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岑景手上慌亂的亂抓, 想要穩住身形,卻隻是徒勞,重重的陷入了軟床之中。

如影隨形的危險感簡直令岑景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翻了個身, 掙紮著朝另一個方向爬去。

然而他才撅起身子, 抬腿欲行, 一道冰冷的手鐐銬般卡住了他的腳踝,不容分說的往後一拉, 岑景頓時失力, 整個人被狠狠向後一扯。

岑景反轉過身,本能的蹬踢掙紮, 誰知蹬踢的瞬間,另一隻腳踝也被死死扣住!

岑景心下涼了個徹底,然而不待岑景有所反應,抓住他腳踝的雙手兀的用力——岑景徹底被拉至床側,聞人蕪的身前。

因掙紮的太激烈, 他本就半開的衣襟此時更是鬆垮地勉強掛在他身上, 此前**的小半塊白皙肩膀, 則大片大片的**在外, 圓潤的肩線,往前是秀氣精致的鎖骨,往後則蔓延至吹彈可破的大片白皙皮膚, 最終隱沒於淩亂的衣襟中。

乍現的片刻春光, 引人無限遐想。

桎梏著他腳踝的手掌鬆了開, 岑景跌坐於床側,他雙手支在身後, 仰著頭, 驚懼的目光穿透稀薄的黑霧, 落在他身前的巨大黑影上。

岑景一雙眼似含著一汪春水般潤亮,隨著他目光的轉動,閃爍著明亮的水光,驚慌失措間,像隻被猛獸拖入巢穴,卻又無力逃脫的小兔子,隻能在猛獸尖銳的爪牙下,瑟瑟發抖。

他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分明害怕的要死,卻還強撐著迎上聞人蕪恐怖的視線:

“對、你、你不要傷害他,全部都是、都是我。”

黑霧裏,岑景清醒地察覺到,聞人蕪憤怒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岑景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仰麵大喊:“你若是不殺我,今後…”

岑景說到這,忍不住瑟縮了下,頓了一瞬,又咬牙提了口氣:

“…今後這樣的事情我還會做!”

轟然一聲巨大響聲,碩大的威壓瞬間鋪向整個魔宮,魔宮內眾魔幾乎在同一時間齊齊崩潰跪地,無一幸免。

唯獨岑景所在的這一小片區域,是唯一沒有被威壓鋪散霸占的小天地。

但岑景卻沒機會知道這個事實了,就在巨響落下的瞬間,高大的黑影頓時欺身而下,雙臂困在岑景兩側,將岑景壓住。

岑景雙腿自然垂落在床側,上半身卻以一種誇張的弧度後仰,整個人被死死的困在床榻和聞人蕪中間,他隻有反手撐住床榻,才能勉強保持自己不落下去。

但顯然這具孱弱的身體並堅持不了多久。

就這麽片刻的功夫,他雙手已經開始支撐不住的發酸,打顫。

黑霧消散,岑景甚至不用看,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聞人蕪身上傳來的熱意,正寸寸逼近。

太近了!

他甚至隻要微微一動,嘴唇就會擦上聞人蕪的麵頰。

但身體上的幾乎零距離,遠沒有聞人蕪身上的氣勢來的嚇人。

岑景心跳劇烈地快要跳出來,他終於害怕到了極點。

“我警告你,我——”

岑景話音未落,一道炙熱的吐息頓時堵住了他的雙唇。

混合著微薄血氣的冷香頓時盈滿了岑景的整個鼻腔。

這個吻氣勢洶洶,岑景雙臂再也支撐不住,他驟然墜落,在徹底陷入軟床的瞬間,聞人蕪驟然扶住了他的後腦勺,用一種幾乎輕柔的力度,緩緩將他放下。

不待岑景鬆口氣,那手臂兀的用力,又驟然將他狠狠按向吻的方向!

岑景一驚,唇齒卸了力,被聞人蕪抓住時機,他靈活的沒入岑景的唇齒間,以勢不可擋之意,飛速在岑景唇齒間掠城攻地。

岑景從前也不是沒有被聞人蕪堵過嘴,但此前數次,卻從未、從未有任何一次如此時般狼狽!

