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解木訥人,複搏分勝敗

明明心知肚明,可癡情種又抬不起,隻是多看了兩眼,今夕今年便朝生暮死。

依了臨君公的言,江子軒再訪醉月樓,正當是江花月夜,已是入夏,可是卻讓人倍感春江花暖。

醉月樓裏來了客人,於彩衣精心打扮了了一下自己,降紅的唇色,心作的連衣,就像粉妝玉砌的牡丹!

“阿娘,江二公子又來找你了。”

於彩衣正在和針大魚幾人談論歸針堂的事,特有晴兒姑娘相告。

於彩衣歡喜,一年三載,江子軒少來看望自己一兩回。今日江子軒兩次親臨,怎麽說於彩衣心裏也是喜瞻。

“晴兒,你讓他在後院等我,我馬上就去!”

“阿娘,人家說就在一樓廳裏等你。”

於彩衣未解,卻也回過。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晴兒,你等下照顧一下大家。”

“知道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千言幾人看得是她花癡,隨意招呼了大家,她便去了。

江子軒和於彩衣又不是打死不相往來的那種,一回生兩回熟,再碰麵,卻格外的嫻熟。

“軒,那邊的事解決了嗎?”

“嗯,江伯父來了,任何事辦起來順手。”

“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多虧了你們幫忙,才為江月渡除了大害!”

“我們?我好像什麽事也沒做”

見於彩衣果然隱瞞了一些,江子軒也不想到時候騎虎難下,故直接問道:“彩衣,是不是你這裏來了不該來的客人?”

因為今日的事,好像江子軒知道了點什麽,於彩衣始才知道,江子軒這次來並不是來見自己,而是另有其事。

“走,去裏邊。”

“不了!我早就跟你說,不要再插手暮闕門的事,可你就是不聽!”

江子軒如此冷酷,於彩衣受了刺激,愕然。

“沒錯,我這裏的確來了暮闕門的人,可我並沒有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愛得真,陷得深。“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難到你就真正沒有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

“哼!將來?以我這樣下賤的身份,你覺得還有什麽將來可言?”

“彩衣!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吧,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江家的大公子,身份何等的尊貴,這種煙花場所,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免得辱沒了你的名聲。”

“彩衣!別再自欺欺人了!”

“我自欺欺人?江子軒,若不是你江家,我和娘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拜你江家所賜!”

江子軒自知問心有愧,便沉靜了下來,而兩人這一鬧,頓時驚動了樓上的千言幾人,怕是會鬧出事來,故大家都出來一探究竟。

“這一切的確是我江家虧欠你和你娘的,若是不能解恨,我的命就在這裏,千刀萬剮也好,慢慢折磨至死也罷,我絕無怨言!但是,你的事我不得不管,因為這畢竟是我虧欠你的!”

“管?我算得了你什麽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別讓我活得這麽痛苦。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咋們就此一刀兩斷,從此各不相幹!”

“彩衣!”

接連三聲彩衣,讓於彩衣情何以堪?怨了恨,堵了氣,幹脆沉默了。

而揭他的短,也戳他的痛,江子軒一時百轉回腸未端。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你我就不必在這上麵糾結。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今日可有帶劍的幾人跟暮闕門的人一起來醉月樓裏了?”

“沒有。”

“我知道你怨恨我,暮闕門的事暫且不提,但是淩遲劍這一事事關重大!青竹派的俠士奉命將寶劍送往奕劍山莊,可是奕劍山莊在西南的秋夜州,也不知為何,他們卻偏道至此,後與暮闕門的一幹人走到了一起!聽有人講,今日有一些針堂的人和類似青竹派帶寶劍的俠士來了你這裏,想必此些人當是傳言所說的這兩夥人。”

千言這才知道,原這木訥也是對淩遲劍這寶貝打起了注意。

雖然於彩衣不大與暮闕門的人經常往來,但樓裏客人多,自然對江湖中的大事了如指掌,淩遲劍是塊寶,也是個禍,如今江子軒拿這件事作引子,她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

“我不知道什麽寶劍,也不想管這些事,來我這裏要麽是找樂子客人,要麽就是我於彩衣的朋友,並沒有你什麽想要找的人。”

“你讓他們出來當麵對證,除了暮闕門的人,如果他們真是普通朋友,此事我自當離去,可如果不是,我必須奉命行事。”

千言是聽不下去了,今日原以為他想通了,殊不知還是如此死腦筋,既然他想繼續冥頑不化,千言隻好下來再教導教導。

“好一個奉命行事!”

見是千言,江子軒也大吃一驚!

