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36)
第97章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36)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憑借著我對她的了解,這次八月市裏文藝匯演,她也想讓你們拿出好成績,助力她再次擠入總政,成為編舞老師之一!”
“所以,在八月匯演上,她肯定要拿出最好的作品來,而這是你進入總政的登天梯。”
解小琴聽得渾身發顫,“老師,您,您說得是真得?”
“要是按照您的猜測,隻要我在這次以及八月份的演出中,擔任領舞且發揮不錯的話,能搭乘著蘇老師的東風,進入到總政?”
袁師太點點頭,笑得篤定:“是,蘇白夢當年是被排擠出來的,這次若能再度回歸總政,哪能不帶一兩個得意弟子?”
“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其中之一隻能是你!”
解小琴緊抿著唇瓣,夢想觸手可及,隻是,她遲疑且有些沮喪道:
“這次咱們北城舉辦的匯演也就罷了,夏昭芸因為沒有趕上前一個星期的學習排練,蘇老師打發她出一組。”
“八月份市裏的匯演,薛團長和蘇老師怎麽可能越過她,選擇我呢?”
“畢竟,領舞的水平和靈性越好,越能體現作品的不一般。再說了,這兩天三組鬧出的動靜不小,說不定夏昭芸真能整出不錯的節目來。”
想起最近三組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和日漸高昂的頭顱,哪怕解小琴從沒有將她們當作過對手,可這一刻她的心跳的厲害,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袁師太嗤笑聲:“丫頭,你要記住,機會是人為創造的,我能給你創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但前提是,你得比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優秀。”
“先讓夏昭芸那小妖精鬧半個月,看她能折騰出什麽來,不管是好是孬,我都不會讓她有機會踏上終演舞台。”
“薛團長也說了,這次城北匯演是選拔的主要參考標準,連舞台都登不上去,夏昭芸不可能被提名參加八月份的節目。”
解小琴內心火熱不已,激動的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直。
雖然事情要一步步地來,可她像是看到自己進入總政的情景,原本清秀寡淡的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猙獰笑意。
袁老師又同她說了會兒話,讓她鬆緊有度,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等倆人一離開,夏昭芸看看她們的背影,再扭頭看向霍天顥,委屈地癟癟嘴,“她們覺得我是紙片人,能夠任由她們擺布?”
什麽叫做機會於她來說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呢?
袁師太自個兒都清楚,文藝工作者的青春也就那麽些年,總政的招新跟古代科舉似的,各方麵都很嚴格,走後門都不允許的。
錯過一次就要等兩年,而她的優秀到了總政也不見得多出頭,到時候又是新的征程了。
霍天顥摸摸她的頭,眸子裏帶著薄怒和冷意,“她們是太不將別人當回事了,不知道為了達到目的,會使用什麽手段。”
他從來都不會小看別人的惡意,不論以前他上學、當兵,還是現在在運輸隊,沒少見過別人對自己使絆,可能隻是為了幾十塊錢的獎金,可能是他的優秀讓人生妒。
夏昭芸感受到他的變化,笑著拉扯他的衣袖,“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欺負的,沒有知道她們心思之前,我就已經計劃了好幾種應對突發狀況的措施。”
“上次金話筒比賽上,我不就沒讓人尋到機會嘛?”
“實力是破除一切魑魅魍魎的絕殺!”
“現在嘛,我既然清楚兩次匯演的重要性,肯定更要拚盡全力爭取咯。”
“天顥哥,這些都是小事,我自己就能解決。你不用擔心,好好開車,注意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霍天顥將人緊緊抱入懷中,“夏夏,其實你不用這麽聰明和堅強的。我是你男人,你可以適當依靠我下,不然這會顯得我很沒用。”
夏昭芸撲哧樂了,拿著頭在他懷裏蹭,“怎麽會呢?”
“以前我是孤軍奮戰,如今多了冉冉、孩子們和你,我對敵的底氣都不一樣了。其實對我來說,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而與人鬥更是讓人渾身充滿鬥誌!”
說到這裏,她還有模有樣地長歎口氣說:“天顥哥,站在高處的人太寂寞了,得需要點生活調節劑。”
霍天顥見她真沒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笑著啄了她臉頰一口,那聲音賊響亮,似是將夏蟲都銷聲匿跡了半分鍾。
夏昭芸咬著唇瓣捶打他的胸膛,“這,這是在外麵!”
霍天顥覺得她難得如此小鳥依人,想到之前她的謊話精上身讓人氣得頭頂冒煙,忍不住逗她:“那夏夏的意思是,隻要關起門來,我就能對你為所欲為?”
