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晚上, 欒女士一門,便看到阮父emo的小表情。
“你這又是幹什麽?”
阮父歎了一口氣,捂著心口幽怨地開口。
“一想到閨女結婚, 我就難受……”
欒女士翻了一個大白眼。
走到一邊上了床, 懶得搭理他。
“媳婦,一想到咱閨女要嫁人了, 我心裏就難受。”
“媳婦?”
“媳婦!你說句話啊……”
“閉嘴!”欒女士一腳踹了過去,“睡不著就去外頭跑兩圈,少來煩我。”
阮父摸摸被踹疼的腿,委屈巴巴地上了床。
房間陷入黑暗中, 阮父閉上眼睛, 閨女跟謝延昭親密的模樣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算是明白, 閨女要離開他這個老父親了……
在阮父唉聲歎氣中, 這一晚很快便過去了。
第二天,欒女士醒來, 便對上一雙熊貓眼。
欒女士:“……”
“讓我說你什麽好, ”她嫌棄地別過眼,“閨女現在不挺好,那小夥子看著也是一個可靠的。咱們在農場, 還不忘托黃主任照顧我們。”
“你看他邀功了嗎?”
若不是黃主任告訴他們,阮父與欒女士還真不知道這麽一回事。
阮父:“……我明白, 但我就是難受。”
難受到從昨夜到現在。
欒女士無語。
“跟你閨女一樣矯情!”她換了身衣服, “你就慢慢難受吧。”
阮父:“……”
知道父母要來,阮明芙準備好多東西正好派上用場。
欒女士將新鮮的雞拿了出來, 又拿了點藥材這才將它燉上。她與老阮虛得很, 在農場沒有條件也就算了,現在既然有現成的, 她也不用客氣。
很快,香味便冒了起來。
躺在**的阮明芙動了動了鼻子,猛然睜開雙眼。
“我媽肯定又在做好吃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
阮明芙忽略了自己的腳上的傷,踩在地上便傳鑽心的痛意,讓她齜牙咧嘴呼起痛來。
“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謝延昭急得不行,捧著她的腳查看起來。
經過一夜的修養,她的情況比之前好了許多。腫也消了,就是扭傷部分還有一大片紫黑色的淤痕。
“當心著點,”謝延昭這才鬆了一口氣,“冒冒失失,腳傷不想好了?”
阮明芙不滿地皺皺鼻子,卻沒反駁他的話。
聞著空氣中越來越香的味道,她拍拍狗男人的肩。
“我媽肯定在做好吃的,快帶我過去。”
那股香味謝延昭早就聞到了,也同樣勾起了他胃裏的饞蟲。咽了咽口水,他這才依言將人抱到廚房。
“伯母,這樣行嗎?”
阮明芙一進來,就看到塑料閨蜜圍著欒女士獻殷勤。
可惡!
塑料閨蜜這個王八蛋,想搶她親媽。
欒女士看著了眼顧意霖手裏的稀稀拉拉,葉子都沒幾片的小白菜,緩緩點了點頭。
“你放那兒吧。”
她指著一旁的案板,餘光又看到阮明芙。
“腳傷怎麽樣了?”
她老實尋了灶口的位置,燒起火來。
“好得差不多了,”阮明芙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鍋裏,“媽,你在做什麽好吃的?”
欒女士沒搭理她,而是和顏悅色地看著謝延昭。
“以後別慣著她,一點腳傷而已,又不是廢了,讓她自己走。”
阮明芙:“……”
聽聽聽聽,這是親媽說出來的話?
謝延昭清咳一聲,避重就輕地開口,“媽,有什麽要幫忙的?”
“把魚殺了吧。”
“咱們今天早上吃這麽好?”
阮明芙看著不遠處煨湯的罐子,再看盆裏那條好幾斤的魚,趁機提條件。
“媽,我要吃酸菜魚。”
“你吃個屁!”
欒女士瞪了她一眼。
阮明芙撅撅嘴,老實窩在灶口燒火。
哼!
她媽真是越來越凶了。
早餐還是稀飯與紅薯,並沒有阮明芙心心念念的大餐。隻是聞著空中的香味越來越濃,她的心就像被貓爪抓過一樣。
但她不敢問。
……
另一邊,祁陽焱正想上車,一個胖乎乎的人影突然衝了過來,攔住他的去路。身邊的保鏢反應極快,一把將來人擋住,不讓他接近。
“祁大少,你幫幫我吧,現在就隻能你幫我了!”
