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人吃了哈密瓜, 林衛宗開始收拾果皮和手帕,蘇糖坐在一旁看他忙上忙下:“衛宗,要不要我幫忙?你一個人收拾, 要是累到了,我會心疼的。”她想哄人的時候, 嘴皮子耍得一溜一溜的。
“不用。”林衛宗被她哄的眉開眼笑,“你看著我,就已經是在幫我了。”他會更有動力。
“我不累, 收拾它們一點都不累人, 糖糖, 你別擔心我。”
蘇糖鼓掌, 嘴甜的不行:“好棒好棒!衛宗你好厲害。”
林衛宗咧開嘴直笑, 笑容又憨又傻, 像隻使勁衝她搖晃尾巴的家養大狗狗。
蘇糖看手表時間:“該吃午飯了, 我們去叫媽她們出來到國營飯店吃飯。”
林衛宗讓她坐著,他去叫人,他轉身往友誼商城走去。過了一會兒, 他回來說道:“糖糖, 她們不跟我們一起吃,媽她要跟著咱媽回筒子樓吃飯,她們現在已經走了。我們兩個去吃吧。”
蘇糖被林衛宗嘴裏的兩個媽弄糊塗了,想了好一會兒她才理清楚,林衛宗說的是向紅霞跟著黃莉回家吃飯。
她們聊的那麽高興嗎,在外麵聊了這麽久不夠,還要回家繼續聊。
蘇糖努了努下巴:“阿姨今天怎麽來逛商城了?她是來買東西的?她跟著我媽走了, 東西不買了嗎?”
林衛宗:“不是,她是跟著我來看你的。”說到這兒他有點委屈, “本來我是想單獨和你見麵,不想帶她的,她非要跟過來,就算我說她來了會打擾你工作,她也不聽。她還說她過來會打擾你的話,我過來也會打擾到你。要麽我們大家都不來,要麽我們兩個都過來。”
蘇糖撲哧笑了,她就說他怎麽帶著向紅霞來了,感情是他沒有搞定她啊。她踮起腳拍了拍林衛宗的腦袋:“不要不高興了,阿姨她和我媽在一塊,現在我們還是兩個人。”
“她們不在,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飯。”蘇糖看他,“你餓不餓?”
林衛宗搖頭,他才吃了大半個哈密瓜:“不太餓。”蘇糖沒吃多少,大部分果肉是進了他的肚子。
蘇糖:“餓就是餓,不餓就是不餓,不太餓是什麽鬼。”她摸了摸肚子,她吃的那點哈密瓜果肉這會兒差不多已經消化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
她不停地催促林衛宗:“走走走,我們快點去國營飯店。”她跑到林衛宗的後麵催促,放在身側的手時時準備著,隻要他走的慢了,她就會出手推他。
林衛宗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剛好是蘇糖能跟上的速度。蘇糖想推人的手準備了大半天也沒有出手的機會。
“糖糖,你要吃什麽?我大伯新學了一道糖醋裏脊,聽說新菜沒有他做的紅燒肉好吃,但也勝過不少人。咱們待會點份糖醋裏脊吃?”林衛宗記得蘇糖的口味,她愛吃甜的辣的。酸的鹹的要是做的好吃,她會多吃幾口,做的不好吃,她連碰也不會碰一下。
“分量多不多,它和紅燒肉誰的分量多?”蘇糖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蘇糖在國營飯店裏最愛點紅燒肉吃,除了因為它是肉,還因為它的分量足,吃一碗能頂兩頓飯。
“它們的分量一樣多。”林衛宗說,“多到你一頓吃不完。”別看現在蘇糖嘴裏喊著餓,其實她吃的並不多,她餓的快,飽的也快。
“我吃不完不是還有你嗎。”蘇糖神情自然,她吃剩下的東西習慣交給林衛宗吃光,“而且誰說我一定會吃不完,我感覺我現在肚子挺餓的,我能夠吃下一頭牛,把它吃的隻剩下一副骨架子。小小一份糖醋裏脊,不在話下。”
聽了蘇糖的話,林衛宗低聲笑了起來:“是,你能吃完。”哪回蘇糖不是嘴上說的厲害,行動上輸的一塌糊塗。
她現在肚子餓,能說出她可以吃下一頭牛的話,換成她嘴渴了,她就會說出她可以喝滿滿一大缸水的話。
到了國營飯店,林衛宗帶著蘇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蘇糖看了看四周,為什麽要挑這麽遠的桌子坐?
林衛宗讓蘇糖坐著等他,他到窗口那邊點菜。他點好了回來,坐在蘇糖的對麵,看著她問道:“糖糖,你想起來了嗎?”
蘇糖不明所以:“想起什麽?”
