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根本不是人
陵山君府。
在府裏走動的下人根本不敢靠近蕭巍的居所，他平時都是深居簡出，獨來獨往，除了他的護衛風涯，無人可以靠近。
他的院子裏時常發出異響，像是什麽東西破裂的樣子，某天有個不知情的下人往裏頭送信函，竟然看到一條巨大的蛇尾盤在院子裏的大樹上，一扯尾巴樹被連根拔起，他嚇得當場昏死。
風涯對外說，那是陵山君養的寵物，可是誰又養一條比人還高的巨蛇作為寵物。
但一聽是蕭巍養的，大家又都覺得很合理了。
“君上，您感覺怎麽樣？”風涯把衣服遞過去給蕭巍，蕭巍滿頭大汗，那雙碧綠色的瞳眸還沒變回來，
每當月圓之夜，他就會控製不住，變成這種模樣。
風涯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現在分明不是月圓，莫非是因為伯爵府那位。
上次在百花宴上，他出手救了秦絳之後，就發作的厲害。
“本君沒事，你去取典籍來。”
蕭巍畏寒，喝了一壺熱酒後，才覺得緩過勁來。他拉長卷軸，這本典籍是記錄妖族秘聞的異誌，上麵說若是將元丹留在秦絳的身體裏越久，他越離不開她，到時候隻能時時刻刻跟隨左右，離的越遠，他體內的妖力就越無法控製。
要被一個凡人牽製，他不甘心！
蕭巍把酒杯掀翻，煩躁不已。
“距離下一個月圓之夜還有多久！”
風涯告訴他，就在三天後。
夜裏，蕭巍偷偷到了秦絳房裏，她還點著燈沒有睡，桌前攤了一本賬簿冊子，小臉因為感染風寒紅撲撲的，外麵風吹進來咳嗽個不停。
他略施法術，秦絳就昏昏欲睡過去，伏在案前一動不動的了。
蕭巍將她抱起來，靠近時感應到存在於她體內的元丹，透過她的身體在微微發光，他也因為這片刻的靠近，身體原本翻湧的妖力漸漸平靜。..
她嘟囔了一聲，不知道說的什麽。
他看著秦絳那張鮮活的臉，會因為失去元丹瞬間枯竭，蕭巍閃過刹那的猶豫。
快要觸碰到的時候，他收回了手，何必對一個凡人這麽上心，他們都是薄情的，凡人軟弱，隻會成為他的負擔。
蕭巍踏出秦絳的屋子，秦絳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多蓋了一層厚厚的被子。
她熱的發暈，從睡夢中驚醒，真是太奇怪了，她又夢到了那條大蛇，她在自己麵前吐著信子，最後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了自己。
“小姐！”
秦絳差點嚇一跳，陶陶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
“慢點說，怎麽了？”
“外麵擺了一堆的彩禮，媒婆都來了！說是有人要求娶您呢！”陶陶指著外頭，“您趕緊去瞧瞧吧。”
秦絳梳洗打扮好後，在前廳的屏風後麵躲著看前院的動靜。
程氏滿臉笑容地送走了媒人，她快步走過去，程氏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大小姐今個怎麽有空到前廳來？”她攏了攏鬢角的碎發，眼神飄忽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秦絳指著這滿屋的禮品，“這些是怎麽回事？”
“哦，這些呀是鎮國公世子李昭向我們家提親的聘禮呢。”提到這個，程氏眉飛色舞的，好像對方下聘人是自己的女兒秦繚。
秦絳把聘書奪過來，上麵赫然寫著她的名字。
“這種事，都不用我過問了嗎！”她把聘書往程氏頭上一砸，程氏哭鬧起來，原是秦誠扶著老夫人進來了。
來的還真是時候！
“又在吵什麽？我一不在家就鬧騰。”秦老夫人眼神落在程氏身上，程氏不敢吭聲。
秦誠見母親不悅，趕忙打圓場：“母親，先聽聽可卿怎麽說。”
程氏捏著帕子演起來，“母親，今日鎮國公家世子托了媒人來給大小姐下聘，我尋思大小姐管家疲乏，日頭曬，又不好久留媒人，便先收下聘禮再來請示您老人家的意思。”
“說的好聽，怕不是財迷心竅，不舍得這些禮物吧。”
秦絳的話戳中了程氏的痛處，她本就是再嫁又懷了身子進府，手裏可是一分錢嫁妝都沒帶來。
“絳兒，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也是好心呀，這鎮國公府可不是什麽尋常的人家，規矩繁多，那麽大的府邸，你這身子骨我也是怕你嫁過去受累。”
字裏行間好像是關心她，實則算盤打的全京都都聽見了。
秦絳笑盈盈地看著她，試探道：“既然這門親事這麽累，不如就讓給妹妹？”
程氏難掩激動，若是這等子好事落在她的繚兒頭上，她做夢都要笑醒，以後她就是鎮國公府親家母，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胡鬧！”老夫人算是聽明白了，這程氏是要搶了秦絳的親事，好讓她那個粗鄙的女兒取而代之。
程氏發現自己是掉進了秦絳的陷阱裏，順著她的話差點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趕忙找補：“母親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絳兒和繚兒那個尋得一門好親事，我都會盡心盡力操辦，隻是絳兒這天煞孤星的命格，我也不好明說。”
眼見母親不高興，秦誠替程氏說話：“是啊，現在隻換了庚帖，待到合完八字，對方怕是要上門退親的，傳出去恐怕不好。”
秦絳冷眼看著，這對精明夫妻句句都是為了自己著想，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問她想不想嫁。
“絳兒，你的意思呢？”
秦老夫人看著她，秦絳走過去靠在她的跟前，“絳兒不想嫁人，隻想在祖母跟前盡孝。”
她摸了摸秦絳的麵龐，“傻孩子，你也大了，早晚都得出嫁的，這鎮國公家與我們早年也有走動，他們家那個世子本性相貌都尚可，隻是我絳兒聰慧美貌，配他綽綽有餘了。”
秦絳逗了逗秦老夫人，“絳兒喜歡溫柔體貼的郎君，模樣生的貌比潘安就好了。”
“怎麽這般看中相貌，選郎君自然還是要品行端正的好，這樣吧，等媒人過來回話了以後絳兒你再做決定。”
老夫人發了話，程氏和秦誠也不好在說什麽。
秦繚聽聞此事，在房裏鬧了起來，一個勁地發狂。
“行了！吵的我頭疼，你以為我不想你嫁個好人家？人家指名道姓要的伯爵府嫡出大小姐，若是可以我真想早生你出來，這樣你就……”
程氏心生一計，秦絳死了，那她的女兒不就是大小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