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蘇糖合上傘, 握住傘柄在友誼商城的門口甩了甩,雨珠甩到地上。
蘇糖抬腳走進去,張小娟一見到她, 就對她說了個好消息:“今天倉庫要清庫存了,上午我們要接待客人沒有時間, 中午我們去倉庫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我們想要買的東西。”每次商城清理倉庫的貨物,她們這些售貨員永遠是最捧場的。
蘇糖:“好啊。”她恰好有想要買的東西。
“最近天氣變冷了,氣溫驟降, 我想買點毛線。”起初她是想給林衛宗做件衣服, 可是她不會用縫紉機, 衣服做不了。她隻好退而求其次用毛線給林衛宗織一條圍巾。
張小娟手巧會織圍巾, 她脖子上戴的圍巾就是她自己織的。蘇糖盯上了她的手藝, 她跟張小娟約好了, 等到她把毛線買好, 她就教她織圍巾。
天氣變冷,來逛商場的人比較少,上午蘇糖輕輕鬆鬆度過。一到中午, 她挽著張小娟的手往倉庫走去。
她們到的時候, 倉庫裏已經有售貨員在挑東西。蘇糖剛要走進去找毛線,張小娟拉住她:“別著急,我先去跟阿芬打聲招呼了來。”
阿芬是倉庫登記員,工作輕鬆,比當售貨員還要輕鬆。她的舅舅是曹主任,她和張小娟認識,兩人感情不錯。張小娟又要嫁給曹主任戰友的兒子, 她們的關係就更親近了。
倉庫有什麽好東西,沒有人比阿芬更清楚。
張小娟去找阿芬, 她們就不用埋頭去找了。
張小娟回來,說道:“倉庫裏有一批棉花、幾件軍大衣和幾件女士大衣,還有別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阿芬說它們在倉庫的西南角。走,糖糖,我們直接過去。”
張小娟想要買棉花,蘇糖則是想買幾件女士大衣。軍大衣家裏有,不需要買。
蘇糖拿了兩件女士大衣,準備送給黃莉和向紅霞,她們一人一件。
她扭頭左右看了看,納悶道:“隻有女士大衣,沒有男同誌的嗎?”
“有的,你往後麵翻翻。”張小娟裝了滿滿一包棉花,打算用它做一件棉大衣,做好了寄給她在海島上的對象。
“找到了。”蘇糖把男大衣拿下來,看了看尺寸,很好,是林衛宗可以穿的尺寸。
蘇糖懷裏抱著三件大衣,她又去拿了點毛線,她想買的東西挑好了。
她看向張小娟:“小娟姐,你挑好了沒有?”發現張小娟手裏隻有一包棉花,“你隻買棉花嗎?”
張小娟:“恩,我隻要棉花,別的我不需要。”
“好吧。”蘇糖習慣了,每次她和張小娟來倉庫,東西買的最多的人永遠是她,張小娟大部分時間是跟著她過來看看。
“你怎麽買了兩件女士大衣?”張小娟猜到蘇糖手裏的男大衣是給她男人林同誌買的。
蘇糖要是喜歡大衣,買一件就可以了,她為什麽要買兩件?張小娟不明白,蘇糖她對這款女式大衣就這麽喜歡嗎?
蘇糖說道:“它們是我買來送人的,我媽一件,我婆婆一件。”
張小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三件大衣,價格不菲,這麽大的大手筆也就蘇糖拿的出來。
蘇糖今天身上帶的錢和票不夠,三件大衣買不了,但她還是拿走了。她先在阿芬這裏留了個名字,明天她會把欠下的錢和票交上來。阿芬知道蘇糖有錢有票,所以沒有為難她。
下午林衛宗來接她,蘇糖把大衣拿出來:“這是我給你買的,你把它穿上,我看看你穿著它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下次她就不給他買這種大衣了。
林衛宗雙眼欣喜地接過衣服,抬手要脫外套,蘇糖阻止了:“外套不用脫,外麵風這麽大,脫了你不冷啊?你穿的不是很厚,你直接把大衣穿上就行了。”
林衛宗照辦,抖了抖手把大衣穿上,問道:“怎麽樣?”
