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這就要我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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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螢目不轉睛盯著上邊“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眼, 莫名有點兒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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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遇安似乎沒太明白她的意思,問她:「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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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司念隻是想根據陸遇安的聲線去尋找貼合的聲音,所以他念誰的台詞,影響並不大。
他發給自己的音頻,自然也是能用的。
隻是,阮螢有些不確定,是自己沒有和陸遇安說清楚, 顧行知這個角色不是她想找他錄的男主角色, 抑或他隻是在她發給他的一段劇本對話裏, 隨便挑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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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來電顯示,她呼吸稍滯, 連忙接通, “喂——”
“阮螢。”她聽見陸遇安清潤的聲音, 和音頻裏的很像, “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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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沉浸在剛剛的音頻台詞裏,沒及時反應過來。
陸遇安無言,低低笑了下,重複了一遍微信對話內容,“音頻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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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螢有點難抵,抿著唇緩了緩, 低垂著腦袋咕噥,“也不是不能用,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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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螢沉默了會,“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這個廣播劇男主不是顧行知?”
“嗯?”陸遇安挑眉,嗓音低沉,“那我重錄一版給你?”
阮螢一怔,有點意外陸遇安會主動提出重錄這事。
她眨眨眼,掃了眼桌上時鍾,“你今天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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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停,提醒她,“我昨晚夜班。”
阮螢:“……哦。”
她摸了摸鼻尖,訕訕道:“你有空的話,就重錄一版給我?”
話落,她重點提了提廣播劇男主名字。
陸遇安應聲,“待會發你。”
阮螢眉眼一彎,語調輕快,“好呀。”答應完,她想起昨晚忘了問的事,“陸醫生。”
陸遇安:“什麽?”
阮螢想到崔治生病的事,“感冒吃什麽藥能好得快一點?”
崔治是個很倔強的人。
阮螢在電話裏叮囑他看病吃藥,他根本不會去做。他工作太忙,也常常會注意不到。
陸遇安一頓,聽她說話的聲音正常,“嚴重嗎?”
阮螢:“嗓子有點兒啞。”她回憶著,“也咳嗽,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陸遇安了然,“家裏長輩?”
阮螢嗯聲。
陸遇安默了會,“我晚點去醫院看看。”
阮螢詫異,“你今晚也值班?”
陸遇安:“嗯。”
阮螢明了,“那你看了告訴我?”
陸遇安:“等我消息。”
-
掛斷電話,阮螢看向還停留在兩人聊天對話的界麵。
她盯著陸遇安發給自己的音頻,思索要不要先給司念聽一聽。
還沒想出來,譚雪兒猛地湊了過來,小聲道:“螢螢姐,剛剛誰給你打電話呀?”
她好奇,“我好像聽到男人的聲音了。”
“……”
阮螢扭頭,看她一臉八卦模樣,有點兒想笑,“就聽到這個?”
譚雪兒乖巧地點點頭,“嗯。”
阮螢眉梢微挑,抬手戳了下她圓嘟嘟的臉,“那就好。”
“???”
譚雪兒瞪圓眼,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螢螢姐。”她懵神,“這話什麽意思?”
