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粗茶淡飯食,熱鬧才有味
晚飯,三菜一湯。
千言如實來吃得是這人生中最豐盛的食餐了。可總是少了點味道,他也說不出是那種滋味,多半也是千心不在身邊的原因。
“老姐,山珍海味也不足你親手做的油蔥麵好吃啊!”
“有好食就得和別人分享啊,獨享美食自然是無味的。”
還隻當是誰,抬頭來卻是顧惜朝那貨。
也不客氣,未等客隨主便,自己倒搬了個板凳坐了下來。
“你來幹什麽?”
千言滿肚子不舒服。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嗎?好歹也是經曆了生死的自家兄弟,偶爾過來瞧瞧也是理所應當的。”
千言可就不樂意了。
“嘖嘖嘖,說得可真夠感人的,瞧你哪作樣。快說吧,有何貴幹?”
這自家兄弟也不樂意了。
“千言兄,這話就太不夠義氣了。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可是受了你姐的囑托照顧你的。”
這話倒是戳中了千言的心窩子。
“兄弟歸兄弟,做事歸做事,少拿我老姐當話茬,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惜朝多半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怎麽?言兄可是想家呢?”
千言憎了他一眼,大口來吃飯。
心裏也是犯得慌。“男兒生當立鴻鵠之誌,出門在外,豈能去想溫柔鄉這回事?”
“得了吧,就你哪點出息,自個兒先浪得逍遙自在就不錯了。缺斤少兩的,還空談什麽理想抱負。”
千言哪是嫌棄。“切,有句話聽過沒?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看哪千言也是說得實誠,隻是笑笑,也不想再去揭他的短。
“可是不得了,言兄這番話可是令我刮目相看。如是這樣,也不枉費你姐白疼你一場。”
又提千心,千言也是忍無可忍。
“誒,我說你,沒事老提我老姐作甚?莫非你對她有什麽想法了?若是有,我勸你早點死了這份心,我千言可第一個不答應這門婚事。”
顧惜朝也是紅了臉。
“去去去,滿嘴荒唐,這話可不能亂講!你姐是怎樣賢德善淳的人,而我是怎樣的人?若何有這福氣?”
千言一愣,生咽一口飯菜,險些被哽著。
“我說死冰塊,你不會真的喜歡我老姐吧?”
顧惜朝哪是一個無地遁容。
“謬言,謬言!算我怕你了,咱們不聊這個,吃飯!”
千言是傻了眼,護食心切,急忙拿走了碟碗。
“吃什麽吃,這是我的飯,你去吃自個兒的。”
顧惜朝趁機去奪
早有雲虛長老進來。
“你們倆的關係可是越來越近乎啊。”
見是長舅,千言也是知理,同與顧惜朝問候。
“舅舅,你怎麽來了?”
“師父。”
“看你這樣子,莫是舅舅不應該來嗎?”
“舅舅,你這那門子的話,你當然能來。”
雲虛長老愜意地笑笑,也不去為難他。
“言兒,現在心兒走了,你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萬事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這意味深長的關心,千言聽得動格。
“舅舅,你老就放心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再說,我又不傻,怎個讓自己受苦。委屈的話,在我千言這是不存在的。”
知道他的皮,雲虛長老也是自我安慰了。
“如此來,舅舅也就放心了不過比起來,我倒是更加擔心你姐了,雖然心兒做事都像大人有頭有道,可她也畢竟是十五六歲的姑娘家。若是你在,好歹也跟她有個照應,如今獨自一人,想來也是不易。自己走了,也留個話兒,我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是這個理,這也是千言所顧慮的地方。
“舅舅,因為忙著和師父練武功,竟忘了告訴你了。姐讓我告訴你,非常感謝你老人家和大家的照顧,我們兄妹倆是讓你費心了。她見你們這幾日為新生的事操心勞苦,所以,不想再多與你們麻煩,便悄悄走了。”
“哎,這孩子多懂事,你可要加把勁啊!”
千言點頭,將這份難得情感拿捏得很真誠。
見桌上飯菜快涼,千言趕緊敬道:“舅舅,你吃過飯沒有?我一個吃得沒意思,趕快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吧。”
雲虛長老釋了懷,見一桌色香味美的食餐,肚子也倒空了。
“也該如此,打你進青竹來,舅舅還沒有好好在一起和你吃過飯呢。這兩日也是教你顧大哥武功,肚皮也是沒來好飽,來來來,惜朝,一起來。”
顧惜朝也是隨了,坐下便自個兒添碗加菜,吃得是歡。瞧那滿欲的吃樣,唯獨千言見不得他的好。
“舅舅,你可是得了塊寶貝徒兒。”
聽明白了,這話是挖苦,再了解了,便覺了他的醋意。
“千言兄可是在獨步長老這裏受苦了?”
