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補更)
“是小十七!”
“太好了, 師尊,小十七沒事。”
“謝天謝地,還好小景沒事,我們一定要把小景帶回去。”
……
然而更快的, 輿論突然轉變了方向。
“怎麽會是他?!”
“紫色眼睛, 若我沒有看錯, 抱著小景的人,竟然是聞人蕪!”
承淵劍尊目光微暗,他視線穿過珠簾, 直直的落在聞人蕪臉上。
而在他身後,眾人一聽到“聞人蕪”這三個字,更是炸開了鍋。
“聞人蕪?怎麽會是他?”
“他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殺死了嗎?”
更有甚者知曉了事件的嚴重性,忍不住恐懼道:
“他是魔煞之體,當年未死, 而今已經過了三年, 我們已經錯過了除掉他的最好時機,今後再想除掉他,恐怕難如登天……”
這話自然被眾人聽去, 一時間眾人的麵色更加難看。
沒有人沒聽過魔煞之體帶來的慘案。
魔煞之體一日未死,三界便一日不得太平。
“劍尊。”
“師尊。”
眾弟子齊齊喚向承淵劍尊。
而承淵劍尊卻隻是抬起手,止住了眾人的話。
轉眼的功夫裏,鎏金輦轎被鸞鳥駕馭著停在空中, 同對麵的玄霄劍宗等人遙遙相望。
承淵劍尊放下手, 視線在聞人蕪懷中的岑景身上探了又探,直到徹底確定, 他的小乖目前十分安全, 並未受到半分傷害。
但即便如此, 他卻半點不敢放下戒心。
畢竟當年玄霄劍宗前,是岑景親手將短劍刺入聞人蕪胸膛。
他不相信聞人蕪會心無顧忌……
等等。
承淵劍尊突然意識一直被他忽略的一點——小乖雖然被聞人蕪落在懷中,且身上並未有半分傷勢。
但小乖乖巧地任由聞人蕪摟住,這本來就是最不正常的一點。
當年小乖知曉他父母的死因,一怒之下直取聞人蕪的性命。
這麽多年來,小乖遊曆在外,不肯與任何人親近,更是說明他根本未從喪父喪母的悲痛中走出。
他又怎會心甘情願地靠在他的仇人懷中?
承淵劍尊眼尾直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瞬間襲上心頭,令他藏在袖中的指尖不住顫抖。
“本尊當魔界何人竟有這般膽量,竟敢擄走本尊的弟子。”“原來,是你。”
他目光淩冽,刀子般從聞人蕪麵上掃過,卻發現自己竟看不透聞人蕪的修為。
“闊別三年,看來,你當真遇到了些機遇。”
“不過,本尊不管你是我宗弟子也好,魔界之主也罷,今日,你必須放了本尊弟子。”
承淵劍尊說道,手中長劍緩緩浮現。
三年前那個以一己之力護住岑景,同三界對峙的人,好似於這一刻又重新出現。
“師尊……”岑景眼眶控製不住地發熱。
卻聽頭頂上方,聞人蕪清冷卻不容抗拒的聲音冷冷響起:
“若是我不肯放呢。”
承淵劍尊持劍的手一緊:“找死。”
他怕傷及岑景,隻能避開轎輦上的二人,一劍狠狠揮向二人所乘的轎輦。
純白劍氣宛若巨浪般迅速飛至聞人蕪麵前。
聞人蕪一手抱住懷中青年,同樣喚出神劍,揮手一斬。
一道絲毫不遜色於純白劍氣的劍氣竟直直同純白劍氣擊做一團。
爆炸的巨響中,氣浪瞬間四散。
有修為不濟者,當場連連後退——竟是連兩人劍氣的餘浪都承不住。
可見二人劍氣的洶湧程度。
而氣浪消散後,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仍以相依姿態坦然穩坐於鎏金輦轎內,甚至連位置都不曾變化分毫。
眾人於是大驚——聞人蕪竟能接下他們承淵劍尊的劍氣。
要知道放言整個修真界,能接下承淵劍尊劍氣的人,都寥寥無幾。
便說在場眾人,就無一人能做到。
更不用說,聞人蕪這一劍竟接地如此輕鬆。
這便意味這,聞人蕪的實力,恐怕在他們這群人的實力之上,甚至直追承淵劍尊!
可三年前,聞人蕪還隻不過是他們玄霄劍尊的一個記名弟子罷了。
短短三年的時間,魔煞之體進步當真如此恐怖?
那若是再過三年,豈不是修真界再無人是他對手?
