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禹江(一更)
青龍會旗下有十八家賭場,其中九成以上都是沒有牌照的灰色產業。
博金來是其中規模最大的賭場,它的入口隱藏在商場F3地下停車場的最深處,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推開那扇金光閃閃的門,那是另一個天堂。
一夜暴富or一夜傾家**產。
無數的男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進這裏,懷揣著一夜暴富的夢想,在短暫的快感中漸漸迷失。
葉劍遞上一條帕子,冉騰霄接過來捂住口鼻,這才走進了博金來的大門。
裏邊是另一番天堂,到處烏煙瘴氣,煙霧繚繞的仿佛以為來到了仙境。
耳邊除卻搖骰子的聲音,就是男人們激動興奮的大喊聲。
在那一雙雙滿含欲色的眼中,隻有輸贏。
然而今晚這些男人更多的卻是在討論一個人。
“那小子也太囂張了,nnd,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
“他是不是出老千了,不然連蠍子哥都輸他手裏了,不應該啊……。”
“你傻啊,蠍子哥能看不出來出老千嗎?既然蠍子哥都心服口服了,看來這小子真是有本事……。”
冉騰霄眯了眯眼,從一張張圍滿的賭桌前穿過,來到裏邊的休息室,裏邊點了熏香,開著空氣淨化器,總算好受了一點。
裏邊候著的男人趕緊拉開一張椅子,上邊鋪著厚厚的毯子。
冉騰霄坐下來後,對方恭敬的送上一杯茶。
冉騰霄沒有喝,放在一邊,問道:“人呢?”
蠍子人如其名,從額頭到後頸紋了一條蠍子紋身,看起來十分可怖。
他恭敬的回道:“那小子一個人挑了我們整個賭場,留下一句“一群廢物”就溜了,我們的人攔不住他,他說他這個月十五還來。”
冉騰霄問站在一旁的葉劍:“今天幾號了?”
葉劍回道:“初一。”
冉騰霄掃了眼蠍子:“你也輸了?”
蠍子神色有些憤憤不平,“這小子出老千的手法很高明,下次再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既然你也知道高明,那就是技不如人。”
蠍子悶悶道:“是。”
冉騰霄歎了口氣:“來晚了。”
葉劍心道堂主您的神色怎麽看起來頗為失落呢?
這裏空氣不好,冉騰霄沒有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呼吸到外邊的新鮮空氣,冉騰霄臉色才算好看了些,問道:“吉昌那裏進展怎麽樣了?”
葉劍搖搖頭:“沒有任何線索。”
“大伯啊大伯,您可真是謹慎,死了也給我們留了個這麽大的難題,青龍會是您一手創立,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看著它就此沒落嗎?”
冉騰霄背著雙手,慢悠悠在街上閑逛。
大晚上的,街上還真沒什麽人。
“會不會已經出國了?”
冉騰霄搖搖頭:“不會,大伯這個人,骨子裏特別傳統,尤其討厭外國人,他是不會把自己老婆孩子送出國的。”
“沒有任何線索,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兩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
“給壽昌一點壓力,他曾經是大伯的心腹,一定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還有禹江那裏,也要繼續追查。”
“上次岸芷汀蘭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趙康這條線跟了這麽久也斷了,您想試探一下蔣夫人跟禹江的關係,現在得出結論了嗎?”
葉劍看了眼忽然跟上來的林峰,默默退去一邊,觀察周邊動態。
“越查下去,眼前的謎團越多,你還記得上次救蔣夫人的女生嗎?她又是誰?”
