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在狗男人的逼問下,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沒……沒有……”
救命!
這個狗東西今天太可怕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真的?”
阮明芙趕緊點頭,“真的。”
“小騙子。”
謝延昭輕笑一聲, 轉眼又危險地看著她。
“你剛剛說了那麽多我不愛聽的話,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不……不了吧,大家是夫妻, 什麽懲罰不懲罰的,多見外……”
阮明芙慌了。
她伸出手推他的胸膛,對方不僅紋絲不動,還將她的手抓了過來, 輕輕落下一吻, 墨眸如夜般地直視她。
“告訴我, 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什麽慌張啊, 害怕啊……全散了個幹淨,阮明芙冷哼一聲。
她覺得自己又能支棱起來, 怒視著狗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那個什麽勞什子後媽今天來找我麻煩!”
兩人之間的旖旎氣氛退了個幹淨。
謝延昭眉頭皺得死緊。
臉更是陰沉一片,身上的暴戾的氣勢翻湧著, 讓人膽寒。
“她找了你什麽麻煩,對你動手了?”
想想又覺得不對, 那個女人慣會裝, 怎麽可能會當著人的麵給阮明芙好看。隻怕還會假惺惺地求情,以彰顯她的大度。
“她倒是敢動我一下試試。”
回頭她就讓欒女士幫她報仇, 給她好看。
看著阮明芙那得意張揚的模樣, 謝延昭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他直起身,將她抱了起來。阮明芙立刻跳起來, 卻被狗男人眼疾手快給摁住了。
“去哪兒?”
“你……我還生氣呢,”她冷哼一聲,“我決定今天晚上不理你了。我要去跟顧意霖睡,別拉我!”
謝延昭雙眼微眯。
顧意霖?
很好,是時候把這個電燈泡掃地出門了。
阮明芙被拉住手臂,死活也掙不開,又開始惱了。
“放開!”
“不放,”謝延昭眼裏閃過不滿,“我們是夫妻,應該要睡在一起。”
“那我們——”
離婚兩個字吐嚕到她的嘴邊,但對上謝延昭漆黑的眸子又咽了回去。這個狗比男人剛才嚇人的樣子她還記得呢,反正阮明芙最近不會在他脆弱的神經上蹦躂。
“那我們什麽?”
謝延昭執著地看著她。
“分房睡,”阮明芙靈光一閃,“一三五咱們在一起,二四六七就分開。”
她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
狗男人幹那事的時候又狠又凶,還經常把她弄哭。她受不住說不要,這個狗東西當沒聽到,依舊賣力得很。
恨得阮明芙每次都想咬他一口。
“不行!”
謝延昭拒絕。
“你沒有說拒絕的權力,我還在生你氣呢!”
他眼中閃過心虛。
狗男人抿了抿唇,盯著阮明芙含怒側臉。皺眉想了想,“我明天去給你出氣,把謝司令揍一頓?”
“謝延昭!”
阮明芙拿起枕頭就朝他臉砸了過去!
她趁機撲在狗男人的身上,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王八蛋,你是真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還是假不知道?!”
她都想幹脆掐死這個狗東西得了。
大不了就當個風流俏寡婦,省得這個王八蛋天天氣她!
謝延昭一把揮開臉上的枕頭,大手扶住她的後腰。待看到她眼中的認真時,歎了一口氣。
他沉默了一會,這才開口。
“我看見,他親手殺了我母親。”
阮明芙皺眉,震驚地看向他。掐住他喉嚨的手一抖,不由自主鬆開了手。
狗男人倒是會得寸進尺,一把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怎……怎麽會?”
“怎麽不會,”謝延昭對謝司令早就沒有父子之情,“他比你想象中還是冷血得多。”
殺他母親是真的,借小保姆害他也是真的。要不然,怎麽能擺脫身上的贅婿稱號。小時候他不明白,大了卻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
不過自尊心作祟,想除掉他們母子兩個汙點。
肮髒卑劣的東西!