“是你!”

這千言口無遮攔,一夢怕是等下會生出亂子來,本想阻攔,他卻早已下了來。

“是我,承蒙江二公子還記得在下。不過在下替這醉月樓主事說句公道話,人各有誌,凡事都不能勉強,如果你真想英雄救美,那你應該多留點她自己的私人空間。說白了,你和她非親非故,閑事管寬了,是誰都討厭!二來,你這人,我好意提醒你一下,該管得管,不該你管得就不要管,意氣用事,遲早會吃大虧!就淩遲劍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這是江湖裏的事,就算朝廷的人也管不著,你一個局外人,就不要再站出來逞英雄。”

“千言小兄弟何出此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有關係天下安危的大事,江家好歹來名門之後,江某人豈能坐視不管?”

“的確是匹夫!那你且說來,這件事你要怎麽個管法?”

千言洗耳恭聽。

江子軒道:“取回淩遲劍,上交朝廷!”

“老哥,我不得不佩服你這人!你全身上下全都是好的,唯獨這腦子裏壞了!壞得無可救藥!我給你明說了,你就不要在為難於姑娘了,我們就是那青竹派的人,我這背上的正是是那個破寶貝,你想要它,那就來試試!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以你的實力,現在並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勸你,還是盡早做好心裏打算怎麽辦!”

聽千言的來曆,這江子軒並無多大反應,原是先前接手,早已察覺到了一點。

“看來,事事早已是冥冥注定的,很好,早就聽聞青竹派神功蓋世,先前與爾交手並不解興,如此絕佳時機,江某也想好好再領教領教!”

話不投緣,半句多,既然他想領教,千言且能不隨之!

有了虛實,千言當手一招青竹派正式武學“梨花漫雨”,一時在醉月樓裏大展**!

江子軒看得仔細,如是這般快劍神域,多來也是凶險無比!破了劍鞘,直個兒越臨而上。威力不亞於蒼龍擺首,硬直朝著千言心胸開姿!

“鏘”一聲,兩劍對光,天火流雲,即刻讓滿座的客人們嚇破了膽!

千言在左胸的弓側下及時躲避了江子軒驚濤拍岸的一擊,越身揚起,抬足上了上抬扶欄上,時機成熟,巧妙出劍在江子軒身後!

江子軒猝不及防,掌抄翻雲覆雨,身形側位,武動乾隆並腳連環踢步!千言攻取未成,曲調上弦外之音,流劍在江月渡側身左右“嗡嗡”作響!

江子軒接連被強攻,數十招不及躲閃,破防,逐漸下風

五回合,三米外,千言順勢而上,反劍身疾風拉在了江子軒脖頸前,當是勝負已分!

若是他人,早是露出了眼珠子來讚賞這位小青年的絕世無雙,小比於彩衣,一時是看得膽戰心寒!那也是為意郎生死擔憂,眼見劍拉到了江子軒的腦袋下,趕緊大喊。

“手下留情!”

千言寬道:“放心,我手下自有分寸。”

輸了還是輸了,江子軒願賭服輸。

“如此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實在了得!江某人領教了!”

千言歸了劍,灑脫至極。“好說!怎麽樣,我背後的這把寶劍你還要不要?”

“要,自然是要”

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了,沒想到他還不放棄,千言是忍無可忍!

“我說你這人,怎麽可以如此不要臉?”

江子軒並不對千言的罵語在意,隻是後話道:“淩遲劍我是一定要要的,至於能不能拿到手,我想我們的勝負已分。”

聽這話,這木訥似乎是要放手了,千言會意,一時倒是對其另眼相看。

江子軒能有如此所為,想想也是於彩衣反應最強烈。總的來說,江子軒能如此想開,也是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不過,說到底,江子軒此次來醉月樓裏的目的,並不是真正為取寶劍,而是為了替千言他們“通風報信”。

臨君公下午到江家,把所有的事說了,江子軒是個頭腦清晰的人。他是拙,但不笨,既然於彩衣已經和淩遲劍一事脫不了幹係,不管真假如何,必免不了殺身之禍!

況千言幾人對自己有恩,當細想於彩衣和千言幾人已經身臨險境,江子軒明知臨君公“借刀殺人”,自己怕得罪了暮闕門的人,故拿自己當擋箭牌。想必其已經做了萬全準備,整個江月渡盡已成為他的牢籠,為了掩其耳目,便假意答應了他,以取劍的名義隻身來到醉月樓“通風報信”。

或許臨君公還不知,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殊不知才是江子軒使的一個“居中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