“受苦倒未必,倒是你這死冰塊,在我舅舅這裏可是被疼了。”
聽這話,雲虛長老也是擔心。
“怎麽,言兒,你在聽劍閣被人欺負了?若是有屈,你告訴舅舅,我去找獨步那老兒算賬。”
正說間,熱鬧可就來了。
“嗯?雲虛老弟,你要找我算什麽賬?”
雲虛長老也是討個沒趣。
“這說曹操曹操就到。”
千言倒是再於獨步長老招呼了,又忙於與雲虛長老解釋。
“舅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師父他老人家對我可好了。隻是呢,這月是故鄉明,味是家裏香。你呢,是我這世上除了老姐外最親的人,自然是巴不得別人見了你的好。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像這冰塊臉有這福氣成為你徒弟,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
聽來也是讓顧惜朝瘮得慌,卻不與其計較。
“這獨步長老果然是沒少教你,如今說話起來都縐縐的,可是不得了。但,這師父好終然是對我的好,因為我才是他的徒弟,師父不對徒弟好,這有什麽不正常?你是見不得窮人抬碗吧?”
千言沒是與他理會,也都是年輕人的嬉鬧,兩位長老也隻是共同樂樂。
知是失了禮,千言便趕緊正話。“師父,你來找我有事嗎?”
獨步長老隨坐了下來。
“沒事。這不,晚飯了,吃飯本就是圖個熱鬧。你師哥們都是有在一起聚餐的習慣,唯獨你一個人跑來這冷食,隨特意吩咐了人給你端來,為師這心裏也不放心,便跑過來看看,如此看來,也是多心了。”
雲虛長老是聽得刺耳。
“獨步兄,聽你這口氣,似乎是感覺小不該來嘮?”
“這是錯怪了我,都是自家的門,走走串串乃也是情理之中。言兒故是你外甥不假,作為外甥,常來照顧照顧也是應該的。可言兒現在是我的獨步徒兒,身為師父,自然是得好好愛惜才可。可我進門來像似聽到你說我虐待了他,這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本是玩笑話,他倆老人倒先鬥了起來。
“你對徒弟好不好,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都說你這聽劍閣一向苛徒,骨頭裏挑刺,弟子們終要達到你的要求才不為罰過。這倒是攻業求望的話,隻是我這外甥,身子骨較為異常人虛弱,可經不起你粗暴的閣門教規的硬折騰。”
那獨步長老也是不樂在,免不了與他一番高談闊論。
“雲虛老弟這是何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愛子莫若嚴子,苛子當若無苦。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嚴家出好兒,嚴師出高徒曆為千古不刊的良言雋語。我不僅是師門的著想,也為每個弟子的將來設身處地的考慮,平時是嚴了點,但也是我該做的。故都學作了你一品居,那青竹派可還有將梁之良興派光業?”
雲虛長老也是一時不樂。
“你什麽意思?我一品居如何?難道沒有你聽劍閣出來的人才多?教歸教,學歸學,莫要拿你這滿腹經綸的一己之見曲在這待人接物上。”
“真是理正詞圓,隻是嘴上說得要好好待弟子,可到頭來終究沒有該他學以致用的實質性本事。謂習武練劍何用?行俠仗義何意?”
“說得輕巧,那你又教給了人家什麽大本事?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將劍拿的起放的下?亦或者把狹義二字隨時掛在嘴邊,然後與外人說:看,我是大俠,我要拯救世界!”
“別跟我說這些有用沒用的話,我怎麽教徒弟,這是我自己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局外人指點。”
“所以我說呢,不會教就不要誤人子弟,貽害人家一生。”
“誒,我說,我怎麽就誤人子弟了?”
卻是聽著讓人可笑可哭的話,千言和顧惜朝也是傻了眼。本就是不大點的小事情,卻硬被他們誇大其詞的牽扯到師門名義上來。
幾番從中調和未遂,千言也是為難。聽少了哭笑不得,聽多了便煩。
“好了!平日裏也沒見你們兩位老人關係不好,如今卻為了小事出口角,爭個你死我活的。這飯都涼了,還讓不讓吃?”
這大吼,兩人也是守規矩下來。
卻也未解氣。
“吃飯,吃飯。”
顧惜朝隻是默著笑。
隨後幾人便又和和睦睦一起動起碗筷來。
“言兒,多吃點肉,你身子骨虛弱,應該多補補。”
“徒兒,多吃點素,可有助於營養調和。對於習武練劍的人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