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之主×研究員(十一)(你說我們嗎=v=...)

季青琢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帶著餘溫的武器已經落回她手上。

是安昆痛苦的喊叫聲將她從愣神中拉了回來,當然,安昆隻發出了短促的一聲哀嚎,因為沈容玉沒有讓再繼續發出聲音。

他站立在季青琢身後,麵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這讓他看起來迷人極了,但此時甲板上的眾人看著他,目光充滿驚懼。

“你……”季青琢啟唇,她不知說什麽好,隻張了張唇,擠出幹巴巴的一個字。

她從未想過會有人來,沈容玉……不是還被關著嗎?

他走上前去,靠在船上的欄杆邊,姿態閑適。

安昆的手指扭曲著,他看向沈容玉的目光充滿怨恨與驚訝,他不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傷,但是,最令人恐懼的是沈容玉看向他的眼神。

在極度憤怒或者是沉溺於享受血腥的情況下,很多人都會出手傷人,但是,像沈容玉這樣出手輕描淡寫的,還是第一個。

他沒有生氣,他輕輕掰斷他的指骨,也隻是因為他的手擋住了什麽東西,他掀開他僵硬的指關節,就像在自動販賣機前掀開易拉罐的拉環一般愉悅輕鬆。

眼前的這個人,像是將破壞與傷害深深刻進骨子裏的存在,他雖然有一張屬於人類的美好皮囊,但他或許……並不是人。

安昆第一次遇到比他更加瘋狂的人,而他,竟然沒有反抗的餘地。

終於,沈容玉對他的束縛解除,安昆竟然聰明地沒有讓自己的手下繼續攻擊他。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安昆從地上爬起來,沉聲問沈容玉道,不愧是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他竟然忍下了自己的怒火,沒有繼續招惹沈容玉。

回去之後,調查出他的身份,安昆暗自想道。

“嗯?”沈容玉的目光從遠處的海麵上移回,他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季青琢,“我是她的男——”

當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季青琢的呼吸一滯,她想到不久之前沈容玉問她的問題,“男朋友是什麽?”

她與他自然不是這樣的關係,但他……不會這麽說吧?

季青琢的眉頭微皺,她已經做好反駁的準備,即便不久之前沈容玉剛做出如此可怕的事,她竟然也沒有懼怕他。

她對某些危險的感知很遲鈍,又或者說,她感知到了,但她不在乎。

“男性朋友。”沈容玉的語句一頓,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季青琢微微皺起的眉頭。

她是一個很難被欺騙,被馴服的靈魂。

“嗬嗬——”安昆又低聲笑了出來,他伸出手去,讓迎上來的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或許是沈容玉給他的錯覺,他覺得沈容玉並不是完全不可收買的對象。

“剛才的事,您可能誤會了,我與這位美麗的小姐在鬧著玩,你看,是她的槍口抵著我的胸膛。”安昆指了指自己胸前被槍口印下的褶皺。

“哦?”沈容玉單手托腮,悠悠扭過頭來,“還有這樣的事?”

“我是安昆集團的董事長。”安昆朝沈容玉遞出名片,他很聰明,他知道該如何與強者相處,用這樣的方法,他已經搜羅了無數高手來保護他。

而他知道,在另一艘捕鯨船上,已經有人將槍口對準了沈容玉。

如果不能收服他的話,就將他……安昆暗自謀劃著。

沈容玉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他反而繼續與季青琢搭話:“季小姐,看看你的魚去。”

由於那鎖鏈與龍尾,他對海上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方才發生了什麽,他都感知到了。

他也是被那受傷的大魚跌落海洋引起的動靜驚醒的。

季青琢正在低頭給自己的槍械換彈夾,當沈容玉提醒她之後,她才從捕鯨船的欄杆上往外望去。

她還戴著眼鏡,所以海裏暈開的血液是淺淡的顏色,那些從鯨魚身上洇出的鮮血溶入海水,往深處沉去,被她救下的鯨魚們帶著傷,躲到了水下。

季青琢記錄過這幾隻鯨魚的數據,她打算等隔天帶好設備,再去給它們醫治傷口。

她正如此想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巨響聲。

沈容玉趁她扭過頭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朝前走了一步,安昆的手還在往外遞出名片。

他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長腿一邁,直接踹了出去,他一腳正中安昆的胸口,正是季青琢不久之前用槍口抵著的地方。

沈容玉麵上的微笑依舊是溫柔和煦的,隻是他的動作狠辣至極,安昆自己的體質也經過強化,但還是經不住他這麽一踹,整個人的身體倒飛出去,直直撞上另一側的欄杆。

季青琢聽到的巨響聲,就來自於此。

在她扭過頭的時候,另一道響聲傳來,另一艘捕鯨船上,飛來一枚子彈,經過多種科技的強化,現在這枚彈頭就像一個小型導彈。

沈容玉的目光偏移,鎖定那枚子彈,而後,他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將疾飛而來的子彈以兩根手指夾住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人類的武器倒是越來越先進了,沈容玉在內心如此評價道。

