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鎮泫禦林軍,江玉林解圍
鎮泫禦林軍乃朝天下第一護國兵士,若是有人能敵,那便隻有像青竹派和奕劍山莊這樣的江湖的大勢力能匹敵。
但這是不可能的,江湖門派自來都是各有方圓,向來與朝廷恩怨分明,若是井水不犯河水,多便不會輕易挑起與帝朝的事端。
千言和唐生這兩方固然有些實力,但在於這樣固若金湯而力量龐大的鎮泫軍前,自然是毫無勝算!
倒是在進退維穀的局勢下,似乎又發生了另一意想不到的事情
江玉林乃是當朝禮部尚書,官居正二品,禮部尚書乃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可謂比之臨君公的位置還要高出一節。
但江玉林亦為江家之後,向來行事公道,上名又乃先帝欽點,自己謀事也算頭腦,故京九天不喜好這一類人,空穴在朝中不大被重用。反而這善於阿諛奉承的臨君公被京九天賞識,狼狽為奸,兩人也是同道中人!
再說到莫書池這一人,雖然大事小事都瞻前顧後,但其心思還算巧奪。
別人或許不知道臨君公來江月渡的消息,但他卻早已暗中竊聽風雲,保其江家之後,也周全江月渡一方安危,提前便向燕京的江玉林密書一封。
江玉林得信,心裏惶恐不安,這臨君公和京九天一直都對江家懷恨在心,若是有機會,他們必對此事下手!自己身下無子,江席夢又是自己的親兄弟,江子軒這麽一個獨生貴子,自己的親侄兒,要是有了閃失,便是江家從此絕後!
急是急了一點,沒有兵權的他,在朝中尚且還有一股追隨的勢力,緊緊扣扣湊達上萬人手,在臨君公出兵後的半日後連夜引兵向江月渡趕來
恰是在這一刻及時趕到,早有臨君公的人特來相告,臨君公萬萬沒想到,頓時容顏懼變!
“好一個江玉林,事事都要與老子作對!”
本來對這一幹就有新仇舊恨,眼見就要成為自己的階下之囚,好來慢慢折磨,如今又出了個江玉林,藍墨多半是喪氣的!
“舅舅,現在怎麽辦?這些人是大害,若是不盡早除掉,養虎為患,怕是以後患無窮!”
事未成,臨君公心裏本來就不順,瞧他這親外甥生,徒有嘴上功夫的魚鱉,不成氣候。
“除掉?你倒說的容易,江玉林乃是朝中禮部尚書,京王都要看人家麵色,咋們用國用兵權,公報私仇,這件事本就是瞞著京王幹的,若是在此事上再生亂子,給京王無端生事,傳到他耳朵裏,你覺得老夫還能活著回去見他?”
臨君公責備,藍墨莫名不服氣。“不就是一個禮部尚書麽,舅舅也是朝廷大臣,有什麽好怕的。這江子軒仗著他伯父,一直都對我欺壓至此,不殺之,難圖安寧!”
“孺子不可教也!你藍家好歹也算這江月渡四大豪門之一,你爹娘也算人中龍鳳,偏就生了你這麽一個敗家子!你還嫌惹的事不夠大嗎?你就知足吧,我今日是有事才來江月渡,若是不來,你這不值錢的小命還能留住?”
“少跟我提那兩個老狐狸,除了給我錢外,從小到大還能對他們這個若有可無的兒子關心過?”
別人的氣還能順受,自家人的氣硬是讓臨君公無法容忍,臨君公一時氣血虧損,險些氣暈了過去。
也難怪,這藍墨本就是一個不孝子,藍家是從事鹽業的,其父母多半因此事忙碌,從小便慣大了藍墨。
古今世事兩難有全,藍墨的父母為人還是很和善的,隻是在教子過了疏漏,這也怪不得他們,要是懂事人家的子弟,故也不會走向藍墨這樣自毀前程的道路!
還是那句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青藤的就不會成朽木!
一氣之下,臨君公大令收兵,自己去了,不再管藍墨這爛攤子。
藍墨是急了。“舅舅,我可是你的親外甥啊!見了別人的一點厲害,便打算不管這件事了?”
“管?養一條狗還懂得咬人,你呢?隻會叫?”
臨君公灑了解氣的話,率性走了!
藍墨那氣,一個勁兒的灑。“還倒是什麽厲害的靠山,一個江玉林就讓他當起了縮頭烏龜?罵我是狗,你還不是在人家麵前作狗?”
沒了靠山,晴相傳也是撒了死灰,可是來氣,倒是提前損道:“你還指望他救我們?屁的本希望都沒有,咋們自求多福吧!”
挽回風也是沒想到臨君公鬧這麽一出,想也多半沒多大能耐,失智的藍墨還指望搬回他保自己一命!