林衛宗指了指他們坐的位置:“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裏,當時你也是坐在我的對麵。”
經過他的提醒,蘇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林衛宗要是不說,她都沒有注意:“真的哎。”今天國營飯店的人不多,離門口近的地方有空桌可以坐,他不坐近的要坐遠的,蘇糖之前還在納悶感到不解。他一提起他們第一次見麵坐的位置,蘇糖頓時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蘇糖說:“位置一樣,不過少了兩個人,那天我們是四個人,要是他們也在,那就更像了。”少了胡秀秀和周海,蘇糖表示她記得可清楚了。
林衛宗眨眨眼不說話,他傻了才會找兩個電燈泡過來。
蘇糖想到某種可能:“你該不會還點了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菜吧。”
林衛宗:“恩,我點了,但是今天比那天多了一道糖醋裏脊。”話音剛落,飯店窗口的服務員在喊人過去端菜,林衛宗趕緊起身去端菜。
蘇糖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把兩人要用的筷子擦了擦,等到林衛宗把菜都端回來了,筷子她也擦好了。
把筷子遞給林衛宗,蘇糖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始動筷,她首先吃的是糖醋裏脊:“好吃。”她的筷子不停的往糖醋裏脊的盤子夾,順便將麵前的紅燒肉推到林衛宗那邊,“你多吃點,紅燒肉都給你吃,我對你好吧。”
紅燒肉是過去時了,她現在的新歡是糖醋裏脊!
林衛宗給她夾了一筷子小青菜:“糖糖,你吃點菜。”
蘇糖恩恩點頭,抬眸見林衛宗沒有注意她,她悄悄用筷子把青菜團成一團埋在米飯下麵,隨即繼續夾糖醋裏脊,把它當成飯吃。
吃飽了,蘇糖把碗裏的剩飯遞給他,林衛宗吃了幾口,夾起蘇糖埋在下麵的青菜:“糖糖,你......”青菜她沒有吃?
蘇糖笑眯眯給他夾肉夾菜:“你快吃呀,青菜多好吃,營養又健康,桌上還有好多,這些全部都是你的。”她是不會承認它是她的。
林衛宗:“可是挑食不好的......”
蘇糖拿起盤子往他的碗裏麵倒肉,笑容和煦:“你說什麽?”
林衛宗看了看她手裏攢著的盤子,隻覺得他要是再說她挑食,盤子就會往他頭上扣過來。他搖搖頭,低頭把青菜喂到嘴裏,又扒拉了一口大米飯:“我什麽都沒有說。”
蘇糖滿意了:“這還差不多。”她語重心長說道,“一個大男人,唧唧歪歪的容易遭人厭煩。”
林衛宗神情天崩地裂,糖糖、糖糖說他嘰嘰歪歪?他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得開始打抖,筷子險些掉到桌上。
蘇糖單手撐著臉欣賞林衛宗的反應,怎麽辦,越看她越想笑了。她的手掌往右邊挪動,立在下巴處,手指捂住翹起的嘴角。
林衛宗委屈叫道:“糖糖......”
蘇糖施施然回道:“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我又沒有說你在嘰嘰歪歪。”
林衛宗不接受她的解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是說我,那是在說誰,你總不能是在說你自己。”
蘇糖從善如流說道:“好吧,我就是在說你。”
“糖糖,你果然是在說我。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滿意了,我給你夾的青菜你也不吃,專門給你點的紅燒肉,你也不吃,說你挑食,你還想要凶我打我收拾我。”林衛宗哀哀怨怨的模樣宛如怨婦在世。
“停停停!”蘇糖抬手打斷他,“我下回吃青菜行了吧。今天我肚子吃飽了,你讓我吃,我也吃不下。”
“好了,乖啊,我沒有凶你,你好好吃飯,把它們吃光了,我就給你一毛錢當你的零花錢。”他給她大團結當零花錢,她給他的是一毛錢,她就是這麽的公平公正公道!
林衛宗一邊小心翼翼瞥她,一邊咕噥道:“你還嫌我煩了,我明明隻是想要你葷素均衡的吃飯。我關心你,你還嫌棄我。我們還沒有結婚,你就對我這樣,等明天我們結婚了,你眼裏還能看得見我嗎?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在你麵前晃,你閉上眼睛不看我,你就是在冷暴力我。糖糖,我跟你說,你這樣是不行的......”
蘇糖聽的目瞪口呆,顧不得是在外麵,她伸手往林衛宗的額頭摸過去:“不燙啊,看來你沒發燒。”可為什麽他沒發燒,他卻說起胡話來了。
什麽冷暴力他,什麽不理他,沒影的事他怎麽說得跟真的似的。
“你看,你又在嫌棄我,整天就知道欺負我巴拉巴拉......”
