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肩頸處靠上冰涼池壁的瞬間, 岑景雙肩狠狠瑟縮。

麵前是混合著聞人蕪冷香的炙熱泉水,同身後冰涼的池壁形成鮮明強烈的對比,令岑景整個人昏昏沉沉, 好似陷入冰火相接的夢境之中。

他自然沒能如願觸碰到聞人蕪的後肩。

反倒是將自己送入了聞人蕪的危險領域裏。

鋪天蓋地的危險氣息, 瞬間將岑景整個人籠罩。

他這才明白,自己方才究竟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糊塗話。

岑景麵上湧上慌亂,他瞳孔抖動, 手腕上小幅度掙紮,道:

“不可以、那就算、算了……”

他轉身就像往池岸上浮去,祈禱聞人蕪能放開他的手。

結果剛剛轉身, 便被一道柔和的力度堅定的拉扯了回來。

岑景腦海中頓時空白一片,便聽到一道喑啞的聲音, 帶著難以言喻的蠱惑感,自頭頂上方傳來:

“…自然,可以。”

岑景腦海裏好似驟然炸開白光, 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他甚至根本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在聞人蕪幽深的目光中,顫巍巍伸手, 眼神茫然的按上了聞人蕪堅硬的腹部。

摸的第一下。

岑景倏然抬起頭, 震驚的望向聞人蕪, 像隻看到新奇玩具的小貓咪。

硬邦邦。

是和他軟綿綿的小肚子完全不一樣的手感誒!

再戳一戳。

岑景眼神發直。

好、好有彈性。

動起來的時候一定很有爆發力……

幾乎是瞬間,岑景眼前便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麵。

然而他手上還在無意識的**,甚至不斷往上……

直到他動作被一道微涼手掌止住。

岑景不解。

便聽到一道低沉中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道:“嗯?還想往上?”

“你當真……”這聲音頓了頓, 輕笑聲像空中水霧一樣縹緲, “……覺得我忍得住?”

聞人蕪說話間, 輕微的胸腔震動, 清晰地傳遞到岑景掌心。

宛如醍醐灌頂, 岑景在這一刻驟然清醒!!!

宛如被燙到般,岑景驟然抽回手掌。

水花翻飛。

然而聞人蕪眼疾手快,在察覺到岑景異樣的瞬間,按住岑景動作的掌心順勢下移,將岑景作惡的證據緊緊按住。

“怎麽,”他湛紫色的瞳孔內宛如閃著碎光,低低笑道,“這便想走?”

岑景隻覺得喉頭發緊,無處不在的危險感令他渾身緊繃,心裏早就六神無主,麵上還強撐出一副鎮定的模樣,又慫又狠地結巴道:

“你、你自己說可以摸的!”

他自以為自己滴水不漏,實則綴著水珠的眼睫撲簌簌地顫個不停,怎麽看怎麽惹人憐愛。

聞人蕪幾乎要壓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自然能摸。”他說著垂眸,於暗中看到青年悄悄鬆了口氣。

然而不待青年鬆懈,又接著道:“要報酬。”

音落瞬間,他成功令青年再度瞪圓了漆黑雙瞳。

岑景哪裏還不懂,聞人蕪這分明就是再給他下套,大大方方擺明了要框他。

岑景氣地吹鼻子瞪眼:“臭兔子臭流氓嗚嗚嗚——”

涼薄的唇印了上來,直接堵住了岑景沒能說話的話。

縹緲的水霧升騰而起,清冽的水聲中,二人的身形於水霧中半隱半現。

聞人蕪的吻技簡直進步飛快,岑景被親地暈暈乎乎,差點又要忘記自己原來的意圖。

好在中途喘息間,他被短暫鬆開的片刻裏,岑景終於想起了自己目的。

於是在下一次聞人蕪低頭吻上來的瞬間,岑景揚起脖頸,熱情的迎了上去,與此同時,他雙臂親昵地掛上了聞人蕪的頸項。

成功了,他終於摸到了聞人蕪的背!岑景欣喜不已的想到,舌尖卻突然傳來微弱的痛意。

“唔……”岑景漆黑雙瞳瞬間浮上水霧。

聞人蕪:“專心。”

岑景閉上眼,濃密如烏羽般的眼睫顫個不停,細碎如星子般的水珠撲簌著抖落,一時間竟分不出是眼淚還是水霧。

他青澀卻乖巧的追隨著聞人蕪的動作,雙手卻順著聞人蕪的肩胛往下——

他摸到了一道傷疤。

一道寬度同劍身吻合的傷疤。

岑景眼前突然閃過聞人蕪被好起來劍貫穿時的畫麵,他呼吸一窒,驟然睜開了雙眼。

“怎麽了?”聞人蕪第一時間察覺到岑景的異常,沉著一雙紫黑色的雙瞳問道。

岑景還保持著掛抱著聞人蕪的姿勢,雙目中,餘驚尚未散去,胸膛急劇起伏著道:

“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麵……”

岑景呆滯著一雙眼。

他夢到是一回事,可若這個場景是聞人蕪曾經真正經曆過,又是另一回事。

被長劍自蝴蝶骨貫穿的痛苦,岑景簡直不敢想,他隻簡單的看了一看,便覺得自己的後背隱隱作痛。

可聞人蕪……

岑景眼神慌亂,抱住聞人蕪的手臂不斷收緊。

“看見了什麽?”聞人蕪的目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岑景雙唇緊閉,隻不安的搖頭。任由聞人蕪誘導,他都不肯吐露哪怕半個字。

聞人蕪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頓時沉如墨色。

他微涼的手掌按住岑景的後腦,以岑景最熟悉的動作,輕輕拍撫,就像承淵劍尊安撫小岑景時的模樣,沉聲道:

“不必再想。”

岑景空白地點頭,然而他越是拚命的想要忘掉夢中的場景,聞人蕪負劍的畫麵,越是頻頻出現在他麵前。

不過轉瞬間,他緋紅的麵色褪的一幹二淨,炙熱的泉水都捂不紅他蒼白的麵色。

他像陷入了某種可怖的回憶中,連帶著四肢都變得冰冷。

聞人蕪不動聲色將岑景所有的表情收入眼中。

他麵上的神情同樣凝重,紫黑的瞳孔內隱隱有風浪翻湧。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流露出一瞬堪稱害怕的情緒。

簡直難以想象,他這般強勁的人,也會有害怕的事情。

然而這情緒消散的太快,快的好像一切都是錯覺。

他緩緩低頭,幾乎虔誠地,蜻蜓點水般在岑景的眼上落下一個吻。

再抬起頭時,他連眼中深邃的情緒都消散的一幹二淨。

語氣平緩地在岑景神識中丟下巨雷:

“同我結契,此生結為道侶,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