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哪來的男人

熱,像火在灼燒,這是秦絳的第一反應。

她恍惚間攀上一個男人的臂膀,他的身體冰冰涼涼的,不像個人。

她感覺口幹舌燥,想要發出聲音,卻是一聲嚶嚀。

一刻鍾之前,她分明在鄭王府宴請的賓客席上大快朵頤。

是了,那杯酒裏有問題。

她被下藥了。

秦絳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纏得更緊,她忍不住驚呼。

見鬼,雖然看不清麵目,但是與她歡好的這個男人身材格外的堅實,特別是那寬厚的背和臂膀。

她咬了上去,男人吃痛。

總不能叫她一個人吃虧,也得讓他吃點苦頭,男人想要得手的輕易,沒門!

藥勁過去以後,她也沒力氣了,癱軟在**。

男人早已不見,留下她一個人,衣服散落一地。

秦絳顧不上身體的酸痛,強打精神把衣服重新穿好準備出去,卻聽見外頭說話的聲音,呼喚聲伴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為首的就是她的“好妹妹”秦繚。

她的母親是秦絳父親的續弦,是秦絳母親的表妹。

借由照顧懷孕的表姐的名義進府照顧,趁著她母親沈氏生產,與姐夫勾搭,沈氏氣絕身亡,隻留下了一個胞弟秦綽。

為了怕繼母程氏加害,秦絳這些年親自教養弟弟秦綽,一直盼望那個老不死的爹可以早登極樂,自己的親弟弟繼承爵位,好把這對成天無事生非的母女,趕到莊子上自生自滅,隻可惜她那位伯爺父親如日中天,正當壯年,恐怕還要再等十幾年。

到時候還不知道,她這副身子骨能不能撐得住。

秦絳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秦繚已經自顧自地領著人往裏進,嘴上還說著:“我剛剛分明看到郡主的貓跑到這裏頭來了。”

郡主那隻貓是當今陛下禦賜的貢品,丟了誰都擔待不起,借著找貓的由頭,把人都引到了這裏。

人來的挺齊,隔著屏風秦絳都看見烏泱泱的全是人,滿京城有點家世的女眷都來了,擠在門口看熱鬧。

“呦,怎麽都擠到一處了?”秦絳先聲奪人。

秦繚故意走到屏風後麵,“姐姐,怎麽跑這處躲清閑了?”見秦絳氣定神閑還穿戴整齊,她肉眼可見的驚訝和失望。

明知故問,不是她把秦絳送過來的嗎?現在又在這裏裝傻,那她就陪秦繚好好演演。

秦絳悠然起身,抽出帕子咳了起來,“你也知道我這個身子骨是不中用的,夜裏風大,貪杯了一口,頭疼的厲害。”

京中誰不知道永興伯爵府的大小姐是個病秧子,要不然憑著她的家世容貌,來提親的人得從長門市排到東城街,繞城一周。

秦繚還不死心,“姐姐,你這待的地方可不對,怎麽宿在鄭王府裏,傳出去有損清譽呀。”

終於說到重點了,就是想毀掉秦絳的名聲,她這個妹妹真是煞費苦心呀。

“妹妹胡說什麽呢,這本就是王府供客人們休息的客房,妹妹平日裏也不常來王府走動,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吧。”

秦絳反客為主,狠狠地點破了她的小心思,今天攀了一路的關係了,恨不得跟王府沾親帶故,好雞犬升天,嫁入高門。

隻可惜,秦繚的母親出身低微,與秦絳的外祖父安平王是無法比擬的。

看了熱鬧之後,女眷們都散了,她的貼身侍女陶陶紅著眼眶跑過來,“小姐,你讓我一頓好找。”

“哭什麽,我又沒死。”秦絳拿手帕替她擦眼淚,陶陶說她莫名其妙被人帶到柴房鎖了起來,剛拚命喊才把路過的人引來得救。

“小姐,陶陶不在的時候,你沒出事吧?”

秦絳站久了腿都打哆嗦,她扶住陶陶。“沒事,先回府吧。回去再說。”

回伯爵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脫衣服之後,才發現那個家夥果然是個禽獸,密密麻麻的痕跡,她才咬他一口,真是便宜他了!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陶陶驚呼,她家小姐怎麽鎖骨上還有一個牙印!

秦絳冷聲道:“這麽大聲做什麽,還嫌知道的人不夠多嗎?”

陶陶一邊幫她擦洗,一邊哭起來。“小姐,都是陶陶的錯……都是陶陶沒有照顧好小姐……”

秦絳抓住她的手腕,“胡說什麽,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又死不了人。”

她反正依然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這身子骨能熬到送走她爹,就是萬幸,哪奢望什麽姻緣。

對感情更是淡薄,一心隻撲在經商治家斂財上。

所謂貞潔,不過是世俗強加的約束,隻要自己覺得幹淨,哪裏都是幹淨的。

“你去給我煮碗金絲湯麵吧,我餓了。”

一頓折騰,她確實累的夠嗆,倒頭就睡。

總感覺床前站了一個人影,一睜眼又沒了。

仿佛這一切隻是錯覺,要不是腿還在抖,她會誤以為今晚隻是她做的春夢。

立於床前的虛影漸漸化形成一個男人,黑暗中他那雙碧綠色的異瞳格外紮眼,他虎視眈眈地盯著熟睡的女人。M..

從頭到腳,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

有聲音,他瞬間消失在房裏。

陶陶端著麵進來,看見呼呼大睡的秦絳,忍不住一笑。

“誒,這窗戶怎麽開了。”

站在窗後的男人不得不離去。

從草叢裏鑽出來一條蛇,在男人的麵前變成了人。

論誰看到這一幕都會目瞪口呆,男人卻慢條斯理道:“查的如何?”

“回君上的話,風涯查到,想要取回元丹有兩種方法,一是**時女子心甘情願吐出元丹,二是開膛破肚,挖出元丹。”

男人回想女人曼妙纖細的腰肢和狠狠下口咬他時候的蠻勁,他沒有一絲的動容,隻覺得煩躁,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殺了她更省事。

“那就交給你去辦,今晚我就要她的心。”他能輕描淡寫地吐出如此毛骨悚然的話,可見不是一般人。

風涯一臉為難道:“今晚恐怕不行,要等下一個月圓之夜,陰氣最盛之時,這樣元丹才能被完整拿出來,不然就會化為烏有。”

男人遏製怒火,“怎麽這麽麻煩!”

風涯提醒道:“而且這段時間,元丹不穩,君上怕是不能離她太遠,否則有性命之虞。”

他扭過頭來,目光駭人。“要本君時刻跟著一個凡人,成何體統!”

“君上息怒,這伯爵府大小姐是絕妙的陰寒體質,滋養元丹有益無害呀,等君上拿回元丹,定能功力大增!”

風涯打量男人的神情,那張高傲漠然的臉瞧不出來情緒,被凡人奪走賴以生存的元丹,他一定很生氣。

壓住怒火,男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那就信你一次,替我盯著這邊,別叫人壞了本君的好事。”

秦絳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這次究竟惹了一個多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