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天下午
鄭歲然塗完藥沒敢吱聲, 悄悄瞥了白茉莉一眼。
白茉莉幫他把藥裝起來,拿出張紙巾給他擦眼淚,他一下子僵住, 怔怔看著白茉莉,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什麽啊, 剛才那麽凶,現在又給他擦眼淚。
長得醜就算了,還精神分裂。
白茉莉麵無表情,可對鄭歲然來說已經算是溫柔, 她的手還是很涼, 他有些抵觸, 但不敢再咋咋呼呼大喊大叫了。
怕她掐自己。
白茉莉給鄭歲然擦眼淚時, 注意到他眼底略微有些發青,他長得白, 眼底皮膚薄, 沒睡好黑眼圈就冒出來。
他昨天應該是真的疼得沒睡好。
小贏恰好提醒:“宿主,美貌男愛意值漲到18%了。”
白茉莉嗯一聲,順勢問它:“黑眼圈也會影響鄭歲然的美貌值嗎?”
小贏:“會有一點細微的影響, 可以忽略不計。”
白茉莉若有所思,手上動作溫柔幾分。
擦完, 他高高揚起眉, 淡嗤一聲:“什麽破紙巾,連香味都沒有。”
白茉莉看他一眼, 把紙巾揉成團砸他臉上, 神態淡淡的。
她沒掐他。
白茉莉一溫柔,鄭歲然立馬滿血複活, 皺起眉小聲嘀咕:“臭脾氣。”
白茉莉起身,輕啟唇瓣:“藥也塗完了,我走了。”
鄭歲然偷偷惡狠狠瞪她,死變態,趕緊走吧。
白茉莉一回頭,他立馬垂眸裝鵪鶉,不跟她對視。
等聽到關門聲,他才抬頭,白茉莉走了,他不用忍了,控製不住發脾氣,狠狠踢了櫃子一腳,泄憤。
首爾水星醫院
水星醫院是宇宙財團旗下的高級私立醫院
梁宇宙就在這裏住院,他肋骨斷了三根,養了這些天照理來說應該能好些了,可偏偏他每天都在發脾氣,動輒摔東西打罵,因此恢複得很慢,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一呼吸就疼,晚上疼得睡不著覺,臉色很差,蒼白沒血色,連帶著脖子後的撒旦紋身都沒氣勢了。
他非要找出到底是誰偷襲他,可老會長發話不許追究,他隻能吩咐人私下去調查,那晚太混亂了,他昏迷,來了太多警察和急救醫生,黑色塑料袋不知去哪裏了,後麵下雨腳印被衝刷幹淨,也無從查起。
巷子裏還沒有監控。
他被人踢斷三根肋骨,卻生生找不出罪魁禍首,梁宇宙氣得發瘋,這事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他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人找出來。
唯一的線索就是他昏迷之前聞到的淡淡茉莉花香味,可這線索又有什麽用,無異於大海撈針。
今天下雨,他心情更差了,陰沉著臉把還在輸液的針管拔下,扔到一旁,他沒按著,手背針眼處不斷往外冒血珠。
病房門被敲了兩下,隨後有人推門進來,西裝革履,透著精英感。
梁宇宙沒抬頭,陰沉沉說了句滾。
男人沒離開,反倒更加必恭必敬,緩緩開口:“少爺,徐秘書長讓我來傳達老會長的要求。”
“大元高畢業前的合作論文您必須親自參與。”
梁宇宙臉色陰沉得嚇人,聲音透著寒意:“西八,我說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男人隻是宇宙財團總部秘書室的一個小秘書,硬著頭皮來的,傳達完,自然想著趕緊離開,連忙恭敬頷首:“是,少爺,那您好好休息。”
出去後,他趕緊吩咐護士進病房去看,他瞥見梁宇宙手背上都是血。
男人站在病房外等了一會兒,卻聽見病房裏傳來摔東西的怒罵聲,隨後護士都被趕出來。
他繃緊了皮,匆匆離開。
老會長最近之所以對少爺這麽嚴格,是因為尹光榮的事情鬧得很嚴重,他希望少爺這段時間能安靜收斂些。
梁宇宙臉色狠戾嚇人,雙目充血,剛剛發完火他肋骨處又開始疼,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冷聲吩咐跟班:“去找薑冬天,讓他跟我們組隊。”
掛斷電話,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緊緊抓著床單,手背上青筋乍起。
大元高
上午天氣還挺晴朗的,下午突然下雨了,還越下越大。
白茉莉本來還想著沒拿傘怎麽辦,臨近放學前,崔聖經給她發消息:“[你說今天去你家的,一起走,還是……?]
白茉莉輕輕勾起唇角,記得還挺清楚,她回複:[一起走吧,我沒拿傘,你帶傘了嗎?]