蘇糖點點頭:“好看。”她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在腦中想過它穿在他身上會好看,果然很好看。大衣把林衛宗身體的高挺筆直的優點完美表現了出來。
林衛宗笑著在她麵前來回走。
風呼呼的往她臉龐上吹,她打了一個噴嚏:“回家了,等我們到家了,你再穿著它走給我看。”在外麵看,眼睛是看舒服了,身體不舒服。外麵風好大,她的臉和手好冷。
林衛宗擋在她前麵,蘇糖抓著他後背的衣服,縮了縮脖子,弓著腰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到自行車旁邊停下,坐上車後座。
林衛宗把大衣脫下來,開口讓她把手臂伸直,雙手流暢的套進大衣的寬大袖子中。衣服他剛穿過,裏麵是暖的。
蘇糖低頭,把下巴和臉埋在暖乎乎的衣服裏,隻露出耳朵和眼睛。
“晚上風好大,比白天的風要大。”要是早知道晚上風會刮的這麽大,她就多穿點衣服了。
“入冬的天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眼下還不是太冷,隻是刮風,再過一兩個月,出門會更困難,到時候又有風又有雪。”林衛宗一邊說話,一邊把蘇糖的手放在他的衣服口袋裏。
蘇糖現在沒有剛才冷了。在外麵吹了一段時間的風,她慢慢的習慣外麵的溫度。
剛剛她之所以會說冷,是因為她才從商城裏出來,由室內一下子來到室外,溫度落差太大讓她有些不適應。
林家和八道灣胡同不是在一個方向,路過一個十字路口,蘇糖說道:“我們先去見爸媽,我給媽買了一件大衣。”她的手在他的衣服口袋裏麵不老實,手指透過衣服不停地捏他腰腹上的肉。
“好。”林衛宗把車往林家的方向騎。
到了樓下,蘇糖從車上跳下來。
不幸的是,此時的風風速過快,她下車剛站穩,她整個人就被大風吹著跑了。
蘇糖一個激靈,嘴裏啊啊啊叫著,衝著林衛宗伸手喊救命:“快拉我一把!”
林衛宗忍著笑快步上前把蘇糖拉回來,半拖半抱把她帶進樓梯間裏:“我就說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你要是跟我一樣重,這風能把你吹跑?”
蘇糖梗著脖子說道:“我的身材、體重剛剛好,不胖不瘦。我要是跟你一樣重,我就變胖了,家裏的那些衣服我就穿不下了。”比起變胖,她寧願被風吹走。
“你一個大男人,哪裏明白我們女同誌愛美的心思。”
被嘲諷的林衛宗看了看她:“我看這天氣,大風會持續好幾天。萬一哪天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被風吹跑了,我又沒有在,你要怎麽辦?”
蘇糖哭喪著臉:“這風太可惡了,我明天上班前要在身上綁一塊石頭。”她就不信她綁了石頭,她還能被大風吹走。
林衛宗笑了:“你忘了,你明天休息。”
蘇糖瞪著他說道:“你還笑,我今天被風吹走都是誰的錯?你要是把我的手抓緊了,這事就不會發生。”
林衛宗認真點頭,表示他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下一秒他牽住她的手:“這下我把你牽住了。”怕有人下樓或者上樓看到他們在牽手,林衛宗把大衣蓋在他們的手上,這樣就算他們的手牽著,有衣服遮擋,旁人也看不見。
上樓回到家,向紅霞正在廚房做晚飯,林國棟在看報紙。
蘇糖進廚房找向紅霞,林衛宗被她丟下了。
林衛宗摸了摸後腦勺,暗暗嘀咕:“糖糖不是說想要我穿著大衣走路嗎,她怎麽不看了。”
蘇糖挽袖子:“媽,在忙呢,要我幫忙嗎?”她走了幾步停下,廚房裏的油煙氣好重,她聞著有點犯惡心。
“糖糖回來了啊。”
黃莉說:“飯已經做好了,就等著你和衛宗回來吃了。糖糖你別動,這裏沒有什麽需要你做的事,你站遠點,別讓油煙氣沾到你衣服上麵去了。”向紅霞怕蘇糖不聽話,給她找了一件事情做,“你把這兩盤菜端出去。”