阮螢忍笑,逗她,“你猜猜。”
譚雪兒:“……”
她不想猜。
看譚雪兒委屈的神情,阮螢隨口道,“朋友的,先工作。”
譚雪兒自知她不太願意深聊的人和事,自己就算是再怎麽問,她也不會說。她哦了聲,不再追問。
兩人對話間隙,陸遇安已經把重新錄好的音頻發給她。
阮螢訝異他的速度,再次戴上耳機收聽。
和第一版的差不多,他聲線沉而有磁性,聽起來格外舒服,是阮螢認為的,最符合劇本描寫的男主聲音。
她反複聽了兩遍,而後點開陸遇安發給自己的第一版做比較。
很神奇的一點,明明聲線差別不大,也都是一個人的聲音。
可阮螢就是覺得,她更喜歡陸遇安第一版的音頻。可能是她過於代入劇本角色,她竟真有種“顧行知”在和自己對話的感覺。
劇本裏的她,很難不對顧行知心動。
和陸遇安道過謝,阮螢在兩版音頻徘徊許久,選定男主版發給司念。
發過去不過幾分鍾,不意外收到了司念的尖叫信息。
阮螢低眸笑笑,回她:「冷靜點。」
司念:「我這就去找最貼陸醫生聲音的配音,找到第一時間告訴你。」
阮螢:「嗯,我忙了,晚點聊。」
……
-
阮螢再接到陸遇安電話,是一小時後。
她剛忙完手裏一部分工作,準備喝點水潤潤嗓休息一會,手機屏幕先亮了。
阮螢迅速接通,“陸醫生。”
這回,她連“喂”這個字都省了。
陸遇安:“在忙?”
阮螢拿著手機往辦公室外走,輕聲道,“剛忙完一段,準備休息會。”
她問,“你到醫院了?”
陸遇安:“到了,下樓。”
“……”阮螢出神,“什麽?”
陸遇安嗓音清潤,不急不緩告訴她,“我在電台門口。”
阮螢腳步一頓,“我馬上下來,你等我一會。”
陸遇安:“不急。”
“……”
阮螢等了會電梯,急匆匆趕到電台門口時,一眼便看到站在大廳門外的人。
陸遇安今天穿了件淺色的風衣,身形修長挺括。他是寬肩窄腰的身材,什麽衣服都能駕馭。特別是長款外套,穿在他身上,比模特還亮眼。
隔著玻璃門,阮螢邊看邊想。
陸遇安這個外形,不當明星真的有點兒可惜。
她正思索著,餘光瞟到一位身材姣好,打扮漂亮的女生先自己一步朝他走近。
阮螢腳步一頓,看女人上去和陸遇安說話,沒再往前。
她正旁觀得起勁,阮螢眼見陸遇安有所察覺般的,朝她這邊看過來。
猝不及防,兩人目光隔著大廳自動閉合玻璃門對上。
臨近冬日,晚上天黑的早。
大廳亮著燈,入口處也有明晃晃的燈光照著。
陸遇安戴著金絲眼鏡,和在醫院看到的有點不太一樣。阮螢覺得今天的他,明明穿著暖色係外套,卻給她一種冷峻斯文敗類感。
對視片刻,阮螢注意到陸遇安嘴唇微動,說了兩個字——過來。
阮螢眼珠子轉了轉,明白他意思後,她慢吞吞踱步過去。
剛走近,她聽到陸遇安和麵前的陌生女人說,“不太方便,我在等人。”
女人臉色微僵,把視線轉向阮螢。
她明白陸遇安意思,尷尬道,“抱歉,打擾了。”
看女人走遠的背影,阮螢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陸醫生,什麽不太方便?”
“……”陸遇安瞥她一眼,嗓音沉沉,“想知道?”
阮螢懷疑他在明知故問,她要是不想知道就不會多嘴。
思及此,她非常誠實的點頭。
陸遇安:“……”
阮螢莞爾笑笑,“好啊,趙總別跟我客氣,想喝什麽盡管點。”
阮螢微笑朝他走近,“趙總,久等。”
注意到她這點細微變化,趙經緯挑了下眉,“今天確定能喝酒?”
電台離醫院很近,不到四公裏距離。
“……”
陳淨揚呆了呆,似乎在驚歎些什麽,順嘴接,“這就要我搬出去了?”
