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選擇
慕容琛的包容，讓我感激，也讓我更加的放肆，有膽量繼續賴在他的懷裏，這一刻，無論穆心鎖是不是我的前世，似乎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
“我送你回家。”慕容琛在我耳邊，十分溫柔的呢喃。
“不，我沒有家，沒有家。”我把頭埋在慕容琛的胸前，小聲的低泣起來。
皓月樓是慕容公子的地盤，那不是我的家；青瀾山莊是東方鈺的別院，那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很遙遠，很遙遠的未來時空裏，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隻要你願意，慕容府就是你的家；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慕容琛的聲音，溫柔的仿若化不開的泡沫，讓人溺斃，無怨無悔。
慕容琛，你這樣說，我可以當成，你是喜歡我的嗎？“謝謝！”東方鈺還在這，我不敢問這麽露骨的話，我怕東方鈺一個不高興，會對慕容公子下殺手。
其實，我現在好怕抬頭，好怕看到東方鈺憤怒的眼神。可是，該麵對，我很清楚，那是避無可避的。
元熙的死，變態男子的死，他們倆的死，讓我學會了堅強，讓我學會了果斷。我既然很清楚我和東方鈺不會有結果，我就不應該讓自己的懦弱，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感，給予他所謂可能的希望。
這樣，對他不公平；對我自己也不公平。想到這裏，我離開了慕容琛溫暖的懷抱，含笑轉身，望著東方鈺，果然，不出我所料。
此刻的東方鈺，雙手緊握著拳頭，額頭上的青筋，似爆裂的血管般恐怖。
我的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笑容，雙膝猛然跪地，雙手交握，對著東方鈺行了三個標準的叩拜禮。
“韓子魚，你在做什麽？”我不知道，此刻，東方鈺的臉上，有什麽樣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我聽的出來，有著濃濃的憤怒。
我想，現在的自己，在他的眼底，一定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吧？
我緩緩的抬起頭，仰望著一臉怒火的東方鈺，恭敬而有禮道：“啟稟陛下，子魚是在叩謝，陛下的屢次救命之恩。”
“如果你想報恩，以身相許即可。”東方鈺的聲音清冷的，如同地獄裏悠悠飄來的鬼魅。聽到東方鈺冰冷的話，我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再次，恭敬的行了三個大禮，語氣疏遠而訣別：“陛下，感情的事，不可勉強。”
“子魚，做不到以身相許，但，子魚可以把命，就此還給陛下。”我一邊說著，右手順速的拔下了，適才那隻染血的金簪。
在我準備刺進，喉嚨的那一刻，慕容琛在我身後，捏住了我的手腕，奪下了金簪，將那隻金簪一把扔下了懸崖深穀。
慕容琛溫柔的眸子裏，也染上了一抹怒意與慎冷：“我們這麽多人，為了尋你，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難道，你就是用死，來回報我們的嗎？”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溫文爾雅的慕容公子，發起怒來，也是這麽令人膽戰心驚的。是啊，我好像忘了，他不僅是一個出色的商人，他還是楚國高高在上的世子，未來的楚皇陛下。
這麽一個能夠輕易在政治與商場，轉換的男人，又怎麽可能，如世人所聞的那般溫文爾雅，縹緲脫塵。
“我，我！”我低著頭，此刻，我除了沉默，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彌補，我放下的這個錯誤。
“既然你想要離開孤，孤成全你！”東方鈺怒聲說完，便帶著一眾侍衛，轉身離開了淩雲山巔。
他的離開，是那麽的孤傲，他的背影，是那麽的蒼涼？
我望著東方鈺離開的背影，我想，我們是真的結束了吧，以後，連朋友都不會再是，但是我心裏，又很清楚，其實這樣，對他，對我，也都是最好的？
而我就是我，我不能再被那些虛幻不明的夢境，所影響內心最真摯的聲音。
“起來吧！”慕容琛歎了一口氣，扶起了我，我知道，其實無論我做了什麽不理智的行為，慕容琛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責怪我。M..