林峰想了想說道:“蔣夫人的身份,身邊多些奇人也是正常的,我們不要糾結在這個人身上,她不是變量,一個偶然罷了。”
“不。”冉騰霄勾了勾唇“我有種直覺,這個女生,一定跟禹江有關係。”
林峰問道:“您見到的禹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冉騰霄看著星空,目光深出有種難以察覺的情愫。
“每次見大伯的時候,她總是沉默的跟在大伯身邊,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個啞巴,總想著捉弄她,她從來不氣,好像沒有情緒一樣,她長得很普通,眼睛卻很好看,裏邊好像藏了很多故事……。”
後來他打破了父親一個心愛的花瓶,父親狠狠打了他一頓,把他送來大伯這裏接受管教。
一開始他看不起禹江,覺得一個女人能有什麽本事,後來賭場有夥人鬧事,大伯派她去擺平,他偷偷跟去了。
他就看到那個沉默甚至羸弱的女子一個人一雙手單挑了一個幫派。
那群曾經囂張至極的男人在她腳下毫無尊嚴的求饒,那個女人踩著一顆頭顱,用冰冷之極的語氣說道:“一群垃圾。”
原來,她不是啞巴。
那群人嚇得尿了褲子,她也由此一戰成名。
他在大伯這裏住了一個月,嚷嚷著要禹江教他功夫,禹江被他纏的不耐煩了,答應教他,但他必須每天五點起床練基本功。
那是他人生中過的最快樂的一個月,雖然練功很痛苦。
他練功的時候,她總會一個人坐在廊下發呆,有次他注意到她手裏拿著一塊石頭,那石頭是心型的,上邊好像刻了一個薛字,他還來不及看清她就收起來了。
他開玩笑是不是情郎送給你的,她臉色一紅,板著臉讓他做了五十個俯臥撐。
那時候他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滋味,隻覺得酸酸澀澀的,漲的厲害。
他半夜跑到河邊,把指頭翻爛了終於撿到了一塊更好看的心型石頭,他刻上她的名字想要送給她,然而那天早上,青龍會發生了大事。
大伯的心腹吉昌叛變了,大伯帶著禹江離開了江州。
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禹江。
後來有人說她殺了大伯,然後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她是死了還是活著,亦或跟她的情郎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
那塊沒有送出去的石頭,他用繩子串起來掛在了心口。
這塊石頭似乎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不能停下來,你要一直往前走。
你想要的答案,就在前方。
林峰聽出來一點不一樣的意味,沒有吭聲,心底卻仿佛刮起了狂風暴雨。
他就隨便問一句,怎麽好像窺探到了堂主了不得的秘密?
堂主不會殺人滅口吧?
林峰有點後悔問出那句話了,誰能想到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堂主能絮絮叨叨的說這麽多。
再理智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也總會傷情的。
良久後,冉騰霄歎了一聲:“你說,她是死了呢,還是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林峰斟酌著回答;“可能死了,也可能還活著……。”
冉騰霄白了他一眼,這不等於廢話嗎?
“解開謎團的關鍵,在於蔣夫人,此次安排,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
這一個月祝少丹過的是灰頭土臉,他那些酒肉朋友都被他蹭飯蹭煩了,他好不容易追上的女孩子,也早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祝少丹找到那個搶了他女朋友的趙順,揚言放學單挑。
他叫了幾個狐朋狗友,放學和趙順在小巷子裏決戰。
輕敵了,對方竟然是跆拳道高手,他被揍得不要太慘。
那個曾經對他柔情蜜意的女朋友此刻嫌棄的白了他一眼,轉而趴在趙順懷裏,“順哥,疼不疼?這小子是個傻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祝少丹要氣瘋了,衝上去要撕了這對狗男女。
朋友們趕緊拉住他:“少丹,這趙順我們可惹不起,他哥是青龍會的,聽說還是個小頭目,惹了青龍會我們都沒好果子吃,還是算了吧。”
“是啊,咱們走吧,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了,這種朝秦暮楚的女人也不值得你付出。”
祝少丹一聽青龍會三個字瞬間清醒了,在江州,這三個字可止小兒啼哭。
他祝家充其量隻是個沒什麽底蘊的豪門,有幾個臭錢,一沒權,二沒勢,青龍會要真想治他,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但讓他在狗男女麵前服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梗著脖子說道:“青……青龍會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他哥能進,我也能進。”
祝少丹雙眼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
青龍會的名頭這麽好用,他要也進了青龍會,以後打架不就所向披靡了嗎?他還能找白子琰出口惡氣。
幾個朋友倒抽了一口涼氣。
趙順聽到這句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青龍會豈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
祝少丹哼道:“我為什麽不能進,你一定是看我比你強,怕我進了青龍會超越你,所以才這麽說,嗬,好深的心機啊。”
趙順氣笑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樣:“說你傻你還真傻啊,你知道進青龍會的規矩是什麽嗎?”
“什麽?”祝少丹下意識問道。
“第一,必須由推薦人推薦,這個推薦人必須是青龍會香主以上的身份,第二,抓到青龍會叛逃者一人,親手切掉他的一根手指。”
祝少丹嚇了一跳,“現在法治社會,這樣做是犯罪。”
趙順白他一眼:“我竟然跟一個傻子說了這麽久。”
話落摟著美女轉身走了,懶得再理他。
朋友們拍了拍胸口:“青龍會真的好可怕啊,我以前就聽過這個規矩,說是加入的人必須抓住叛逃的人,親手切掉他的一根手指,拿這根手指換取進入青龍會的入場券。”
另一個人說道:“趙順說的沒錯,但實際上二者選其一,覺得第二個血腥的話,可以找香主做你的推薦人,但香主那種身份的人,怎麽可能隨便推薦你呢,況且如果你做了什麽損害青龍會利益的事或者背叛青龍會,那麽香主作為你的推薦人,也會受到牽連,會砍掉他的一根手指作為懲罰,所以香主們是輕易不會推薦人的,青龍會內規矩很多,等級森嚴,競爭也很殘酷,咱們就是普通人,還是別異想天開了。”
祝少丹雙眼發亮:“你們不覺得很酷嗎?有沒有看過古惑仔,我像不像山雞哥。”說著擼了把頭發,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
大家麵麵相覷,覺得他離瘋不遠了。
祝少丹問道:“你們知道青龍會的香主都有誰嗎?”
