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30)
第91章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30)
霍天顥輕撫著她的頭發,憐愛地吻了下她光潔滑嫩的額頭,感受到女人身上渾身散發的不滿氣息,笑著說道:
“媳婦兒,我是個普通人,也想讓自己的一生沒有遺憾。”
“雖然我父母的婚姻不幸,可是我在心底並不是真正排斥結婚,頂多會對這事謹慎再謹慎。”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我暢想過,但也隻是想,並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往這上麵套。”
“我希望自己的伴侶是自己喜歡,一眼就想要與其結婚、風雨同攜、共度一生的。隻是世上這麽多人,能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真得是太難了。”
“好在,你出現了。”
夏昭芸抿著唇禁不住上揚的弧度,哼著:“我瞧著你就是貪戀我的美色!”
霍天顥十分鄭重嚴肅得說道:“夏昭芸同誌,我覺得你對我的身份擺放得不對。我不知道給了你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跟普通人不一樣。”
“愉快的人和物,誰不喜歡呢?我剛見你的時候,先看到了你的樣貌,但我不是特別堅定地拒絕你了?”
“隻是與對的人之間,那種磁場是很難讓人抗拒的。你也別說我,你捫心問問自個兒!”
夏昭芸知道自己有些較真了,有時候太多的記憶反而成為一種負擔,影響自己正常認識人和物,防備心太重就顯得膽怯懦弱了。
她忍不住又撲到他懷裏,眉眼彎彎地說:“天顥哥我相信你,以後這種話我不會再問了。”
她很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像是天底下再也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畏懼的。
這種感覺,是其他人都不曾給予過她的!
霍天顥輕笑著也回擁著她,情侶之間隨便一個觸碰,都裹了一層蜜糖,醉人又上癮。
中午他們接了孩子們去國營飯店吃飯,當作新婚慶祝。
當然還有下了班的賀青冉。
這會兒童玉香已經將自己渾身上下搓了十來遍,一塊香皂都用去大半,但是她仍舊感覺自己身上彌漫著五穀輪回的酸臭味!
她滿臉鬱色地坐在沙發上,難得地沒有心情為放學或者下班回家的孩子和男人準備午飯。
他們都感覺到她心情不對勁,也不多話,拿著飯票去食堂打飯。
等孩子們一離開,霍迅昌被滿屋子花露水的味道嗆得不行,蹙著眉問道:“今天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童玉香磨著牙道:“就是你那偉大的英雄兒子霍天顥!”
“怎麽無緣無故提起他來了?”霍迅昌微微歎口氣,“人都沒了,還能怎麽氣你?童玉香同誌,你這種耍起脾氣來,不做飯不吃飯的毛病可得改改……”
童玉香冷笑聲:“霍迅昌,你這個大廠子當得可真是不合格。發生那麽大的事情,都沒人匯報給你?”
霍迅昌心裏一咯噔,“什麽大事情?就一上午的時間,能發生什麽事?如果真事關廠裏的發展,我肯定不會不知道的。”
“是不是那個被宋家攆出門的小姑娘?好像是這段時間經常往市裏跑,還總是過了夜再回來。”
“她頂著天顥媳婦的名聲,這樣做太不妥當了,回頭我會讓她的領導好好點點她。如果她還不改正,那我得在開會的時候批評她,到時候收回房子來,這總能解你的氣了吧?”
不提這事還好,這會兒童玉香又想起來霍天顥的話,家裏的錢財都要拿出去半數!
她忍不住趴到沙發扶手上嗷嗷地哭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霍天顥他命大地回來了,當初沒有被摔死,也沒被野狼分食。”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讓咱從他身上占的便宜給還回去。”
“可是,當初老大結婚的時候,我將錢全部花沒了,咱們每個月開銷大,哪裏存錢了?我怕對你有影響,咬著牙說沒動那筆錢,在銀行存著呢。”
“結果他是真得一點情誼不念,還讓咱們將利息給添上!”