崔聖經:[帶了。]
[待會一樓大廳等你。]
也許是因為兩個有幸運buff的人湊一起了,兩人剛從教學樓出來,雨就停了。
崔聖經把傘收起來,白茉莉笑盈盈看向他:“跟你待在一起果然很幸運,剛才雨下那麽大,現在竟然停了。”
每次她這樣崇拜又羨慕地望著他,崔聖經身體裏都會有一股躁動,很喜歡。
他神態淡淡地:“走吧。”
兩人打車回了白茉莉家,他來過,但上次隻待在一樓,沒上二樓。這次,白茉莉帶他上二樓,去了她房間。
白茉莉房間裝修很素淨,有種山水清幽的感覺,尤其是房間裏養了素雅的茉莉花,青翠綠意中顫顫巍巍開出雪白纖弱的花朵。
他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輕輕翹起唇角。
白茉莉柔笑:“你先坐,我給徐頌言打電話。”
崔聖經好奇他們倆怎麽相處,但和白茉莉待在一起卻突然又不想被人打擾,唇角笑意漸漸湮沒,默默注視著白茉莉給徐頌言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臉上笑意更溫柔甜蜜,聲音也更柔軟,有些發嗲:“徐頌言,你在哪兒?”
“哦哦,好,那你現在能來我家嗎?我有事跟你說。”
崔聖經麵無表情在心中評判:太過甜膩,不自然,演得。
要不然為什麽跟他說話,和跟徐頌言說話時,神態語調都不一樣。
電話那頭應該是爽快答應了,白茉莉掛斷電話,衝崔聖經笑笑:“他說馬上過來,大概二十分鍾到。”
崔聖經隨意地嗯了一聲,盯著她,目光灼灼:“你能像剛才那樣和我說話嗎?”
白茉莉疑惑:“剛才的樣子?什麽意思?”
崔聖經微微擰起眉,若有所思,艱難地解釋:“就是笑得很漂亮,聲音也特別溫柔。”
白茉莉莞爾:“我沒覺得有什麽區別啊,可能是跟男朋友講話不自覺就開始撒嬌了。”
崔聖經臉色微微泛冷,皺眉不滿:“朋友,男朋友,就差一個字,怎麽待遇差這麽多?”
小贏提醒:“宿主,運氣男愛意值漲75%了。”
白茉莉認真道:“區別是挺大的。”
崔聖經臉色難看,心中焦躁,他不喜歡白茉莉區別對待他和徐頌言。
白茉莉在樓上沒聽見門鈴聲,徐頌言給她打電話讓她開門。
白茉莉柔聲說好,掛斷電話後,看向崔聖經,眉眼溫柔:“你跟我過來。”
崔聖經起身,白茉莉把衣櫃門打開,輕啟唇瓣:“你就躲這裏看吧。”
崔聖經驚訝,臉色漲紅,衣櫃裏掛的都是她內衣:“這怎麽行?而且我為什麽要躲?”
白茉莉蹙眉:“你不是說要看我們怎麽相處的嘛,你在,徐頌言肯定不自在啊,那樣看到的就不是最真實的。”
崔聖經糾結半天:“好吧。”
衣櫃大,空****的,他躲進去,一仰頭就能看見蕾絲,網紗,臉爆紅,趕緊垂眸。
白茉莉把櫃門關上,給他留了條縫,能呼吸,能看見。
“那我下去給徐頌言開門了,你別出聲。”
崔聖經別扭地嗯一聲。
櫃子裏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他渾身發燙不自在。
沒多大一會兒,崔聖經躲在櫃子裏聽見開門聲,緊跟著是腳步聲。
來了。
白茉莉眉眼盈盈:“你來得挺快的。”
徐頌言聲音溫和:“嗯,路上沒堵車。”
“你說有事找我,什麽事?”
