磨出來,車就停了。

讓阮螢意想不到的是,鬱庭昀竟然會率先下車,替雲初開車門。

他微微俯身,修長的手臂搭在車門頂,以防雲初撞頭。

鬱庭昀這動作做的自然熟練,就像他常常做這事一般。可他給人的感覺,是那種需要雲初幫忙開門的上位者氣場。

“發什麽呆。”耳邊傳來陸遇安的聲音。

阮螢扭頭,指了指走遠的兩人,有點兒好奇,“我能八卦一下嗎?”

陸遇安鎖車,眼眸裏浮現淺淺的笑,“你想八卦什麽?”

阮螢歪著頭想了想,小聲問,“鬱總和雲初是男女朋友吧?”

聽到這話,陸遇安抬了下眼,“算吧。”

“算吧?”阮螢重複他說出口的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陸遇安低眸,眼神灼灼地看她半晌,含糊道,“對外一個認,一個不認,對內誰都不認。”

阮螢愣了愣,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誰是對外認?”

陸遇安眉梢一挑,示意她往前看,“你覺得呢?”

阮螢抬眼間隙,恰好看到鬱庭昀扣住雲初腰身,和迎麵而來的人寒暄。雲初往旁挪,他長臂一伸,將人嚴嚴實實擁在身側。

阮螢心裏有了答案。

“鬱總和上回見到的不太一樣。”阮螢下意識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雲初在。她感覺今天的鬱庭昀,和酒吧裏的鬱庭昀相比較,多了絲人情味。

陸遇安抬眼,漫不經心模樣,“上回?”

沒等阮螢出聲,他不疾不徐道:“你喝醉酒那次?”

“……”阮螢噎住,虛虛嗯了聲。

陸遇安看她這樣,少有微哂,“阮螢。”

阮螢:“什麽?”

陸遇安抬手,碰了下她額頭,像量溫度似的,“你們電台需要主持人負責喝酒談生意?”

“?”

阮螢還沒來得及感受額間留存的溫熱氣息,便聽到了這話。

她微詫,抬頭看陸遇安,“陳淨揚跟你說的?”

“不是。”旁邊有餐廳服務員經過,陸遇安自然地拉住阮螢手腕,帶著她進入旁邊別致的包廂,“鬱庭昀說的。”

阮螢傻眼,不可置信,“鬱總也這麽八卦?”

陸遇安勾了勾唇,“是挺八卦。”

阮螢看他沉靜的側臉,默了默問,“鬱總還說了別的嗎?”

“別的什麽?”另外兩人還沒進來,陸遇安把菜單遞給阮螢。

阮螢接過,翻開看著,轉過頭看向陸遇安。

接收到她眼神注視,陸遇安目光轉向她,落在她看上去尤為柔軟的嘴唇。

因為不舒服,阮螢下午去醫院時,沒化妝,隻在唇上抹了蜜色唇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幾小時過去,唇釉已經被她蹭得差不多,露出原本的色調。

她嘴唇飽滿,不薄不厚,唇若丹霞。

注意到他眼神落點,阮螢眼瞼下垂,耳廓微熱地舔了下唇,“就更多的八卦。”

她好一會才找到自己聲音。

陸遇安克製地挪開視線,“沒說。”

他好像並沒有太在意阮螢跟趙經緯喝酒的事,注意力全在菜單,“吃荔枝嗎?”

說到這,阮螢還有些好奇,“冬天怎麽會有那麽新鮮的荔枝?”

上次陸遇安讓人送去電台的那顆,她後來吃了。

陸遇安言簡意賅,“鬱庭昀讓人備的,一年四季都有。”

他看阮螢眼睛亮燦燦的樣子,緩聲道,“喜歡吃荔枝?”

阮螢:“……還行。”

-

兩人點好菜,鬱庭昀和雲初才進來。

包廂不大,是標準的四人間。

雲初在阮螢對麵坐下,借著牆側綴著的燈光看,她口紅好像花了,唇色又比剛剛下車時更紅了些。

下意識,阮螢瞄了眼斜對麵的鬱庭昀——他嘴角有殘留的口紅。

“看什麽?”驀地,旁邊傳來低低沉沉的聲音。

阮螢本就對陸遇安聲音沒有抵抗力,他貼近她耳朵說話時,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耳朵變得滾燙,酥麻。偏旁邊的人沒有察覺,就著和她說悄悄話的姿勢,詢問她。

阮螢眼睫輕顫,心髒跳動比預想的還要快,“沒看什麽。”

陸遇安盯著她染上紅暈的脖頸耳朵,很輕地笑了聲,沒再追問。

耳後的濕濡溫熱氣息消散,阮螢趁陸遇安不注意,抬手揉了揉耳朵。

她隱約覺得今晚的陸遇安,有點兒故意成分存在。莫非他知道自己對他的聲音很感興趣?