“他那個媳婦更是要不得,直接將我跟寧寧大庭廣眾之下,推倒在……在糞堆上,我這一輩子都沒這麽丟過臉……”
“我不活了,被小輩欺負成這樣,我哪裏有臉出門……”
霍迅昌呆怔住,她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組合起來怎麽那麽玄幻呢?
他隨即臉色微變,“所以,家裏這麽香,是為了遮掩你帶回家的臭味?”
這麽一說,他還真能從濃重的花露水聞出些怪異的味道!
童玉香渾身一僵,有些後悔自己為了哭訴得到男人的支持,竟一時忘了他的脾性。同床共枕二十來年,她怎麽就不知道他正值公正的大廠長皮子低下,是個十足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能夠因為她溫柔小意、頗有學識而拋棄糟糠之妻,自然也會因為她曾經身染汙物、給他當眾丟臉而嫌棄,將過往的情誼毫不留情地丟棄。
“我,”她趕忙說道,“當時有寧寧抱著我,所以我就衣服上沾染了點,剛才換下來直接扔掉了。”
“不過那也把我惡心壞了,”她違心地補救著,還將話題往一旁引:“我是氣憤天顥的媳婦,怎麽當著大家的麵上手!”
霍迅昌低垂下眼瞼,渾身帶著些冷意:
“到底怎麽回事?天顥怎麽還活著?”
童玉香雖然從遇到霍迅昌,將他當成金龜婿吊,還成功上位,並且一直將霍天顥母子倆當成勁敵對待,時時刻刻算計著他們。
自從霍天顥離世,她是前所未有地舒爽。
但是如今她見到霍迅昌聽到兒子死而複生的消息,沒有一丁點喜悅,反而帶著不耐煩和厭惡,內心瞬間涼了個徹底,約莫有種兔死狐悲的危機和心累。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她還是老老實實低跟霍迅昌將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交代出來,隻是把她說的話一帶而過。
霍迅昌隨著她的講述,身上的冷意越發凝實。
他看著霍天顥長大,很清楚這小子是什麽脾性,那就是一匹惡狼,隻要等其成長起來,那麽自己眼前的日子都將被摔成八瓣!
之前多風光,之後便多落魄。
原來霍天顥生母在的時候,其還有顧慮,但是他明顯感覺到,那女人離世後,這小崽子的目光越來越凶悍。
正因為有這種擔心,霍迅昌謀劃了這些,就像是別人說得,他不缺兒子。
結果霍天顥沒死,那他肯定要來尋自己複仇!
什麽父子之情,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想法。
霍迅昌微眯著眼睛,想了想,自己身為廠長,這兩年的兢兢業業都被大家夥看在眼裏,而且他的正確決策,帶領著昭陽製衣廠越辦越紅火。
隻要他表現出對霍天顥的關愛,將慈父坐實,那麽除了霍天顥拿出來的一紙沾血的斷親書,他沒有一點能夠被攻擊的地方。
“我出去一趟,”霍迅昌想到這裏,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童玉香微微歎口氣,有些愣神,還沒從男人絕情的震撼中緩過來。
不過她並沒有難受太久,很快就製定了應對措施,怎麽著也不能讓錢從自己的存折裏劃出去。
霍天顥和夏昭芸他們吃完飯回來,在門外被霍迅昌給堵住。
霍迅昌有些渾濁疲憊的眸子,激動地看向霍天顥,不住地點頭顫抖道:“好,好,好,真好,天顥你活著回來了……”
霍天顥跟夏昭芸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這天天地一場接一場的戲上演,而且圍觀群眾們很快到位。
霍天顥勾著唇角上前,跟霍迅昌低聲道:“霍廠長,我勸你將所有心思給收起來,就按照我說得,從前以烈屬的身份,在廠裏謀回家什麽樣的好處,原原本本吐出來,並且承認斷親書。”
“不然,我會將你打回原形,你信不信?”
“沒有這種把握,我會被你一張斷親書,忽悠著送命給你當鋪路石?”
“人無完人,你確定自己將尾巴都藏好了?”