阮螢正猶豫要不要直接給酒保看照片點單,又覺得不太合適。
她沒忍住,無聲翹了下唇。
陳淨揚完全沒想到,自己從包廂走出,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阮螢和趙經緯。
她和趙經緯說了聲,連忙點開。
陳淨揚小聲:“那個就是上周我哥在酒吧等消息的人。”
他微微一哽,看阮螢亮晶晶的眼瞳,睨她一眼,“把手裏袋子遞給她,病情不清楚,如果是輕微的感冒,這兩種藥吃兩天,一天三次。”
“……”
在他們那個圈子裏,陳淨揚最小,嘴最甜,見誰都喊哥喊姐。大家也樂意當他的哥哥姐姐。
聽到這,陸遇安沉聲,“十分鍾左右到。”
趙經緯看他,隱約覺得他有點兒眼熟,“這位是?”
趙經緯公司正好有項目想跟鬱庭昀合作,正愁接觸不到他,又怎麽會拒絕天降餡餅。
-
“……”
看到是陳淨揚的信息,阮螢回複:「怎麽了,要翻譯?」
“鬱總。”趙經緯完全沒料到,阮螢的朋友會是鬱庭昀,他看了看鬱庭昀兩人,又看向阮螢,語氣驚訝,“你認識鬱總?”
阮螢:“能。”
點完單,阮螢不經意抬眼,瞧見趙經緯看自己的眼神。
到周五晚上,阮螢一下播,就看到趙經緯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到酒吧了。
聞聲,阮螢給他們介紹,“我們電台的讚助商,趙總,趙經緯。”
他視線往上,停在阮螢那張精致明豔的臉龐。
阮螢斂神,一臉正色。
注意到她視線,趙經緯偏頭去看時,陳淨揚和鬱庭昀正穿過走廊準備下樓。他沒看到兩人正臉,問道,“你朋友?”
陳淨揚:“應該不是吧。”
陳淨揚:「……不是,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好像在酒吧看到你了。」
阮螢誤打誤撞點的這杯酒,口味很清爽,入口綿柔,她很喜歡,“還不錯。”
聽到這話,鬱庭昀有了點興趣。
看她臉上浮現的笑,趙經緯挑了挑眉,玩笑道,“你評價這麽高,看來我也得試試。”
趙經緯:“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用一口一口一個趙總,直接喊名字。”
阮螢看向陳淨揚旁邊那位氣場強大的陌生男人,正想搖頭,陳淨揚先出了聲。他笑嘻嘻地問阮螢,“阮螢姐,這位是?”
想著,她隨便點了一杯。
思及此,趙經緯看阮螢的眼神多了絲深意。
把車停在停車場,阮螢循著記憶往酒吧走。
“不太合適。”阮螢微微笑著,說出口的話卻堅定且有說服力,“你和我們電台目前是合作關係,我要是直呼你姓名,我會被我領導罵的。”
走了好一會,她認輸地給司念打了個視頻電話。
他隔著昏黃的燈光看過去,慢條斯理地勾了勾唇角,看好戲的神態,“你哥這是被人撬了牆角?”
他觀察著阮螢那一桌,感覺不太像撬牆角的樣子。因為他沒在阮螢臉上看到放輕鬆的笑,她一直正襟危坐,跟上級領導吃飯似的。
阮螢正找著,手機再次一震。
趙經緯揚眉,“要不要喊他過來,人多熱鬧。”
阮螢點點頭,“知道,我會跟他說的。”
陳淨揚:「我哥的兄弟,也是我哥。」
他看了眼來電,是畢凱旋的,“你不在醫院?有個手術後的病人出了點情況,我這邊忙不過來……”
聽著這話,趙經緯噎了半晌。
“是我來早了。”趙經緯示意,“坐。”
趙經緯聽懂她意思,笑而不語,“阮螢。”
和上回來時的氛圍差不太多,入口依舊是酒吧駐場。
轉了小半圈,她終於看見酒吧大門。
-
他看著阮螢,把菜單遞到她麵前,“喝點什麽?”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唯恐自己出現了幻覺。
互相認識後,陳淨揚自來熟地問:“趙總,不介意多兩個人吧。”
鬱庭昀撩起眼皮朝他指的方向去看,淡淡道,“一般。”
不過,歌曲換了。
回到辦公室,阮螢叫了個同城快遞,把陸遇安給自己的藥寄到警局。
“陳淨揚。”他道,“我是阮螢姐的弟弟。”
陳淨揚:「我在二樓。」
“味道如何?”趙經緯問。
話音落下,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再出聲,陸遇安手機鈴聲響起。
阮螢搖頭。
阮螢應聲,“開車慢點。”
琢磨了會,陳淨揚掏出手機給阮螢發消息:「阮螢姐。」
趙經緯看她,鉛筆裙,米色襯衫,外搭一件淺色風衣,很知性也很優雅,是大多數上班女性的穿衣風格。
阮螢接過,正要道謝,陸遇安先開了口,“沒好轉的話,最好到醫院看看。換季流感會麻煩點。”
他緘默片刻,笑著挑起話題,“之前常來這間酒吧嗎?”