蘇糖冤死了好嗎,簡直是飛來橫禍,一口黑鍋蓋在她的腦袋上了。
她一臉無語地看著陷入魔怔的林衛宗,等等,他的情緒這麽焦慮急躁,該不會是因為明天要結婚了,他患上了婚前焦慮症吧。
不得不說,林衛宗的反應和婚前焦慮症挺像的。
蘇糖幹巴巴的嗬嗬笑了兩聲,不不不,這不可能。婚前焦慮症不應該是發生在女人身上嗎?她沒事,林衛宗倒是莫名其妙的患上了。
蘇糖發愁,這個焦慮症要怎麽解決?她不是醫生,她不懂啊!耳邊聽著林衛宗絮絮叨叨哀哀戚戚的話,蘇糖突然靈機一動,她想到了一個絕佳主意,她相信她肯定能把林衛宗治好。
蘇糖淡定地說:“要不我們明天不結婚了。”
林衛宗立馬閉嘴。
蘇糖得意,看吧,她就說她這個法子好,以毒攻毒,治療速度超快的。
林衛宗腦子瞬間清醒,眼眸清明,不見之前的混沌哀怨:“不行,我們明天要結,消息都告訴給大家了。而且我們要是不結婚,我們還怎麽生孩子。”
蘇糖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兩腳,瞪著他說道:“你自己生去。”
他一個人怎麽生,孩子要兩個人才可以生。林衛宗衝她討好地笑了笑:“糖糖,我送你回去吧,上班時間要到了。晚上我再來接你?”
蘇糖想了想,搖頭:“不用了,晚上我自己回去。”她隨意歪頭往外看,看到趙軍和一個女同誌走在一起。
是趙軍吧?蘇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是他,她確定了。他還沒有被武裝抓走嗎?還有他身邊的女同誌是誰,難道是他的那朵爛桃花?蘇糖滿肚子問號。
林衛宗順著蘇糖的視線看去,瞬間認出趙軍,他沒有理睬他,轉過頭繼續和蘇糖說話。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林衛宗憂心忡忡,“還是我送你回家吧,我隻送你回家,不幹別的事。晚上要是見不到你,我會睡不著覺的。”
蘇糖這下是真的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他要不要這麽粘人啊,撕都撕不開,太膩歪了。
有林衛宗吸引她的注意力,蘇糖沒有空閑再去想趙軍的事。
蘇糖揮了揮拳頭:“你不許來!你好好待在家裏,明天我們就能見麵了。”今晚上她要享受她單身的最後一夜。
蘇糖堅持,無論林衛宗如何眼巴巴望著他,如何把話說的天花亂墜,她依舊不為所動。最後蘇糖回友誼商城工作了,林衛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
趙軍不知道他和孫知青被蘇糖看到了,他那天和江溪談攏後,他就和江溪離婚了,到革委會自首又因為孫知青的緣故暫時被放出來。
趙軍如今隻能緊緊拉住孫知青這根蜘蛛絲。
沒有孫知青,他現在不會自由的行走在外麵,沒有孫知青,他將來要下放的農場一定會是條件最艱辛難過的。
這幾天趙軍和孫知青見麵,他對她的態度和他對江溪的態度差不多,他覺得之前幾天的感情鋪墊得差不多了,今天他想要和孫知青說開。不然他怕遲則生變。
兩人走在公園湖泊邊的石子路上,趙軍清了清嗓子,轉過身,背對著湖泊看向孫知青。
“孫知青,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想你已經很了解我了。我知道你對我有感情,其實我對你的態度也和其他人不同,這點我相信你能夠感知到。以前我們沒有緣分,中間又發生了很多事,我也走錯過路,過去我沒有機會改,過的渾渾噩噩,現在我想要為了更好的人改變自己。”
“孫知青,你願意和我結成革命同誌嗎.......”
孫知青啊的一聲叫出來:“我的手表掉了!它掉到湖水裏麵去了。”她看向趙軍,無聲的表達她想要他下去幫她找手表的意思。
趙軍下意識說道:“我不會遊泳。要不我叫別人來幫忙給你找。”他抬頭往四周看了看,想要找人幫忙。
孫知青幽幽的目光從湖麵收回,看了眼趙軍低下頭,聲音晦澀難明:“我知道你不會遊泳。”
“什麽,你知道,那你......”趙軍耳尖聽到孫知青的話,連忙側過身看她,想要問問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明知道他不會遊泳,她還要他下去幫她找手表?