夫妻之間,尤其是感情好的兩口子,不都是親昵得跟一體似的。
事實是這樣的,可是話說出來太過臊人,哪怕夏昭芸這樣的,都忍不住推開他羞憤地埋頭就走。
霍天顥低笑聲,快步走上去,牽住人的手,倆人繼續並肩晃悠地踏著一地昏黃往家裏走。
“我明早要去南方一趟,有需要我捎帶的嗎?”他帶著不舍地問道。
夏昭芸一愣,雖然她知道他常年外跑,可倆人感情正值升溫之際,在同一個城市不見麵與他出差,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她搖搖頭,挽上男人的胳膊,跟小貓兒似的帶著撒嬌和留戀,“沒有,天顥哥哥能平安順遂地歸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霍天顥感受到女人的柔軟,渾身的火氣蹭地又上來了。
他自己都很無奈,以前多自製的人,如今還沒開葷呢,整天腦子已經不受控製,無時無刻不掂記著如何將女人拆骨入腹。
二十來歲的血氣方剛勢頭太猛。
他聲音都染上了暗啞:“媳婦兒,你應該任性些,別這麽乖巧懂事。我怕你把我慣壞了,往後將你的好當成理所當然,在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遺失你再也尋不回來了。”
“人的劣根性是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我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變成什麽樣子。”
夏昭芸側頭不解,“其他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媳婦溫柔小意,就你希望我任性鬧人?難不成真得是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天顥哥,沒想到你好這一口!
霍天顥笑著彈了下她的額頭,語重心長地教她如何拿捏自己:“媳婦兒,如果你一開始就很聽話乖巧、善解人意,我會下意識將這當成了你的脾性,偶爾有一天你任性了,我新鮮一下,新鮮感過去,就會各種不適應,認為你太不體諒我了,應該回到之前的乖巧。”
“你屬於女人的小性子,成為一種致命的缺點。”
“可要是反過來呢?你平時鬧騰得很,頤指氣使地讓我上刀山下火海,偶爾給我個好臉色,那我不得敲鑼打鼓普天同慶一番?”
夏昭芸聽了直樂,可她順著他的話想,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呢。
不過她隨即輕笑著道:“可是天顥哥,我覺得我們倆都太不容易了,從沒有正兒八經體會到家庭的溫暖,我舍不得,舍不得鬧你,舍不得眼前溫馨平淡的日子。”
“你會不會在未來某一天,嫌棄我其實挺無趣的?”
霍天顥的心都被她揪了下,在被牆籠罩的黑影處,將人半摟入懷,憐愛地吻了下她的額頭,“傻瓜,我隻是怕對你不夠好,怕以後將你氣走不回來了。”
倆人對感情都太過小心翼翼,火熱的心在這一刻激**得無從宣泄,隻能癡癡地看著對方,恨不能刻印到自己的心尖上。
家屬院,尤其是幹部住的家屬院,位於廠子的邊緣了,平時騎自行車都要十來分鍾,如今倆人沒怎麽感覺呢,已經位於院子的外麵。
霍天顥克製地吻了下她的唇,一沾即離,“進去吧,我也得回去了,明早五點就要集合。”
夏昭芸癟癟嘴,撲到他懷裏,輕薄的夏衫勾勒出女人柔美漂亮的曲線,這會兒就是點燃他的那顆火星。
霍天顥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了,閉上眼握緊拳頭,恨恨道:“媳婦兒,你這是想讓我在這裏辦了你?”
“我這次跟車,除了跟平常一樣完成廠裏交代的任務,還要多繞幾個地方,給人交接一下。往後我就是廠裏的技術員,能天天往這裏跑。”
“到時候,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頗為凶惡,表達著自己對她最為直白的渴望。
可女人正是膩歪人的時候,於她來說,這時候的男人MAN得不行,更不舍得人離開,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能讓人溺斃其中。
夏昭芸到底心疼自家男人,怕他睡眠不足,磨蹭了幾分鍾,才推推人:“天顥哥,不然你在招待所開間房,睡足了明兒個早點回去?”
“沒事,我車上有燈,”霍天顥捏捏她養得肉嘟嘟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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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的臉,“記得時刻保護好自己,有問題要第一時間給坤子打電話,嗯?”
“千萬不要逞能,你現在是有男人的,有委屈有困難不要自己一個人撐著。我會盡量每到一個地方,就打電話過來。”
夏昭芸點點頭,乖巧地應下來。
女人容貌極盛,在朦朧的燈光和月色交織下,更是美得讓人視覺上無時無刻不在被衝擊著。
如今她水汪汪的狐狸眸子眨巴地望著自己,霍天顥低咒一聲,到底是破防了,推開院門,進去後壓著人就是一陣亂啃。
等男人離開後,夏昭芸腦袋都是昏沉的,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抿著微痛的唇帶笑地躡手躡腳插好門進屋。
“嘖嘖,”賀青冉幽幽地冒出來,“我覺得我明天還是住宿舍好了,不然我覺得我就是個惡毒的後娘,硬生生棒打鴛鴦,讓你們小兩口親熱都要偷偷摸摸的。”
臉頰的熱度剛下去,這會兒夏昭芸又感覺渾身的溫度蹭地到了沸點。
“冉冉……”
賀青冉嘿嘿笑著:“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你下次給小霍英雄寫信的時候,就寫上,下次來提前打個招呼,我好給他騰位置。”
“省得人巴巴瞧你兩眼,又要抹黑奔波個把小時回去,辛苦不說還不安全。”
夏昭芸抿著唇瓣瞪她。“你,你這不是讓我昭告天下?”
