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門
回門那天，蕭巍一大早就進了宮，聽說是陛下召見，也不知道是有什麽急事。
秦絳昨天猶豫了一整夜，還是沒有跟蕭巍說回門這件事，一來她知道蕭巍最不喜歡這種人際應酬，二來她不想請蕭巍人情。
陶陶站在門口張望，“小姐，需不需要給姑爺留個口信，讓他從宮裏回來直接去伯爵府？”
“不必了，他指不定多晚回來，到時候我們恐怕都到家了，今天我自己去就好。”
秦絳上了馬車，她撩起車簾還在左顧右盼，陶陶問她：“小姐，你在等誰？”
“沒誰，出發吧。”
秦絳前腳剛走，蕭巍後腳就騎著馬到家了。
他把馬鞭遞給門口的小廝，“夫人呢？”
“夫人回門去了。”
蕭巍氣不打一處來，回門這麽大的事，都不用通知他的，風涯跟在後麵回來，他下了馬，就看到蕭巍黑著個臉，平日裏他可沒那麽容易生氣，自從秦絳嫁進來，蕭巍就格外的“敏感”。
“君上，這是怎麽了？”
蕭巍一邊在前頭走一邊碎碎念：“這麽大的事都不叫本君，當本君是透明的嗎？本君就這麽拿不出手？啊？”
“君上，您在和我說話嗎？”風涯也不知道是該接這茬還是乖乖閉嘴。
蕭巍瞥了他一眼，走的越發快起來，問過下人才知道秦絳背著他偷偷回門去了，怪不得他氣的像是炮仗一樣，臉也拉的老長。
風涯追了回去，“君上，其實夫人不叫你回門，恐怕還是擔心你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呢，君上實在想去的話，何不現在備上禮物前去呢？”
蕭巍停住，他轉過來盯著風涯：“誰說本君想去了？本君巴不得不用去呢！”
他負手走回自己的院子，風涯委屈地癟了癟嘴，他們夫妻吵架，怎麽衝他發火。
……
秦絳回門，自然是整個伯爵府都在忙活，秦老夫人和秦誠，還有秦誠新娶的薑氏都早早地等在門口，看到秦絳的馬車到了，他們翹首期盼著她下來。
沒成想，卻隻有秦絳一人。
“祖母安好，父親……”秦絳看到這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江氏那聲母親實在是喊不出口。
江氏善解人意，“叫我夫人也可以，不必拘束。”
秦絳笑了笑，秦老夫人撫摸她的臉龐，“這才幾天就瘦了不少呀。”
秦誠看向女兒的時候總是有種心虛的感覺，他疑惑道：“君上怎麽沒有跟著回來？”
“君上被陛下召見進宮了，女兒出門時他還沒回來，看上去是急務。”秦絳早就想好了這一番說辭用來堵秦誠的嘴，秦誠反倒鬆了一口氣，他這個女婿，讓人怕的很，那天咄咄逼人的場景他永世難忘。
“別站著說話了，快進去吧。”
秦絳問起弟弟秦綽，老夫人說：“他在家待不住，和京城的那群好友們出去了，我已經派人去叫他了，很快就回來了。”
許久沒見到弟弟，秦絳臉上有著難以掩蓋激動，一家人才沒說多久的話。
外頭來了一大幫人，原來是伯爵府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們聽說今天大小姐回門，都找了借口上門就想看看這新女婿。
嗓門最大的那個是秦誠堂兄的媳婦錢氏，他們家與伯爵府的關係最近，都是一脈出身，錢氏平日裏沒事就來和程氏嚼舌根，不少詆毀秦絳的話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呦，大小姐回門，怎麽一個人啊？姑爺都不用跟著一塊嗎？看來這高嫁也不是什麽好事嘛？”
錢氏的嘴碎，一開口惹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秦誠嗬斥她：“三弟妹，話不是這麽說的，君上被陛下召見處理急務去了，陛下器重君上，你怕不是眼紅，你家那位大公子可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吧。”
錢氏聽了秦誠的話，瞬間火冒三丈。“瞧瞧，娶了新夫人就是不一樣，可憐我程家妹子嫁了你這個負心漢，她才走了多久，屍骨未寒，你就娶了別人。”
提到程氏，在場的人臉色大變，秦誠對外都說程氏得了急病，至於秦繚傷心過度，自請去庵裏為生母祈福。
“住口！今日是我絳兒回門的好日子，誰要在這胡言亂語統統給我打出去！”
老夫人發了話，錢氏隻好悻悻閉了嘴。
江氏出來打了圓場，“母親，伯爺，馬上開席了，要不先吃飯，等一會再和大小姐好好說會話。”
“夫人所言甚是，這幾位嬸娘弟妹時候不早了就快走吧。”秦誠下了逐客令，她們幾個熱鬧沒看到，還被人嫌，連口飯都沒吃飯，拉扯著要帶錢氏走，錢氏是個沒眼力見的，她直接就說：“我們兩家親近的很，我與大哥兩位夫人都有舊，我還是大小姐的母親家的堂姐，吃你一口飯不過分吧？”
看架勢她今天吃不到這一口飯，就要餓死了，一副不給她吃，她就要鬧去大街上數落這家人了。
秦誠盼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怕錢氏出去到處亂說話，竟然真的留她入席。
錢氏大搖大擺地坐上桌，毫不客氣地拿自己不當外人。
“大小姐剛剛嫁過去，這陵川君府可不比家裏讓你任性，那麽大一個君侯府，你打理的過來嗎？還要延綿子嗣，不如給君上納幾房妾，我就有幾個親戚……”
秦絳一拍筷子，“三嬸娘什麽時候做了媒婆的活，三叔養不起你了？
“誒，你怎麽說話的，我是看你不得寵，君上這才和你新婚多久就連回門都不跟著一塊回來，我好心給你出主意，你這孩子真如我程家妹子所說，沒有教養！”
錢氏一張嘴叭叭個不停，秦絳想叫人給她轟出去，她微微一笑：“三嬸娘不如還是回家管管三叔吧，聽說他又典了餘苑的宅子在外頭包了春陽樓的花魁做外室呢。”
錢氏拍桌而起，“你個克親的晦氣玩意，我家的事情還由得你說嘴，長輩的事你一個小輩居然敢打聽！”
“是誰嗓門這樣大，本君在門口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