祁陽焱眉心皺起,有些不耐煩。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你的事我愛莫能助。”
“能的能的,”張老板睜大雙眼死死地看著他,“祁大少,隻要你能借我一百……不,一千萬!我一定能渡過此次危機。”
張老板這個死胖子哪兒還有之前的精神氣。
整個人萎靡得不行,臉色暗沉。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了,眼底下掛著一對黑眼圈。頭發更是亂糟糟,哪兒還有之前的精致。
他想伸中拉住祁陽焱,卻被保鏢檔得死死的。
“祁大少,我求求你了,我不能破產啊……”
祁陽焱淡淡地看著他。
“上次借你的一百萬,是抵押了你公司的份額,現在你又要一千萬……張老板,想好用什麽抵押了?”
張老板的冷汗都快下來了。
他之前就因決策問題導致公司虧損,不得以才把公司抵押過去。
但如今,他在國外遇來的貨被扣住了,花了不少錢疏通關係。可缺口太大,張老板把所有的資產賣了都不及它的一半。
窮途末路之下,又想到祁陽焱。
這才有今天這麽一出。
“祁大少,您一定要救救我,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有這個善心。”
“張老板不要跟我戴高帽,我是個商人,”祁陽焱冷眼看著他,“虧本的生意我可不會做。”
張老板當然知道這個理兒。
可他真的一點東西也拿不出來了。
“祁大少,你就幫幫我吧。隻要讓我渡過這次難關,我一定對你馬首是瞻,幫你做穩祁家繼承人的位置。”
“你的承諾對我來說不值錢。”
祁陽焱背地裏的資產,早已是整個港城的巨富。要不是占了人家的身體,幫這對母子倆奪回家產,祁陽焱早就不跟這些人玩了。
張老板眼中透過掙紮。
良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聽聞祁大少在找王大師的真跡,小人不才,祖上曾經收藏過一封。隻要祁大少幫我這回,我一定將真跡與大半家產奉上。”
他也是豁出去了。
那邊再不放行,他不僅守不住家產,還得吃官司。
祁陽焱冷笑。
這個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沒想到還真的有人信。
“張老板,我幫不了你。”
他一揮手,保鏢便將張老板架開。
任他怎麽掙紮呼喊,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祁陽焱坐上車,揚長而去。張老板持木然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整個人仿佛被抽了魂。
連站都站不住,隻能坐在地上。
張老板瘦了一圈的身軀微微顫抖,良久他這才睜著腥紅的雙眼咬牙切齒。
“都是逼我的……逼我的!!”
祁陽焱並沒將張老板放在心板,一路帶著人前往軍區。到門口時,老顧頭早就帶著一票人站在門口。
待到人後,老顧頭雙眼一亮。
“歡迎歡迎,”他態勢十分熱情,“歡迎祁同誌。”
“不用客氣。”
祁陽焱淡淡地點頭,目光卻露到一旁的謝延昭身上。
老顧頭也是狡猾。
知道兩人的關係,還特意將人帶來,就是為他們部隊再加一層籌碼。
“祁同誌……”
老顧頭剛想說話,被一輛駛過來的車打斷了話頭。
再看車上下來的人,老顧頭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對方四五十歲,臉上還戴著金絲框眼鏡,看到祁陽焱時雙眼一亮,“這就是祁同誌吧,我是對外司的幹部,我叫林驍。”
“你好。”
老顧頭瞥了他一眼,“祁同誌,咱們有事進去慢慢說。”
“巧了,”林驍笑得跟狐狸一樣,“我也是來找祁同誌的。”
老顧頭:“……”
要不是周圍這麽多人看著,他高低要跳起來給林驍那個王八蛋幾個大腦蹦。
“顧司令,不如我們一起?”
林驍看到一旁的謝延昭時,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延昭,幾年不見越來越有精神了。”
謝延昭朝他點點頭,“表舅。”
“你們還是親戚?”
祁陽焱看向兩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林驍眯著眼睛,與狐狸更像了。
“我是延昭母親的表哥,”他看向祁陽焱,“說來咱們都還是親戚。”
老顧頭:“……”
臉拉得跟驢臉一樣長。
這個王八蛋壓根就是來搶生意的。
真不愧是搞政治的,心眼子就是多,三言兩語就拉近了所有人的關係。
老顧頭再恨,也得顧及麵子,把人迎了進去。
媽的!