他們說著,走到床邊,崔聖經透過縫隙恰好能看見。
白茉莉溫婉一笑,突然抱住徐頌言,聲音溫軟:“其實沒什麽事,就是想你了,想見你。”
徐頌言身體僵硬,心髒劇烈震動著,心動的同時伴隨著心虛,他輕輕抬手回抱住白茉莉的腰,呼吸略重:“我也很想你,分開沒多久就很想念。”
小贏提醒:“宿主,力量男愛意值漲到92%了。”
白茉莉緩緩退開身子,認真盯著徐頌言,柔聲細語地問:“你會生氣嗎?我根本沒事找你,卻讓你跑過來。”
徐頌言低眸輕笑:“怎麽會生氣,你想我,我開心還來不及。”
躲在櫃子裏的崔聖經聽得一清二楚,隻覺得唾棄,這種話他是絕對無法說出口的。
白茉莉露出溫柔如水的笑容,捧起徐頌言的臉,在他唇瓣上輕啄了一下,滿眼幸福:“你真好。”
徐頌言能看清她眼裏自己的倒影,心動不已,頓時失去理智,反客為主,熱烈急切地含住她唇瓣,手指插進她頭發裏。
白茉莉勾住他脖頸,雪白臉頰泛起粉暈,舌尖滑進去回應。
崔聖經一清二楚。瞳孔驟縮,呼吸起伏。
兩人唇齒糾纏,突然哐當一聲,好像什麽東西掉了,徐頌言睜開眼睛,唇瓣微微和白茉莉分開。
白茉莉柔情似水地貼上來,聲音含糊:“別管,衣架掉了。”
徐頌言被親得暈暈乎乎,沒再理會,專心接吻。
手伸進她衣服裏。
確實是衣架掉了,內衣也掉了,落在崔聖經臉上,他呼吸急促,默默撿起來拿在手裏,又透過那條縫隙看見接吻的兩人。
茉莉花香濃鬱得厲害。
他眼尾猩紅,額角冒出汗,最後把手裏的東西攥緊,往下。
徐頌言吻著白茉莉,除去他們接吻的吮吸聲,他總覺得還聽到了男生的呼吸聲。
可能是親缺氧,幻聽了吧。
一吻結束,小贏提醒:“力量男愛意值漲到95%了。”
白茉莉看了一眼衣櫃的方向,她麵色潮紅,含情脈脈看著徐頌言,清醒後,徐頌言快被愧疚感折磨死了,十分心虛,他甚至待會還要和瑞士來的教練一起去吃飯。
他愧疚地摸了摸白茉莉頭發,語氣溫和:“茉莉,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兒還有些事情,可能得先走了。”
白茉莉溫柔笑笑,善解人意:“好。”
徐頌言離開後,白茉莉聽見小贏提醒:“宿主,運氣男愛意值漲到85%了。”
白茉莉緩步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衣櫃裏亂糟糟的,內衣掉了,原本是幹淨的,現在沾上了別的。
崔聖經羞恥又惱怒地抬頭看她。
白茉莉拿出手機,對準他,笑盈盈的:“你現在真好看。”
崔聖經呼吸急促,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白茉莉拍完照,收起手機,語氣溫柔:“好了,趕緊把褲子穿上吧。”
崔聖經垂著頭,嘴唇緊緊抿著,十分羞恥,臉爆紅。
他也很恐懼,覺得自己**.亂,恐怕會受到神的懲罰,父親若知道了絕不會放過他的。
崔聖經幾乎是連滾帶爬從櫃子裏出來,深深看了白茉莉一眼,對她又渴望又害怕靠近。
一靠近她,他就無法抑製的心動,這種心動還伴隨著欲望,欲望不受他控製。
白茉莉溫聲說:“我和徐頌言就是這麽相處的。”
崔聖經幾乎是逃走的,背影狼狽慌亂。
都走了,家裏安靜下來,小贏開口恭喜:“宿主今天收獲滿滿啊,看樣子都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把愛意值刷到100%,到時候就可以永久獲得屬性了。”
白茉莉把髒了的內衣撿起來,細白指尖夾著,有黏膩的白色,她扔進垃圾桶裏,勾唇露出陰暗的笑容:“很快了,我太期待了。”
小贏提醒:“宿主,瑞士俱樂部的教練已經在挖徐頌言了,他恐怕快要出國了,你還是要抓緊時間。”
白茉莉淡淡應聲:“隻差5%,放心吧,沒什麽問題。”
小贏:“我相信宿主。”
…………
薑冬天放學時被人堵在巷子裏。
下午下雨了,巷子排水不好,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坑,水很髒。
是梁宇宙的跟班,梁宇宙囂張跋扈,帶著他的跟班們在大元高為非作歹,無人不識。
梁宇宙的跟班非富即貴,不是薑冬天能惹得起的,也從未和他們打過交道,今天不知為何找上他。
跟班們推了薑冬天一把,把他按在牆壁上,他被迫踩進水坑裏,垂眸盯著被弄髒的鞋,眸子暗了暗,他真的很討厭鞋被弄髒。
薑冬天抬眸,冷聲問:“說吧,梁宇宙要做什麽?”
聞言,跟班嗤笑一聲:“你倒是挺自覺。”
“合作論文,你跟我們組隊怎麽樣?放心吧,給你錢,我們可不是什麽壞人。”
薑冬天神態冷冷,直接答應:“可以。”
說是組隊,就是全都要他來完成,他得罪不起梁宇宙,又有錢賺,為什麽不答應。
梁宇宙不會少給他的,他可以給白茉莉買更貴的首飾。
他答應的太痛快了,省事倒是省事,就是有種一拳打棉花上的無力感,跟班們拍拍他肩膀,輕笑:“聰明人。”
“好好做吧,不拿A+,宇宙會生氣的。”
他們離開後,巷子裏隻剩薑冬天一人,他垂眸盯著被汙水弄髒的鞋,表情逐漸扭曲,冷冷咒罵:“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