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陸之道印
黃皮子靠近江陵,張口一吸,那無形之中,就好似有一張網將江陵所籠罩。
此時裝睡的江陵,隻覺得自己的魂海之上幻想突生,交織出各種的欲望在糾纏。
它們在呼喚,在呐喊。
隻要魂海中的元魂生出鬆動之心,似就能飄出魂海,進入那夢寐以求的奇妙之境。
江陵元魂如光,化成袖珍版的自己,坐在魂海內,朝天上觀望。
各種欲望裏,有女色,有金錢,有權力,全都是讓人難以拒絕的**。
‘好厲害,這般**,能經得住的人,怕是百不存一。’
江陵瞧著那女色之欲,在那裏有著聶倩和嬰寧兩女裸絲相纏,朝他顰笑。
那白皙勾連,曼妙多姿,直瞧得人熱血在沸,心神在搖。
但也好在,他定力還行,再加上身上有那半邊玉玦加持。那幻象的作用持續很短,就於他失去了效果。
“嗯?”
黃皮子一口吞吸,見江陵頭上,半點魂線也不曾飄出。
忽覺大奇!
它氣息一沉,又吸一口。
所吸力度,比方才更重三分。
然而,一口吸罷,江陵頭上仍是魂線不出。
黃皮子疑然向前,探出爪子就想將江陵的頭顱反轉過來。
可就在它爪子探過來的瞬間,趴在桌上的江陵,驟然起身,套出一根繩索,就將它的爪子給纏住。
那是獵人索,一旦中套,爪子越抽就越緊。
黃皮子中套,當場蹦起一丈高,
蹦起來的瞬間,尾巴。
江陵早有布置,大袖一拂,一道清風襲來,將那刺鼻煙霧盡數給吹出窗外。
黃皮子吱吱狂叫,對著那繩子又抓又咬,想要掙脫。
“這鋼絲繩你若都能咬斷,那我放你離去,也無不可。”
繩索乃江陵親手所畫製,合金鋼絲線,硬度非常,非尋常口齒所能咬斷。
黃皮子掙紮數番,確是掙脫不得,四肢以進攻狀低伏,眼睛赤紅地惡狠瞪他。
江陵笑道:“你是否很疑惑,為何吸不出來我的魂魄?”
黃皮子嘴裏呲呲有聲,另一個爪子此時悄然彎曲要去解開那繩索。
江陵卻任它施為,
隻道:“你們所謂的吸才氣,無非就是吸人魄氣,七魄歸魂,智魄若散,人則呆滯。幹這種事,你就不怕擔因果?區區孽畜,你擔得起這偌大因果?”
黃皮子一言不發,爪子暗暗一動,繩索終被它解開,扭身一轉,就要跑走。
“跑?來都來了,不給個交代,就想跑?”
江陵在桌上一拍,房間的地麵上忽然亮起光線。
數道靈符飛起,如跗骨之蛆一樣,沾上黃皮子的身。
此外,門邊、窗邊,數根槐木釘散發著陰陰寒光,也都瞄準了黃皮子,隨時都能發動擊殺。
“敢再往外走,我必叫你血濺七步。”
黃皮子此時距離門邊,已經之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看著那森森陰寒的槐木釘,以及它身上的那些符籙,它已能感知到自己被完全鎖定了。
且還有一種極度的危險氣息在周圍環伺著。
“真是看走眼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黃皮子轉身,獸嘴裏吐出人言來。
“先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助那申飛白做這等苟且肮髒之事?”
黃皮子道:“閣下好算計,白日故意將那鐵劍讓出,為的就是引我至此?如今落入你手,我也沒甚好說。至於說幫他,哼,幫他也是幫我自己而已。”
“沾染這等因果,這也叫幫自己?”
因果之害具體會表現在哪裏?
從修道而言,平時不顯,一旦劫難來臨,一道因果一道劫。
因果沾染得多,劫難來得越多。
白蛇傳裏,那千年修行的白蛇也要尋許仙還了因果,才肯去渡那飛升之劫。
為的就是一個萬全。
而這黃皮子,幫助申飛白至今,吸了不少人的元魂智魄,這因果累積,已不算少。
“閣下能耐不小,應知家仙供養之術。
損人利己,雖造因果,可家仙供養之後,家仙與供養者氣運相交。
害人因果,皆算他身,與我無關。
且當初定下契約,就已言明,他日劫難至,他也需為我抵抗三三之劫。”
原來如此,
供養家仙的代價很大,江陵曾有耳聞。
如今聽這黃皮子親口相說,方知這代價真不是一般的大。
家仙種類不一,常有五類,乃狐狸、黃皮子、刺蝟、蛇、鼠。
供養任何一種家仙,都要付出相當代價。
“這申飛白為了供養你,還真是豁得出去。”
黃皮子冷笑:“人類欲壑難填,哪一個不是如此?”
江陵道:“可此道,終是取巧之道,就算讓你過了三三之劫,後邊的路也必不好走。修道之路本是逆天而行,可你卻還以這般手段,想瞞天過海,到了九九之難,怕是連屍骨都難存下。”
黃皮子似是很看得開,說道:“萬物競生,逆天而行,想要踏三三,跨九九,談何容易?隻要能過三三之劫,便可免地獄之苦,下世人為,有何不好?”
“所以這就是你理直氣壯害人的底氣?”
江陵屈指一彈,忽然一根槐木釘就刺穿了黃皮子的後腿。
黃皮子暗中積蓄的動作,被這槐木釘一擊擊穿,當場就散了氣力。..
它惱羞成怒:“閣下想要怎樣?”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說話的口氣就最好謙卑一些,如此或可免去皮肉之苦。”
江陵抓起那鋼絲線揮如鐵鞭一樣,一鞭子抽在黃皮子身上。
“你要殺我?”
“你今晚害我在前,我便是殺你,也在情理之中。”
江陵從桌邊繞過來:“但,我打算給你一個機會。”
黃皮子:“你肯放我?”
“看你表現了。”
說著話,江陵走到它身邊,用鋼絲繩繞在它脖子上,如牽狗一樣,將他牽著。
然後,他口中咒語默念,人對著牆壁走去,隻奇光一閃,他就穿透木牆,來到了甲一號房裏。
指著鋪上的朱爾旦,說道:“你不是要吸才氣麽,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吸個夠。”
黃皮子也知他跟朱爾旦的恩怨,
聽到這話,冷冷一笑,“我若照做,你就放我?”
江陵:“你並無第二選擇。”
黃皮子臉色一抽,隻能依言朝朱爾旦走去。
朱爾旦受傷不輕,早已沉睡如豬,鼾聲陣起,這會兒自是半點知覺也無。
黃皮子到他身邊,忽見他敞開的胸口上竟有一條碗口大的疤痕,且疤痕上蓋著一個陰司的印。
在它的眸光之下,散發著暗藍色的光澤。
它瞧那印上【陸之道印】四個字,臉色大變,步伐連退。
“此人,不可動。”它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