蘇糖壓住心裏的惡心感,麵上笑嘻嘻應道:“好勒。”
把菜端上桌,蘇糖又轉回廚房,向紅霞一手端著辣椒醬,一手解開圍裙往外走。
蘇糖湊上前抱住向紅霞沒拿東西的手臂,嘴巴甜甜:“媽,你做的菜好香,我光是聞著味,我就覺得我能把它們全吃光。媽你的手藝真的好棒,吃不到你做的飯,我是茶不思飯不想。”
“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下班了,能夠吃到媽你做的飯。”
向紅霞被她哄的喜笑顏開:“你喜歡吃,待會就多吃點。”和蘇糖相處久了,向紅霞算是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蘇糖的嘴是真的甜。她要是想誇你,她說的好聽話那是不要錢的使勁往外撒,偏偏即使你知道她是在哄你,每次你聽了心裏臉上就是很高興。
向紅霞雖說做了幾十年的飯,但是她的手藝比不上林衛宗,她是經驗多,可林衛宗有天賦。
向紅霞又不是沒有吃過林衛宗做過的飯,她比不過林衛宗就是比不過。對於蘇糖把她的手藝誇成天下第一好的話,她高興歸高興,她心裏有數,沒有把蘇糖的話當真。
林國棟和林衛宗上桌吃飯,蘇糖沒有急著坐下吃飯,她轉身把她今天買的大衣拿過來。
雙手抓著衣服的肩膀,她走到向紅霞身邊:“媽,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當時有好幾個人和我搶著買它,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買到手。”
向紅霞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料子厚實精致:“這衣服應該花了你不少錢吧,你的錢夠花嗎?下次你要是再想給我買衣服,你把我叫去,我自己買,就不花你的錢了。你的錢拿去給你自己買點吃的穿的多好。”
“我都是當媽的人,年紀也有幾十歲,穿這麽有型的衣服不太好。”向紅霞嘴上這麽說,她的手指一直在摸大衣,顯然她對它是喜歡的。
蘇糖幫著向紅霞把大衣穿上:“有什麽不好的,你穿著又好看又顯年輕,你穿著它跟我站在一起,你跟我就是一輩的人。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在哄你,媽你別不相信。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問問爸和衛宗。”
林國棟皺著眉頭:“唔......”
林衛宗低著頭,用筷子一顆一顆夾米飯往嘴裏送,他吃飯吃的可認真了。
蘇糖:“......”就知道他們這些男人靠不住。
她還是她自己上吧:“媽,你穿上它你肚子上的肉都看不到了。還有你的腿,看著又長又細,比我的腿都要好看......”
林衛宗瞥了蘇糖一眼,又看了看笑的牙齒全露出來,合不攏嘴的向紅霞,他陷入沉思,他應該沒有被她這麽哄過吧。
向紅霞看到沙發上還放著一件大衣,以為它是蘇糖給她自己買的:“糖糖,你也買了一件呀?你穿上讓我瞧瞧。昨天遇到溫老太,她說我和你越來越有母女像了。我們要是穿著一樣的衣服,說不定會更像是一對母女。”
“我是你的兒媳婦,兒媳婦跟女兒沒有區別。我們雖然不是母女,但是我們的感情比不少親母女的感情還要好。”蘇糖笑著說道,“這件大衣不是我的,是我給我媽買的,明天我就給她拿過去。”
向紅霞點點頭,她到廚房裏提著一個袋子出來:“糖糖,既然你明天要回娘家見親家母,你把這袋哈省的紅腸帶過去。哈省的紅腸出名的很,是你爸的戰友寄過來的,家裏有不少。我想著親家母沒有吃過它,你拿去給他們嚐嚐。他們要是喜歡,你再回來拿。”
蘇糖:“我知道了。”
......