他說得篤定,一時間還真得震懾到霍迅昌了。
“你們愛麵子,想用孝道壓我,但是我臉皮厚,尋得媳婦也是厚臉皮的,還真不怕你們這些文人的勾心鬥角。”
“要麽成陌生人互不幹涉,要麽玉石俱焚,誰怕誰!”
他那種霍迅昌所深懼的痞氣和野性,絲毫不掩地流露出來,“你該慶幸,我身上流了你的血,不然你現在肯定是屍骨無存,所以,你現在想要嚐試下?”
霍迅昌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冒,多年上位者的優越感,讓他忘了這狼崽子的危險。
“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他囁嚅道,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霍天顥輕笑著退回去,手插在口袋上,“既然看過了,您就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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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別忘了將廠子的財物退回去。”
“哦,這套房子多少錢?”他側頭看向旁邊的房子,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住在這個家屬院的都是廠裏大小領導,包括工會裏的人員。
正好副會長也在群眾裏,他笑著上前:“小霍英雄,你太過客氣了,廠裏給你們家人的補償,給都給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再說您的貢獻給廠裏帶來了很大的發展機遇,這些補償並不算多。”
霍天顥擺擺手,笑道:“那不行,我活著回來了,就沒有撫恤金一說。大家夥敬他們是烈屬,給予了不少便利,以前不知道罷了,如今我還站在這裏,那他們就屬於欺騙了。”
“再者,”他看向夏昭芸:“我知道廠裏大家對我的感激,那就該按照我所需來不是嗎?”
“夏夏還要帶著孩子在廠裏工作,所以我隻需要一個能購買房子的資格。”
副會長看向霍迅昌。
後者艱難地維持自己的表情,笑著說:“就按照天顥說的辦,錢和東西我們都還回來,這房子是當初我們自己掏錢購買的。”
“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為他做過什麽,房子就算是給小兩口的婚房。”
霍天顥點點頭,“應該的,我媽說外公家有一筆錢在你這裏,不準備要了,就當我娶妻的開銷。”
“這麽一來,我們之間什麽牽扯也沒了。”
“雖然是您堅持寫得斷親書,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平平安安堂堂正正地活著。”
霍迅昌悶了一口血,還得笑著點頭。
誰讓他當初是入贅的女婿,如果不順著霍天顥的話應下來,接下來不定掰扯什麽事情呢。
等人散了,霍天顥揉揉夏昭芸的頭發,“媳婦兒,下午咱們去辦理手續,這房子就徹底屬於你了。”
夏昭芸一愣,就這麽簡單?
霍天顥笑著說:“廠裏的房子一向很緊張,錯過這個,便宜了霍家那兩口子不說,你們母子三去哪裏住?”
“再者,”他低聲用倆人才能聽見的聲道:“我回來小住的時候,難道要打地鋪?”
夏昭芸的臉又忍不住一下子紅起來,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家裏走。
下午辦好手續,霍天顥便要回去了。
夏昭芸拉扯著他的衣角,雖然倆人就相處了沒幾天,可她對他的依戀一日勝過一日。“不能,不能不走嗎?”
她小聲地問道,沮喪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了。
霍天顥微微歎口氣,將人攬入懷中,“我也想留下來,隻是,你確定準備好了?”
“而且,我聽說男人但凡開了葷,媳婦兒又不能天天陪著,日子特別難熬。你不心疼心疼我?”
夏昭芸無語他滿腦子這事,拿頭撞他,“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霍天顥哈哈笑著:“我要是真在你跟前正經了,你不該懷疑自己魅力,以及我對你是不是另有所圖了。”
他也受不住夏昭芸眼巴巴的模樣,趁著分別在即,緊抱著人狠狠地解了一波饞,這一次夏昭芸乖巧,還十分配合。
霍天顥渾身肌肉緊繃,差一點破防。
他埋頭在她頸間平複氣息,慢慢地叮囑著:“經過今天,霍家那邊不會再有動作了,所以你放心帶著孩子們住在這裏。”
“有事情跟我打電話,歇班的時候帶著孩子來找我,當然,我有空也來尋你。”
“最近一兩個月,我可能還要跟車與人交接下工作,不能時時刻刻在京都,但我會跟坤子他們打好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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