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動

文翰宇眼中頗有些意外,能麵對這樣巨額誘、惑還維持本心的女孩子不多,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沒關係,冬天的蛇都冬眠了,想必你們這蛇膽得來實屬不易。」

說著他爽快從錢包裏拿出八十張大團結給顧瑾,又從胸、前的口袋上取下鋼筆,寫了一串號碼交到顧瑾手中。

「這是我家的電話,我爹的病需要大量蛇膽,如果你們還有記得聯係我,當然了,還有其他藥材或者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也可以聯係我,別的我不敢說,在這江城我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這是八零年代,農村還沒有通電,在這時候家裏有電話的人非富即貴,隻有各個單位和村委部才有電話,普通人之間聯係都是靠寫信。這個和他們買蛇膽的男人,不僅家裏有電話,掏錢的時候十分爽快,看著就不是什麽簡單人。

顧瑾笑著接了,又送了對方幾株山上挖來對肺疾有益的草藥,「希望對你爹的病有幫助。」

「你學過藥理?」文翰宇忍不住有些好奇,「我爹的病確實需要這幾味藥。」

顧瑾笑著,「學過幾天,隨便猜的。」

文翰宇不由得感歎,學過幾天隨便猜猜就知道要用什麽,還真是在中醫方麵頗有天賦。

賣完了蛇膽,又到供銷社買了些生活必需品,沈青鬆和顧瑾就回到了白山村。

蛇膽和獵物總共賣了八百多塊錢,在供銷社買了一些東西之後,還剩八百一,在這種、公務員都隻有三十塊一個月的年代,簡直就是一筆巨款,不知道要攢多久才能攢到。

進了一次山,就能拿到這麽多錢,說的誇張點,一夜暴富。

顧瑾雖然現在很需要錢,卻還是將錢都給了沈青鬆,因為蛇是他殺死的。

可這麽一筆巨款,沈青鬆卻隻留下了十塊,剩下的全給了顧瑾,「你拿著吧,想買什麽自己買!」

「我隻要一百就行了。」顧瑾推辭著不肯收。

然而沈青鬆一股腦將錢全塞到顧瑾口袋裏,「,你現在是我的媳婦,管錢理所應當。」

雖然清醒明白的知道,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僅僅隻能維持三個月,可沈青鬆的一句話還是讓顧瑾心中湧起了陣陣溫暖。

這種感覺陌生又新奇,以前從未有過。

也許這就叫家?

回沈家的路上,沈青鬆突然問起,「給你買的新衣服怎麽不穿?」

他這麽一問,顧瑾才想起來,新衣服還放在三叔顧大順家裏,最近這幾天事情太多了,她一下子就給忙忘了。

看著顧瑾的表情,沈青鬆明白了,「有空記得去拿。」

「嗯。」顧瑾點了點頭,正要往前走。

突然一下手被人拽住,沈青鬆說,「等一下。」

然後男人飛快從兜裏拿了個東西出來,抬起手給顧瑾戴到了頭發上。

他的動作很小心,戴好以後,嗬嗬一笑,「挺好看的。」

顧瑾愣了神,有些沒反應過來,恰好走到一處下坡,她重心不穩一腳踩空。

還好有沈青鬆扶著,她整個人跌入沈青鬆懷裏。

顧瑾靠在男人的胸膛,感受著上麵的炙、熱,心頭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她並不是後世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傻姑娘,兩世為人算上上一世她的年齡,她應該有四十歲多了,沈青鬆對她做的這些事情,讓她有些惶恐的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是存在著好感的。

她從未嚐試到過這種被一個人喜歡著的滋味。

隻是上輩子,她的人生可以說是破碎不堪,和趙勇的那段婚姻讓她對感情充滿了防備,她非常清醒自己不會這麽輕易的喜歡上一個人。

顧瑾仰頭,對上男人嚴肅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小心又把腳給崴了。」

「我背你。」沈青鬆二話不說,直接將顧瑾背起。

男人的肩膀堅毅有力,他雖然年齡並不大,可這雙肩膀卻扛起整個沈家的生活,扛起了責任,在人人都覺得後山危險不願去打獵的時候,隻有他敢。

不管是和他相處時,還是現在被他扛在肩膀上,都有種心安意定的感覺。

被駝在這寬厚的肩膀上,顧瑾的臉頰微微發熱,她不反感沈青鬆,可她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喜歡上他。

因為三個月的時間很短,轉瞬即逝,他們現在的溫馨和好感都是假象,三個月之後,肯定要麵臨分道揚鑣。

想到這一茬,顧瑾感覺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還沒到家,沈青鬆背著顧瑾的畫麵,恰好被沈翠翠看到了。

沈翠翠瞪大了眼,指著顧瑾道,「你……你為了勾、引我哥,真是不知廉恥。」

沈青鬆望了妹妹一眼,沒說話,想直接繞過沈翠翠,回房間去。

沈翠翠卻擋住路,瞪著顧瑾說,「顧瑾,你花這些心思在我哥身上,都是徒勞,我哥雖然暫時同意你留下了,可他根本看不上你這樣的農村女人……」

「沈翠翠。」沈青鬆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冷冷打斷沈翠翠的話,一雙眼十分嚴肅,「對你三嫂說話,注意分寸,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

在沈翠翠麵前,沈青鬆這個三哥非常有威嚴,冷峻的一雙眼掃過去,沈翠翠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不敢直視他。

李梅聽到動靜,從房裏走出來問,「怎麽了?」

沈翠翠撇了撇嘴沒說話,等到他背著顧瑾回了房,她的眼淚才從眼眶裏掉下來。

她被沈青鬆訓斥,十分委屈,「我不過說顧瑾兩句,三哥就黑著一張臉教訓我,難道我不是沈家的人了嗎?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三哥縱容就算了,還幫著她說我。」

李梅皺著眉,望了沈翠翠一眼後,又看了一眼兒子的新房,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三哥怎麽欺負你了,等回頭我帶你去你奶房裏告訴她,隻要你奶也說是你三哥做得不對,你放心,媽一定給你做主。」

「媽,你和三哥是一夥的。」沈翠翠哭的更厲害了。

說罷,她捂著臉,往自己房間裏跑了回去。

沈青鬆房裏,男人點燃了油燈,在櫃子裏摸了摸,掏出一個黑乎乎的酒瓶子來,放在炕上,伸手來脫顧瑾的鞋。

「幹什麽?」顧瑾下意識躲開他的手。

沈青鬆,「你的腳崴了幾次,擦點藥酒能散淤血。」

顧瑾看了一眼那酒瓶子,緊接著腳踝處就被男人按住了,即使是冬天,他身上依然熱量驚人,靠近的時候顧瑾感覺那股軍人鐵血嚴肅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掌心滾燙的溫度,幾乎能把人灼傷的發痛。

她感覺有些不自在,腳下意識掙紮了下,卻被他一把握住。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