他從前隻當是自己防備到位,不曾給聞人蕪一絲可乘之機,甚至還沾沾自喜。

直到現下,被吻到喘不過氣的這一刻,他才恍惚間領悟到,原來從前都是聞人蕪刻意收斂。

聞人蕪這次是來真的。

岑景徹底慌了神,他被聞人蕪以身軀困住,無力掙紮,雙手用盡最大的力氣,推搡著聞人蕪。

卻如同蜉蝣撼樹,不起半點作用。

聞人蕪的進勢太過強烈,不肖片刻的功夫,岑景便喘氣艱難,他閉著眼,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開始變得朦朧,唯獨他唇齒間,聞人蕪挑釁的動作,仿佛被一一放慢,又展現在他眼前一般。

整個世界,隻剩下聞人蕪身上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冷香。

就在岑景即將崩潰時,聞人蕪驟然起身,放開了唇上對岑景的桎梏。

仿佛死裏逃生,岑景頓時大口大口的劇烈喘息起來。

他一雙水潤的黑瞳,望向聞人蕪時隻剩下了驚懼。

“…錯了。”岑景聲音沙啞又緊張,他噙著淚,麵色緋紅,小幅度搖著頭道,“我錯了。”

聞人蕪目光深邃似不見底的深海,他望著岑景,不言不語,好似一隻咬定了獵物不放手的猛獸。

沒有一隻猛獸,會無端放過被自己拖入巢穴,到嘴的獵物。

被這樣的聞人蕪盯著,岑景隻覺得心下涼的徹底,他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雙唇紅潤得宛若盛開到了極致的萎靡之花。

岑景說話帶上了哭腔,一邊劇烈喘息,一邊求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絕不會有下次。”

他說完承諾,聞人蕪的動作似有片刻凝澀。

岑景眼中閃過希翼,正欲再次告饒,他雙手突然被聞人蕪按住,交叉於頭頂,而後聞人蕪帶著他整個人往上一拉。

岑景心跳幾乎是漏了半拍,那一瞬間,他腦海中空白一片。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完全位於軟床中央了。

他的求饒,失敗了。

岑景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炙熱的吻再次追了上來。

岑景開始口不擇言:“我再也不逃了……”

“嗚嗚……”

但他卻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晚了。”一聲低歎。

炙熱的吻一次又一次的落下,冷香幾乎盈滿了岑景的整個身體,從內而外。

激烈的喘息聲中和微弱的求饒聲中,岑景被迫同聞人蕪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吻至深處,自靈魂傳來的酥麻之意貫穿了岑景,岑景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他鬆散的外袍滑落至腰間。

漂亮的鎖骨線條一覽無餘,連帶著大片的細膩白皙,宛若牛奶般瓷滑的肌膚。

等聞人蕪再次放過岑景,已然不知過了多久。

岑景淚眼迷蒙,帶著絲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媚意。

他被放開後,紅潤的唇小口小口呼吸,整個人似乎置身於另一個奇妙的世界。

聞人蕪幽深的視線迎上岑景無措純淨,宛若小鹿般的黑瞳。

他輕輕低頭,幾乎虔誠般的在岑景的眼上落下一個帶著冷香的輕吻,動作輕柔,同他方才激烈的動作判若兩人。

岑景顯然並未從迷茫中清醒過來,他被輕微的眼睫微微顫抖,像是隻振翅的美麗殘蝶,他迷茫的抬眸,迎上聞人蕪幽深的紫黑色瞳孔。

像是在問:“為什麽停下來。”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岑景迷茫地點頭表示讚同。

聞人蕪倏然低笑一聲。

挾裹著淡淡血腥味的冷香再次落下,隻是這一次,他不再局限於紅潤的唇,而是落在了更多瓷白細膩的肌膚上,引出一陣陣戰栗,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緋紅的印記。

就如同猛獸,以標記宣誓著自己的領地。

........

岑景從軟**驚醒起身。

記憶中的畫麵,好似夢境般從他眼前閃過,岑景呆滯了片刻,突然抖著身子下床,趴到鏡子前。

銅鏡將他紅潤的雙唇映照的一覽無餘。

岑景滿目震驚,他捂住唇,驟然掀開衣襟,露出左半邊肩膀,而後他抬眸,定眼一看,整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隻見銅鏡裏,青年白皙的肩上,密密麻麻落滿了紅色的點點印記。

岑景愣了半刻,突然他上前,褪下更多的衣裳。

不僅肩側,他的鎖骨上,胸膛前,甚至最遠的地方到了腰際!都印著深淺不同的紅痕。

每一個紅痕都在告訴岑景,昨晚上的一切,不是夢。

昨晚,聞人蕪,他。

岑景的麵色由白轉紅。

他腦海中突然莫名閃過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岑景臉上頓時火燒似的燎了起來。

他慌兒忙張褪掉更多的衣服,好在吻痕抵達了腰際便徹底消失。

望著腰上的吻痕,岑景眼前突然又閃過一個畫麵——

黑衣青年的吻落在他腰際的瞬間,從所未有的巨大酥/麻頓時令他渾身發麻,他整個人好似被空白的攤開在聞人蕪麵前,這一刻,他心中的慌亂不安終於戰勝了迷茫,理智短暫從迷茫的白霧中掙紮而出。

他伸手,攔住了聞人蕪的吻,戰栗著說:“我不要了。”

聞人蕪應聲而停。

他的懲罰結束了。

岑景從回憶中抽身,他捂住眼,痛苦哀嚎。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和他計劃中的偏頗,相差的何止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