大家看他認真起來了,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你可以多去賭場和酒吧迪廳娛樂會所這種地方轉轉,這些都是他們的地盤。”
“不過我勸你,青龍會你進去了之後,再想脫身就難了,不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高門巨富,在裏邊,是不論身份的,隻看實力。”
祝少丹若有所思,跟朋友們告別後,攔了輛出租車回家,忽然發現兜裏沒錢了,揮揮手讓出租車走了,準備走路回去。
天色漸漸黑了,路兩邊的招牌都亮了起來。
剛拐過一個路口,他看到路邊豎著一個牌子,上邊甜心酒吧四個大字閃閃發亮。
迎麵一群男人走了過來,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臂上紋身,有的臉上刀疤,總之普通人看到絕對敬而遠之的一群人。
祝少丹眼珠子轉了轉,跑過去攔住他們,問道:“各位哥哥們,請問你們是青龍會的人嗎?”
為首的男人打量著他,哼笑道:“小屁孩,你想幹什麽?”
祝少丹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小弟聽說青龍會的風采,早就仰慕不已,就是苦於沒有門路,幾位哥哥收了我當小弟吧,我很乖的。”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掃了眼祝少丹,走過來對為首的刀疤男說道:“疤哥,這小子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便宜,估計是個小開,看這傻頭傻腦的樣子,給我們當個跑腿的挺不錯。”
刀疤男挑了挑眉:“不怕苦不怕累?”
祝少丹一看有戲,立刻喜上眉梢:“不怕,我可有勁了呢。”
說著拍了拍胸膛。
“你叫什麽名字?”刀疤男問道。
祝少丹眼珠子轉了轉,出道總得起個藝名吧,他一直都不喜歡他的名字,跟個女的似的。
“回大哥,我叫林少俠,雙木林,少爺的少,武俠的俠。”
祝少丹對自己起的新名字十分滿意,太拉風了。
刀疤男樂了:“你爸媽給你起的什麽奇葩名字。”
“嘿嘿,我爸是武俠的狂熱愛好者,希望我能成為為武林除害的少俠。”
“行,以後你就是我癩疤的小弟了,有大哥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走,大哥帶你長長見識去。”
祝少丹樂嗬嗬道:“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甜心酒吧的大門。
祝少丹昂首挺胸,胸腔內湧動著無數的**,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麽快。
——
祝文韜發行債券的投資項目目光落在了神舟集團的“綠洲計劃”上。
神舟集團實力雄厚,是國內三巨頭之一,且這個“綠洲計劃”乃國家重點鼓勵項目,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目前最優質的選擇。
祝文韜成立專門的小組,在三日後神舟集團的項目招標會上,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的代理權。
為此他和小組成員半個月來衣不解帶的做項目計劃書。
周靈來公司給他送飯,看到每一個員工都笑著打招呼,她在公司的三個月,將所有的人際關係都處理的很好,幾乎沒有人能說出她一個不好的地方來。
在這一點上,她無可挑剔。
雖然很多人背地裏罵她小三,可沒一個人敢當麵給她臉色看。
“嘖嘖,這個女人手段真是厲害,你看把祝總給**的,老老實實的,我聽說祝總已經從家裏搬出去了,跟她住一起呢。”
衛生間裏,兩個女人站在鏡子前一邊補妝一邊聊天。
“你說祝總會不會跟祝夫人離婚啊?”
“不會吧,祝夫人也不是一般人,當初這公司是她和祝總一起創立的,他們還有三個孩子,哪兒能說離婚就離婚,到時候公司也會受影響的。”
“那周秘書豈不是要一直當小三兒了?她生的孩子隻能是私生子,當什麽不好非要當小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可憐了祝夫人。”
“人家有金山銀山,用得著我們可憐嗎?還是可憐可憐我們自己吧,這個月信用卡花唄還了嗎?”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起離開了衛生間。
衛生間最裏間的隔斷門打開,周靈走了出來,洗完手抽出紙巾安靜的擦著手指。
然後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切換微信號,找到聯係人,發送了一條信息出去。
周靈抬頭,看著鏡子裏的女人,輕輕笑了。
——
“少丹這孩子最近怎麽沒見到他,天天在忙什麽?”
