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直到岑景被聞人蕪帶離這個宮殿後, 岑景都不曾詢問聞人蕪辦的究竟是什麽事。

倒是回了寢殿,二人簡單泡過溫泉,聞人蕪替岑景擦拭著半幹的長發時, 聞人蕪率先問道:

“你不想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岑景正趴在美人榻上翻話本, 專心享受著聞人蕪的服務。

聞言頭都沒抬, 手上隨意的翻到下一頁,漫不經心道:

“你若是想說, 自然會告訴我。”

話畢稍頓,又瞬間接著道:

“反正,我就是相信你。”

我就是相信你。

聞人蕪手上的動作一頓, 湛紫色的瞳孔內似有光華流轉,卻隻是在岑景看不見的地方, 無聲勾起唇角:

“嗯。”

倒是經過聞人蕪這一打岔,岑景猛地想起了今夜突如其來的那個吻。

又羞又怒的情緒頓時翻湧上頭, 岑景“啪”一聲合上的手中的書。

他沒好氣的一扭頭,半幹的頭發頓時從聞人蕪的掌心中滑落。

岑景狠狠剮了聞人蕪一眼。

從前他被聞人蕪以師兄性命要挾,即便被吻,也不敢對聞人蕪怎樣。

但眼下情況可不同了。

“怎麽了。”聞人蕪語氣堪稱柔和。

岑景氣鼓鼓扭過頭,紅著一張臉:“你剛剛, 憑什麽咬我!”

寢殿頓時陷入寂靜。

片刻後,聞人蕪倏然低低笑了一聲。

“你還笑!”岑景氣急敗壞, 丟下話本反身就要去抓聞人蕪。

雙手卻在夠到聞人蕪的瞬間,被一道微涼如玉般的手掌狠狠扣住。

岑景眼中閃過片刻慌亂。

下一秒,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冷香轟然而至。

聞人蕪微微彎下腰,動作輕柔卻又堅決的吻上了岑景的唇。

岑景倏然瞪圓了雙眼。

然而還不待岑景反應過來, 聞人蕪便鬆開了對岑景唇上的桎梏。

“咬?”聞人蕪啞聲低笑道。

他說話間, 溫熱地帶著絲曖昧的吐息撲麵而來, 令岑景突然燥熱起來。

便聽到聞人蕪頓了頓,似情人間囈語般,一字一句低低眷戀道:

“這叫,喜歡。”

音落瞬間,岑景腦海中轟然一聲巨響,炸開了大片空白。

酥麻之意轟然升起,瞬間傳遍岑景四肢百骸,令他結結巴巴,半個指責的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胡說什麽呢!”岑景麵上通紅,說話間胸膛急劇起伏。

“鬆開我。”他徹底轉過身,跪坐在美人榻上,著急地掙脫著聞人蕪的手掌。

雙手卻被聞人蕪扣得更緊。

直到他被聞人蕪徹底困住,又被黑霧托起下巴,被迫高高的揚起頭,隻能被迫同聞人蕪對視時,岑景終於開始慫了。

他再不敢掙紮,而是扁著一張小嘴,眼淚汪汪:

“你幹嘛啊……”

他分明是在抱怨,聲音卻甜膩地像是在撒嬌,輕而易舉便叫人亂了心神。

他眨著清澈地宛如小鹿般的黑瞳,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放開我嘛……”

他一晃腦袋,道:“我發誓,絕對不鬧你了。”

他一番求饒的舉動,引的聞人蕪瞳色愈深。

聞人蕪顯然並不打算簡單的放過岑景。

他緩緩伸手,指尖微涼地按住岑景的唇角,撫摸珍寶般細細摩擦,啞聲問:

“這叫什麽?”

岑景怒了,頓時張嘴咬住了聞人蕪的手指,小尖牙狠狠地在聞人蕪的指尖用力磨了磨,邊用一種挑釁的神情望著聞人蕪。

不吃軟的是吧?

他要讓自己最“狠厲”的模樣,令聞人蕪知難而退!

岑景又在聞人蕪指尖磨了磨,這才終於解氣。

誰知聞人蕪卻直接愉悅的笑出了聲。

岑景一怔,齒間對指尖的桎梏微鬆。

就在這時候,聞人蕪突然反客為主,指尖驟然探的更深,竟細細的按起了他的尖齒來。

仿佛在挑逗一隻炸毛著咬人的小奶貓。

一股熱意頓時憑空騰起,瞬間將岑景整個人燒了個徹底。

聞人蕪這個變態!