眾人簡直不敢細想。
而承淵劍尊心中的震撼,更不必這些弟子少。
聞人蕪三年前的修為,他再清楚不過。
雖然他方才那劍不過隻是試探,但聞人蕪既能輕鬆化解,他的修為,恐怕隻會比眾人料想中的隻高不低。
這恐怖的修煉速度,便是放眼萬年,恐怕都尋不出第二個來。
承淵劍尊心下微撼,他心知肚明,今日,恐怕想靠修為強行將小乖帶走,是不可能的了。
承淵劍尊收回劍,遙遙對聞人蕪道:
“你若是還記著三年前的那一劍恩怨。”
他說著,手上突然憑空出現一把短劍,揚手一擲,短劍“咻”的一聲,擊飛珠簾,猛地插入聞人蕪右腳前那塊轎輦空地上。
珠簾碰撞間,發出激烈的脆響,夾雜著承淵劍尊堅定的聲音:
“你放了小乖,我原替小乖承下這一劍之仇。”
——然而這一切,岑景卻半個字都未曾聽見。
就在承淵劍尊說出“三年前”這幾個字時,聞人蕪便迅速抬手,以結界將青年同外界隔絕開來。
所以,岑景隻看到他師尊揚手擲劍的場景,他師尊後麵所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曾聽到。
突然失去對外界聲音的感知,岑景先是一愣,很快便迅速反應過來——
聞人蕪這狡猾的臭兔子,這是怕他聽到三年前的事情,從而想起些什麽來,連忙隔絕了他的聽覺。
怪不得臨行前,聞人蕪再三囑咐聽他安排,還準備了這麽華麗一個轎輦。
恐怕現在就是玄霄劍宗弟子同時湧上來,都無法破開這轎輦。
但失憶的岑景,顯然並不知曉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岑景揪緊了聞人蕪衣襟,迷茫抬起頭,問:“我方才怎麽聽不到師尊聲音了?”
聞人蕪眼都不眨,示意岑景抬頭,隻見鎏金輦轎中,以珠簾為界,形成了一道隔絕結界,將二人籠罩在其中。
聞人蕪想都不想,便道:“方才你師尊擲劍而來,觸發了這鎏金輦轎的結界,所以才會將聲音隔絕在外。”
岑景了然點頭:“哦。”
內心卻狠狠的唾棄了一聲,心道,好啊聞人蕪你個撒謊兔子,現在騙起人來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岑景追問:“那師尊為何擲劍,他說了什麽?”
聞人蕪眼都不抬:“你師尊送你的合籍賀禮。”
岑景麵上陡的升起一道粉意,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
“你胡說!”
他撒嬌似得氣衝衝道:“我們分明還未同師尊提起過合籍事宜,師尊怎麽會知道?”
但在聞人蕪這麽一打岔下,岑景倒是全然忘了追問短劍這回事。
鎏金輦轎結界散去。
聞人蕪冰涼的目光自短劍上掃過。
他突然揚聲對玄霄劍宗眾人道:
“你們自詡救人,卻未經調查,口口聲聲,將吾指責成強搶小乖的惡人。”
“承淵劍尊,難道您以為,此舉妥當?”
這話聽得九燁怒火直冒:“小景留信離開時,分明告訴我們是回的玄霄劍宗。”
“而今他數月未歸不說,更是半點消息都不曾傳回,這在此前,簡直前所未有。”
“若非你等將小景擄走,難不成還是他自己進了你這狼窩?”
聞人蕪懷裏,岑景聞言尷尬的抬起頭,小聲同聞人蕪咬耳朵:
“你不說是替我留下信了嗎?”
聞人蕪:“是留了,說你回的劍宗。”
岑景恨得在聞人蕪胸前狠狠地咬了下:“你怎麽撒謊!這下要我怎麽麵對大家。”
聞人蕪胸腔傳來震動:“若說你在魔界,他們能坐得住?”
岑景一曬:“那也是。”
他拚命的揪著聞人蕪的小衣襟:“那你快解釋啊。”
見鎏金輦轎許久未傳來回應,九燁怒意更盛,他冷笑一聲,道:
“怎麽,莫不是為我拆穿,你無話可說不成?”
聞人蕪:“是與不是,一問小乖便知。”
他說著,鎏金輦轎麵前的珠簾緩緩朝左右打開,露出坐於其中的聞人蕪,及被他摟在懷中的岑景。
“劍尊竟認定是吾搶了人,不肯放小乖走。”
他聲音平靜,唯有在提到某個名字時,隱隱帶著難以言喻的情意。
聞人蕪修長的指節,從白衣青年的發端拂過,又輕至自己的鼻尖,姿勢之親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
而他懷中的青年,卻好似習以為常般,並無半分拒意。
這一幕,看得承淵劍尊及眾師兄師姐們怒氣滔天。
便聽聞人蕪繼續懂:“不如這樣。”
“是留是走,全然讓小乖自己做決定。”
“承淵劍尊,不知吾的建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