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下局勢
難道她說的還不夠明顯?
介於無法揣摩攝政王內心所想,顧南幽故作謙虛回答: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嗬!”
攝政王一聲冷笑,麵容邪肆,攝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垂下,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讓人更加猜不出他心中所想,隻是忽隱忽現的危險氣息依然存在。
再抬眸時,攝政王拿起茶杯,又輕抿了一口。
“可有看過文書?”這語氣,比之前的冷漠危險的話語淡漠了幾分。
顧南幽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
別看攝政王在笑,有可能他是想殺人。
“沒有!”她如實回答,眼眸坦誠。
“諒你也不敢說謊,你可以走了。”放在桌案上文書,攝政王沒有打算要退還給她的意思,反而直接將她打發走。
就知道如此。
顧南幽微微行了一禮,但並未告退,而是站在那裏不走也不說話。
攝政王慵懶抬眸看她,低沉邪魅的嗓音緩緩傳來。
“還有事?”
顧南幽微微點頭,鄭重其事道:
“關乎稟城安危,此文書交由攝政王,民女自然放心,隻是民女抓到的那個賊人是否也一同交給王爺?”
此話一出。
顧南幽便看見攝政王輕叩桌案的手一頓,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那修長的手指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
但他的聲音,卻如同鬼魅般傳來:
“你如何知道,此文書從稟城而來?那賊人說的?”
顧南幽搖了搖頭。
“那賊人嘴硬得很,一字都不願透露,民女是自己才出來的。”
也不等攝政王再問,他她又立馬開口道:
“當今天下,四分五裂,分為四大國九小國,四大國最為強盛,上北歧,下南燕,左西荊,右東蜀,難分伯仲。
西荊與北歧,麵上平靜無波,暗中摩擦不斷,所幸衝突不大,未真正打起來。
而我國南燕與東蜀,情況不容樂觀,因三座城池打了三年,最終我南燕大獲全勝,但都屬於局部摩擦戰爭,並未真正動用主力。
隻因我南燕與西荊同盟數十年,東蜀與北歧也相交甚好,不能輕易攻打對方,否則四國戰爭一觸即發,九小國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到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現在局勢是,四大國互相製衡,九小國不敢輕舉妄動。
而南燕局部摩擦,南燕與東蜀的三城之戰,剛剛平定,那處邊關,短時間內不會再動亂。
如今唯一有可能出事的便是,與其餘三大國接壤的稟城。”
天下大勢,顧南幽稍稍概括,精準分析,語氣簡單直白,這絕不是一個女子所能知道的。
可它卻出自顧南幽之口。
攝政王眼眸微微一亮,認真打量著她,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物品。
“你父親告訴你的?”攝政王淡淡開口,沒有了之前的輕視和冷漠。
“不是,是民女自己琢磨的。”
確實是她自己琢磨的,不過是上一世而已。
上一世,帶兵打仗,已經四大國九小國的國情、民情,乃至風俗習慣,都一一了解了一番,這麽最透徹的便是東蜀。
畢竟!
要打勝仗,光靠兵力可不行,還要善用謀略,因為了解透徹,所有東蜀的常勝將軍被她擰下了頭銜。
“哦?”也不知攝政王信還是不信,但是他明顯感了興趣,輕薄溫潤的唇瓣再次開口,“那請顧三小姐琢磨一下稟城的局勢。”
聞言!
顧南幽淡淡點頭,擰眉沉思。
攝政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魅笑意,似是有些無奈搖頭,隻是隨口一說,她還真開始琢磨了。
此時,有一腳步,由遠至近,隨之在書房門邊停下。
“王爺,你交給本公子的任務,我一人都能完成,你何必再添一人,與我分功?而且還派了個女子,這不是赤落落諷刺我嘛!”那人聲音有些委屈,不過轉而聲音一亮。
“不過她真有兩下子,別看著柔柔弱弱,那一股子狠厲的武功真令人佩服,更有意思的是,她抓到刺客,把人家下巴都弄脫臼了,就是為了拿出暗藏的毒藥,還把罪證都一一擺好。
你說有不有意思?”
那站在外麵的人,便是之前在暗牢裝犯人的人,他此時已經依舊穿著那一身血衣,隻是將淩亂的頭發稍稍整理了一下而已。
就算隻是這樣,也能看出他俊美得五官。
他是夙太傅之子夙君陽,在夙太傅是攝政王皇甫夜傾幼時老師之時,夙君陽便是皇甫夜傾的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匪淺。
聞言!
攝政王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顧南幽,眸光冷清,麵色邪魅,幽幽道:“你何時這般關注一個女子了?”
“她不同,她有趣得緊,王爺,她叫什麽名字?是新來的影衛嗎?為何從未見過?”夙君陽在書房門外搓著小拳頭,等待聽到那姑娘的名字。
“她並非影衛,名為顧南幽。”
“顧南幽,名字好聽,真是人如其名,隻是怎麽如此耳熟?顧······顧南幽?不會是那個顧南幽吧?”
後麵的聲音拔得老高,最後還破了音,有種夢想幻滅的感覺。
“怎麽了?”攝政王嘴角勾笑,笑意淺淺,卻比任何時候的笑容都魅惑勾人。
“沒、沒事,我得緩緩。”不行,他得去宴席上看看,是不是那個風評極差的顧南幽,“王爺,太妃娘娘已去了宴席,皇上皇後也已經入席,你何時才去?”
夙君陽知道攝政王不喜歡宴席這種喧鬧場合,以往能避則避,如今皇上一片好心,還是為了替他幫太妃娘娘在眾人麵前立威,他不可能不去。
“片刻便去!”
“那我先去了。”夙君陽朝著門口拱了拱手,便轉身而去,步伐極快。
書房內。
已經從沉思中醒過來的顧南幽,自然將攝政王剛剛攝人心魂的笑容,看在眼裏。
嘴角微微一勾。
這樣的笑容,她也曾見在他臉上看到過······
待夙君陽一走,她便上前一步,神色嚴肅。
“邊關要塞稟城是臨東王的封地,地貌險峻,人情複雜,是疏通各國的絲綢要道。
近些年來了,南燕與東蜀磨擦不斷,幸有臨東王一直鎮守,才護得一方百姓平安。
也正因為磨擦不斷,稟城物資匱乏,難以自給自足,所以每年朝廷都會拿出一批糧草和軍用物資運往稟城。”
臨東王是當今皇上的胞弟,先皇給他封地之時,特意找國師算過,他有大才,臨東而棲,名與字皆五行屬木,故封名為臨東王,便是希望他平息要塞,鎮守一方。
“民女覺得一定稟城出了事情,否則也不會讓傳令兵八百裏加急傳送文書,現在有人連傳令兵也不放過,可見事態緊急。”
上一世稟城出事是在幾年之後,與現在時間相隔甚遠。
但她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有很多事情提前發生了,所以,她眉頭越擰越緊。
幾步來到攝政王所坐的桌前,將放在桌子中央的茶壺推至一旁,習慣性的就地取材,拿起攝政王剛剛喝的茶水移到自己麵前,手指伸進茶水裏,以水代墨,在桌子上畫起地圖來。
完全沒有忽視攝政王忽變的神色,以及冷到令人發顫的視線。
“攝政王請看,此為稟城,此為皇城,相隔甚遠,中間多少驛站,換多少匹快馬,可想而知數量之重,傳令兵一定會選擇一條兩兩距離最短的路線。
這一點,傳令兵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
顧南幽屈身單手微撐在桌子上,一邊在桌子上畫簡易的圖案,一邊分析著情況,還時不時看一眼攝政王,看他有沒有認真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