阮螢還沒想明白,服務員推開了包廂門給他們上菜。

這幾天胃口不好,阮螢沒怎麽吃東西。這會聞到食物的香味,她難得有了胃口。

四人安安靜靜用餐。

吃得差不多,阮螢和其餘三人說了聲,準備去洗手間。

雲初跟著起身,“我給你帶路。”

阮螢瞟了眼另外兩人,笑盈盈應下,“好呀,麻煩啦。”

雲初領著她往洗手間走。

走到古色古香的入口,兩人默契相視而笑。

雲初示意,“我去補個妝。”

阮螢彎唇,“好。”

從洗手間出來,雲初還沒走。

她低垂著眼睫望著窗外,頂上光線勾勒出她那張美得動人心魄,我見猶憐的臉。

明明她什麽也沒做,也沒說,卻讓阮螢無端生出一種,想照顧她,想對她好的念頭。

這一瞬間,阮螢忽然懂了烽火戲諸侯,君王不早朝的原因。

胡思亂想著,雲初忽而轉過頭來看她,“回去?”

阮螢應聲,詢問道,“你奶奶情況還好嗎?”

雲初莞爾,“陸醫生說一切都好,今晚過去了就不會再有什麽問題。”

說話間,兩人回到包廂。

陸遇安得回醫院值班,雲初要守夜。阮螢看了眼時間,感覺自己再去醫院也不合適。

思及此,她扭頭看向陸遇安,“那我先回去啦。”

陸遇安看她一眼,側頭望向鬱庭昀,“你們倆先回醫院。”

鬱庭昀:“……”

雲初:“好。”她朝阮螢笑了笑,“再見。”

阮螢還沒反應過來,陸遇安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抿了抿唇,意外地瞅著麵前的人,“你不著急回醫院?”

“雲初奶奶術後情況還不錯。”陸遇安抬腳往停車地方走,“醫院有醫生值班。”

他今晚留醫院,是因為他是主刀醫生。

阮螢哦了聲,溫聲道,“其實我可以打車回去的。”

聞聲,陸遇安目光直直盯著她,“不想我送?”

“……”

阮螢無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怎麽可能會不想陸遇安送。

話落,車門打開。

阮螢自覺鑽進副駕駛。

“回家還是去咖啡館?”陸遇安問。

阮螢考慮三秒,“回家。”

時間還早,但她這會精神也沒往常充足。

這個點,路上車輛較多。

車燈路燈連成一片,格外耀眼。阮螢不經意偏頭時,看到陸遇安被燈光柔化的側臉。

她怔了怔,很突然想到兩人在包廂裏沒聊完的那個話題。

“陸——”她剛開了個口,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阮螢表情有一絲微妙。

察覺到她這點細微變化,陸遇安抬了下眼,“怎麽不接?”

阮螢沉吟片刻,把手機調成靜音。

趙經緯周日找她,不可能是因為工作。

鈴聲驟然消失。

車內也陷入詭異的安靜。

好一會,阮螢聽到陸遇安問:“同事?”

阮螢轉頭,和他撞上視線。

她沉默了會,突兀提起,“上次在酒吧喝酒,不是因為工作。”

陸遇安目光平視前方,抽空往阮螢這邊側眸,“嗯?”

阮螢瞅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趙總給我擋過一次酒。”

陸遇安:“我知道。”

阮螢微怔,本想問陳淨揚連這也告訴他了嗎?

忽而,陸遇安踩下刹車轉頭望著她,車內忽明忽暗的燈光勾出他英雋的眉眼,眸色似窗外映襯路燈進來的暖黃光線,同樣也將她包裹在溫暖色調之下,“阮螢。”

“什麽?”阮螢嘴唇微動。

前方綠燈亮起,陸遇安踩下油門,收回落在她身上目光,頓了頓說,“下回需要人擋酒,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