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裴月蓉毀容了

當裴亦姝生龍活虎地回到國公府時正撞見碧桃坐在門檻上。

一雙眼腫得像桃子,滿臉寫滿了委屈。

碧桃比她還小上兩三歲,正是一受委屈便會哭鼻子的年紀。

上一世她被那對狗男女迫害之時,碧桃明明害怕的抑製不住地顫抖,卻毫不猶豫地選擇擋在她的麵前,最後卻被魏淩霄一劍刺瞎了眼,扔進井裏活活餓死了。

裴亦姝心中一陣酸麻,卻笑著掄起胳膊道:“有誰欺負你了?你家姑娘揍他。”

“府裏的小廝?”

碧桃搖搖頭。

“管家?”

小丫頭還是搖頭。

“那是誰,竟敢欺負我姝華院裏的丫頭?”

碧桃吸了吸鼻子更委屈了,“是姑娘你······”

裴姑娘一臉問號,實在想不起來自個犯了什麽錯。

碧桃委屈道:“姑娘先前再怎麽貪玩也不會一整晚不回來,您可把奴婢給嚇壞了,您不知今兒市井都傳開了,平榮郡主夜遇**賊,險些失了清白,姑娘若是再不回來奴婢可就要去稟老夫人了!”..

裴亦姝一陣恍惚,那**賊可不就是昨夜追殺自個的金陵。

他為什麽會去見裴月蓉呢?若真如寧燁桁所言,他曾是玄衣觀的弟子······可金府不就隻有金陵這一根獨苗嗎,從小就被當作寶貝眼珠子地疼著,不可能流落至道觀。

徐家和金家兩家曾是世交,裴亦姝的母親徐氏在閨中之時便跟著金陵的父親學過幾年的醫術。

母親在世之時與金家時常還有往來,幼年時期的金陵她也是見過幾麵的,有些靦腆害羞的樣子,卻總有人誇他在醫術方麵天賦極高,而後未及冠之年便入了太醫院,不出一年就做成了太醫之首,可昨夜裏見到的他卻是與平日裏儒雅溫和的做派大相徑庭。

這時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碧桃被這聲叫魂給驚的收住了眼淚,半響才愣愣道:“姑娘,聲音似乎是梨月院傳來的。”

梨月院不正是裴月蓉住的院子嗎?

“難不成裴二姑娘也遇見**賊了!”碧桃有些呆住了,雖然她不喜歡這裴二姑娘矯揉造作的做派,但還是深表同情。

裴亦姝聞聲也隻得趕過去,遇沒遇上**賊與自個可不相幹,若讓祖母受了驚可就饒不了她。

此時梨月院的丫鬟仆婦們早已躲開了幾丈遠,生怕自個成了遷怒的對象。

裴亦姝繞過地上破碎的銅鏡,隻見裴月蓉卷縮著身子,將整張臉埋在膝蓋裏,似在啜泣,整個身子跟著一抽一抽地顫抖。

薛姨娘坐在床邊一直在用手帕拭淚,見著裴亦姝過來趕緊起身行了個禮,抽噎道:“大姑娘,你妹妹這一輩子可算是徹底毀了。”

裴亦姝被鬧的一頭霧水,“妹妹這是怎麽了?”

聽見有人說話,裴月蓉抬起頭來,用眼角餘光掃了一圈,急切道:“金陵······來了嗎?”

裴亦姝卻是怔住了,這哪裏還是號稱金平幽蘭的裴鈺蓉,現在簡直就是一仙人球。

整張臉都變成了青色不說,還高高地腫起來了,原本靈動的一大眼睛此時眯成了一條縫,臉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的黑色斑點。

這是撞邪了?

等等這怎麽跟前幾日寧燁桁教她配的毒藥所產生的症狀一模一樣。

難道是寧燁桁下的手,可是他與裴月蓉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也沒這個必要啊!

不管他了,這寧燁桁的心腸跟烏鴉一般黑,是他幹的也不奇怪。

有人做戲她便隻管看著罷了。

很快方氏也來了,見到此番情景亦是目瞪口呆。

裴月蓉卻是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哭喊道:“祖母······有人害孫女,快請······金太醫······來!”

方氏被她這麽一出鬧得眼睛疼,隻得安撫道:“慢慢說,你這是怎麽了,誰害你了?”

誰害她?

裴月蓉第一個懷疑的便是金陵,他一定是想從自個這裏拿到九幽泉的解藥,才故意下毒害她。

可恨的是她用毒無數,卻解不開此毒。

她手裏有金陵的把柄,隻要金陵來她自有法子對付他。

“孫女······不知道······金太醫······能治好孫女!”

裴亦姝離近瞧這張臉,隻覺得愈發地瘮人,趕緊將方氏扶到一旁,“妹妹也不知是得了什麽怪病,會不會傳染,祖母趕緊離的遠一些。更何況妹妹現在連嘴也腫了,說話都不利索,不如先問問梨月院裏的人!”

聽了這番話的裴月蓉氣的磨牙鑿齒,卻一下牽連到高高腫起的腮幫子,疼的她直翻了一個白眼,嘴角一陣哆嗦。

方氏覺得此時的裴月蓉確實說話有些不利索,趕緊將一旁的薛姨娘叫來問話。

原是今兒早上裴月蓉便出現了異狀,接連請的幾批大夫見了都直搖頭,說:“這病沒法治!”

其中有一個大夫直言性命無虞,倒是像中了毒,卻不會配置解藥。

姑娘家的臉可是一點也不敢大意,這安國公府又不是一般門庭,若是用藥不慎······沒人敢擔這個責任。

更何況前些陣子二皇子為美妾相思成疾鬧得市井皆知,這裴家二姑娘到底美不美尚且不作定論,二皇子可不敢輕易得罪。

原本眾人皆知二皇子溫順純良,有明君之貌,朝中眾人都曾支持立二皇子為儲,眼下看來這一票得仔細斟酌嘍。

方氏歎息一聲,“好好的姑娘怎麽成了這模樣,眼下隻能等金太醫來瞧瞧了!”

薛姨娘捏著手帕,心亂如麻,隻得回道:“已派人去請了,還沒的信。”

裴月蓉的心卻瞬間像是被冰水侵透了一般,更涼了。

她自認自個相貌非凡,尤如空穀幽蘭,耐人尋味。

裴亦姝雖美的明豔,但她庸俗,不為文人墨客所推崇,她一慣隻沉迷於騎馬射箭,不過能識字罷了,對詩經風雅卻是一概不通,更不遑說琴棋書畫。

反正裴月蓉覺得自個就是人間非凡,所以二皇子才會喜歡自個。

如今自個已是聲名狼藉,若是連容貌也沒了,隻會淪為任人踐踏的螻蟻,她不敢再想······

隻見她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眉頭擰成一股麻花,下一瞬竟然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