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剛好是個可以不要命的主兒

季初夏的目的很簡單,事情不鬧大,自己養養身體,熟悉當前的生存環境再求發展。

這並非什麽穿越者的野心勃勃,而是為了活著並且活下去。

自己的命運是開了個鏡像,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如今她就坐在木**,透過格子窗欞看著外麵的夕陽染紅的天兒。

並且也沒有那麽多的幻想,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裏是癡人說夢,因為人啊,真正能掌控的事情太少了,更不用說生死了。

而且,回去做什麽?滿目瘡痍的土地,寸草不生的農田,對麵走過來一個人你都不確定是不是同類,亦或是同類的外表直就是殺戮機器,所以她愛上了這裏,說出去誰信?

抬起手,默默地努力了半天也沒有喚醒技能,來到這裏後失去了身體被極致開發而打開的技能。

得失啊,沒有就沒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抬起手摸了摸脖子,她唯一的念想是媽媽留下的那枚戒指,她……,顫抖著手從脖子上摸到了熟悉的頸鏈,摘下來捧在手心裏,看著那枚細小的金戒指熱淚盈眶,低聲問:“媽媽,你也陪著夏夏來到這裏嗎

?這裏很美,我一定會帶你去看看這裏的景色。”

一如從前,沒有任何回應,她也不失望,畢竟這是自己的念想。

正在思考接下來的日子怎麽過,見到便宜娘拎著個泥猴子一般的小男孩回來,這是自己的便宜弟弟,真好啊,她終於有了真正的手足,雖然是借體而生,可誰都得承認姐弟倆是一奶同胞的至親,還有便宜娘怒不可遏的樣子是那麽親切,天底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是孩子惹禍時候的怒目金剛,是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鬥戰勝佛,更是孩子乖順聽話的時候溫柔的媽媽。

“跪下!”陳秀娥氣得直哆嗦,扯著季平安進屋後,厲聲嗬斥。

季平安規規矩矩的跪在門裏,低著頭解開了衣服上的帶子。

氣頭上的陳秀娥抄起來掃地的笤帚就要讓兒子漲漲教訓,一回頭見兒子手裏捧著一條半尺長的死魚。

“娘,給阿姐補身子的。”季平安眼淚汪汪的看著陳秀娥,他不怕挨揍,可阿姐病了好多天也不見好,娘去田裏幹活,奶奶都不給姐弟倆飯吃,他怕把阿姐餓死。

陳秀娥看到魚,手裏的笤帚掉在地上,蹲下來抱著兒子哭起來:“你就是不讓我省心啊,我讓你好好

看著你阿姐,要不是你不在家,你阿姐哪能差點兒死了啊。”

季平安轉過頭看向床鋪,見阿姐正望著自己笑呢,眨了眨眼睛:“娘,阿姐好好的啊。”

“不說了,你趕緊去井台洗幹淨。”陳秀娥見兒子起來又一把抓住:“不行,娘去幫你。”

她是真害怕了,害怕他們真會害自己的兒女。

“阿姐,我一會兒就來。”季平安笑眯眯的看著季初夏,還做個了鬼臉兒。

季初夏點了點頭。

原主身體不好,最大的開心果就是弟弟,她也喜歡弟弟,羨慕生活在這個時候的小孩兒,他們不用像自己小時候過的那麽辛苦。

正屋狼哭鬼嚎的動靜被一聲粗獷的喝罵聲震住了,隨後季老漢怒氣衝衝的提著錢袋子來到季初夏的門外,問:“借人家多少錢?”

“爺爺,今兒是大牛叔給墊的藥錢,田爺爺說咱們家好幾年的藥錢都沒給了。”季初夏輕聲說。

季老漢嗯了一聲,大步流星出門去了。

季初夏抿了抿嘴角,這個家裏的人口少,如今看來不安分的隻有石氏和季小鳳娘倆,對付她們不難,畢竟凶怕橫,橫怕不要命,自己剛好是個可以不要命的主兒。

到底石氏和季小鳳躲

在屋子裏沒出來,陳秀娥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收拾了魚頓了湯,分出來一半給公爹送過去,蒸了菜團子又切了一疊鹹菜條,兩個屋直接分開吃飯了,別說問石氏了,就是看都不看一眼。

這態度讓季初夏心裏頭舒坦了,做人嘛,憑什麽要委曲求全?這世上能讓你委屈的人,指揮認為你好欺負而變本加厲!

“阿姐。”季平安小心翼翼的挑好了魚刺,把魚肉送到季初夏的碗裏,笑眯眯的看著季初夏:“快吃。”

季初夏夾起來魚肉放在嘴裏,很鮮但有一絲絲苦味兒,看季平安那等著表揚的小模樣,認真的說:“好吃,這魚真好吃。”

“好吃我明天還去。”季平安立刻說。

旁邊陳秀娥臉色一沉:“你敢!”

“弟弟不去了,這魚雖然很鮮,可有一點點苦味兒,阿姐不願意吃。”季初夏說。

季平安一臉狐疑:“苦嗎?”

“你嚐嚐。”季初夏說。

季平安這才送到嘴裏一小塊魚肉,仔細品咂著滋味兒:“不苦啊。”

季初夏並不覺得自己的味覺出問題了,季平安說不苦很可能是平常是吃什麽都這個味兒,也就是說不是魚出問題了,那就肯定是鹽。

苦鹽有毒,

因為提煉技術的不夠,導致鹽裏含有一些無法祛除的雜質,因為尋常百姓一直都是吃這種苦鹽習慣了,所以才會不覺得。

“媽、娘,咱們家的鹽多嗎?”季初夏可不想讓家裏人繼續吃苦鹽,因為對身體傷害很大,雖然吃得少可架不住日積月累,並且祛除鹽的苦味兒並不難,自己剛好會。

陳秀娥搖頭:“沒多少了,等下個月初十衙門發俸祿的時候再置辦回來一點兒。”

發俸祿?

季初夏沒懂也沒敢問,怕露餡兒,不過得到了一條非常有利的信息,那就是沒見麵的便宜爹並不需要家裏供養,一想也不對:“娘,爹領了那麽多俸祿,咱們家咋還這麽窮?”

這話讓陳秀娥一愣神兒:“夏夏,你不可總是這麽盤算,你爹才領了七個月的俸祿,去京城趕考家裏東拚西湊拿了三十兩銀子,怎麽算咱們都欠著他們的錢呢。”

“爹爹還做先生教書哩,還抄書哩,賺的錢都給了奶奶。”季平安哼了一聲:“糧食每次也都被賣掉了,娘就是總向著外人。”

“你說誰是外人?”憋了一肚子氣的季小鳳推開門就進來了,指著季平安:“來來來,你跟你爺爺說一說,誰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