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更厲害
沈韶送來資料，這是先前就說好的，但她還送來了邊疆特有的調料，這是穆婉意想不到的。
拿到了調料後，穆婉立刻就到廚房開始做實驗，根據剛剛調配出來的份量，重新再調配一份。
等到日落西山，夜色四起。
穆婉才抬起頭來，驀地發現身旁多了好幾個燭台，再轉眼，就看見周和煦坐在旁邊，拿著書卷在看。
穆婉愣了一下，活動著筋骨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說著，穆婉轉頭看出窗外，天色灰蒙，鳥叫蟲鳴，應該是到晚上八點了，這個時間點周和煦應該是在書房看書才對的。
“結果如何？”周和煦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調料的結果。
穆婉自信地彎起唇角，“當然是做出來了。”
“不過，我還是需要實際操作過後，才確定到了邊關後能不能用。”
周和煦明白了，“明天再去告訴沈家人。”
“另外，你要怎麽做實驗？”
“牛羊豬都可以。”穆婉伸出了一根手指，接著又說：“在邊關應該最不缺的就是羊了吧。”
“但羊肉膻味比豬肉的膻味更重，白水煮肉雖然是方便，但……”穆婉稍稍停頓了一下，眉心微微一緊，她想象了一下那個味道，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
以前戰士的生活到底是什麽過來的。
穆婉不敢想象。
“那你想到有好的方法去掉腥味了？”周和煦很快就想到了穆婉之前的去腥法，雖然管用，但要調料要送去邊關，路途遙遠，困難重重，怕是不適合。
穆婉點頭，“當然。”
不過，具體要怎麽做，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楚的。
穆婉就沒有多說，“等到明天，我再操作給你們看看。”
“應該就清楚明白了。”
周和煦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並不在意，而是平靜淡然地告訴她，“娘過來看你好幾次，叫你也聽不見，擔心你勞累過度，特意讓我過來看著你。”
“這是娘給你留的晚餐。”周和煦指著還在灶台上用炭火溫著的飯菜。
穆婉這才感覺到餓了，也才聞到香味，眉眼輕輕一彎，“謝謝。”
“回頭我會跟娘再說聲謝謝的。”
周和煦嗯了一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了。但是，他的目光控製不住地落在穆婉圓圓的臉上，橘黃的燭光打落在上麵，周和煦才發現，她的臉頰，幹淨了不少。
從前的小疙瘩，消失了很多。
而且，看起來幹淨清爽。
周和煦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但聽著她細嚼慢咽的聲音，下意識又看過去了。
女孩兒捧碗低頭吃飯，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唇角微揚，黑色的眸子透出晶亮，一閃一閃，宛若星辰。
周和煦的心倏地一噔。
——
翌日，沈韶知道穆婉調配出方子後，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吩咐丫鬟小廝做好準備。
沈韶從邊關過來，雖然在府州住過一段時間，但還沒完全適應過來。
所以，她的院子是帶有小廚房的。
穆婉想要做實驗，沈韶正好有地方。
沈韶早就讓趙府的采購管事把穆婉
需要用上食材調料都準備妥當。
可趙府的大廚知道沈韶托外麵的人做燒烤調料後，很是不屑，他認為，不過是街邊小吃，上不得台麵。
而作為客人的沈韶沒有來詢問他這個趙府大廚就算了，還去外麵找不入流的街邊小販來幫忙。
趙府大廚覺得自己的麵子被落了，很不高興。
於是，趙府大廚得知穆婉要過來做燒烤，也過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麽人行騙。
