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偏殿出事
阿清?!
孟舒瀾一驚,當即就站了起來,匆匆對皇帝說了句:“我去看看。”
“站住!”
皇帝沉聲將人喝住,低聲道,“你是嫌自己的軟肋還不夠明顯?”
孟舒瀾緊皺著眉頭,偏首朝偏殿望去,卻在掃過晏清的位置時停了下來,麵露驚愕。
她何時回來的?
皇帝順著孟舒瀾的視線看去,就見晏清竟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為晏秦氏布菜,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也同大部分人一樣望了過去。
“咳咳!”
皇帝輕咳兩聲提醒了孟舒瀾。
孟舒瀾這才反應過來,在眾人探究的視線中坐下,眼睛卻仍忍不住往下瞟。
皇帝見狀在心裏搖頭,麵上卻板起了臉,沉聲問道:“這又是鬧什麽?”
因著偏殿的動靜,歌舞已經停了,堂中眾人更是不敢大聲說話,卻仍有人小聲議論打聽。
此時皇帝發話,堂下悉悉索索的聲音頓時收斂殆盡,整個坤吾宮大堂落針可聞。
皇帝沉著眼看向皇後,那眼神帶著明顯的不滿,似是在質問皇後是在如何管理後宮。
皇後身為離皇帝最近的人,先前皇帝同孟舒瀾說的話,別人沒聽見,她卻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楚,正尋思著孟舒瀾同晏清的關係,就見皇帝不悅地看了過來。
“聖上息怒,臣妾這便去處理。”
皇後說著朝著皇帝一拜,就起身離席,將染秋召到了身邊,一邊往偏殿去,一邊聽染秋說著前因後果,心下大喜,喃喃道,“這可真是一場好戲。”
說著叫過染秋,如此這般地耳語了一兩句。
染秋聽後一怔,隨後一點頭,便先一步離開了。
須臾一個內侍急匆匆到了大堂,神色惶急地近前。
堂下一直注視著皇帝一舉一動的眾人,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果然就見那內侍一說完,皇帝頓時臉色鐵青,怒喝出聲:“簡直荒誕!”
傳話的內侍連忙跪倒在地:“聖上息怒!”
“聖上息怒!”
堂下眾人見皇帝發怒,也很有眼色地跪下,頭都不敢抬,就怕一不小心惹了皇帝的眼,被遷怒,心裏卻不住地猜測。
偏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惹得皇帝如此震怒?
皇帝火冒頭,一拂袖將宴桌上的東西掃落一地,轉身怒氣衝衝地走了。
留下一地趴在地上低著腦袋的臣子命婦們,都在猜測皇帝因何震怒。
跪在眾人之中的晏靈兒,心裏卻在止不住地竊喜。
雖然這跟他們計劃的不同,讓這事鬧到了皇帝麵前,很可能讓晏清失去利用價值,更會讓肅王臉上不太好看。
但這事鬧開了,晏清不知廉恥、孝期與人苟合的事,便會人盡皆知!
從高高在上的女將軍,變成人人唾棄的**……
隻是想著晏清今後會被人釘在恥辱柱上唾罵,晏靈兒心中就一陣舒暢。
晏清,今天的事,都是你自找的!
正在此時,被留下的內侍總管尖著嗓音宣布了宴會散場:“聖上離場,今日的宴會便這樣散了吧!”
晏靈兒聞言,有些可惜不能親眼看到晏清淒慘的模樣,卻又聽內侍總管說道:“李大人、晏將軍、王夫人,三位貴人還請暫時留一下。”
晏靈兒陡然聽得內侍總管點晏清的名,心裏一跳,瞳孔登時放大,猛地轉頭看向晏清的位置。
就見晏清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正攙扶著晏秦氏起身。
不可能!
晏靈兒不敢相信地在心底嘶吼,本是如花似玉的麵容扭曲,顯得猙獰可怖。
她怎麽會在這兒?
她怎麽可能在這兒?
若她在這兒,那偏殿同肅王在一起的是誰?
想著皇帝離開時的神色,晏靈兒沉進穀底的心又是一落,四肢冰涼,大腦更是一片混沌。
晏靈兒這模樣,正好落在內侍總管的眼裏。
宮中多年,能做到內侍總管的地步,有些事隻是一眼便能看個大半。
內侍總管當即拍板:“肅王妃,您也留一下吧!”
晏靈兒麵色一白,在眾人打量的視線中站立不安。
眾人在內侍總管說完後,陸續離席,時不時地瞥一眼被點名的幾人,竊竊私語。
晏秦氏握著晏清的手,麵露擔憂。
皇帝那怒急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裏,此時被留下,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娘,您先回去休息著,我不會有事。”
晏清寬慰地拍拍晏秦氏的手背。
晏秦氏憂心忡忡,王孟氏也好不到哪兒去。
剛才那尖叫聲,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她這個做娘的卻清楚知道那是自家女兒的聲音。
王孟氏此時隻恨不得馬上去那邊看看自己女兒如何了,見晏清磨磨蹭蹭的,便催了一句:“大總管單獨留我們幾個,想來有要事,還是不要磨蹭誤了事。”
晏秦氏這才放晏清離開,卻仍是不放心地看著她的背影。
孟舒瀾聽見晏清被點了名,也很是驚詫,不過轉念一想,她之前去過偏殿更衣,此時偏殿出事,被留下也是正常。
孟舒瀾看著晏清被帶走,同自己長隨交代了幾句:“隨風送侯夫人回府,我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孟舒瀾說完就要走,卻被隨風叫住:“公子,您忘了長公主怎麽叮囑您的嗎?您身為外臣,聖上寵您允許您在宮中來去自如,但後宮的事詭譎雲湧牽扯頗多,不可以置身其中。”
“母妃那邊我自有解釋的法子,你按我說的去做便是。”
眼見著晏清等人已經沒了影子,孟舒瀾有些不耐。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是我的長隨,還是我母妃的眼睛?”
孟舒瀾沉聲打斷了隨風的話,“若你不是一心以我為主,我也不介意換一個人。”
“隨風自是以公子為主。”
隨風見孟舒瀾變臉,便知自己越矩了,“隨風告辭。”
說完,隨風便老老實實地往晏秦氏的方向去。
孟舒瀾掃了一眼,轉身快步朝著離開的晏清等人追去。
內侍總管看一眼跟上來的孟舒瀾,眼睛一斂,裝沒看見,一路健步如飛地帶著一行人穿過長廊來到偏殿。
原本為了不喧賓奪主搶了主殿大宴風光,所以隻稀疏布置著幾盞照明宮燈的偏殿,此時已是燈火通明,跪了滿院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內侍總管帶著人到了後,眾人一見院子裏一地人,又見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哪還能不明白出了什麽事?
眾人戰戰兢兢地跟皇帝麵前過了眼,話都沒敢說一句,規規矩矩地自覺跪了下去。
皇帝現在正在氣頭上,站著是嫌自己不夠顯眼,想皇帝先削自己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