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因成謎

這樣的混亂中,抓一個身份模樣都不明的人是很困難的。簡禹今日偏偏將梁蒙幾人都派出去了,白越便道:“你去追別管我,靠他們追不上的。”

“不行。”簡禹毫不猶豫地道:“現在太亂了,你又不會武功,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待著。”

“但是……”

“沒有但是。”簡禹絲毫不動搖:“凶手今天抓不到明天還可以抓,但你不可有閃失。”

要是帶出來玩一趟,就傷了死了被抓了,那他也別回家了。

見簡禹這麽堅決,白越也不說什麽了,窩在他懷裏琢磨開了。

“我在這裏也沒什麽仇人啊,為什麽會有人要對付我呢?”想來想去,白越狐疑道:“這其實是你的仇人吧,我是被你連累的吧?”

若隻有假裝的算命先生,問題其實還不大,可以看作一個過分的惡作劇。但對方卻在暴露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殺人滅口,這事情就大了。

唯一稍微可以慶幸的是,對方殺的是賽半仙不是她,可見她還有利用價值。

簡禹也認真想了,但是想來想去,緩緩搖頭:“我身在大理寺,自然是有得罪人的,朝堂之上也有對立,可我實在想不到誰會對你下手,而且在京城郊外殺人。”

光天化日殺人,這何止是膽大包天。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思,沉思了一會兒,白越突然道:“其實……”

“嗯?”簡禹低頭看她,以為她有什麽新發現。

“集市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放開我了。”白越低頭看躺在地上的賽半仙:“我想看一下屍體。”

簡禹愣了一下,連忙放開手。

還想要說幾句緩和一下,白越卻已經在屍體麵前蹲了下來。

飛刀的準頭非常精準,幾乎是瞬間就割破了賽半仙的半邊氣管,血呈噴射狀一地都是,場麵十分血腥,幾個丫頭躲得遠遠的,看也不敢看。

但是白越不但看了,而且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簡禹敏銳地察覺:“有何不妥?”

白越從懷裏拿出一塊帕子,用帕子包住插在賽半仙脖子上的飛刀,作勢便要拔出來。

“等一下……”簡禹忙道:“你要幹什麽?”

白越道:“我看看他的傷口。”

簡禹的表情顯然是不太願意的:“他是你看著死的,傷口就是如此,還能有什麽不妥不成?”

他其實是十分開明的,特別在婚事上。

豪門世家的婚事曆來都不是兩人的事情,那都是世家和世家的聯姻。

為了仕途,誰家公子哥不是絞盡腦汁找個高門貴女,誰家嫡長子會娶一個父母雙亡,沒有任何身份背景,不能給自己任何助力的外地孤女?

但簡禹聽家裏安排的婚事之後,並未表現出什麽不滿,要說不滿,也不是對白越的身份,而是對這個人。

“看著就一肚子壞水,心眼比藕還多。”這是簡禹的原話,當然隻敢說給梁蒙聽。

隻是此時,開明如他,也並不想看見自己的未婚妻,一臉一手的血,在大街上扒拉屍體。

此時小廝陸續回來了,小廝一臉慚愧:“少爺,沒追上讓人跑了。”

能追上反而是奇怪的,簡禹也不在意,擺了擺手。

再一低頭,噗嗤一聲,白越已經將飛刀拔了出來。

血又濺了出來,白越適時地舉起袖子擋住了臉。

作為暗器,為了保證速度和便於隱藏攜帶,飛刀設計的是很輕薄的,也不會大,刀柄加刀身總長度也不過四寸左右。

白越比劃了一下,又仔細瞧了一回傷口,輕聲道:“賽半仙不是死於割喉。”

“你說什麽?”簡禹有些意外:“他明明是在我們麵前倒下的,你說不是死於飛刀割喉?”

白越在專業範圍內,是非常專業的,她用刀比劃了一下:“咽喉雖然是人體要害,但除非同時割開大血管,否則是不會讓人立刻斃命的。這刀才三寸長,雖然準確地割開了氣管,但隻是插入而已,死者當時說話會嘶啞,但使其致命的,應該是源源不斷的大出血,大量的血液會導致呼吸不暢。最後導致窒息死亡。”

但這需要時間,雖然時間不長,但絕不會那麽快。

被白越這麽一說,簡禹也想起來了。

賽半仙中刀之後便倒下了,倒下後,市集便開始混亂,這一切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蹲下查驗,賽半仙便已經沒了呼吸。

這基本常識本來白越不會忽視,但當時市集實在太亂,男女老少四下亂跑,她被簡禹摟著耳中盡是尖聲驚叫,擠得東倒西歪,難免分了些神。

“你說,你會仵作的活兒?”簡禹聽白越說得如此認真,也認真起來:“這推測可有把握,事關命案,不可兒戲。”

白越慎重點頭。

“既然不是死於咽喉一刀,那你可能看出來死因是什麽?”

大街上驗屍確實不妥,但都已經這樣了,簡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白越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但是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他身上沒有顯眼的外傷。”

能夠致命的外傷,一定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且兩人始終站在賽半仙三步之內,若有人靠近殺人,簡禹無論如何不會不知。

“若無外傷,就是中毒。”簡禹道:“毒針傷口小,可能刺在身體任何部位,這要帶回去讓仵作仔細檢查才行。”

總不能在大街上把屍體扒光了,而且簡禹能夠讓白越在街頭翻看屍體已經是不容易,絕對不可能讓她真的對一具光溜溜的屍體動手。

白越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隻能應著,歸根結底她對這年代了解得還是不多。雖然心裏是不信的,但也不能肯定真的沒有可以立刻致命的毒藥。

簡禹的小廝對死者也沒有太多尊重,將屍體用繩子捆吧捆吧,蓋了塊布,就這麽捆在了馬車後麵。

白越看著嘴角抽搐了一下,沒說什麽,轉身上了車。

門關上窗簾放下,兩人坐定,簡禹突然探身過來。

“別動。”

“嗯?”白越眨了眨眼,果然不敢動了。

簡禹伸手,手指蹭過她的臉,又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