“看來你舅舅也是膽小怕事之人,大難盡頭各自飛,危及關頭還隻能靠自己。”
臨君公突然收兵,還在殊死搏鬥的千言幾人出奇,倒見臨君公轉身將走時,忽有一行宮裝之人從東大街前來,大轎停,一位舉目俄綱神明的正裝之人從裏頭出來
江子軒驚奇,突口而出“江伯父”
莫書池卻驚喜,趕緊上前抬禮。
“小人莫書池拜見江大人!”
“侄兒見過江伯父。”
便是江玉林此人不假。
千言看得清楚,他著裝華貴,舉止雅,見了莫書池和江子軒,顏色甚為和悅。
“毋須多禮,子軒,十年不見,可是長大了不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侄兒也是有十多年沒有去燕京拜訪江伯父了!”
“不怪你,你也有你自己的事。”
兩叔侄相玩甚歡,那欲走的臨君公憎惡,惡狠狠看了兩人一眼,江玉林恰看到。
“吆!這不是臨大人嘛?真是難得,在這種小地方還能見到府令大人尊駕!”
“哼!是難得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府令此話江某就不明白了,江某隻是特意來江月渡看看我的侄兒,怎麽就說得要故意來找臨大人麻煩一樣?”
“江玉林行了,明人不做暗事,別說來找我的麻煩,你來了就是大麻煩!”
“好一個明人不做暗事,俗話說得好,所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玉林,這話什麽意思?”
“哦,沒啥意思,我隻是提醒臨大人,夜路走的多了,遲早會遇到鬼的!”
“鬼?嗬,好歹是朝中大臣,居然信神鬼這無稽之談?若是有鬼,那我就遇鬼殺鬼!”
“那江某人就希望臨大人心想事成!”
江玉林並不想與其相語,故恭語打發了,臨君公順迷看些人來氣,故冷眼獨自走了
一夢這才了解,此人乃是禮部尚書,雖不是出於本意施以援手,但至少替自己一夥解了圍,故提前上來支候一聲。
“早就聽聞江大人的美名,今日有幸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江玉林不解,江子軒先與其解釋。
不愧是江家的人,為人處世是一個德性,一聽到江子軒與暮闕門人來往,江玉林多半是不樂意的。
“軒兒,你怎麽和這一幹人搭上了關係?”
“伯父,你別記怪,此次江家鬧人命一案,多虧了這些朋友幫忙,也為江月渡的百姓出了口惡氣!”
“朋友?虧你還是江家的後代,怎麽這般胡鬧?暮闕門做的勾當暫且不提,就論這些江湖三教九流,打的正義的旗幟,實則為自己一方的權謀無惡不作,控邪術,亂道章,沒有幾個是善類!”
也不給江子軒麵子,江子軒一時難堪。
又是指桑罵槐,又是隨意貶低門派名聲,千言哪能容忍。
“喂,我說江大人,江湖中人怎麽得罪你呢?暮闕門如何,我千言管不得,但好歹我也算是江湖中人,可不願你如此說江湖中人的不好。別說江湖的人怎麽了怎麽了,就看你們這些當官的,有幾個算得是善類?”
千言是無規無據,自來是惹了江玉林不滿。
出言不遜,江子軒急忙從中勸說。“千言小兄弟!”
“軒兒,口無章紀,大言不慚,這就是你結交的朋友?我勸你還是少跟這些人來往,以免誤入歧途!”
千言是急了,粗鼻子瞪眼的,欲要與江玉林討個公道,一夢趕緊拉阻調和。
“師弟是頑劣慣了,並無惡意,大人毋須介意。不過小的鬥膽說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說得是不假,但世事並無一定論,大仁大善類中出拙莠,大奸大惡中也能出清蓮,況人這一說自來都是善惡一念。至於善與惡,我不知道大人如何理解,但大人是聖賢,懂得道理應該比常人多,凡事都明辨是非才是。”
多是礙麵子的話,但一夢說得也是在理,多有不情願的江玉林該當尊重。
“伯父,這位兄台說得極是,你就莫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了。你不遠千裏而來,風塵仆仆,想必是勞累了,等這件案子了了,侄兒再帶你和老師一同去家中長敘。”
若是以往的江子軒,他定會站在自己的立場,與以往的死腦筋,如今是反常。話說女大十八變,而這男變化了,就得刮目相看,卻也不厭。
“軒兒,你可是真的長大了!”
都是過來人,想開了點,也就過了
說到藍墨三人的案子,事前就早有定論,先前的處決也是合情合理,但同是在一個屋簷下謀事的,江玉林怎麽也得顧及臨君公的薄麵,好歹也給自己留條後路。
做了再三考慮,此案從輕發落,藍家的一部分財產分了劉氏,挽、晴、藍三人邊疆,終生服役修築城牆一事。
也是一個好的收場,倒是苦了那三惡棍的父母,就是出人命這件事,到了公布於世的時候藍墨的父母才知道這件事!
都是獨子,雖有難清的家情,可生這樣的惡子,心有不甘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