小保姆自以為把謝司令捏在手裏,卻不知道人家背在她在離大院十公裏的地方養了個小的。都快生了,隻等是個男孩,小保姆就得給人家母子倆騰位置。
還在那兒樂。
謝延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狗男人說得平靜,阮明芙卻聽得心驚膽顫。
不敢想象,竟然還有這麽狠心的父親跟丈夫。
阮明芙都有些心疼狗男人了。
“我母親死後,照顧我的保姆跟就他滾到一起。打罵還是小事,繼母心情不好就會讓我跪在樓梯口,一跪就是一下午。還故意鎖我的門,姓謝的問起就說我在鬧脾氣,不願意吃飯。”
“她哪裏知道,謝司令對她的行為了如指掌。”
謝延昭那段陰暗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
“久而久之,我的名聲在大院被繼母毀完了。”
“後來,她為了把我趕出去。挺著大肚子,從樓梯口滾了下去。那年冬天,把我關在門外,要不是外公外婆來得及時,我應該早就被凍死了。”
阮明芙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她哪裏知道,狗男人還有這樣的悲慘過往。
“其實我應該感謝繼母,要不是她我也逃腦不了他的掌控。”
有些人,確實不配做人父親。
謝延昭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可阮明芙卻能感受到背後絕望與煎熬。這種經曆一個大人都怕受不住,更不用說他當時才七八歲。
那麽小的孩子經受這些,心裏沒扭曲都是好的。
謝延昭摸摸她的頭,“都過去了,我也早就放下了。”
放下?
阮明芙一個拚音字母都不信。
狗男人要是能放下,他就不會遮掩著不讓她知道。還非得威脅他要離婚,這臭男人才肯開口。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那時該不會就是接的謝司令的電話,才會鬆口答應娶我的吧。”
“……你都聽到了?”
提起舊事,謝延昭有些心虛。
阮明芙為了擺脫周家的逼婚,他也同樣是擺脫謝司令的糾纏。
許諸知道後也是這是評論了這麽一句。
但凡這兩人少一點心眼兒子,都不會走到一起。
謝延昭抓著她的手捏了捏。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一直跟著外公外婆生活,直到十六歲被選進部隊,一直到現在,”他摸摸阮明芙的頭,解釋道:“之所以不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為這種事煩心。”
阮明芙都想歎氣了。
狗男人的父母運真的不行,幸好後麵遇到的都是好人。像林淑與白外公,李師長……他沒去報複社會,這些人應該功不可沒。
她憐愛地看著謝延昭。
這也太慘了,她都不好意思跟他鬧了。
還是算了……
阮明芙正想從他身上翻身下去,卻被這個人一把圈住細腰。她拍拍他的手,“放開。”
狗男人卻危險地眯起眼。
“說完了我,也該說你了。”
“我?”
際明芙還呆愣著呢,突然一個天旋地轉,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兒。
“還想不想離婚,嗯?”
“不……不離……”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卻又理直氣壯起來。
要不是這個臭男人瞞著她,她能心氣不順嘛。心頭堵著一口氣,就想作一作鬧一鬧。但是……阮明芙磨牙,這個狗東西要是不老實交待,她是真的會踹了他。
兩個人過日子還得玩猜猜,她就要讓這個狗東西好好嚐嚐這種滋味!
“撒開!我還生你氣呢。”
臭男人莫來沾邊!
阮明芙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誰放誰才是傻子。
謝延昭不僅不放,還抱得更緊了,整個人更是貼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她的頸窩。阮明芙嫌棄地拿手抵住他的頭,往後推。
都快壓死她了,臭男人是不是對自己的體量沒點逼數。
還是想弄死她,到時候再娶一個?
她剛想咬這個臭男人一口,眼前卻突然黑了下來,整個人更是躺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對方撫著她的長發,低聲道:“好了,該睡覺了。”
……
這一晚還算安穩。
狗男人什麽都沒做,隻是抱著她睡了一晚。還……怪讓人不習慣的呢。
顧意霖喝著粥,賊眉鼠眼地在阮明芙與謝延昭兩人之間來回兩回打轉。
真是奇了。
狗比塑料閨蜜昨天的臉色可不好,她還以為兩人這次會鬧得久一些。誰知,才一晚上就讓男人給拿下了?
顧意霖撇撇嘴。
嫌棄!
好歹支棱得久一點。
顧意霖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被臭男人哄幾句就找不到東南西北的,也就隻有她這個戀愛腦閨蜜。
她應該感謝現在是新社會。
不然,就衝塑料閨蜜戀愛腦的程度,也不知道得挖多少年野菜。
吃完早飯,三人散了,謝延昭出了院門臉色便陰沉下來。他朝謝司令住的方向看過去,眼中盡是化不開的深鬱。
他抿了抿唇,眼底露著凶光。
“老謝,幹什麽去!”