就是憋屈……
老顧頭狠狠地瞪了謝延昭一眼,早知道不帶他出來了。
對外司那些鬼精鬼精的王八蛋肯定調查過了,才會把林驍派過來。
折騰半晌,還是沒有防住!
老顧頭心裏再如何生氣,表麵是仍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這次幫扶是針對家屬院的,老顧頭帶他們往家屬院與後山那條道走,“祁同誌,你是不知道,咱們家屬院的日子難過啊。”
“確實,”林驍附和點頭,“這一戶戶都是國家的縮影,隻要他們的日子好了,咱們國家也能越來越富強。”
老顧頭:“……”
他忍了又忍,“這裏隻有冬夏兩季,氣候對農業影響太大……”
“沒錯!”林驍又開口了,“咱們國家還有好多這樣的地方,被氣候所累。地裏的收成低,遇到災害更是沒有半點抵抗能力。”
老顧頭:“……”
你特麽能不能閉嘴。
媽的,真的好想打死這個王八蛋!
忍無可忍,他決定不忍了。
“延昭,你來給祁同誌簡單介紹一下這裏的具體情況。”
謝延昭毫不含糊,而這時林驍也閉上了嘴。
老顧頭:“……”
就針對他是吧?
走過家屬院時,還是被不少人看見了。
嫂子們認出那一群人,待走過去後才敢議論。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部隊裏有什麽大動作,也沒聽我家那個說啊。”
“我到是聽我家那個說了一嘴。”
聽到這句話的軍嫂紛紛看向她。
“快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就是。”
“我聽說好像是領導們找了一個人,想讓他在這裏建個廠,就招咱們這些人。”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沸騰了。
“真的假的,還能有這樣的好事?”
“該不是騙人的吧,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媽誒,想不到咱們也有當工人的一天……”
這時,有一位眼尖的軍嫂叫破祁陽焱的身份。
“這人我見過,他不是阮嫂子的哥哥嗎?”
“是啊……”
嫂子們聞言,有些失望,轉頭問那個挑起話頭的嫂子。
“你這個消息靠不靠譜,別咱們期待之後,發現壓根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是白期待了嗎……
“說得也是。”
“想什麽呢,你們不會以為真的有那麽好的事落到自己頭上?醒醒,誰會在這種窮鄉僻壤建工廠?”
還是運輸的問題。
軍區太偏僻,東西運來運去特別不方便。但要照顧到軍嫂,工廠的位置注定不能太選。
簡直就是一個死結。
不止那些嫂子這麽想,老顧頭也是有著同樣的顧慮。
他心裏頭沒底。
但事到臨頭還是得問,“祁同誌,你看?”
一行人走到後山腳,周圍長著鬱鬱蔥蔥的大樹。隻是現在這個季節,樹葉掉得差不多了。地上鋪著厚厚一層,走在上麵特別軟。
祁陽焱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嫂子提個籃子下來。
“這是?”
“秋夏交季,正是菌子生長的好時節,”老顧頭心裏忐忑,“她們沒事時,上山撿點菌子算是加餐了。”
祁陽焱點頭。
對上老顧頭那雙希冀的眼,他沉默了一會兒。
“咱們先回去再說。”
老顧頭有些失望,卻還是點頭。
“好。”
這事怕是不成了。
老顧頭心中悵然,走了這麽一個財力雄厚的主兒,他們家屬院的未來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哎!
老顧頭又歎了一口氣。
會議室是臨時清理出來的,隻擺了幾張桌椅。
老顧頭抿抿唇,“祁同誌,你看咱們這兒?”
“你先別急,”祁陽焱拿著筆寫寫畫畫,很快便抬起頭來,“大致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顧司令,現在有兩個辦法。”
老顧頭雙眼一亮。
原以為沒戲,卻沒想到峰回路轉。
要不是得穩住當領導的架子,他是恨不得跳起來。
“祁同誌請說,隻要我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不急,”祁陽焱慢條斯理地拿出自己寫寫畫畫的東西,“先聽聽我這兩個辦法。”
會議室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第一,種蘑菇。我知道宛城有一種口蘑最受歡迎,我可以請人過來,教家屬院的人種蘑菇。前期的菌絲由我提供,等蘑菇成熟就按當年的批發價收購。”
說實事,老顧頭有些不滿意。
馬上就要入冬,已經不是種蘑菇的季節。雖說是個進項,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他還是更偏向穩定一些的。
老顧頭開口:“第二種呢?”