她稍頓,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一般,偏頭看向別處。
兩人坐在大廳卡座,偶爾交流一兩句,不是很熟的樣子。
朋友的弟弟,也是朋友。
她翻看一圈,腦海裏蹦出陸遇安發給自己的那張照片。
鬱庭昀眉梢一挑。
正當阮螢苦惱之際,服務員把酒水送上了。
阮螢盯著這句話,下意識抬起頭張望。
阮螢還沒來得及回答,陳淨揚已經走到他們桌邊,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個阮螢不認識的,模樣出眾的男人。
而阮螢,竟然和兩人認識。
她忘了這家酒吧位置不好找,更忘了自己是個重度路癡這回事。
她聽了一耳朵,一抬頭便看到不遠的趙經緯。
名字也很熟悉,奈何趙經緯一下沒想起來他是哪家小少爺。可無論是哪家,能和鬱庭昀站在一起,就足以證明身份的不同。
阮螢應聲,“對。”
阮螢收拾著東西下班,直奔酒吧。
無言一霎,陳淨揚嘀咕,“沒讓你點評她好不好看。”
掃了眼對麵兩人,她低頭給陳淨揚發消息:「這位鬱總是你朋友?」
“當然不介意。”趙經緯笑笑,“鬱總坐。”
可是能一起來酒吧的男女,即便看起來不是很熟,也會被誤會。
兩人一問一答,對話極其刻板,毫無生趣。
鬱庭昀頷首,姿態閑散坐下。
陳淨揚恍然,“趙總好。”
酒吧都是氛圍感極強的暖色調燈光,影影綽綽,找人很難。
阮螢不認識鬱庭昀,她和陳淨揚坐一起。
明明這一桌是趙經緯的“地盤”,可鬱庭昀一來,趙經緯仿佛成了他的陪襯。
之後兩天,阮螢忙忙碌碌的,也沒和誰有過多聯係。
看陸遇安闊步走遠的背影,阮螢垂眸看著手裏的藥,吹著冷風,靜靜在原地站了許久。
陳淨揚一噎,正想質問他阮螢的長相都一般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好看的嗎,忽而想到之前聽到的傳聞——在鬱庭昀這裏,除雲初外,他對其他二三十歲的女長相評價都一樣,一般。
阮螢接過翻看,酒單上有很多拍的很漂亮的照片,以及詳細介紹。
阮螢連忙低頭品嚐。
阮螢抬眸,看到二樓走廊,朝自己揚手打招呼的陳淨揚。
微信消息彈出來時,阮螢眼睛一亮。
“庭昀哥。”他喊旁邊的鬱庭昀,“那邊是不是坐了個很漂亮的女人?”
提到陸遇安,阮螢隨口關切地問了句,“你還住你哥家?”
阮螢進去時,駐場歌手唱的是一首活躍氣氛,讓人情緒亢奮的搖滾歌曲。
趙經緯:“……”
說著,他看向阮螢,“先走了。”
好在司念電話接的很快,阮螢舉著手機,按照她的指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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