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砰x5
氣氛停下。
院內裏的蟬鳴聲好比烏鴉一般響了起來。
三人聽到她的話，一個個都想捂住她的嘴。
“你也不怕你哥哥打你！”
李橙橙先行拉過她，小聲警告。
“怕什麽。”唐欣嵐撐起麵子，“他現在不在呀。”
高杭看她這樣，語氣不懷好意，“好啊你，下次等你哥回來，我馬上同他講！”
唐欣嵐無所謂，“才不用你講，我哥哥知道的。”
“他怎麽知道？”
“我小時候就講過的。”
“你小時候？”高杭反應過來，“你小時候也講過這新哥哥長得像新娘子？”
......雖然是這樣沒錯。
一旁高禾澗聽到這個形容詞，“那個哥哥長得像女孩子？”
“才不像呢。”李橙橙興致勃勃，連忙講：“那個新哥哥白白的，笑起來好漂亮的，而且他下巴這裏還有一顆痣。”
高杭不喜歡這個新來的哥哥，脫口而出，“所以一點都不像男生。”
聽到這話，唐欣嵐皺了下眉，連同李橙橙一起轉頭看他，
突然對上兩人盯來的視線，高杭身子頓了下，但又覺得自己沒講錯，“看我幹嘛？”
說完，他吊兒郎當地搖著手裏的骰子，又出了個六，他笑起來剛想炫耀，李橙橙很不爽，直接推了他一下，“高小胖！你作弊吧怎麽都是六！”
高杭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下，猝不及防的，“砰”地一聲，直接從凳子上仰麵摔了下來，蒙了幾秒。
幾人看著他屁股著地，呆呆的躺在地上，瞬時笑出聲。
高杭回神反應過來，紅著臉爬起來大喊：“李橙橙！你這個野蠻婆！”
見他每次就會這一句，唐欣嵐笑得更燦爛了，高杭看見她的笑，惱羞成怒，彎腰湊近捏住了她的臉，威脅道：“不準笑！”
“啊！”唐欣嵐吃痛，高禾澗護著妹妹，皺眉，拍開他的手，“不要掐。”
高杭也沒想到她的臉這麽軟，連忙收回手。
唐欣嵐沒好氣地瞪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痛死了！
高杭咳了一聲，小聲呢喃，“我又沒用力。”
李橙橙湊過去看唐欣嵐的臉，瞧見上頭有一點紅印，立馬轉頭罵他，“都紅了，還沒用力！”
有人撐腰，唐欣嵐立即裝起痛，閉眼，軟聲“啊哇”了幾聲，“痛死啦。”
高禾澗被她逗笑，李橙橙護著人，瞪向高杭。
見兩人又要吵，高禾澗先出聲打斷，“你們倆以後就不要在一起玩算了，總是吵架。”
高杭先告狀，“是她要同我吵的。”
“那阿膴怎麽不同你吵呢？”李橙橙反駁。
高杭嗤笑了一聲，“她吵不過我唄。”
唐欣嵐聞言，覺得自己被他狠狠的挑釁到了，小手拍上桌，“哪有！我也可以的！”
“你可以個鬼啊可以。”高杭看著她紙老虎的氣勢，“小心別哭——”
高禾澗敲了他的頭，“你先掐膴膴還有理了？”
高杭被打得一痛，但知道哥哥總是護著唐欣嵐，也不反駁了。
幾人一邊鬧，一邊繼續玩著飛行棋。
“所以你那新娘子哥哥怎麽都不出來玩？”
聽到高杭這樣問，唐欣嵐有些意見，“你不要這樣講。”
高杭瞥她一眼，“這不是你講的嗎，你哥哥的新娘子。”
“我隻是打個比方呀。”唐欣嵐急忙解釋。
高杭咧嘴一笑，還要逗她，餘光卻掃到院子裏有人進來。
各家各戶的院子大門平常沒事都是開著的，偶爾鄰裏鄰居間也會串門來玩。
但這次來的人影好像有些不同，幾人察覺到，紛紛側頭看去。
院內的樟樹長得很是高大，垂下的樹枝擋著頭頂的陽光，也遮擋了些許視線。
桌下的三人隻瞧見了大門邊進來的那人很高卻又太瘦，還穿著不符合此時夏日的長袖，長褲。
他緩步走來，輕輕抬起手，空**的袖口垂落下，露出的手骨節分明，卻白弱得有些透，甚至能看見皮下細薄的血管。
以及指上青紫交疊。
盛荊隨手撥開了擋在眼前的枝椏，垂眸，看向聚在樹下桌前的幾個小孩。
幾人都愣了一下，特別是剛剛說人壞話的高杭，他沒想到這哥哥會突然冒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他有些緊張地瞥了眼唐欣嵐。
唐欣嵐和他沒什麽區別，抿著唇，很擔心自己被罵。
盛荊掃過四人，三個他都見過，隻有一個眼生，他掠過唐欣嵐身旁看著稍大一點的男生。
高禾澗第一次看見盛荊，在一瞬間就覺得這應該就是剛剛話裏討論的新哥哥，可對上他還是愣住了。
他沒見過這樣長相的人。
五官立體，唇色很淡，整個人孱弱的就像隨時就可以被人擊倒一樣。但他身姿挺拔，眼瞼低著看來，眼尾勾長，太過於鋒利。
恰好，左唇下方那顆多出的痣，它濃淡適宜，中和了他五官的立體銳感，柔和卻又不失男性的魅力。
難怪......
