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之主×研究員(十五)(你的所有物=v=...)
季青琢被他纏在了龍尾中央,他的肌肉柔韌,所以即便他的尾巴在緩緩收緊,但她依舊沒感覺到什麽壓迫感。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緩緩遊動的暗銀色鱗片,又有些慌了,倒也不是害怕,隻是覺得自己觸犯了什麽禁忌。
季青琢小聲說道:“對不起,我實在是……”
“我知道你實在是……”沈容玉打斷了她的道歉話語。
“如果很難受的話……”季青琢還未完全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我們的采樣可以暫時中斷。”
“我說了,請你履行主人的義務。”沈容玉彎下身子,靠近她。
季青琢還是沒什麽害怕的情緒,她隻是定定地盯著他龍尾上的鱗片發呆。
她在想的是,如果剛才她采樣的時候讓沈容玉感覺不舒服了,那就讓他這麽箍著她的腰,緩一會兒。
季青琢確實是會錯意了,她以為沈容玉將自己的采樣動作當成攻擊行為,所以出於非人生物的本能,他采取了防禦姿態,將靠近他的生物絞緊。
這麽看的話,他似乎敏感地有些過分了,季青琢想。
沈容玉沒想對她做什麽,他說話隻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想現在就在季青琢麵前暴露出他的真實麵目。
而且,他很難說服自己接受他的情緒居然被一個人類研究員掌控這件事。
這個可惡的、傻傻的研究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沈容玉龍尾輕輕的磨蹭動作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隻要這麽僵硬著身子,再冷靜一會兒就好了。
她一想到沈容玉是在防禦,便有些憐惜他了,一般警惕心這麽高的生物往往意味著他遭受過類似的侵害。
或許,在他蘇醒之前,他也遇上了別的研究員,隻是那個研究員對他並不好,或許……他壞了的龍尾就是之前采樣的時候被破壞了,他現在對人類展現出的敵意也來自於此。
季青琢胡思亂想,她所想的答案與事實根本不是一回事,但邏輯意外的自洽。
她試圖安撫沈容玉,而且,也為了滿足自己的某種私心。
於是她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龍尾,同時,她也聽到了沈容玉的問話。
“您所認為的……主人的義務是指——”季青琢回答他,而後她的話語一頓。
她感覺到自己完全落到了束縛之中,在她拍完他的龍尾之後,沈容玉驟然發力,用尾巴更加用力地圈住了她的身體,同時,那冰冷的,隻餘白骨的尾巴尖纏上了她的腳踝。
沈容玉傾身,靠近了她,季青琢身上那甜甜的氣息落入他鼻尖。
“嗯?”季青琢收緊了自己的小腹,她能感覺到他銀白色的漂亮鱗片展開了,環著她的腰輕輕摩挲。
她的表情困惑,隻是試圖安撫他的手無措地停在了半空。
沈容玉裝不下去了,他說:“罪大惡極的人類。”
這句話在季青琢聽來,更加佐證了她的猜測,她點點頭附和道:“是。”
她意外的好脾氣,讓沈容玉都接不下去話了,隻是他的龍尾末端依舊順著她的腳踝向上攀。
“季小姐,能不要再動了嗎?”沈容玉的薄唇緊抿,此時他也沒有再微笑了,隻是那漂亮的桃花眸露出了些繾綣意味。
“抱歉,我嚇到你了。”季青琢真心實意道歉。
“如果這樣能讓您放鬆下來,那就先暫時這樣。”季青琢輕聲說道。
她在想,這個可憐的海洋化身,即便都如此害怕了,但還是在強忍著沒有對她發起攻擊。
沈容玉讀不懂季青琢的想法了,他望著她的眸,她的眼睫微垂,隻是眸底露出些許憐惜的情緒。
——她之前看那隻該死的,受傷的鯨魚,也是用這種眼神。
她難道沒有發現他想要對她做什麽嗎?
