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知我知凶手不知
“有什麽?”白越自己也跟著蹭了蹭,然後恍然:“是不是濺了血。”
“有一點。”簡禹點頭,不過那血大概已經凝固了,一時也擦不掉。
“你也有。”白越此時方有心思端詳簡禹,自己是一身一臉的血,他又好到哪裏去。
簡禹擦了擦見擦不了已經幹涸的血跡,隻好放棄,再看看自己一身,無奈笑了出來。
“知道的,知道我們是去逛街趕集遇到意外。”簡禹搖頭:“不知的,還不知怎麽猜測呢。”
簡直是去執行什麽刺殺任務,兩人一身血,還帶著個沒氣兒的。
雁鳴山莊裏果然炸開了鍋,莊子裏下人都嚇得不輕,佩琪匆匆忙忙地吩咐準備沐浴用具,甚至還讓人去村裏找柚子樹,出門見血這也太不吉利了,
白越倒是沒當回事,髒衣服丟在一邊,舒舒服服地進了浴池,一邊洗,一邊將今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上來就死亡詛咒,這心裏怨毒到了什麽程度,肯定沒安什麽好心,但又有所顧忌,暗搓搓地做一些陰詭之事。
白越拍了拍水麵上花瓣,撿起一個柚子葉遮在臉上,然後緩緩拿開,學著電影裏反派的樣子,勾起唇角陰森一笑。
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
啪嗒一聲,佩琪手中盤子落在地上,她現在和白越熟了也不怕了,拍拍胸口怨道:“小姐您幹嘛笑成這樣,多滲人啊。”
新鮮果子咕嚕嚕滾落一地,白越將頭發挽起來,從浴池裏站起來。
佩琪忙放下果盤,拿了衣服過來候著。
“小姐,今天可太嚇人了。”佩琪不由道:“咱們趕緊回去吧,那歹人總不敢衝進府裏行凶。”
白越笑一下,無意對小丫頭說什麽,隻是道:“你別管我,我自己來就行,去看看少爺收拾好沒有。”
簡禹一個大男人,雖然嬌生慣養也不矯情,就在白越拍花瓣的時候,已經沐浴更衣一切妥當,站在了賽半仙屍體邊上。
梁蒙也回來了,聽說今日事情後怕了一下。
“那人飛刀如此精準,幸虧目標不是白小姐。”梁蒙唏噓道:“不然的話,縱使少爺貼身保護,也防不勝防。”
簡禹麵色陰沉,不說話。
“這……”梁蒙壓低聲音:“這會是米大人做的麽?”
簡禹緩緩搖頭:“不是他,他雖然一直懷疑白家在先皇駕崩的時候動了手腳,也懷疑白越是有目而來,但當街濫殺這種事情他是不敢做,也不會做的。”
“那還有誰呢。”梁蒙也陷入沉思:“莫非除了少爺和米大人,還有人在查當年的案子?”
一時間無人說話,白越在外麵敲門,然後便推門進來了。
“梁蒙回來啦。”白越看梁蒙在便道:“可查出什麽嫌疑人了?”
“白小姐。”梁蒙定了定神,回道:“尚未有發現。十裏村在籍村民三百二十一戶,七百六十人。其中男性三百七十人,去掉老人孩子,行動不便者,還有一百七十六人符合條件,正在逐一排查中。”
白越安慰道:“別著急,第一次摸排肯定是最麻煩的,說大海撈針也不為過。”
理解,感動,梁蒙連連點頭,還欲蓋彌彰地看了一眼簡禹。不像是自家頂頭上司,隻會下命令。
白越又道:“不過不要隻盯著在籍的,哪個地方沒幾個黑戶不是。還有到了時間就來走親戚采藥送貨的,都要查。”
“是,小的明白。”梁蒙繼續點頭。
“受害者還沒醒,大夫說隨時有可能醒,這事情不急一時。”簡禹看不慣梁蒙那點頭哈腰的樣子:“行了,你繼續去查吧,有什麽消息及時上報。”
梁蒙領命要走,白越突然道:“等一等。”
梁蒙立刻回頭站好。
白越道:“現在給那位姑娘問診的,是哪位大夫?”
梁蒙道:“是村子裏的一位姓李的大夫,行醫三十載,醫術很好,有真材實料的。”
這畢竟不是京城,也沒有從宮裏綁架一個太醫來的道理。
“一個大夫怎麽夠。”白越道:“這證人可是關係到一樁連環殺人案,她可能是如今唯一見過凶手的人,若是她醒了,案件就可以真相大白。”
梁蒙先點了點頭,然後疑惑道:“白小姐說的小的都明白。但是李大夫說,她頭部受創,醒不醒全靠天意,就算是再好的大夫也無能為力。”
白越搖搖手指:“不不不,我的意思你不懂。”
梁蒙更疑惑了,簡禹卻突然明白過來。
“按越兒說的。”簡禹道:“張貼布告,說明案件,尋找附近有能力的大夫,不是大夫有祖傳秘方的也可以來,誰能讓受害者清醒,重賞。”
簡禹開口,梁蒙自然不能不聽,不過疑惑道:“可是……這附近也沒聽說有什麽神醫,就算是把周邊大夫都請來,也沒什麽用吧。”
白越一笑:“我當然知道,你家大人也知道,可凶手知道麽?”
梁蒙如醍醐灌頂,恍然:“您是說,凶手看見受害者沒死,一定非常害怕她醒了供出自己。所以可能會來打探情況,找機會殺人滅口。”
“雖然不是肯定,但有這個可能,我們要給人提供機會。”白越正色道:“非常時期,每一種可能我們都要試一試。不過你們要安排好人保護受害者,還要會察言觀色,免得凶手在眼皮底下都察覺不了。”
與其漫無目的大海撈針,不如放下魚餌引君入甕。
梁蒙走後,簡禹看著賽半仙躺在一塊白布之下,看起來似乎已經被扒光了,應該是細細檢查過一輪了。
“如何?”白越道:“可查出致死的原因是什麽了,有無中過毒針之類?”
簡禹神情沉重,搖了搖頭。
“不是中毒?”白越也不意外:“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中毒,能夠立刻斃命的毒藥少見不說,中毒的人一定會有表麵症狀,不可能真的無聲無息。”
“是,你說的沒錯,那你再猜猜看他的死因是什麽。”
簡禹也剛沐浴換了一身衣服,素淨雅致。頭發還有些水汽貼在背後,他不拿兵器的時候,身上看不出一點戾氣,完全不能想象是從陰森森大理寺走出來的人,和麵前血淋淋的屍體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