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之主×研究員(十二)(這算約會嗎=v=...)
“這麽快就將我納入你的陣營了嗎?同謀小姐?”沈容玉低沉的嗓音從季青琢耳側傳來。
“是。”季青琢應道,“你是我的研究對象,我要對你負責。”
她側過頭來,對沈容玉說道:“總之,今天很感謝你,不然我沒辦法從他那裏全身而退。”
沈容玉的語氣淡淡:“你沒有在約定的時間來找我。”
“如果擔心問詢的話,季小姐,不如讓我去,我相信,我一定會比你更擅長說謊。”沈容玉輕咳一聲說道。
“這不是你的責任。”季青琢也沒打算把沈容玉推出去。
“季小姐忘了嗎,這裏是……我的海洋。”他說。
這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仿佛他悲憫地愛著、保護著海裏的一切。
而季青琢沒判斷出他這句話是假話,因為夜瀾海似乎確實是與他共存的海洋。
解決了她最擔心問題之後,季青琢沒再說話,還是沒有詢問有關他的一切,按道理來說,之前采集數據的時候,季青琢都會問沈容玉一些感受海洋的問題,但是她今天格外的沉默。
沈容玉甚至開始懷疑季青琢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他想要說出自己編造好的謊言,所以沒有主動詢問。
但是季青琢還是怔然看著前方的海,她甚至將車裏的音樂打開了,輕緩的音樂環繞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
她看著遠處平靜的海洋,觀察著海浪的起伏。
季青琢暫時將方才的意外拋之腦後,今天是周末,她本來就應該在這個時候享受難得的休憩時光。
沈容玉倚靠在車窗上,側過頭來看著她目視前方的側臉:“你不問我些什麽嗎?我在那艘船上的表現,應該讓你很驚訝吧?”
“很驚訝。”季青琢誠實答道,“如果沈先生願意說的話,我現在可以記錄下來。”
“為什麽不先問我呢?季小姐,對我不感到好奇嗎?”沈容玉的嗓音軟了下來,似乎又帶著一□□惑的意味。
“這是工作範圍內的事。”季青琢將車上調整音樂音量大小的旋鈕動了動,車裏的音樂低了下來,“而且沈先生您現在看起來,並不像一個研究對象。”
她的研究對象,應該是尾部被束縛在鎖鏈裏,被囚禁在海淵深處的神秘生物。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季青琢回答他。
她不會在這種時候去主動詢問有關沈容玉的事情。
“嗯?”沈容玉靠了過來,他似乎抓住了一些關鍵的信息,“陪伴我,不算季小姐的工作嗎?”
“不算。”季青琢如果是將這當成工作,她就不會穿著常服出來了,即便辭職了,她還是嚴格遵守原本實驗室裏的規章製度。
之前在獨立研究所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會將研究服扣子認真扣到最上方一個紐扣的人。
“那這樣算什麽呢?”沈容玉放鬆下來,他靠在車內柔軟的座椅上,“算約會嗎?”
季青琢抓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她想,這應當不算,但她又找不出別的詞匯來替代目前兩人的相處。
而且……約會,這是屬於情侶之間的曖昧詞匯。
如果不是工作,季青琢就不會下意識去分析他話語的真假,所以,她反複思考了沈容玉暗含的意思。
許久,她輕輕歎口氣,有些無奈的樣子:“沈先生,請不要再調侃我了。”
沈容玉低聲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低沉,悠悠回**在季青琢耳邊。
季青琢又聽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似乎又快了起來,同時,她看到遠處的海浪雀躍地湧起。
不去用觀察一個研究對象的方式與沈容玉相處,令季青琢有些無所適從,她下意識地想要掏出自己的記錄本,想要重歸自己研究員的狀態。
結果從副駕駛座上伸過來一隻手,沈容玉按住了她的手背,他的掌心冰涼,更像是某種蛇類的溫度。
“周末不是要休息嗎,怎麽又想工作了?”沈容玉阻止她掏出那個罪惡的小本子,被她記錄在紙上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看穿了。
季青琢起身,準備去將車後座的潛水設備拿出來。
“不用,給你一個觀察的機會。”沈容玉長臂一伸,將她帶入海中。
季青琢不會遊泳,如果沒有設備輔助,她是害怕海洋的,她以為自己會被冰冷的海水嗆到。
但是,沈容玉牽著她的手,她的身體沒有碰到一點水,仿佛有一層極薄的空氣膜將她與海水隔絕開了。
季青琢瞪大眼,她的思維角度總是與眾不同,她在思考這種隔水方式究竟是如何實現的,如果是空氣隔層的話,她自己經過無數次運算,那個潛水設備製造出的空氣腔就已經是能抵擋水壓的極限了,空氣隔層的厚度不能再少,不然這個空氣腔會被海水入侵。
而且,她設計的潛水設備製造出的空氣腔是圓形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緩和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海水壓力,可是……沈容玉牽著她,她周身隔水的空氣膜是貼合她身體肌膚的,這……這並不符合規律啊。
季青琢有些困惑,她扭過頭,看向他身邊的沈容玉,她張口,竟然發出了聲音。
這一回,沈容玉總算占了一回上風,他說:“不是周末嗎?聊你的研究工作做什麽?”