“不然,你們倆住招待所?好像也不行,但你總不能為了被人說道,委屈了小霍英雄?”賀青冉也存著逗人的心,誰讓夏昭芸時刻都聰明、萬事不怕的模樣,難得見人羞怯、智商不在線。
被她這麽一說,夏昭芸也覺得所有人中,隻有霍天顥可憐。
不然,不然等他回來後,自己周末去尋他?
次日早上,夏昭芸教賀青冉烙雞蛋餅,雞蛋、麵粉、蔥花和鹽攪拌成糊糊,鍋底刷一層油,將糊糊倒進去一些,拿著鍋鏟攤成薄薄一層,來回翻兩三次便能出鍋了。
雞蛋餅簡單營養又好吃,餅勁道帶著濃濃的蛋香,配上豆瓣醬,簡直又是讓人追捧的人間美味呐。
好吃到賀青冉恨不能即時跟廠家屬們分享了。
夏昭芸帶著姑娘們做完拉伸後,正好賀青冉早播結束,拎著錄音設備尋來。
一群人尋了個隔音效果不錯的大琴室,開始一點點地配音。
十分鍾的節目,有得地方是純音樂,有些需要人物的心理獨白,有些則是要用歌聲來將氛圍推至高點,每一處都要對節奏有足夠的把握。
姑娘們狀態一直保持的不錯,詞句又都是大家一起參與填寫的,所以不過五遍,磁帶就已經錄製完成。
為了防止突**況,夏昭芸還是讓賀青冉將磁帶多刻錄了幾份。
接下來就是大家一起高強度地訓練了,夏昭芸針對每個人的情況都製定了詳細的計劃。務必讓她們短時間內拔高,足夠呈現出完美的演出。
文工團裏眾人都知道三組最近折騰得夠嗆,什麽人人獨舞,就她們那跳舞慢半拍、動作記一半、下腰到半截、一字馬還不如蹲馬步,跳出來的獨舞能看?
人家蘇老師也是將舞蹈簡之又簡,才能顧及三組姑娘們的笨拙,爭取不讓她們在篩選的時候太過難堪。
要不是三組的姑娘們小有來頭,她們別說登台的機會了,就是文工團都待不了一個月!
所以沒有人指望她們一盤散沙,能跳出什麽名堂來。
哪怕袁師太,都是看著屋子裏眾人各自跳各自的,眼花繚亂得頭都大一圈,雖然她眼見得每個女孩兒水平直升,但是跟一組的眾人相比,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更何況舞蹈動作簡單沒有難度,能入圍前二十於她們來說就已經很難了。
袁師太透過窗戶看過三次後,就沒再關注她們了。
在篩選之前,每一個節目都有兩次彩排的機會,夏昭芸隻是帶著姑娘們走了個過場,用分配的十五分鍾,細細講了下眾人的注意事項,並沒有完整演出過。
廠裏看熱鬧的人,瞧得也不大對勁了,因為在場的還有其他兄弟單位的同行。誰不知道彼此的情況?
每個人都有著豐富的舞台經驗,人人都很珍惜彩排的機會,不管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問題,先正兒八經上台表演一番,才能發現以前練習時,都沒注意到需要改進的地方。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昭陽製衣廠三組這樣的,每個人隻比劃幾個動作,十來分鍾就這麽浪費過去了!
不過呢,人人都將她們從競爭對手中踢出了。
薛團長和蘇老師都沒說什麽,可袁師太裝模做樣地在第二次彩排結束後,訓斥她們一番,周圍還有零星幾個外廠的員工。
“夏昭芸,彩排到底是為了什麽?你身為一名老人,應該很清楚,這是難得查缺補漏的機會。兩次了,你們有問題難道平日裏不解決,非得拿到彩排時才行?”
“你們到底能不能上?如果不行就及時喊停,省得等篩選的時候,浪費評委們的時間!”
夏昭芸輕笑著說:“袁師T……袁主任,我們一直很認真對待這次的演出。隻是我們節目呈現方式與其他節目不同,所以借由彩排的空,講一下具體走位。”
“彩排是很重要,但是誰也沒有明確規定一定要正兒八經演一次呀。”
“隻要保證正式比賽的時候,能呈現出最完美的演出,這就夠了吧?”
文工團的姑娘們都在憋笑。
袁師太臉色很難看。
她清楚大家暗地裏稱呼自己為師太,可被人當麵差點順口稱呼出來的,還是第一次。
“嗬,行吧,我好心提醒你們,既然你們不領情,那我倒是瞧瞧你們能排出什麽樣的節目。”
“記著,這次的演出可是事關八月份文藝匯演的名額,不能登台表演,那你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昭陽製衣廠作為東道主,肯定不能明目張膽三個節目都入圍,即便三個節目都很優秀,也得意思下砍掉一個。
一組登台演出是肯定的,二組的把握也不小,至於三組,一直都是湊數的存在。
到現在為止,誰也沒見過三組的整體效果,可看著她們的服裝五花八門,如此淩亂下,很難完美交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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