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眼前的筆墨紙硯狼狽不堪地散落。
沈若憐的身子被壓在冰冷的書案上, 身後卻緊貼著男人火//熱的身軀,冰與火的折磨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的腿被男人用力並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隨即她忽然感受到了什麽。
沈若憐身子一僵, 忽然仰著頭,一邊哭著掙紮, 一邊想要回頭看他,“不要……皇兄……別……”
她不明白他為何又反悔了,他明明都已經放過她了。
“你聽話些。”
晏溫吐字的氣息紊亂。
他寬大的掌心牢牢包裹住她脆弱細嫩的脖頸,將她從書案上撈了起來, 背貼著他的胸膛, 食指用力撥過她的下頜, 重重吻了下來。
沈若憐的脖頸被他的大掌勒到有些喘不上氣, 她下意識張開檀口,卻愈發方便了男人唇舌的進攻。
輕微的窒息感讓她腦中有片刻空白, 身子卻意外因此升起一絲亢奮, 那種陌生而難耐的情//潮逼得她眼淚不住往下流,淚痕劃過她潮紅的麵頰,滾進兩人交纏的唇舌間。
空氣蒸騰起陣陣熱浪。
晏溫沒用這樣的姿勢親吻她太久, 他離開她的唇,滾燙的掌心箍住她的腰, 安撫一般摩挲著她的肌膚, 低低道:
“你聽話些,孤不做, 但你拱得火, 你得負責熄了它。”
沈若憐還沉浸在方才那場窒息的快//感中,恍恍惚惚說不出話, 身子癱軟在他懷中,螓首後仰,靠在他肩頭微張著唇喘息。
她的紅唇被吮得微微發腫,在月光的映照下飽滿瑩潤。
晏溫眸色黯了幾分,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一聲,語氣裏透著危險問她,“裴詞安吻你的時候,你也是這幅模樣麽?”
沈若憐乍然聽到裴詞安的名字,猛地一個激靈,思緒回籠,惶恐地又想掙脫。
晏溫將她箍進懷中,掐著她的腰,威脅道:
“嘉寧喜歡他還是喜歡孤?嗯?”
男人手放的位置太過危險,沈若憐咬著唇,壓下眼瞼不敢說話。
然而她的沉默看在他眼中卻是另一種回答。
他冷嗤一聲,從一旁的椅背上抽下一件外裳,微微將沈若憐的身子從書案拉開,而後將那外裳墊在書案的棱角處,重新將她壓回去,側頭在她耳畔低喃,“喜歡裴詞安還是太子哥哥?”
沈若憐被他重重壓住,像是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切,忽然忍不住嗚咽出聲,一邊掙紮一邊哭喊,“嘉寧最不喜歡太子哥哥了!你放開我!嗚嗚嗚……”
“不喜歡?”
男人的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握住她小巧圓潤的肩頭,微微俯著身子,粗重的喘//息響在她耳畔,“既然不喜歡,那孤便讓你喜歡上!”
沈若憐被他緊緊鉗製住,動彈不了分毫,隻能咬著唇哭喊著罵他。
立在書案另一側的筆架上,大大小小的毛筆叮叮咣咣發出劇烈的碰撞聲,火熱的空氣被不斷攪散打亂。
整個世界一片虛影。
熱氣不斷蒸騰。
過了許久,沈若憐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難受還是難//耐,哭腔和罵聲逐漸變了調兒。
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熱,喉嚨裏像是聚了一團火,與他挨著的地方也酥酥麻麻的。
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混沌,從最初的抗拒,到渴//望,她甚至破天荒地生出一種隔靴搔癢的感覺。
那種壓抑的抓心撓肝的急迫逼得她一邊小口喘息,一邊嚶嚶啜泣,無助地喚了他一聲,“殿下……”
晏溫動作一頓,薄汗劃過他粗滾的喉結,他的胸腔起伏地越發厲害,呼出的氣息滾//燙而潮濕。
“你叫孤什麽?”
男人的嗓音沙啞低沉,沈若憐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的聲音忽然覺得自己更難受了。
她小聲哭著回頭看他,淚眼中全是說不出的媚意和無助,“殿下……我……難受。”
晏溫在她耳畔輕笑一聲,“想要了?”