季青琢也沒生氣,她隻是悶悶地“哦”了一聲。
沈容玉牽著她往哪裏走,她往哪裏飄,這讓沈容玉覺得自己好像牽了一個人形的氣球,他一扯線,那氣球便朝他飄過來。
他特意帶著她往那些漂亮的珊瑚礁那裏遊,但是季青琢對這曼妙的水下世界沒什麽反應。
沈容玉這些逗小女孩的花招實在是有些過時了,又或者這是第一次試圖去吸引一個女性的目光。
他之前甚至都不需要主動出擊,無數戀慕的目光就會落在他身上,但季青琢隻會用她那淡淡的、羞澀的、理智的眼神輕輕看著他,甚至於,她無數次避開他們目光的相觸。
季青琢沒因為眼前美景有什麽動容,因為這處珊瑚礁她已經事先考察編號過了,現在這珊瑚礁的縫隙裏會鑽出什麽品種的魚,她都了如指掌。
她伸出手去,輕輕觸碰海裏遊曳的海葵——沈容玉氣息靠近的時候,能跑的生物都跑了,隻剩下它們根植在這裏,無法逃離。
“季小姐,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沈容玉問。
“鯨魚。”季青琢回答,她還想著那些受傷的大家夥,“沈先生可以去那裏嗎?”
“可以。”沈容玉想,她果然還是想著她的那些魚。
“那我回家,拿我的特效藥,它們受傷了。”季青琢想要往回遊。
“不需要。”沈容玉攥住了她的手腕。
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被他縮得很小,顯得他很紳士,實際上季青琢能感受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肌膚慢慢開始變燙。
沈容玉領著她往深海遊去,不借助任何定位設備,他還是帶著她找到了之前受傷的鯨魚。
小小的兩個人,在這樣的大家夥麵前,就像麵對著大山。
季青琢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她看到還有血霧從鯨魚的背上滲出,而這些大家夥隻敢縮在海底的藻類中央,沉默地緩緩遊動著,等待著傷口慢慢愈合。
受難者的沉默更加令人心疼,季青琢看到那傷口裂開,幾乎有自己半個身子大,被海水滌**過的傷口處是慘白的。
而遊動在她身邊的沈容玉伸出手去,他將自己的手掌按在了鯨魚身體被尾鉤劃傷的傷口處,而後,有淡淡的藍光從傷口處亮起。
鯨魚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這景象又超出了季青琢的認知,她的紅唇微張,仔細觀察著沈容玉給鯨魚治傷。
似乎是為了報複她之前的沉默不語,沈容玉擋在了她身前:“觀察它是你的工作內容,今天是周末,不給你看。”
“沈先生……”季青琢輕輕喚了他一聲。
拜托了,她真的很想看,這治療速度比她特意購買的特效藥還更快,沈容玉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她要仔細觀察。
沈容玉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力量——那條龍尾帶給他的力量,他第一次在治愈某種東西。
而這,不過是要表演給身邊的季青琢看而已。
他當然不是真的不讓季青琢看,隻是……
“不是不好奇嗎?”沈容玉的嗓音帶著笑意。
“我很好奇。”季青琢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非工作時間讓你進行觀察研究,是要付加班費的。”沈容玉掌握現代語言的速度很快。
“嗯……”季青琢想了想,她說,“我很窮,沒錢。”
“季小姐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好了,至於要求的內容,我還沒想好。”沈容玉側開了身子。
“可以,隻要不違背法律與道德。”季青琢很快應下。
而後,她的目光落在鯨魚身體慢慢恢複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