林清最近太忙了,對這三個孩子幾乎是放養狀態,明鏡跟祝湘湘還能偶爾在家見到,祝少丹那完全就跟失蹤了一樣。
周媽回道:“少爺最近天天早出晚歸的,昨天晚上淩晨一點才回來,今天是星期六,還沒起床呢。”
林清看了眼牆上時鍾,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這孩子越來越荒唐。”
林清衝進祝少丹房間,房間裏拉著窗簾,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林清“唰”的一下拉開窗簾,瞬間大片的陽光直射進來,將整間屋子照的透亮。
祝少丹起床氣很嚴重,爬起來吼道:“誰TM手癢……。”
看到站在床頭的林清,氣勢一下子蔫了。
“媽……。”
“太陽曬屁股了,還不給我起床,限你十分鍾內,洗漱一下,下樓吃飯。”
話落扭頭就走。
祝少丹又躺了回去,林清返回來把他被子掀了,拿手機放大戲,祝少丹被逼的大叫起來。
林清看著**的少年迷迷瞪瞪的模樣,心底又柔軟又生氣。
以後若她出了什麽事,這孩子生活不能自理,性格脾氣都那麽差,可怎麽活。
這德行隻能去乞討。
林清一臉嫌棄。
祝少丹踢遝著拖鞋從二樓走下來,餐廳裏周媽已經擺好了飯菜,祝奶奶坐主位,林清和祝湘湘坐在祝奶奶右手邊,左手邊則是明鏡。
祝少丹一臉不情願的坐在明鏡身邊的椅子上,故意往旁邊挪了挪,椅腳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祝奶奶下意識皺起眉頭。
“少丹,昨晚你幹什麽去了?回來那麽晚。”
祝少丹心道我去幹大事去了,但他說出來估計全家會打死他,當然不能說實話:“同學過生日,聚會。”
林清一拍桌子,怒道:“你同學天天過生日?”
祝少丹聳了聳肩:“誰讓我朋友多呢。”
祝湘湘柔聲道:“少丹,你好好跟媽說話。”
“我怎麽沒有好好說話了,是你們不待見我。”
林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個朋友開經紀公司的,她的公司準備選拔一批練習生前往韓國培訓兩年,你收拾收拾東西去吧。”
林清考慮過了,這孩子學習不行,考大學沒有出路,以後祝家倒了,他連去餐廳當個服務員都沒那個本事,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也就是長相跟身高了,能靠這兩樣東西吃飯的,全世界也就娛樂圈了。
出國培訓兩年,磨磨他的性子,到時候回國她花錢讓人操作一番,讓他出道,以後好待歹也能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誰知祝少丹就跟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我才不當什麽練習生呢,你要去你去,別拉上我。”
他是要幹大事業的人,怎麽可能去當小明星。
他指指祝湘湘:“你讓我姐去吧,或者讓她去。”指著明鏡。
明鏡低頭認真吃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祝湘湘說道:“媽,少丹這麽小,就一個人出國,不太好吧,再說了,娛樂圈那麽亂,幹嘛要讓少丹受這份苦呢?”
林清根本不解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給我收拾東西,十五號就走,我親自送你上飛機。”
祝少丹看向祝奶奶,“奶奶,我不要出國,出國就沒辦法在您身邊盡孝了。”
祝奶奶冷哼道:“你什麽時候孝順過我?我看你媽這個提議不錯,也是為你著想的,你要理解你媽的苦心。”
祝少丹哇一下就哭了:“你們都不愛我了,自從她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你們都喜歡她,不喜歡我了,既然這樣,那我走,不礙你們的眼了。”話落摔了筷子就走。
祝湘湘下意識要追上去,林清喝道:“別管他,讓他走,等他沒地方去,自然就乖乖回來了。”
祝湘湘看了眼林清,抿了抿唇。
媽媽以前最疼愛少丹,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現在怎麽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變?
她默默的掃了眼對麵的明鏡,一切都是從她回來後開始改變的。
都這時候了,她還能心安理得的吃得下去飯,真是個無情的人。
林清揉了揉腦袋,祝奶奶問道:“你最近臉色怎麽那麽差?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林清臉色有些難看,“沒事,可能昨晚沒休息好。”
祝湘湘眸光微閃,夾了筷紅燒肉放到林清碗裏:“媽,要不我陪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果然一聽醫院林清臉色就變了。
祝奶奶說道:“哪兒用得著去醫院,家裏不是有神醫嗎?”
說著看了眼明鏡。
明鏡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說話,幾雙眼睛同時看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明鏡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這才看向林清。
林清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沒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明鏡起身上樓:“等會兒來我的房間。”
祝奶奶對林清說道:“相信明鏡,她醫術很好的。”
林清咬了咬唇:“我……。”
“怕什麽,那可是你親生女兒,跟女兒哪兒還有隔夜仇,明鏡要真記恨你,憑她的性子,看都不會看你一眼,還讓你進她房間?”
林清心底鬆了口氣,她沒注意到身邊的祝湘湘握著筷子的手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