然而他的動作沒有孫知青的動作快,他沒有來得及問,他就被孫知青推進湖水裏。
趙軍驚恐掙紮:“救、救命!”他拚命仰起頭求救,他不會遊泳,“孫知青,你快拉我上去,我要沉下去了。”他的雙手雙腳在水裏麵不斷撲騰。
孫知青身體不動,她在嘴上指揮趙軍遊起來:“你不要緊張,照著我的話做,遊泳不難。你要靠你自己遊上來。”
“咳咳......孫知青,你瘋了你咳咳咳......”趙軍喉嚨被水嗆到,驚慌之下說出了平時不會說的心裏話。
瘋了?她沒有瘋,她腦子清醒的很。
趙軍在水裏掙紮的模樣,像極了她小時候親眼見到的那個在水裏掙紮著死去的朋友。那一幕給她留下了濃濃的心理陰影,久久不能恢複。她當初下鄉當知青,也是不想要留在城裏,想要換個不會想起朋友的地方生活。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鄉下看到趙軍,趙軍和她幼年時死去的朋友長的很像,甚至連不會遊泳這點他們也很像。孫知青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萌生了想要在趙軍身上得到釋懷的念頭。
他們那麽像,她小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在水裏淹死,如今長大了,她可以讓趙軍,不,是她的“朋友”活下來。
此時此刻,趙軍在孫知青的眼裏,已經完全變成了朋友的模樣。
外人都說她的腦子有問題,她確實是有問題,親眼目睹朋友的死亡,她受了很大的刺激。這麽多年裏,每當她想起小夥伴對著她喊救命,她卻無能為力,她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每晚每晚都在做噩夢。
今天她要把傷疤挖掉,終結她的噩夢。
趙軍不知道孫知青是發什麽瘋,他不想死,在強烈的求生欲下,他從生疏到慢慢熟練學會了遊泳,爬到岸邊,狼狽的大喘氣。
他活下來了。
趙軍神情怔愣,心底一陣後怕,他要是沒有學會遊泳,他差點就死了,孫知青這個瘋子!他暗暗罵了一句。
“你活下來了。”孫知青笑了,她仿佛見到當年的朋友在她的幫助下活了下來。
她捂住心髒,以往覺得沉重不堪的心髒這會兒感到無比的輕鬆,她無意識彎起唇角笑了。
因為心情好,所以她對趙軍說話的語氣也很好:“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你好自為之。”
孫知青接近趙軍,不過是想借他解決她的心理陰影。
趙軍聞言傻眼了,孫知青這話是什麽意思,他顧不住去注意周圍有沒有人,忙問道:“孫知青,你、你不是喜歡我嗎?”他都做好心理準備願意娶她了。
孫知青笑容不變:“不,我沒有喜歡過你,你誤會了。”
“我找你是為了別的事,現在你對我已經沒有了作用。”孫知青不是普通女同誌,為了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她願意給趙軍好臉色,目的達成了,她和趙軍再無交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你倒賣糧食的事,我幫不了你。這幾天你能自由的在外麵行走,就是我給你的報酬。以後我們沒有關係,你犯的事不少,我勸你還是多做點準備,不然去了邊疆的勞改農場,你會受不了那裏的苦寒生活。”
孫知青簡單說了幾句她就走了。
趙軍看著她的背影,麵色猙獰,她說她幫不了他?她明明能夠幫他的!為了讓她幫自己,他都和江溪離婚了。
“不行,我不能讓她走,我得去找她。對,沒錯,我要去找她。”趙軍不願意去想沒有孫知青的幫助,他會麵臨的下場。
趙軍想去找孫知青,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地址,一直都是她來找他。他表情灰敗,他之前想好的退路已經成了一條死路。
趙軍黑著臉低聲咒罵孫知青:“臭娘們!”如今他想要跟大東一樣偷渡去港城都不行了。
趙軍擰幹衣服,他想要回去找江溪,走了幾步,革委會的人來了:“趙軍,你的處理結果出來了,今天有去邊疆的火車,你要坐著它到邊疆紅星農場,你到了那邊會有人來接你。”
來人抓著趙軍的胳臂要把他帶走,趙軍沒想到他才和孫知青分開,革委會的人就來了。他想要罵孫知青卻又不敢當著他們的麵罵,他們沆瀣一氣,他要是罵了,他們對他的態度隻會更壞。
趙軍把江溪的地址說了,把身上帶的錢悄悄塞給他們:“我沒有時間去見她,還請你們幫我給她帶個口信,讓她知道我去了哪裏。”
趙軍給的錢不多,但聊勝於無,來人說道:“隻是帶個口信,別的事我們不幹。”
晚上,收了趙軍錢的男人來找江溪,在門口把趙軍的去處說了。見江溪隻顧著發愣沒有其他的反應,撇撇嘴走了。
他還以為能再得一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