他不像東方鈺，生起氣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翻臉不認人。
“謝謝！”我低著頭，真心的感激。
“不客氣！”慕容琛笑著問道：“你想回哪裏？”我起身，穩住了身體，咬了咬唇，好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希望得到長輩的原諒：“我想回皓月樓，可以嗎？”
“好，我送你回去。”慕容琛說完，就將我攔腰抱起。
我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驚詫的盯著慕容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慕容公子，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沒有保護好你，這就當是對我懲罰，你不可以拒絕。”慕容琛的話，溫柔的似要滴水，堵的我瞬間說不出話來。
“慕容公子，曾經往後，我賴定你了。”我雙手攬上他的脖子，半似認真，半似玩笑的凝望著他。
“隻要子魚願意，一輩子，又有何妨。”慕容琛一邊抱著我下山，一邊溫柔細語的對我承諾著。這是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而不是叫我韓姑娘。
“我是認真的，慕容公子，我喜歡你。”這一刻，我終於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可是，內心欣喜的我，始終沒有等來我想聽的話。
慕容琛看我的眼神，依舊溫柔，可是，對我的告白，卻是淡笑不語。我想，他的心底，還是隻有穆心弦吧？又或者是那個穆心鎖？
對我他或許隻是同情，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在乎，感情是可以靠時間培養出來的，我不怕，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等，哪怕結局是令人心碎的，我也不在乎。
愛情本來就是一場賭注，我不怕輸。
“慕容公子，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對著寂靜的空穀，對著慕容琛含笑的眸光，我任性的，不停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慕容琛望著我，依舊淡笑不語，他不拒絕，也不點頭。我心中困惑，慕容琛，你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
鼓起勇氣，我不顧身後一大批的家丁們，也不顧譚鄴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慕容琛懷裏，將身子往上傾了傾，如蜻蜓點水般，在慕容琛的唇上，印下一吻。
吻完之後，我理所應當的撅著嘴，大聲宣布：“慕容琛，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但我會等，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
我知道我的話，放在這個古代是很不知羞恥的，我也不知道，我說出這些話後，慕容琛或許會瞧不起我，可是，麵對愛情，你若不拚，他就永遠都不屬於你。
皓月樓，雅閣
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已經天亮了。想起昨天的點點滴滴，我的內心一陣淒涼。不過，一睜眼，一閉眼的時間，然，世事已無常。
“姑娘，你醒了！”素心將手中的托盤，放置在桌子上，笑眯眯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坐起身子，靠在了床沿上，滿臉疑惑的問道：“素心，你怎麽在這兒？”昨夜，我和東方鈺鬧翻了，素心是不應該再出現在我麵前的。
“姑娘，公子說你傻，不懂得照顧自己，所以就讓素心來陪你了。”素心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他不生氣了。”我不敢置信，他那麽大的火氣，能在一夜之間，就全部消失了。昨夜，我還很清楚的記得他對我說了孤這個字，多麽有距離感的一個字。
想想昨夜，慕容琛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而東方鈺第一次，對我稱呼了孤；還有變態男子，他讓我的手上第一次沾染了血腥。
素心瞅了我一眼，語氣頗為無奈道：“姑娘，你和公子，哪有什麽隔夜仇哦。”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好像隻有吵架的夫妻間，別人才這麽規勸吧。
“姑娘，你不知道，公子就是小孩子脾氣，等脾氣一消，他就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其實，姑娘，昨夜的事，我也聽過一點，但是，你真的不能責怪公子，他就是純粹的擔心你。”
“你看，你不想住在青瀾山莊，公子就變著法子來成全你；公子怕你照顧不好自己，昨夜一回青瀾山莊，就讓雲策大哥，連夜把素心送了過來。”
“公子這般貼心，難道姑娘真的感覺不出來嗎。”素心的眸子裏逐漸染上了濃濃的霧霾，她最後眼神充滿悲傷的反問我。
“我知道，可是素心，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素心，無論你對我說多少，我最終都隻會遵從自己的心意，而勉強來的感情，到了最後，始終隻會是傷人傷己。
“公子知道，奴婢也知道，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種境況嗎。”素心猛然間收拾起了臉上所有不好的情緒，聳了聳肩，笑的一臉天真。
我對素心點了點頭，瞬間無言以對。“昭君了，怎麽沒看到她人。”我掃了掃四周，都這個時候，昭君不該不來看我啊。
“衛姑娘說她沒保護好你，沒臉再見你了。”素心靠近我，貼著我耳朵小聲說道。哎，我心底歎了口氣，孩子就是孩子，受不了打擊。
“昭君，她現在在哪裏！”我一邊起身穿衣，一邊問著素心。
“姑娘，衛姑娘守了你一夜，剛剛她說，她要找衛大人負荊請罪。”原來我睡的那麽死，負荊請罪，不，這件事，不是昭君的錯，我怎麽能讓她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我猛地翻身起床：“素心，早飯你不用準備了！”。
“姑娘，你是去哪兒？”素心看著我火急火燎的模樣，擔心的問道。
“廷尉府，我不能讓昭君，為了我的事，而受到責罰。”我簡潔明了的向素心解釋了一下。
“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素心凝望我的眼眸裏，有了一縷乞求，我想，這本來就是素心的自由。
“好。”我爽快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如果沒有我的首肯，素心是不會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