許諸從一旁走了出來,眉頭皺得死緊。
“沒幹什麽。”
“老謝,我發現你這人現在也不誠實了,”許諸走過來,正好擋住他的去路,“你去的那個方向可不是隊裏,老謝,你該不會想著找他尋仇吧。”
昨天發生的事,胡宛寧都告訴他了。
許諸一聽就覺得不好。
早上起得特別早,就是為了蹲他。
謝延昭直視著他,眼底帶著倔強。
他一看,頭就開始疼了。
許諸拉著他,“老謝,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你現在去找他有什麽用,難道還能一槍崩了……嘎!”
他猛地朝他看過去,待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後,更是忍不住後退一步。
“老謝,你瘋了?!”
“你不要你身上的那層皮了?”許諸頭疼得很,“殺人償命,你要是進去了讓弟妹怎麽辦?”
謝延昭涼涼地看向他。
“你想多了。”
他確實想要讓謝司令死,但一命換一命這個方法太蠢。更重要的是,謝司令不配。
許諸還是不放心。
他算是一路看著謝延昭過來的人,對他小時候的遭遇更是極為清楚,也更加明白他對謝司令的恨意。
“既然是我想多了,那你就跟我一起走。”
謝延昭看了他一眼。
“看我幹嘛,走啊。”
為了不讓兄弟幹糊塗事,許諸也是拚了。
“愣著幹什麽,走!”
另一邊,阮明芙吃完早飯也離開。為了擺脫顧意霖這瘋女人的毒手,旺財也跟在她的身後。
狗男人昨天雖然跟她說了些幼時的往事,但都是簡略過的。
阮明芙想知道得更詳細點,還是得去問問胡宛寧。
“嫂子?”
“是弟妹啊,門沒關進來吧。”
胡宛寧的聲音從屋裏傳了過來,她便將院門打開。旺財哧溜一下,穿了進去。自在得仿佛進了自己似的,到處奔跑撒歡。興奮的叫聲,將狗蛋也引了起來。
兩隻小狗勾就開始了你追你趕的遊戲。
阮明芙徑直進了屋,便見胡宛寧這會兒正在給小胖子喂奶。
他黑葡萄的眼睛倒印著她的身影,“姐姐。”
阮明芙擼擼他的腦袋瓜,這才看向胡宛寧,“嫂子,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想問你。”
“老謝昨天晚上都告訴你了?”
“嗯,”她點點頭,“我還想問點別的,嫂子,那個謝司令是什麽樣的人?”
謝司令?
“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胡宛寧以為阮明芙會問謝延昭或者那個小繼母。
“我有點好奇。”
阮明芙就是奇怪,怎麽會有這麽狼心狗肺的人。殺了發妻原配,折磨自己的孩子……這壓根不是人,是魔鬼。
她本來還想憑著她的聰明才智,從謝司令那裏套點好處。
現在……最好是永遠也別見麵。
“謝司令……也是我公……咳!大院裏那些人說的,”差點說漏嘴,胡宛寧清咳了一聲,“謝司令工作能力強,就是眼神不太好,癡情一個保姆。”
阮明芙:“……???”
“大院兒的人都讚這個保姆手腕高超,把謝司令綁在身邊。為此,有好多媳婦都想著跟她討教幾招。”
阮明芙:“……”
好家夥……
要不是狗男人將謝司令的真麵目提前挖開,她真的會跟胡宛寧一樣,隻覺得這個保姆手腕通天。
說起保姆,胡宛寧臉上的嫌棄那是遮都遮不住。
“弟妹,以後再碰上那個繼母就離她遠些。這人心眼太多,我怕你吃虧。”
阮明芙點頭。
小保姆確實有點心眼,但不多。
“這種人為了目的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你可千萬別小瞧她。”
看出來了,胡宛寧對小保姆意見很大。
“她惡心人可有一手,”胡宛寧接著開口,“弟妹,老謝沒跟你說吧,他母親的全名叫白清珠。後來的那個……也改了個名,叫白淺珠。”
阮明芙:“……”
臥槽!
這也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