沈若憐一手撐在桌麵上,一手無助地攥住他的衣襟,發梢被薄汗打濕粘在唇畔,麵頰潮//紅,淚眼迷//離。
聽見他的問話,她忽然小小地吞了吞口水,啜泣著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晏溫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她微眯了眸。
沈若憐身上像是燒了一團火,見他停下,她忽然急紅了眼,“殿——”
才說了一個字,晏溫猛地一把將她翻了過來,放坐在了書案上。
他卡著她的後脖頸,看向她的眼底翻滾著滔天巨浪一般的幽暗,“沈若憐,你知道你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麽?”
沈若憐小口喘息著,被他盯得更加難受,點點頭,哭道:“難受……”
晏溫喉結劇烈向下一滾,身子像一張繃到極致的弦,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極力克製著。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她,“沈若憐,你看清楚你眼前的是誰,你再說一遍,你要什麽?”
沈若憐嚶嚶哭著,身上像是有小蟲在爬,她忍不住貼近他,扯他的衣領,“殿下,你是殿下,嬌嬌要你……”
晏溫呼吸陡然一沉,卻在她的動作間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他克製地向後退了半步,“你——”
“殿下!殿下!”
晏溫的話被門外李福安的拍門聲打斷,他看著沈若憐,話卻是對門外之人說,“何事?!”
李福安也是著急了,一邊拍打著殿門,一邊急道:
“您房中的酒!您房中的酒被下了百花春!喝不得啊!”
李福安話音剛落,晏溫掐著沈若憐的手陡然一緊,瞧著她的眼中盡是恍然。
方才那壺酒,他隻喂她喝過,難怪她此刻難受成這樣。
晏溫眼底的幽深漸漸褪去,麵上隻餘一片冷戾。
他咬了咬牙,拿過外裳將沈若憐渾身包裹起來,將她抱進懷中,安撫一般在她頭頂輕撫了兩下,冷聲吩咐:
“李福安,宣太醫。”
李福安心裏猛地一驚,在門外急得直打轉,“殿下……您……”
他話未說完,忽然聽見門內傳來一聲男人細微的悶//哼,緊接著有什麽被打落的聲音。
半晌,男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不用宣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沈若憐光滑細嫩的肩頭,將她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泛出盈盈亮光。
晏溫靠坐在書案前的圈椅中,沈若憐跨坐在他腿上。
地下一片狼藉。
姑娘力氣小,卻是真的急了,撲到男人懷中,毫無章法地學著他方才的樣子想要吻他,卻被男人側頭躲開。
她看向他的淚眼裏不自覺流露出無措。
晏溫捏著她的下頜,沉聲問她,“沈若憐,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宣太醫還是孤來,你想清楚了?”
沈若憐好像壓根兒就沒聽到他說什麽,她一麵哭著喚他“皇兄”,一麵流著淚胡扒拉著男人的衣領。
晏溫握著扶手的手背上陡然暴出青筋,他喉結重重滾了滾,深深看她一眼。
似乎是隱忍到了極限,那根緊繃的弦遽然被他放了手。
月色朦朧中,男人忽然輕笑一聲,修長白皙的手指抽下她的腰帶,輕輕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將她按向自己,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蠱惑道:
“嬌嬌,自己來吻哥哥。”
沈若憐的眼睛被蒙住,渾身感官被無限放大,她此刻的身子就像一把幹柴,男人低啞的聲音就是點燃那把幹柴的火焰。
她隻覺得一瞬間烈火在體內焚燒,血液沸騰了起來,一陣熱流忽然湧向心髒的位置。
她手中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軟嫩的唇貼上他的唇,碰了碰,又含吮了一下。
男人紋絲未動,沈若憐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到隱隱的粗//喘。