“第二種便是成立一家方便食品公司,主營泡麵、火腿腸之類的東西。我會就近選址,優先招收軍嫂。但是,規模沒有那麽大,一下子吃不了那麽多人。”
祁陽焱雖然有錢,也不會缺心眼幹虧本的買賣。
他早就想好要在這裏建公司。
既然軍區遞了橄欖枝,順勢接下還能再多一座靠山。
老顧頭點頭。
他也明白,但是……他想全都要!
選上的軍嫂去上班,沒選上的就老實種口蘑。
多好,一下子就把家屬院的問題全解決了。但事到臨頭,老顧頭突然扭捏起來。
他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便朝謝延昭使了個眼色,讓他上。
可對方不知道在幹什麽沒朝他這個方向看過來,老顧頭急得一批,伸腿便踹了過去。
“嘶咳……咳……”
對桌的林驍臉色突然白了下來,一副痛苦的模樣。
他握緊拳頭,忍著腿上傳來的痛意。隻是分一杯羹而已,用不著下這麽狠的手吧。
“你沒事吧?”
看著他這副痛苦的模樣,老顧頭都差點樂開了花。
也是陰差陽錯。
但踹到這人王八蛋,也是賺了!
看著對方假惺惺的嘴臉,林驍差點就控製不住揍上去。之前怎麽沒有發現,這人這麽賤呢?
“沒……沒事!”
林驍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
老顧頭得意洋洋,“這可不行,你臉色都白了,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了!”
他走了好讓這個王八蛋獨占金大腿,想屁吃!
老顧頭眼裏有些失望,明晃晃得看林驍又是一個氣不順。
拉投資要緊,不跟這個兵痞子一般計較。
“祁同誌,你也知道咱們家屬院困難,”老顧頭在林驍想說話時,趕緊開口:“你看不如把這兩個辦法結合一下,就能照顧更多困難的嫂子。”
林驍:“……”
媽的,這個狗東西!
“可以是可以……”
老顧頭一聽這話,興奮道:“隻要祁同誌同意,什麽都不是問題。”
“我知道了,”祁陽焱在腦子裏飛快地計算起來,“既然如此,那具體的事項我再找顧司令商議?”
“當然可以!”
隻要祁陽焱肯出錢,別說商議,把他供起來都行。
眼見軍區的人與祁陽焱達成了合作,林驍也開始急了,“祁同誌,咱們不如也好好聊聊?”
“好。”
祁陽焱自然知道林驍來找自己的目的。
他之前故意與阮明芙在電話裏透露自己的資產,就是想引對方上鉤。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得這麽快。
談成了這單合作,老顧頭開心得很,也不介意把會議室讓給林驍他們用。
出了門,他興奮地拍拍謝延昭的肩。
“我就知道,今天帶你小子出來,一定會順利。”
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可是知道祁陽焱有多寵愛阮明芙這個妹妹。
謝延昭淡淡地看了老顧頭一眼。
之前是誰還嫌棄他廢物來著?
……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阮明芙讓顧意霖扶著她,去了院子曬太陽。隻是聞著空氣中的香味,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
欒女士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弟妹,你的腳沒事了吧?”
胡宛寧過來時,正好看到在院子裏的阮明芙,便徑自打開院門進來。
狗蛋也跟了過來,一眨眼就溜沒眼了。
與兩家大人似的,狗蛋與旺財也玩得來。兩隻狗經常串門,不是你去我家,就是我去你家。
旺財是最喜歡粘著她的,欒女士來了之後,旺財被她的一手好廚藝折服,現在改粘欒女士了。
“沒什麽大事,”阮明芙指著一旁的凳子,“嫂子,快坐。”
胡宛寧朝她身後看了看,“伯母呢?”
“在廚房裏忙活呢。”
她本來也呆在廚房,但欒女士覺得她一臉饞樣吵到她眼睛了,又嫌棄她笨手笨腳,就把她給趕了出來。
生氣!
“我過去打聲招呼。”
“嫂子,我也去!”
聞著空氣中越來越濃的香味,她那裏還坐得住。
欒女士正在煎魚。
整條兩斤重的魚被裹上麵粉,放在油裏麵炸得酥酥脆脆,空氣中都彌漫著特別的香味。
“伯母。”
欒女士一抬頭便笑了起來,“是你啊,快坐。”
不知道為什麽,胡宛寧在欒女士麵前總感覺有壓力。
“這是我種的扁豆,特地摘點給您添個菜。”
這些扁豆水靈靈,上麵還帶著水珠,一看就是剛采下來的。
欒女士也沒客氣。
“明芙都給我說了,你特別照顧她。孩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今天就來伯母這裏吃飯,讓我也好好謝謝你。”
盯著煨著湯的瓦罐流口水的阮明芙猛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好奇地抬頭。
她什麽時候跟欒女士說的,她怎麽不知道?
