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裏長出事
自從上次催債的徐盛被轟走，金大福也安靜了幾天。
楚父也漸漸放下心，沒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陳軒這些天正在鼓搗著調味料，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要是能夠成功研製出精鹽和其他調味料，他有現成的路子，直接賣給趙家。
到時候別說二兩銀子，二十兩都不在話下。
大概第四天的時候。
陳軒正在院子裏忙活，就看見一個背影有幾分熟悉的中年男人。
此人戴著高高的黑帽，穿著綢緞衣物，跟其他人有著明顯區別。
細看之下，陳軒才發現原來是裏長高春。
高春在門口瞥了陳軒一眼，也沒有理會，徑直進入楚家。
片刻後就走了出來。
再次看了陳軒一眼離開，一句話都不曾跟陳軒講過。
過了會兒，楚父愁眉苦臉地走出來，朝著陳軒說道：“剛剛裏長來，說限我們三日內還上欠金家的二兩銀子，不然直接讓官府過來把我帶走。”
裏長隻是個不入品的小人物，不過即便不入品，那也是官府指定的官員。
負責他們這裏百十戶人家的稅收和征兵。
如果裏長發話，衙門大概是查都不用查的，直接把楚父拉去收監了。
陳軒思考了一下平時裏長的作風。
不好不壞，跟金家也沒有太大的牽扯，這次替金家出頭，大概率是金家找上門。
並且拿出借據。
裏長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若是這樣，那就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二兩銀子這些日子陳軒已經有了。
這些天他弄出了一點秘製醬料。
裏麵有醬油，精鹽，各種調料混合。
放在後世，人們可能會覺得這種調料包太過草率，接受範圍不會太廣。
放在古代卻是妥妥的降維打擊。
不管什麽樣的菜品，隻要撒上一代秘製醬料，立刻變得鮮美無比。
之前已經給趙家試過一次。
趙權嚐過以後，要花二十兩直接將醬料配方買下來，直接被陳軒拒絕。
最終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賣給對方兩壇醬料。
所以，陳軒現在還是有不少銀子的。
不過將銀子給金家，他肯定是不樂意的。
他朝著楚父安慰道：“伯父還請放心，這事兒交給我處理，還有三天呢。”
“實在不行，再給他二兩又如何？”
“決計不會讓你下獄的。”
有陳軒得保證，楚父頓時放心下來。
“阿軒，多虧有你啊！”楚父欣慰地說道。
楚父很快扛著鋤頭下地幹活。
陳軒弄好院子裏的調料，也關上院門，朝著外麵走去。
小漁村位於青州南部。
依山傍水。
不過由於大夏朝時局動**，政治腐敗，導致底層人民生活困苦。
小漁村本來有一百多戶人家。
三分之一農民，三分之二漁民。
不過邊關金人時常犯境，連年征兵下，小漁村如今隻剩下不到八十戶人家。
其他要不就是死絕了。
要不就是跑了。
連金大福這樣的人家，都要想辦法謀個後路。
整個大夏國大部分地區都是民不聊生，小漁村隻是一個縮影而已。
陳軒晃了一圈，發現耕地荒了一半。
以前印象裏滿是漁船的東湖上也看不到幾條船了。
這番場景讓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世道多艱，不好混啊！
他無意朝堂中爾虞我詐。
從軍更不可能。
憑借著自己這體型，到戰場上可能活不過一天。
倒是肚子裏有那麽點稀奇古怪的點子，加上一身領先時代的醫術。
從商顯然是最好的。
可是，世道越亂，生意越難做。
陳軒想了想也有些愁眉苦臉起來：“難搞啊！”
正走著，忽然看到前麵一群慌慌張張的身影。
帶頭的就是那天上門收債的徐盛。
望著他們去的方向，陳軒有些納悶，那邊可是裏長的宅子。
這群流氓還能上裏長家鬧事？
絕不可能。
還有最後背著藥箱的，好像是村裏的赤腳大夫吧。
陳軒有些好奇，也決定跟了上去。
這夥兒人的目標果然是裏長家，不止是徐盛等人，門口還圍著不少其他人。
貌似是裏長家裏出了事。
“讓讓！麻煩讓讓！”陳軒擠到前麵去。
裏長家的堂屋裏，墊著個草席。
草席上躺著個渾身是血的人。
旁邊還有人不停唉聲歎氣地：“高斌這孩子怕是不行了，剛剛看到他被人捅了一刀，流了老多血了。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高斌，那不是裏長的兒子嗎？
裏長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之前被征了壯丁，一去不回。
十有八九是沒了。
二兒子若是再出世，高家便絕後了。
高春此時人就在裏麵，整個人相比幾日前感覺忽然老了十歲。
唯有見到大夫的時候才重新煥發出光彩。
“救救，救救我兒子！”
大夫連忙上前查看，隨後搖搖頭。
“不行了，失血太多，而且傷口上有鏽，救了也活不了。”
在大夏，即便隻是被割破手指，不及時處理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鐵器上的鏽跡，更是被視為大殺器。
很多戰場上的士兵，甚至專門用生鏽的刀去殺敵。
隻要能割破對方的皮膚。
隨之而來的高燒，就會要了人的命。
直接死在戰場上的士兵遠遠沒有戰後死於各種各樣病症的人多。
就連明朝的開國將軍常遇春，也是死於類似的傷勢。
導致很多大夫看到這種情況就會變色。
大夫無能為力，哪怕裏長跪下來求他，都沒有作用。
門外，陳軒的眼神卻是一亮。
大夫無能為力，但他有辦法。
身為曾經私立醫院的主治醫師，陳軒的專業能力顯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尤其是在治病方麵，更是遠超這個時代。
他能救治這個時代很多被人畏之如虎的絕症！
或許，這才是他在這個時代真正安身立命的根本！
陳軒已經醒悟自己要做的事情。
剛好從高春開始。
如果身後有個裏長幫襯著，很多原本不能太過張揚去做的事情，也許都能開始計劃了。
想到這裏，陳軒也不再猶豫。
擠開前麵幾人走進去。
旁邊的人還有些不耐，朝著陳軒喊道：“陳小子，你擠什麽？忙著進去救高斌的命嗎？”
“說不定嘞！”扔下這句話，陳軒已經邁步進入高家大堂。
眾人詫異地望著陳軒，這陳家小子真不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