她又向前挨上他,探出溫熱甜軟的小舌,顫顫巍巍地伸進他口中,舌尖輕輕碰上他舌尖的同時,她的口中沒忍住逸出一聲含著哭腔的嚶嚀。
如羽毛般的撩動讓晏溫驟然沉了眸色,他喉結滾動,抬手壓過沈若憐的後腦,狠狠加深這個吻。
一邊吻,一邊抱著她走向床榻。
沈若憐渾渾噩噩間,覺得自己似乎又陷進了方才那個溫軟的床褥間,她小小的嚶嚀了一聲。
男人壓了上來,解開她眼睛上被淚水泅濕的腰帶,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是疼了便說出來。”
細嫩白皙的手腕纏繞在男人賁張的肩背上,忽然,小姑娘的指甲緊緊掐進他的肩頭,哭出了聲。
晏溫吻掉她眼角的淚,輕輕含吮她圓潤的耳珠,溫聲安撫,“不哭了,乖。”
……
李福安在正殿門外守了一夜,一顆心也忐忑了一宿。
卯時未過,殿門傳來一陣響動,李福安看過去,見是太子悄聲從裏麵走了出來,見他過來,他還同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太子仍然穿著那身明黃色四爪蟒袍,可分明瞧著哪裏不一樣了。
李福安偷偷抬眼覷了他一眼,見太子麵上帶著一種饜足過後的慵懶和爽利,他眉心不由狠狠一跳。
想到昨夜幾乎一整夜那殿裏動靜就沒消下去過,除了初次有些短以外,後麵每次都能折騰大半個時辰。
最開始還能聽見公主的嗚咽,到最後幹脆沒了聲兒。
他灶房裏備的水涼了熱熱了又放涼,直到今日早晨,殿下才叫了水,也不讓旁人伺候,自己抱了公主去盥室,安頓完,這才出來。
“孤房裏的床褥,你親自安排個可靠的婢女進去收了,也不必洗了,直接扔了吧,還有——”
晏溫一麵下台階,一麵吩咐,“將秋容接過來,不要叫人看到,公主在東宮的事,也莫讓人知曉。”
李福安有些心驚,不知殿下到底是何打算,隻能一疊聲應了,又道:
“昨夜之事查清楚了,是一個宮女所為,那宮女已經被皇後派人亂棍打死了,隻是——”
李福安看了晏溫一眼,“皇後娘娘讓您醒來便去鳳棲宮一趟。”
因著皇帝出關,早朝之事晏溫不去也可,他便徑直去了皇後宮中。
皇後正在鳳棲宮裏坐立難安地等著,一見他來,立刻迎了上來,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擔憂道:
“昨夜怎的就鬧出那般陣仗,怎就有那手腳不幹淨的人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東宮。”
晏溫笑著扶她坐下,溫聲道:
“母後不是已經懲治了那人,聽說還是亂棍打死,相信下次沒人敢了。”
“你還說!”
皇後說起來眼眶都有些紅了,“聽李福安說你昨夜沒宣太醫,那藥聽說烈得很,你怎麽抗的過——”
皇後話未說完,對上晏溫含笑的麵容,忽然一驚,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老實同母後交代,你昨夜是不是找了女人?”
晏溫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兒臣這不是好好的,母後不必擔憂了。”
皇後一聽,臉色都變了,急忙又離他近了些,“這麽說就是有了?”
她頓了一下,揮手讓眾人退下,才接著問,“是哪宮的宮女?現下人在何處?你可要將人留下?還是母後賜她一碗避子湯?”
晏溫眼底盈著笑意,神情波瀾不驚道:
“母後,您這一連聲的問,兒子都不知道怎麽答了。”
見皇後蹙眉,他忙又道:
“此事您不必管了,兒臣自有分寸。”
“你——”
皇後還想再說什麽,但對上晏溫那溫和卻不容置喙的眼神,她後麵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裏。
太子自來是個有分寸的,他宮裏的事,她極少插手也插不上手,此事他既已決定讓她不要管,她說再多都沒用。
頓了頓,皇後還是不死心問,“那太子妃一事……雖說孫家出了事,但你之前看得那楚家——”
“母後!”
晏溫溫和的神色忽然變了,蹙眉正色,“此事兒臣自有計較,您不必再多說。”
-
沈若憐醒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帳頂,整個人懵了一瞬,才想起自己此刻正宿在晏溫房中。
昨晚的一切七零八落地湧入腦中,心裏亂成了一團。
“公主,你醒了?”