岑景作勢就要狠狠咬下,誰知聞人蕪眼疾手快的抽出手,再一次按住了岑景的唇角。

岑景隻覺得眼前光線一暗,聞人蕪蒼白的麵容再度貼近,泛著涼意的柔軟雙唇再一次緊緊的貼了上來,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勢,勢如破竹的撬開了岑景的齒關,令岑景再無法合上。

“嗚嗚嗚……”岑景閉上眼,烏黑如扇般的眼睫顫抖不停。

二人的戰場由身體轉向唇齒。

岑景拚命想要將聞人蕪推出去,卻隻是一次又一次,徒勞的被聞人蕪卷過,接著失去力度,隨著聞人蕪的攻勢起伏/纏/綿。

一遍又一遍。

岑景毫無經驗,自上顎而起的酥麻感令他整個人好似春/水般化做了一癱。

此前聞人蕪對他雙手的禁錮,眼下竟成了他唯一的支點。

熾熱的呼吸沾染了冷香,白皙的麵頰逐漸浮紅暈。

岑景雙眼浮上水霧般朦朧的濕意,腦海裏空白一片,隻感覺自己昏昏沉沉,仿佛靈魂都隨著這個深長的吻被聞人蕪攝走了。

直到這種感覺衝上巔峰,聞人蕪終於收起攻勢。

被鬆開的瞬間,岑景胸前急劇起伏,小口卻急促地重重喘息起來。

愉悅到了極致,久久不肯墜落的快/意便幾乎等同於刑罰。

感受著體內的平複,岑景難以承/受的緊緊抿住雙唇,他望向聞人蕪的目光,再次從挑釁變成驚懼。

聞人蕪垂眸,擋住他深邃到幾近紫黑的瞳孔,身上散發著遮擋不住的愉悅氣息。

微涼指尖細細地擦過岑景唇上的濕意,又忽然按住,他不依不撓地問:

“這叫什麽?”

岑景下意識又要頂嘴,然而一想到方才的吻,岑景眼睫一顫,氣勢頓時軟了下來,又不肯開口,便隻一個勁的扁著嘴,不吱聲。

直到聞人蕪富有暗示性的指尖,帶著別樣意味地重重從他的唇上擦過,意圖再明顯不過——

不說?

那就繼續。

岑景麵上宛若飛上紅霞,他崩潰啟唇:“喜歡!”

他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生怕聞人蕪二話不說,又按著他親個不停:

“…喜歡,”他嗚咽著道,“不是咬,是喜歡……”

他委屈的望向聞人蕪,一雙靈動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岑景音落瞬間,縈繞的黑霧終於消散。

聞人蕪手腕同時一鬆,軟軟的接住了柔弱無骨的青年。

“嗯,是喜歡。”他邊淡淡道,邊以靈力烘幹了青年半幹的漆黑長發,又雙手分別從青年肩上穿過,以擁抱的姿勢,替青年簡單束好長發,令長發垂落在身後。

岑景今晚本就操勞過度,一鬆懈下來,潮水般的困意頓時席卷而來。

聞人蕪方才伸手時,他錯以為是擁抱,便自然而然地將腦袋靠近了聞人蕪懷裏。

聞人蕪隻束個發的功夫,岑景已經一連打了數個哈欠。

“困了?”

岑景含糊應道:“嗯。”

下一秒,聞人蕪突然輕柔的將人靠在懷中抱起。

等岑景小小的打了個盹,再緩緩睜開眼的時候,他正被聞人蕪輕巧地放進軟床裏。

半夢半醒間,岑景強大的反抗意誌終於又戰勝了理智。

他小聲嘟囔:“臭兔子。”

這微弱的聲音自然落入了聞人蕪的耳中,他無聲勾起唇角,卻又轉瞬恢複平靜,開口,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不起波瀾:

“你不喜歡?”

岑景可疑的沉默了。

像是有所察覺般,聞人蕪再度開口:

“你呢,喜歡嗎?”

岑景不吱聲。

聞人蕪似乎也並沒有在意青年的夢話,隻是指尖不舍地從青年的唇角劃過。

然而睡夢中的岑景卻誤會了聞人蕪的意圖,驟然驚呼:

“喜歡!”

岑景眉間微皺,緊了緊唇,似乎在是否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中掙紮。

好一會掙紮後,他夢囈似得答:

“喜歡,咬,阿蕪……”

聞人蕪渾身一僵,便看到青年翻了個身,背朝著他,聲音低到微不可查。

“喜歡……”

聞人蕪湛紫色的瞳孔內似有光芒流轉。

片刻後,他倏然垂眸,擋住了眼中翻湧的神色。

...............

一覺醒來,岑景發現自己被解禁了。

腳踝上的黑環雖然還在,但已然不會限製他的出行,就連聞人蕪對他的看管,岑景也感覺輕了不少。

是個好兆頭。岑景喜滋滋的想。

用了餐點,岑景突然覺得寢殿內味道不對,似乎又成了他最常用的安神香的味道。

岑景心下一動,戳著美人榻上,正翻看雜記的聞人蕪問:“你又換香了?”

聞人蕪的目光甚至沒有從雜記上離開,隻淡淡道:“嗯。”

岑景狂喜!!麵上卻絲毫不顯。

多日來的演技終於得到了肯定,岑景幾乎要熱淚盈眶,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該多問,卻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得意,裝作隨口問道:

“上次的香用得好好的,怎麽又突然說換就換了?”

“你睡不安穩。”

岑景一愣,確實,那神藥副作用就是老讓他做夢。

但岑景心中,真正令聞人蕪下定決定換掉神藥,絕對不止這一個理由。

“真的不用啦??”

“嗯。”

岑景不動聲色的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眉眼彎彎,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