穆婉要來的消息，不僅僅是趙府大廚知道了，卓家大公子——卓玉宏得知後，跟著過來湊熱鬧。
卓家嫡長子——卓玉軒讓小廝青鬆去調查和穆婉一同前來的周和煦。
卓家四小姐——卓芷蘭過來要揭穿穆婉的真麵目。
而作為主人家的趙府，縣太爺要去縣衙辦事，身為嫡長子的趙鳴自然是過來盡地主之誼。
所以，當穆婉和周和煦到了趙府，進了沈韶的院子，就看見烏泱泱的一群人。
但，穆婉早就習慣了人多，並未有什麽不適，也沒有多想什麽。
今日她來，就是送一份燒烤秘方，再順道做一份燒烤，看看味道到底如何。
其他的事兒，和她沒有關係。
而周和煦隻是目色淡淡地掃了一圈眾人，並未多放在心上。
“穆婉。”沈韶很熱情地把人領進來，再讓丫鬟春雨斟茶招待客人。
穆婉落座之後，唇角揚了揚，淺淡的笑意噙在嘴邊，不慌不忙，淡定從容地跟眾人介紹自己，“各位，你們好。”
“我是穆婉。”
“前幾天廟會美食街的燒烤
攤就是我開的。”穆婉拱了拱手，表現一點兒都不和鄉野村婦沾邊，倒是像出門在外遊曆的學子，風度翩翩，有進有退。
不等沈韶開口詢問，穆婉接著又說，“這是我的相公，周和煦。”
“有禮。”周和煦作輯。
沈韶雖然去過周家，但並未見過穆婉的相公，雖然清楚她已經成親了，但在沈韶的想象中，和穆婉相配的男人，定然是不凡的。
眼前的周和煦，的確是翩翩公子，但，未免有些過於羸弱了。
“周公子，你好。”沈韶沒有多看，掃了一眼後，視線回到穆婉身上。
卓芷蘭沒見過穆婉，但聽說過傳聞，什麽肥胖如豬、麵相醜陋、懶惰成性等等，沒有一個好詞語。
當然，卓芷蘭也讓人打聽了，穆婉之所以能嫁給周家長子，不過是因為算命先生的一番話。
外人看來，這一門親事，是穆婉高攀了。
但今日所見，穆婉大方得體，不卑不亢，處變不驚，進退有度。
怎麽都和傳聞不一樣。
而且，更讓人在意的是，穆婉的相公——周和煦。
卓芷蘭在府州見過不少世家子弟，風/流倜儻、才德兼備等等，可他們都沒有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引人注目。
卓芷蘭心口一跳，想看卻不敢看，但又忍不住不去看。
“穆婉，你之前說，方子調配出來了，今日要來試一試？”沈韶沒留意到身旁卓芷蘭的變化，現在的她，心裏眼裏都隻想著燒烤秘方。
穆婉點頭，“嗯，沒錯。”
“方子我已經寫出來了
。”穆婉說著，輕輕地咳了咳，補充道，“是我相公寫的。”
周和煦雖然有教她認字寫字，可讓一個寫了二十多年硬筆書法的人，改用毛筆寫字，那可真的是太難了。
穆婉的話音剛落下，在旁邊的卓玉軒就開口道，“周公子，不知你師從何人？”
“你的字清逸瀟灑，溫中帶厲，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我十分喜愛，不知可否移步討論？”
周和煦今日過來是陪穆婉，並未想過其他，忽然被這麽一邀請，他意外了一下，就冷靜下來了，眸中並未有過多的驚喜，相反，愈發平靜。
卓玉軒還以為周和煦會驚喜過望，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沉得住，愈發欣賞了。
“相公，你去吧。”穆婉感覺到周和煦的目光，微微彎唇笑著說，“我這邊無礙。”
“有勞了。”周和煦應下了卓玉軒的邀請。
他們兩人起身離開後，卓玉宏看了看剩下的女眷，他也不好落下，跟上去了。
趙鳴看了看，也道一聲就離開。
這一會兒，小院中沒有其他人。
穆婉起身，正要去廚房。
趙府的大廚站出來，攔住她，“我聽聞廟會美食街的燒烤攤生意非凡，燒烤的美味，無人能比。”
“今日，我特意做了幾樣燒烤，不知和你的相比，誰更勝一籌？”趙府大廚是有備而來的，他問過醉香樓的大廚，那是他的同門師弟，穆婉的那些燒烤料，他已經都吃出來，並且改良過。
趙府大廚自認為他現在做的，和穆婉做的燒烤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