第二天。
蘇糖和林衛宗提著東西溜達著回娘家,蘇糖帶著男人隔三差五回娘家,都快成為筒子樓的一景了。
“看到沒有?蘇糖今天又回來了,她還不是空手回來的,大包小包的不知道她帶了多少好東西。”樓裏有人嘀咕道。
“我活了這麽多年,就沒有見過像蘇糖這樣天天回娘家的女同誌。她這是回娘家嗎,她是回她自己的家,弄得好像她不是嫁人,是她男人入贅她家了。”
“可不是嗎,要我說啊,從咱們樓裏嫁出去的女孩子,就屬蘇糖她把男人管的最好。她回娘家這麽勤快,每次又是帶著好東西來,她男人不僅不管,他還次次都跟著她一塊回來。這樣的男人,我活了這麽多年,就隻看見他這麽一個。”
“哎你們說今天蘇糖是給黃莉和江國平帶什麽好東西了。”
“不知道,她又沒有把袋子打開讓我們看。過去我們都說黃莉把她閨女養的太嬌了,在娘家她寵著疼著,等嫁人了蘇糖的苦日子就該來了。誰曾想蘇糖這個嬌姑娘嫁人了硬是把婆家和男人治的服服帖帖,我看著就眼熱,等哪天我去找黃莉請教一下。”
“你找黃莉幹什麽,明明是人家蘇糖的本事厲害。你別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就像我女兒和你兒子,他們念初中的時候,兩人在一個班,教他們的老師一模一樣,我女兒成績就是比你兒子成績好,這你能說是老師教的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的悟性是不同的。蘇糖就是悟性厲害的那一個。”
“我兒子現在是成績沒有你女兒好,可那是因為他沒有發力,你等著吧,等他們上了高中,我兒子的成績就會升上去了......”嬸子嗓門拔高,不再跟人提蘇糖,而是一個勁地說她的兒子,非要讓她們承認她兒子的厲害。
眾人笑個不停,都說她是被戳到痛處急了。
蘇糖不知身後眾人對她的討論,進門發現家裏多了一個男同誌,這人她以前沒有見過。
林衛宗把紅腸遞給黃莉,再把他和蘇糖脖子上戴著的圍巾拿下來掛在牆上的鉤子上,跟黃莉簡單說了兩句話,他就被江國平喊走了。
林衛宗:“糖糖,你好好陪著媽,乖乖待在家裏,我過去和爸說話。”
蘇糖隨意應道:“知道了,你快走快走。”她又不是小孩子,幹嘛叮囑她要乖乖的待在家裏,她要是不乖,難不成她還會在家裏走丟了不成?
黃莉拍了下蘇糖的手:“衛宗也是關心你。”這死孩子,倒是對衛宗態度好點熱情點啊。
蘇糖不服氣:“他關心我,我也很關心他啊。”她又不是那種隻知道索取不知道給予的人,她抬手指向牆上掛著的圍巾,“那條圍巾還是我給他織的,費了我好大的勁。一開始用的針小了,我的手指都給戳疼了,後來我換了大點的針,才勉勉強強把它織好。”
黃莉心想怪不得她剛剛看到林衛宗戴的圍巾,覺得它有點醜。上麵的毛線這邊緊密,那一邊稀疏,線頭也沒有弄幹淨,原來它是糖糖的作品。
林衛宗憨笑兩聲,替蘇糖說好話:“媽,糖糖對我很好。”
蘇糖把黃莉手中裝著瓜子的盤子遞給林衛宗,一邊推他去江國平那邊,一邊在嘴上哄他:“你的手是冷的,你過去挨著爸坐,爸旁邊有暖氣片,你好好烤烤。記得把手銬暖和,待會我要檢查的。”
林衛宗帶著滿意的笑容走了:“恩,我這就過去烤手。”
看著蘇糖輕而易舉的把林衛宗哄走,黃莉說不出話,他是不是太好哄了?
“好了,他走了。”蘇糖把她給黃莉買的衣服拿出來,“媽,你穿上試試。”
黃莉:“我手上拿著東西。”
蘇糖把紅腸放到一邊,讓黃莉把衣服穿上,上前整了整衣領,嘴裏直誇黃莉穿著好看。黃莉把新大衣脫下來,打算留到過年的時候穿。
蘇糖:“今天就穿上唄,大不了過年那天我再給你買。”
黃莉:“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衣服說買就買。而且你給我買那麽多衣服,我就一個人,我能穿得過來嗎?”