胡宛寧趕緊擺手,“不不,這怎麽好意思……”
“就這麽定了,”欒女士帶著笑意,“你也別跟我客氣,你那麽照顧她,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一頓飯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伯母還請得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胡宛寧再拒絕就不適合了。
她想了想便道:“伯母,有什麽要我幫忙的?”
“把芋頭削了吧。”
欒女士知道。
不給她安排活,這飯胡宛寧也吃不安穩。
眾人都在廚房裏麵忙活,就阮明芙一個閑人。她幹脆就窩在灶口,省得欒女士嫌棄她又趕一次。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廚房的香味更是越來越濃。
別說阮明芙了,胡宛寧都忍不住咽口水。
尤其那鍋雞湯端出來,揭蓋時,那個香味……真的,用香飄十裏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
湯足足煨了一個上午,肉質都溶進了湯中。
上麵一層飄著星星點點的油花,下麵則是奶白濃鬱的雞湯。一旁配著雞肉燉的菌子,還是胡宛寧給的。
欒女士也是個識貨的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住在阮明芙周圍的人家卻是遭了大罪。
聞著空氣中的香味,看看桌上的蘿卜鹹菜,這特麽哪裏還吃得下去。大人到是能忍,小孩子哭著鬧著要吃肉。
開始還有閑心哄,隨著香味兒越來越濃,大人的耐心告罄。
孩子就吃了一頓竹板炒肉。
打孩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過年的鞭炮一樣熱鬧。
雞湯在眾人矚目下端上桌,欒女士拿了勺子將雞腿給了小胖子,還順手舀了半碗湯。
“謝謝奶奶。”
小胖子特別乖巧,睜著葡萄股的大眼睛仿佛要將人給萌化。
欒女士就很喜歡他。
“真乖,”摸摸小胖子的頭,在阮明芙的眼裏將另一個雞腿也夾給小胖子,“多吃一點。”
失去了雞腿,阮明芙別提有多幽怨了。
“伯母,夠了夠了,”胡宛寧趕緊將另一隻雞腿夾進阮明芙的碗裏,“他一個人吃個雞腿都費勁,還是讓弟妹吃吧。”
看著失而複得的雞腿,阮明芙別提有多開心。
“謝謝嫂子。”
這一頓飯吃得所有人頭都不抬。
哪怕最克製的祁陽焱,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顧意霖這個飯桶更是不用多說。
尤其那份雞湯,被喝了個幹幹淨淨,連點渣子都不剩。
許諸從同情,變成了羨慕。
就衝這手藝,丈母娘再凶他也受得住。
這頓飯的滋味,好得他估計要記一輩子。
吃完飯,幾個男人老老實實去洗碗。
欒女士卻又忙活起來。
她將從農場那邊帶來的紅棗洗幹淨,拿著剪刀把上麵的肉剪了下來。
“媽,你又做什麽好吃的?”
阮明芙好奇地探頭過去。
“就知道吃,我教你的為人處事呢?”欒女士嫌棄她嫌棄得很,“昨天過來幫你的那些人,不得好好感謝人家。”
能這時候來幫忙,直接送東西太見外,送點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既體麵,又有心意。
阮明芙:“……”
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
欒女士瞪了她一眼,“不幫忙,少在這裏礙手礙腳。”
阮明芙垂頭喪氣。
得,又被嫌棄了……
*
接下來,家裏的男人都開始忙了起來。就連阮父,也被抓了壯丁。
而祁陽焱要在這裏建廠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這兩天,時不時就有嫂子過來與她聯絡感情。整得跟菜市場似的,嘰嘰喳喳,感覺一睜眼周圍便全是人。平時路上碰不到都不打招呼的嫂子,現在別提多熱情。
但欒女士有社交牛逼症,一下子便跟這些家屬打成一片。
看得阮明芙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她來這裏這麽久,還有許多人不認識。欒女士像是過目不忘,遇見誰都能準確地叫出對方姓名。
除此以外,竟然還有給她哥說媒的?!
一個個女同誌的條件竟然都不差,不是團長女兒就是領導的親戚,但都被欒女士給拒絕了。
這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上門。看到阮明芙時,臉笑得跟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