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本食神懷疑你在罵我

這話倒是真的,溫宛沒有懷疑。

上輩子蘇玄璟娶了自己之後平步青雲,仕途一路飆升,若非她是他的妻,她見了都眼紅,足見自己這個吉祥物當的還算稱職。

這會兒到手的鴨子都能飛了,蘇玄璟能高興才怪。

“那便,誰也不嫁。”溫宛這輩子沒想過嫁人,她要留在禦南侯府名正言順守著祖父,護著弟弟,盡她所能保護侯府裏每一個人,溫弦是例外。

蘇玄璟看得出溫宛眼中堅定,撿回來幾分自信,“這恐怕不容易。”

“你有辦法?”溫宛挑眉。

蘇玄璟正要開口時,溫宛又道,“除了嫁給你之外。”

“時候不早,玄璟可否請縣主到花間樓小酌?”蘇玄璟眼中漫起一抹苦澀,隨即誠摯相邀。

溫宛沒有拒絕,一來她沒有馬車回去,二來她雖被迫入局,卻要主動出擊。

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博弈中,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朱雀大街,金禧樓。

蕭臣出現在金屋的時候,玉布衣直接管他要錢。

兩壺五十年的竹葉青,市價三千兩,他給蕭臣打八折,蕭臣講到五折。

好在玉布衣也不是小氣的人,同意。

然後,蕭臣沒給。

“不是,本食神特別不明白你這種人,你不給你跟我講什麽價?”金石玉桌前,玉布衣瞪眼看向蕭臣,氣到靈魂出竅。

“蘇玄璟的紫玉折扇值多少銀子?”蕭臣將折扇擺在桌上,淡聲問道。

玉布衣識貨,那枚紫玉價值不菲,“五千兩。”

“三千五百兩,你拿走,剩下一千五百兩是本王頂竹葉青的錢。”

玉布衣反應一陣,覺得不對,“這是蘇玄璟給本食神的折扇,你憑什麽要錢?”

“你給溫宛的竹葉青,又為什麽管本王要錢?”蕭臣挑眉。

“因為你跟那個溫縣主的關係不一般,別否認,要不是這樣,那天你搥我出去做什麽!”玉布衣想到那日平白拋出去的幾個金錠子,內心抽搐,剛剛忘了一並算。

蕭臣眸色漸慍,聲音冷硬,“本王跟溫縣主沒有絲毫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本王那日推你,是希望你能把握時機跟禦南侯府搭上關係,那將是你今後的靠山。”

“我的靠山不是你嗎?”玉布衣狐疑看過去。

蕭臣抬眼,玉布衣了然,“知道,你靠不住。”

“不是,那你剛剛為何要跟我砍價?”

蕭臣漫不經心將紫扇推向玉布衣,“從你的底線,可以判斷出你倒給溫……溫縣主的竹葉青,是不是五十年。”

“瞧你說的,本食神就這點兒心理素質啊!我行商這麽多年還能叫你給詐出來?”玉布衣看上去一臉精明,手卻不自覺抬起來捏住耳朵,這是玉布衣慣常動作。

但凡心虛、憤怒、傲驕亦或尷尬,反正情緒起伏到一定程度,他都會對自己耳朵下手。

從蕭臣這個角度,玉布衣左耳耳垂明顯要比右耳大。

“明晚德妃千秋宴,你今天來找我?”玉布衣漸漸平複心境,臉上重現那副吊兒郎當的痞氣。

蕭臣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這個紫色瓷瓶裏裝的是百毒丹的粉末,食之可解百毒,你把它混摻進明晚給蘇玄璟的菜品裏。”

玉布衣拿過瓷瓶,皺皺眉,“你懷疑蘇玄璟會在那道菜上動手腳?他想毒死德妃嫁禍太子?”

蕭臣看著玉布衣,動了動唇,但沒說話。

“蕭臣,本食神懷疑你在罵我。”玉布衣眼皮一搭,幽怨看向對麵之人。

蕭臣提醒,“蘇玄璟是想靠這道菜,向太子投誠。”

玉布衣又考慮一陣,心底有了答案。

“欲擒故縱!”

蕭臣頜首,“德妃千秋宴,是蘇玄璟為太子翻身的最好機會,太子送菜品入雲台殿為德妃賀壽,以德妃的性子,就算菜品沒毒,她也一定會讓自己身中劇毒,以此法徹底鏟除東宮對三皇子的威脅,這當在蘇玄璟意料之內,而蘇玄璟也一定會揭穿德妃的計謀,如此既可以還太子清白,又可以順利將蕭堯之前在父皇麵前建立的好感,消耗的一幹二淨。”

很複雜,但玉布衣聽懂了,“有了這瓶解藥,德妃就算吃再多毒藥也不可能中毒,如此蘇玄璟的計劃自然落空,太子便不會對他太過看中,或者說,很失望。”

蕭臣承認,玉布衣猜對一半。

“德妃沒有中毒,東宮就沒有憑冤案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千秋宴就真的隻是千秋宴。”玉布衣做菜不行,腦子還行。

但依舊隻猜對一半,因為蕭臣隻告訴他一半。

若千秋宴隻是千秋宴,他豈不是枉活一世。

“蕭臣。”玉布衣認真看向眼前男子。

他覺得蕭臣已經把自己推到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沒有他,接下來的事蕭臣辦不成。

那就不好意思了。

玉布衣微微抬起下顎,神色傲嬌,“以咱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你求本食神辦事,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蕭臣瞥了玉布衣一眼,起身走向金色窗欞。

朱雀大街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時疏時密,他靜默看著來回攢動的人群,感慨萬端。

那些擦肩而過的人,終究隻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對麵花間樓。

蕭臣皓齒暗咬,眉目慍涼。

蘇玄璟的馬車。

華貴車簾自裏麵被人掀起,蘇玄璟一襲白衣走出車廂。

蕭臣漠然轉身刹那,熟悉的身影兀突闖進視線。

他轉回身,目光落向那抹熟悉的身影。

金石玉桌旁邊,玉布衣好奇走過去,分明看到蘇玄璟正扶著溫宛從車廂裏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儒雅溫和。

“嘖嘖……”

玉布衣忍不住誇讚,“郎才女貌,不過如此。”

蕭臣不語,冷冷看向蘇玄璟扶在溫宛腕間的手,目色寒涼。

他想到昨日羽林營,亦想到了溫宛那雙繡鞋。

上一世,溫宛出嫁那日。

他在。

他遮麵隱在看熱鬧的人群裏,周圍人多半唏噓,名滿皇城的第一公子終究抵不過世家豪放女的死纏爛打。

也有心存善意的人,為溫宛的鍥而不舍感動。

蕭臣就是在那時聽說,溫宛大婚沒有穿喜鞋,而是穿了平日裏最喜歡的一雙繡鞋。

因為那雙繡鞋,是溫宛第一次見到蘇玄璟時穿的……

外麵下著雪,沒有評論好淒涼~~求溫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