秋容揭開簾子進來,沈若憐回過身去看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痛。
她見秋容朝自己看過來,臉頰不自覺變得滾燙,小聲同她開口,“秋容,給我拿身衣裳。”
秋容聽她嗓音沙啞,給她端了杯水,“公主先喝杯水潤潤嗓子,奴婢這就給您拿過來。”
沈若憐臉頰更紅了,昨夜她又哭又喊,早晨起來嗓子啞得像個破風箱一樣。
她從被子裏伸出手臂,接過茶杯喝了幾口。
餘光掃見捧著衣裳進來的秋容正盯著自己手臂的某處看,沈若憐喝水的動作一頓,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她小臉“唰”的一下漲得通紅,險些被茶水嗆了嗓子。
她細嫩的手腕上有一圈隱隱的青紫色,不僅如此,在靠近肩頭和腋下的手臂裏側的位置,還有幾個深淺不一的紅色印子。
她本就生得白,這幾個印子在身上就看起來越發明顯,瞧著**//靡又曖昧。
沈若憐輕咳一聲,視線亂轉,窘得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是秋容先過來接過杯子,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笑道:
“公主能起來嗎?奴婢替您更衣,不過殿下吩咐過了,今日早晨讓您好生休息,不必去同皇後娘娘請安了。”
沈若憐本也不想去,今日她這樣子要是出了門,怕是隻有瞎子看不出來昨夜發生了什麽。
她懨懨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讓秋容替自己穿了衣裳。
昨夜的一切太過失控,沈若憐隱約記得是自己主動攀在了他身上,可又不太確定。
她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不想見他。
穿好衣裳後,沈若憐便想帶著秋容回毓秀宮,然而才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個暗衛模樣的人出來,擋在門前,冷聲道:
“主子有令,還請公主暫且在東宮歇息。”
沈若憐認得他,他是晏溫跟前的暗衛,她心裏有些火氣,昨夜的一切都已經夠讓她煩的了,他還派人看著她!
她此前從不對下人發脾氣,此刻卻難得朝他端了公主的架子,厲聲道:
“本宮願意去哪兒便去哪兒,哪裏由得了你來攔著了!給本宮讓開!”
那暗衛似乎壓根兒沒將她的威儀放在眼裏,低著頭立在門前,紋絲未動。
沈若憐氣得直打顫,可她張了張嘴想說話,眼淚卻又想往下掉了。
“……”
她幹脆咬住唇不再說話,瞪著眼看了他半天,見那暗衛像個石頭一樣紋絲不動,她跺了跺腳,又轉身回去了。
她就不信他能圈自己一輩子!
沈若憐剛回去坐下,未出片刻就聽見門外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身子一僵,下意識別開眼去。
晏溫見她在椅子上坐著,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走到她麵前來,見她別開頭去,他在她頭頂輕笑了一聲,而後一撩衣擺,竟就蹲在了她身前,看她。
“生氣呢?”
沈若憐咬著唇沒吭氣,眼圈又紅了。
晏溫輕歎一聲,站起身,將她打橫抱起便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沈若憐嚇了一跳,小小的驚呼一聲,掙紮道:
“你放開我!”
晏溫箍著她,腳步沉穩,“聽話,孤給你上藥。”
沈若憐這才發現,他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瓷瓶和一個……極為細小的軟頭刷子。
她的麵色陡然變紅,心裏又羞又惱,這青天白日裏的,拿個刷子如何上藥?!
她在他懷裏掙紮地越發厲害,聲音裏含了哭腔,“你放開我!我不用上藥!你放我下來!”
沈若憐話音未落,人已經被晏溫強硬地放在了**。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了一眼,就過來解她的腰帶。
沈若憐忽然覺得羞赧極了,實在沒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晏溫的臉上。
“啪”的一聲,房間裏霎時安靜了下來。
沈若憐也嚇了一跳,她昨夜被他折騰一晚上,手上根本沒力氣,這一巴掌她手心都沒感覺到疼,怎的聲音聽著這麽響。
她抬眼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想向床裏縮去,卻被他攥著腳踝扯了回來。
他眼裏壓抑著冷意,過了好半晌,才重新耐著性子溫聲開口,“乖,這刷子是新的,也清洗過許多次,很安全的,還是說——”
晏溫頓了頓,帶著她的手搭在他的腰帶上,“你想讓孤用另一種方式替你上藥?”
沈若憐淚眼婆娑,咬著下唇不敢動了。
他本就生得高大,而她又太過嬌小,昨夜那麽久,她現下實在承受不住。
見她不反抗了,晏溫輕笑了一聲,坐在床沿上將她擁進懷裏,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乖。”
沈若憐攥緊手邊的被褥,由著晏溫替自己解開腰帶,眼淚無聲滾落。
就在她腰帶剛解開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小順子的聲音,“殿下,裴大人求見。”
沈若憐身子陡然一驚,下意識抬手推開了晏溫,一臉抵觸和緊張地看向他。
晏溫盯著她,唇角的笑意漸漸落了下來,他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輕笑一聲,“讓他進來候著。”
“李福安,落簾,孤先給嘉寧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