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

陳秀娥從外麵往裏頭擠,衙役斷喝:“退後!退後!縣太爺辦案,閑雜人等退後!”

這一聲引起了季初夏的注意,抬頭就看到了陳秀娥,趕緊使眼色讓陳秀娥不要動。

陳秀娥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可是女兒教導自己一路,她覺得女兒要比自己聰明多了,隻能強忍著進去把人拉著就跑的衝動,退到了人群後麵。

“你可真把土地公公帶到了百草堂?”趙啟年掃了一眼魏福腦門子青/紫一塊,心裏頭冷笑,真是個蠢貨!不過自己想要人參,還是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到了這個時候,魏福哪裏還敢撒謊,點頭說是。

趙啟年有心揭穿小姑娘撒謊,唯有如此才會得到人參,看著季初夏:“你是誰家的孩子?家中還有何人?這土地公公又是那個村子的?”

“回大人,民女是石郎莊季家的孩子,父親季長生,得過去年八月的舉人,家中還有祖父、母親和幼弟,這土地公公正是石郎莊村口土地廟裏的神像。”季初夏一點兒不含糊的回道。

趙啟年點頭:“本官想要看看你如何從土地公公手裏拿到人參須須的,可行?”

“大人,她身上現在就有人參須須。”魏福恐怕

沒有個立功的機會,立刻說。

季初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挎包:“不行!我這是要換錢的,土地公公托夢給我說的好好的,如果敢白白送人,以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趙啟年覺得自己都快被小丫頭糊弄住了,忍住要發的火氣,沉聲:“拿出來看看,本官給你銀子。”

“上次的人參須須還賣了十兩銀子呢,這次的人參須須更好,更大,土地公公說要翻三倍。”季初夏神色非常堅定。

趙啟年磨了磨牙,小丫頭真敢獅子大開口啊,點頭:“行!隻要本官看上了,給你三十兩!”

季初夏立刻作揖,衝著虛無的地方念念有詞:“土地公公啊,你可看到了嗷,我真的是賣錢了,不是白送人的。”

念叨完,這才從挎包裏拿出來苔蘚包打開,露出裏麵整整齊齊躺著的人參須須,說是須須,簡直比十年的山參還要粗一些,顏色也不老成,趙啟年一打眼兒,心頭提到嗓子眼兒,得到這樣的人參,自己加官進爵還難嗎?

這麽想,眼神都熱切了,直接拿出來錢袋扔給季初夏:“裏麵有五十兩銀票和散碎銀子,你要在土地公公的手裏再拿出來人參須須,多餘的賞給你了。”

“青天大老爺,民女還有一個小要求。”季初夏說。

趙啟年臉色一沉:“你想要耍花樣,可別怪本官翻臉無情!”

“肯定不會!”季初夏說:“您可以找個婆子來搜身,保證我身上絕對沒有人參須須,但不可以這麽多人圍著我去求土地公公,神仙也是有規矩的,不能在凡人麵前使用法術,這事兒您可定理解,對吧?”

趙啟年眯起眼睛打量著季初夏:“諒你也不敢耍花樣兒,來個婦道人家驗身!”

陳秀娥又要往前衝,衙役黑著臉把她推搡到一邊去,早有個上歲數的婆子被叫過去了,仔仔細細搜了季初夏的身,婆子確定季初夏身上什麽都沒有後,趙啟年讓魏福前頭帶路,所有人不得入內,他親自跟著季初夏往後院去求土地公公。

魏福打開房門,濃重的香燭味道熏得人都睜不開眼睛,季初夏看看趙啟年。

趙啟年冷聲:“又想怎麽的?”

“民女去土地公公身後求,你們可在門外看著 ,要是不答應民女就不進去,這也不犯法。”季初夏說。

趙啟年眉頭擰成了疙瘩,擺了擺手:“去去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季初夏進門,看著灰撲撲的

土地公公泥像,心裏頭還真就嘀咕了一句:別怪我啊,他們逼我的啊。

供果非常豐盛,豬頭都有。

季初夏繞道土地公公身後,立刻進入空間,二話不說拔蘿卜似的把人參薅下來,哢哢撕下來兩把人參須須,臨出來的時候還抓了一把枸杞子,全程速度極快,出來的時候立刻跪在土地公公神像後麵,開始念叨,好話說了三千六。

外麵趙啟年和魏福都巴巴的盯著呢。

聽到季初夏沒完沒了的拍馬屁,趙啟年甚至覺得自己要是有這麽一張巧嘴兒,升官發財也不費勁,真是句句都在拍,句句不重樣啊。

“魏福!”

魏福突然被人叫了名字,嚇得一哆嗦,抬頭就見縣太爺給自己遞眼色,心領神會的繞到了後窗戶,踮起腳尖往裏麵看,就見季初夏盤腿兒坐在土地公公身後,自己隻能看到個後腦勺,餘下的什麽都看不到。

季初夏感受到身後有人,對於直覺敏銳的她來說,魏福就算是個老鼠,隻要出現也能感覺到。

她捋著人參須須,擺弄著枸杞子,突然大喊一聲:“謝謝土地公公,您就是我的親爺爺啊!”

這一嗓子險些沒把魏福送走,腳下不穩摔了個倒仰兒。

外麵趙啟年也瞪大了眼睛,難道真求來了?

正疑惑,就見季初夏捧著三根比剛才的人參須須還粗壯的人參須須出來了,說真的,如果不是上麵還帶著點兒泥土和整齊的斷口,趙啟年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人參須須,還有幾顆滾圓飽/滿的枸杞。

“大老爺,您是有福之人,不不不,是洪福齊天之人,土地公公說了,給您這些神枸杞,讓您好好關照我這個可憐人。”季初夏笑眯眯的把東西送到趙啟年麵前:“您看。”

趙啟年伸出手接過來枸杞和人參須須,冷汗都冒出來了,不敢相信的問季初夏:“土地公公跟你說話了?還提到我了?”

季初夏立刻點頭:“是是是,土地公公還說了,您以後一定會成為朝廷大員,造福一方,青史留名呢,所以讓您照顧我這個可憐人,他老人家放心啦。”

趙啟年緩緩地吸了口氣,眉頭緊鎖:“你可見到人參了?”

季初夏頓時眼圈都紅了:“不是人參,是個人參娃娃啊,那孩子的頭發都要被我拔光了,哭的老慘了。”

趙啟年徹底淩亂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不信?手裏的東西不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