“盛哥哥好。”
李橙橙又看到了這個新哥哥，有些開心先問好。
盛荊微微頷首，彎唇展開一個安靜的笑，而後看向唐欣嵐。
唐欣嵐還在擔心自己，可收到他的眼神後，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回家吃飯吧。
唐欣嵐連忙站起來，對著幾人說：“我要回家吃飯了，下午再玩。”
說完後，她快步朝盛荊的方向走去，有些討好地笑著看他，“哥哥走吧。”
盛荊點頭，正要提步，手心忽而被一雙小手牽上。
他腳步一頓。
唐欣嵐在接觸到他手的一瞬間，也僵住了。
平常一般是關欣或者是外婆來找人，偶然唐彥珩閑得沒事幹也會來，但每次她都會牽著他們回家，這是習慣性的動作。
但她今天忘了，這次是盛荊。
盛荊感受到了手心的僵硬，本想放開，但後頭還有其他小孩在，他停了兩秒，輕輕握住那雙手。
微涼的觸覺，貼在手背。
唐欣嵐一愣，望向他。盛荊垂下眸，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朝她無聲示意。
走吧。
無言走出院子。
唐欣嵐雖然有些不習慣被他牽著，但剛剛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等到院子裏的人看不見他們後，她拉了拉盛荊的手，抬頭眨眼，“哥哥，你怎麽來了啊？”
她其實想問怎麽是你過來。
他現在又不能說話，外婆也應該不會讓他來找自己的，但又覺得這樣問有點不好。
盛荊自然地鬆開她的手，拿出手機遞給她。
——外婆在做飯，我來找你。
噢。
唐欣嵐收回手悄無聲息地握了握，明白地點了頭。
隨著她的動作，盛荊忽而注意到她臉上有道很淺的紅印子，看了幾秒。
唐欣嵐轉頭，有點想問他剛剛有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但見他居然在盯著自己，她做賊心虛，遲疑了一下。
選擇默默和他對視。
“......”
盛荊一笑，指了下她的臉。
什麽？
唐欣嵐伸手摸上自己的臉，盛荊打字遞來，看向她。
——有個紅印。
噢，這個啊。
唐欣嵐垂下黑亮的眼睛，告狀說：“剛剛小胖故意掐我。”
小姑娘皮膚白淨細膩的，顯得那紅印有些明顯，再加上她故意委屈的模樣。
盛荊掃過，嘴角微掀，沒發話。
唐欣嵐看著他的眼神，奇怪這哥哥怎麽不關心她，她再來了一句，“好痛的。”
盛荊挑了下眉，但見也到家了，他索性不回複她。
果然吃飯的時候，外婆也看到了她臉上的印子，問了幾句。
唐欣嵐用了剛剛的表情，說了一樣的話，外婆就安慰她，“下次叫你哥哥講他。”
這樣才對呀。
唐欣嵐連忙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盛荊。
視線投來，盛荊抬眸，直接對上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
帶著期待。
......盛荊停了三秒，在手機上打字，推給她。
——下次記得掐回去。
對的！就是這樣呀！
唐欣嵐點頭。
......看出了她的讚許，盛荊覺得荒唐，他抬起拿著筷子的手，失笑到微微掩唇。
外婆也是在配合她這孩子心態，看著盛荊被折騰，也是被逗笑，說著唐欣嵐，“你快些吃，哥哥都吃完了。”
提到這個，唐欣嵐一瞬間焉了，“噢”了一聲，低頭扒了幾粒米。
慢吞吞吃完飯後，盛荊已經上樓了，唐欣嵐也被外婆勒令去睡午覺。
但她躺在**滾了好幾圈才睡著，醒來的時候都快三點了。
她起身發了一會兒呆，開門往樓上琴房走。
琴聲響起。
二樓，來到房門前準備叫人起床的盛荊聽見這聲，抬起頭往樓上看了眼。
外婆出門了，但怕唐欣嵐一直睡著，晚上睡不著，出門前囑咐了盛荊三點前把人叫醒。
盛荊聽見聲響，見她已經醒了，轉身準備走時，忽而聽到了一陣錯音。
他等了一會兒，依舊是亂音四起。
盛荊揚眉，腳尖轉了方向，走到台階前，拾級而上。
唐欣嵐在犯懶。
大腦裏的睡意還未消，她彈了幾個音符後就懶得動了，隻是隨意在琴鍵上隨意敲著不湊成譜子的音符，練習手感。
小姑娘坐姿懶散，垂著那雙惺忪的眼，晃著腿，兩隻手在琴鍵上敲著。而圓圓的頭頂又翹著幾縷頭發，她身後的窗開著，吹來的風帶動那發絲，一飄一動的。
就像按著她頭頂上的天線。
琴房門沒關，盛荊走來時就看到了這詼諧的一幕，再加上她彈起的噪音。
實在擾民。
唐欣嵐想打哈欠，但一抬頭就掃到了門邊的盛荊。
哈欠一頓。
就見盛荊朝她身旁走來，唐欣嵐仰頭望向他，想問哥哥怎麽了。
但還沒出聲，少年身姿清瘦，站在琴旁，眼瞼微垂，看著她手下的音符依舊響起。
他單手搭在琴蓋邊，忽而探身接近，抬起手，用指尖敲了下琴鍵上她胡亂的食指關節。
隨著力道，唐欣嵐指尖自然一垂，敲上了鋼琴鍵。
“叮。”
雜亂的琴音，被這道音符聲一止。
唐欣嵐指尖被彈回，她一愣抬起頭，對上了少年的鳳眼。
烏黑瞳色裏，映著夏日光影，以及小小的她。
盛荊眼瞼低垂，看著人，眼睫輕抬起，無聲教育一句。
——小朋友，在搗什麽亂？
作者有話說：
盛荊：打屁股。
家暴！（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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