蘇糖叫屈:“我沒有給你買多少衣服啊。”
“是是是,你沒有買多少。”黃莉絮絮叨叨,“你不是一個人了,你該存點錢為將來做準備。以後要是懷了孩子,你拿不出錢,孩子挨餓怎麽辦。”
蘇糖自然而然地說:“有衛宗呀,他會養我和孩子的。”除了林衛宗,還有兩家父母。反正蘇糖從來沒有愁過她會花銷太大,導致孩子會養不起的可能性。
黃莉看了看蘇糖的肚子:“我不催你懷孩子,你婆婆要是催你,你也別聽,孩子該來的時候他就來了。”
“隻是你可不能像你蘇阿姨的侄女,看了些外國的電影,說是要當一個什麽單身貴族還是丁克貴族,結婚了不打算要孩子,聽說是她覺得懷了孩子會變胖,影響她在文工團裏跳舞。上個月她懷了孩子,硬是到醫院把孩子打掉了,把你蘇阿姨急的直說她是魔怔了。咱們隨緣啊,我們不催你,但是你懷了就要生。”
蘇糖身體一抖,懷了還把孩子打掉,這得有多疼啊,這又不是後世,可以整個無痛的。
蘇糖和林衛宗除了在結婚的第一個月裏使勁胡鬧,用了不少計生用品外,之後他們就沒有再用計生用品了,兩人對懷孕秉承的是隨緣的態度。
黃莉把紅腸拿出來:“衛宗說這是紅腸,我怎麽看著它跟香腸沒什麽區別?”
蘇糖:“有區別的,你切一段吃吃就知道了,紅腸裏麵的蒜香味重。媽你要是喜歡,改天我多拿點回來,婆婆也對我這麽說過。”
“她讓你不用客氣,你就真的不客氣了?”黃莉戳了戳蘇糖的額頭,傻閨女白長腦子了,成天從婆家拿東西回娘家,時間久了,人家會樂意?
蘇糖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客氣的,可是她非要我把紅腸給你帶過來。她那麽熱情,我拒絕不了她。”
黃莉聞言一笑,糖糖就會逗她開心。
她拿了一罐酸筍出來,酸筍沒有多少,用麥乳精的罐子裝著:“這是你爸的徒弟帶來的,跟你爸說話的男同誌就是你爸的徒弟。你離開的時候你把它帶走,拿去送給你婆婆。要是胃口不好,吃點酸筍可以開胃。”
蘇糖低頭聞了聞味:“好酸。”她咽了咽口水,突然口舌生津,有點饞酸筍了。
黃莉背對著蘇糖切紅腸,聽到蘇糖的話,說道:“用老酸水泡的筍子,可不就是好酸。其實咱家以前也有一壇老酸水,隻是你小時候貪玩往裏麵加水把它弄壞了,現在家裏的這壇酸水不是很酸。”
不行,她忍不住了。蘇糖把蓋子擰開,往碗裏倒了一碗酸筍,拿起筷子吃的咯嘣脆。
黃莉把紅腸切好,回過頭看到蘇糖把酸筍當米飯吃的架勢,她心裏有個猜測,卻又不確定:“糖糖,你吃它不覺得酸嗎?”
蘇糖:“不酸,挺好吃的。”
黃莉說:“你以前不愛吃酸的。”蘇糖的口味變了。
蘇糖點點頭:“對啊,我不愛吃酸的,可最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突然就想要吃酸的了。”最近早上林衛宗給她做的包子,都是酸菜餡的,其他餡的包子她不愛吃。
黃莉越發覺得她的猜測是真的,她坐下來又給蘇糖碗裏倒了一些酸筍:“糖糖,你是不是懷了?”
蘇糖沒反應過來,神情茫然:“懷了?我懷什麽懷?”
黃莉一笑:“你肚子懷孩子呀,不然你還想懷什麽。”
蘇糖:“我懷孩子了?我怎麽不知道我懷了?”
黃莉心想蘇糖沒有懷過孩子,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她懷了孩子不知情很正常,一點也不奇怪。
黃莉詢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嗜睡,身體容易乏力。”
蘇糖呆呆點頭:“恩,我是有這些狀況,但我以為是冬天到了,我沒能適應天氣的轉變,身體在冬眠。”
黃莉一噎:“冬眠,你以為你是動物?”
蘇糖的心神沉浸在她懷孕的消息裏,沒有注意到她的筷子和碗錯開,直直往桌子戳下去。一夾,筷子夾了一個空,放到嘴邊,她張嘴吃到一口空氣。
蘇糖有些不敢相信,她虛虛用手捂住肚子,肚子裏麵竟然有一個小生命。
她仰頭看著黃莉,“媽,我懷了!”
黃莉:“我隻是猜你懷孕了。糖糖,咱們還是得去醫院看一看。”
林衛宗正好在這個時候過來,聽到黃莉說蘇糖懷孕了,他神情激動,大聲說道:“糖糖,真的嗎,你懷孩子了?!”
黃莉揉了揉額頭,她說的是有可能懷了,她不是醫生不能百分百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