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要給她攢嫁妝
隨著話音落下,夏傾沅就看到沈奕舟的喉結,自上而下地滾動了一下。
然後是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時候不早了,休息吧。”
隨即,他的手背從她的掌心抽離開來,拿著薄被就要離開。
“奕舟。”夏傾沅一把坐起,抓住了他的手臂,就那樣幽怨地看著他。
沈奕舟先是愣住,然後轉過身來,就撞見她盈盈如水的眸子。
夏傾沅依舊抓著他的手,有些委屈的樣子:“今晚的事情,還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嗎?”
她看見沈奕舟的眼睫顫了顫,然後道:“我很欣慰,你能夠聽進去我的話。”
夏傾沅還沒來得高興,他又說道:“你放心,若是對方真心對你好,人品也好,我一定不會阻止。”
夏傾沅秀眉一擰,心裏像是堵了一團火。
她從**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沈奕舟,你這話什麽意思?”
這到底是她沒有說清楚,還是他的腦子被驢踢了?
她就那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副不問出結果不罷休的樣子。
隻見沈奕舟的眉心又蹙起,然後道:“傾沅,選擇權在你。
像你說的,我並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胸膛隨之起伏了一下,冷清的鳳眸眼睫輕顫,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再開口,已是艱澀:“這幾天,我考慮了很多。
你和我結婚後,確實是過得很不幸福。
我知道,一切原因在我。
所以,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自私地把你鎖在身邊。”
他看向她:“我會給你攢很多的嫁妝,誰都不能輕視了你去。”
"啪!"的一聲隨之響起。
力道不算重,她的手掌心有輕微的發燙的感覺,可是渾身卻如墜冰窟。
打過他的手心,還在發顫,心裏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慌,沒開口,就已經落了淚。
看見她的眼淚,沈奕舟卻沒有再像過去那樣,帶著祈求的語氣哄著她:“傾沅,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
除了離婚,我什麽都答應你。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隻是那樣沉默地看著她,不說話。
她不明白,重生回來,沈奕舟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完全改變了對她的態度。
她知道自己說過,要好好彌補他。
她告訴自己,男人要哄,要有耐心,可是此刻,她的心也好疼,好疼。
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緊緊地裹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夏傾沅哽咽出聲:“我才不要你的破嫁妝!”
她盯著他的臉龐,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轉過身,上了床,背對著他躺下,再沒有說一句話。
沈奕舟站在她的身後,月光將他原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就像是一棵筆直挺立的墨鬆,孤高又冷傲。
他的眼眶處逐漸濕潤,就連瞳孔也微微緊縮,他長吸一口再呼出,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生生逼回去。
過了好幾秒,他才轉過身去,走向躺椅。
隻是向來輕快的步伐變得沉重,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遠。
夏傾沅聽著沈奕舟的腳步聲,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她向來不習慣把脆弱暴露給其他人,即便麵對著沈奕舟,也是如此。
可是這一刻,在寂靜的夜裏,她多想痛快地大哭一場。
夏傾沅昨天晚上,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有點腫得睜不開。
再看向沈奕舟的躺椅,已經空無一人了。
昨天答應了沈奕霖要給他做大豬蹄子,而且還有件正事沒做,便強撐著起來了。
她走到梳妝台前一看,差點沒被鏡子裏可以媲美女鬼的人給嚇到。
想起昨晚的事情,委屈和難受再度侵襲上來。
夏傾沅惡狠狠地罵了句:“狗男人!”
便出了屋。
現在還早,沒到六點,除了沈奕霖還睡著,沈奕舟和林冬秀已經出門了。
聽著後院的自留地有人說話的聲音,推測他們應該是在後院。
夏傾沅心裏還嘔著氣,並沒有過去。
她自己打來一盆熱水,先敷了一下眼睛,然後洗漱了一番,再到沈奕霖的房門口敲了敲。
小家夥已經有些轉醒了,囫圇應了聲什麽。
夏傾沅便道:“我去隔壁村子買蹄髈,中午給你燒著吃,你跟媽說一聲。”
沈奕霖一聽,來了點精神,但是昨晚弄得晚,實在是睜不開眼,隻好胡亂應道:“嗯。”
他們這裏除了鎮上有集市之外,隔壁規模大很多的下壁村也有個小一點的集市,每逢農曆三、六、九開市,今天正好十六。
夏傾沅去下壁村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同村的賈大花,她是賈貴的本家,但兩家關係並不算太好。
夏傾沅平時見她都會打招呼,所以她對夏傾沅的印象並不壞。
“傾沅,去趕集呀?”賈大花看見夏傾沅,扯著嗓門喊了聲。
夏傾沅笑著應了聲:“大花嫂。
奕霖說想吃豬蹄膀,我去買一個回來。”
賈大花感歎道:“你這個嫂子真是好!
咱一起吧,我也去砍點肉回來,正好有個伴。”
夏傾沅想到待會要做的事情,便應道:“好。”
下壁村的集市正好在學校邊上,不過三十米左右長的小街道,兩邊是挑著菜出來賣的村民。
這個時候都沒有大規模種植,基本上都是家裏種多一些菜和瓜果,拿出來賣的,所以每個人的數量並不多。
賣菜的盡頭,就是賣魚和肉的了,也不多,各一檔。
肉檔魚檔再去過幾十米,就是學校門口了。
夏傾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掛在案板上麵的大豬蹄。
她立即道:“張二叔,麻煩幫我把這個稱了。”
賣肉的老板是下壁村人,姓張,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張老二。
夏傾沅偶爾過來買肉,也算與他相熟,論輩分,便叫他張二叔。
他一聽,樂了:“一整個?那怕是要好幾斤。”
賈大花笑道:“你甭擔心,他們家奕舟回來了,又有個半大小子,吃得完!”
張二叔聽罷,將豬蹄取了下來:“那好。”
隨即又道:“還是你們家奕舟有本事,每個月都有錢寄回來。”
賈大花附和道:“可不是嘛!
昨天晚上的事啊,多虧了奕舟在場,不然還沒這麽容易收拾。”
都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可有的男人也會止不住好奇心,便問道:“昨晚咋啦?”
賈大花先是看了眼夏傾沅,見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便放心繼續道:“昨晚那麽大的事,你沒聽說?”
張二叔眉頭一擰:“這不剛開市嗎?我上哪兒去聽說去?”
夏傾沅隻是笑笑,並不說話,眼睛卻不作痕跡地瞥向了某一處。
賈大花指了指張二叔身後的學校,說道:“就那個杜雲升,昨晚被抓到跟王翠芬滾一起啦!”
賈大花的嗓門曆來比較大,雖說是稍微壓低了一些,但還是被路過的人聽到了。
其中,一個年輕的女人快步走了過來,劈頭就問道:“你們剛剛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