這枚子彈即將引爆,而沈容玉對捕鯨船上的安昆手下再次露出笑容。

他俯首,單手將安昆下頜關節卸下了。

而後,他將那枚子彈直接塞到了安昆的嘴裏。

沈容玉的大掌頂起他的下頜,又是“哢”的一聲,關節歸位。

“隻是玩玩而已。”沈容玉拍了拍安昆的臉頰,嗓音溫柔。

季青琢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而後,她做出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

她的手朝後一揚,剛換好彈夾的槍膛裏再次發出聲響,射出的一槍直接將不遠處漂浮在空中的電子監控給打落了。

不止她一個人能調取這裏監控的數據,獨立城市的治安廳也能監控到城市裏每個攝像頭裏的異動。

安昆到這裏來,應該早就與治安廳打好關係,暫時切斷這裏的信號,所以他們做了這樣的事,也不會有證據留下。

但是現在安昆昏迷,就不知道這攝像頭記錄下多少情景了,她不能讓這裏發生的事情暴露。

“走吧,不久就要爆炸了。”沈容玉朝季青琢伸出手。

捕鯨船上有那麽多人,竟然沒有一人敢站出來攔下他,而不久之前狙擊他的那名狙擊手正在用盡全力阻止那枚小型導彈的爆炸,因為現在那枚小型導彈就在他老板的肚子裏。

季青琢跟著沈容玉走下捕鯨船的時候,她發現沈容玉駕駛著的快艇也不是他自己的。

他過來時候駕駛的快艇是安昆手下駕駛的,快艇上還有“安昆集團”四個大字的塗裝。

沈容玉過來的時候,是隨便把一個倒黴鬼拽進懷裏,奪走他的快艇,直接開了過來。

他可以飛的,但是他還沒忘了要在季青琢麵前裝“正常人”,在他的認知裏,用人類的交通工具過來,會顯得他正常一點。

季青琢不太想踏上安昆集團的遊艇,她撥弄了一下自己鬢邊在海風中飛舞的碎發說道:“沈先生,不如……”

“嗯?”沈容玉正在快艇的操作麵板上敲敲打打,把那些閃爍著“警告,受到外來攻擊”的電子屏敲碎,以方便他接手快艇的控製權。

“坐我的吧。”季青琢從口袋裏掏出了車鑰匙。

她領著沈容玉坐上她那輛破破爛爛的改裝遊艇,方向盤一轉,迎麵的海風襲來,兩人開遊艇迅速離開這裏,身後掀起巨大的浪花。

季青琢沉默地開著車,她竟然沒有想要問沈容玉的問題,她的大腦放空,還沒從方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

她眯起眼,竟然並不覺得意外,沈容玉很危險,她知道,所以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似乎在情理之中。

隻是……但是……他壞得有些過分了,不過,矛盾的是,麵對安昆,她覺得他做得挺好的。

季青琢的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著,她在試圖理順方才發生的事,並且在思忖著麵對安昆的報複,她該如何在治安廳的詢問下全身而退。

不久之前她明明就是一個安安分分上班的研究員,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

倒是沈容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已經扭過頭來,觀察季青琢很久了。

他意味季青琢會質問他,但他沒想到,她居然一言不發。

可惡,她不對他這樣可怕的男人感到害怕或者是好奇嗎?

他都那麽不同尋常了,她怎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呢?

快,詢問他的身份,他好將他早就編織好的謊言說出來!

改裝遊艇又往前疾馳了一段距離,沈容玉將手搭在車窗上,還是先開口了。

“在開車。”季青琢扳正了方向盤,她不知該往哪裏開。

“停一停?”季青琢竟然乖乖踩下刹車,她扭過頭去,用看著自己研究對象的眼神看著他,“您暈車嗎?”

“季小姐,經過剛才的那些事,你現在隻想問我這件事?”沈容玉有些不敢置信。

“嗯……”季青琢又幹巴巴應道,那些紛亂的信息又襲上腦海。

“季小姐剛剛在想什麽,可以告訴嗎?”沈容玉靠近了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在想,她是不是對他這樣的存在感到好奇,她是不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他的身份。

“嗯。”季青琢拍了下方向盤,改造遊艇上還保存了喇叭,這輛遊艇發出“叭叭”的聲響。

“我在想,我要怎麽從治安廳的詢問裏將我們對安昆的暴力行為推脫出去。”季青琢知道,不久之後,她就會接到來自安昆的指控。

至於沈容玉的身份——這並不是眼下需要關心的問題。

“嗯……”季青琢又輕聲應道,她還在腦海裏演練那些蹩腳的推脫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