季青琢忽然感覺到他尖尖的龍尾末端氣急敗壞地戳了好幾下她的小腿肚,寸寸硬質的骨骼將她的腳踝緊緊纏住,仿佛枷鎖。
有些疼,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麻癢感覺。
於是她輕聲說:“沈先生,這樣會疼。”
沈容玉沉沉歎了口氣。
季青琢安慰他:“你喜歡戳的話,那就再戳兩下。”
沈容玉鬆開了她的腳。
季青琢說:“不用勉強自己。”
龍尾環繞著她的身子,慢悠悠地碾過她的肌膚,季青琢僵硬著身子,沒敢動,因為她感覺到了危險。
沈容玉將她的身子從那條龍尾中央拽了出來,季青琢重重喘了口氣,他實在是將她纏得透不過氣來。
這是一次失敗的采樣,季青琢垂著頭,有些挫敗。
沈容玉側過頭去,喉頭滾動,他知道這並不是季青琢的錯,而這樣的肌膚觸碰帶來的反應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以前他從未與任何人這般親近過,他自以為他可以完美控製自己的情緒,但很明顯,在季青琢麵前,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季青琢垂著頭,在記錄本上寫著什麽東西,她不知說什麽好。
沈容玉看到她腳踝上被印出了龍骨的痕跡。
“上去看看。”他將她的手腕拽了一下。
“沒什麽事。”季青琢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扭了一下自己的腳脖子,表示自己沒事。
她就這麽輕輕一扭,方才沈容玉都沒傷到她,她反倒自己將腳崴了一下。
季青琢身子一歪,好在她還在水中,沒摔倒。
沈容玉:“……”脆弱的人類。
他拽著她的手臂,回到了船艙裏,離了水,季青琢將潛水設備卸了下來,自己扶著椅子,站不穩。
純粹是她自己扭傷了自己的腳脖子。
要知道,之前還在上學的時候,季青琢的體育課成績永遠墊底,她每次都苦惱於自己的體育測驗。
“季小姐,不坐下嗎?”沈容玉在沙發上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
“抱歉,失禮了。”季青琢將記錄本與試管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她將自己微濕的發尾撩到自己的身後。
她沒坐在沈容玉身邊,隻是找了把椅子坐下,她還是不太習慣與人距離太近,離了水,沈容玉給她的感覺就是人類了。
“季小姐,我不覺得我身邊有什麽很可怕的東西。”沈容玉扭過頭去,看著她說道,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實際上,他自己就是“很可怕的東西”。
“好。”為了照顧沈容玉的情緒,季青琢挪到了他坐著的沙發上。
她兩手乖巧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之前我給鯨魚療傷的時候,你很驚訝?”沈容玉單手勾著自己的發絲,問季青琢道。
“是的,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能量傳遞。”季青琢看向沈容玉身邊放著的研究報告,“您這份報告裏的第三十四頁有對您這個能力的記錄。”
“那正好。”沈容玉一拍自己的掌心說道,“你可以親自體會一下。”
“嗯?”季青琢還未反應過來,沈容玉已經低下頭,將她受傷的腳給抬了起來。
天地良心——雖然他沒有良心,但是他發誓,季青琢這腳脖子是她自己崴的,不是他幹的。
季青琢穿著的是平跟的涼鞋,在腳腕處有綁帶,而方才在水下的時候,他的龍尾已經勾著這綁帶,將它扯開了。
所以,現在季青琢的腳放在了他的龍尾上,她能感覺到自己腳底是冰冷堅硬還帶著深海涼意的鱗片。
季青琢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知道沈容玉要用他那個能力給她療傷了,她覺得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但……
但他的尾巴觸感實在是太好了。
她的腳趾難以控製地,碰了碰他尾巴上的鱗片。
沈容玉大掌按住了她的腳腕:“季小姐,你不要這樣。”
仿佛是她冒犯了他。
季青琢頓時僵住了,她沒想到沈容玉這也能發現。
“愣著做什麽?”沈容玉終於恢複過來,他輕笑著說道,“還不快將你那不會說謊的小本子拿出來,記錄一下這個過程。”
“對。”季青琢掏出了自己的小冊子。
與此同時,淡淡的藍色光芒從沈容玉的掌心出現,季青琢能感覺到自己的腳脖子熱了起來。
她的筆在“唰唰”記錄著——
“很奇妙的感覺,仿佛是傷處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身體裏的細胞因此變得十分活躍,它們響應著他那股力量的號召,加班加點為我恢複傷口。”
“根據之前的猜測,他這種力量隻對夜瀾海裏的一切生效。”
“但是……為什麽我可以呢?”
季青琢在這個問題下打了個橫線,作為需要解決疑問的標記,她不是夜瀾海裏的生物吧。
若有疑問,她選擇直接問自己的研究對象。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季青琢已經將他的危險性評估降低。
她用自己的腳尖撓了撓他龍尾上的鱗片——她實在是太喜歡這樣的觸感了,這是明顯不屬於人類的質感,硬質,無情,有著數學美感的整齊排列。
“季青琢。”沈容玉喚了她的全名,聲音輕緩,尾音的調子有些危險。
“對不起,沈先生,我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季青琢的筆尖在記錄本上輕輕敲擊。
沈容玉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腕,他沒有說話。
“您為什麽可以對我療傷呢?”季青琢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不是海裏的生物。”
“這就要回到你那份夜瀾海轉讓協議上了。”沈容玉放下了她的腳。
他的手指輕輕勾著,將她腳踝上的綁帶給重新係上了。
季青琢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裏,她沒發現沈容玉這展現自己紳士魅力的動作。
“我是夜瀾海的主人,所以我也是你的主人?”季青琢指了指自己,“你因此可以對我療傷,對嗎?”
“對。”沈容玉凝眸看著她。
這也是他在看完那份轉讓協議的新發現,而他……一定要想辦法哄騙麵前這個笨蛋研究員將夜瀾海的所有權還給他。
她很聰明,有的時候不好騙,所有他隻能從長計議。
沈容玉準備繼續偽裝自己,欺騙季青琢,並且他在心中有了一套計劃,先這麽騙她,然後再這麽哄她,最後趁她被自己哄騙得找不著北的時候,他就讓她將所有權交還給他,他也不用再受她的束縛了。
完美的謀劃,沈容玉想。
季青琢低下頭,她沒敢直視沈容玉的眼睛,因為她很內疚。
“嗯……我不是故意要侵占這片海洋,隻是不想它落入商人的手中。”季青琢突然有了一種身為人類的愧疚感。
她絞著自己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氣,對沈容玉說道:“研究完成之後,我會想辦法賺錢,將貸款還完,然後我就將所有權交還給您。”
沈容玉:“?”
他傾身,又靠近了季青琢,看著她那雙漂亮的清澈眼眸,用一種輕緩的語調問道。
“所以季小姐,研究完畢後我失去研究價值,你這麽快就想將我甩開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